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挟持小公主 page 4 作者:夏夜

  安静地听完裴玄真所陈述的事,永宁公主有片刻的怔忡。

  “你说的是真的吗?”活了十多年了,她从来不知道她的母后这么坏,她只知道父皇好像有点怕母后,事事都听母后的,她还以为这是理所当然。

  “你可以不相信。”该说的他说了,信与不信是她的事。“我活着一天,就会继续行刺皇后,至死方休。你现在后悔救了我,还来得及。”

  永宁的脑海顿时一片混乱。

  就算她的母后真的这么坏,难道就非死不可吗?没有别的方法可以解决了?

  她向裴玄真提出她的疑问。

  “除非皇上废掉刘后,或者刘后从此改过,不再干涉朝政。”他说,但却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如果刘后还有药救,他们也不至于出此下策。

  “那让我试试看吧,也许我可以劝劝母后和父皇?”

  “你?”

  “是的。”她的母后父皇一向疼宠她,所以她对自己相当具有自信。“你先不要轻举妄动,我会说服母后改过的。”

  “是吗?”

  裴玄真心中是完全不相佰。可是他也没有跟她争论这些的必要,反正目前他负伤在身,想再次行动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好静待时机了。

  因为裴玄真身上的伤势不轻,而且自从他行刺刘后末果之后,宫中的戒备更加森严,他想混出宫去,已经不是那么容易,所以暂时就住在永宁公主的寝殿。

  为了不让别人发现裴玄真,永宁挥退了所有伺候她的人,没有召唤,谁也不准随意进宫。

  永宁公主的性子一向古古怪怪,兼之皇上万分溺爱,所以众人对于她的奇异行经也没有多管。

  这段时间之内,永宁对裴玄真的照顾不遗余力,不旦多次为他换药,且亲自喂他饮食。

  宫中御医对她时时索取伤药的行为感到困惑,她也以各种理由搪塞了过去,一心只想着为裴玄真取得最好的治伤灵药。

  “换药了喔。”永宁一如往常,到太医院缠着众御医讨取灵丹妙药,然后拿来给裴玄真使用。

  她踏入自己的闺室,裴玄真正安然地躺卧在锦床上休息。

  看到她进来,裴玄真倚着床头半坐起身。

  “又麻烦你了。”他有些歉然的说。

  她是金枝玉叶的公主,让她每天这样亲自伺候自己换汤换药,他实在感到过意不去。

  “别说麻烦。”

  永宁微微一笑,上前揭开裴玄真的衣物,取下缠在伤处固定药膏的绷带。

  刚开始让永宁帮他处理身上的伤口,裴玄真感到相当不自在,毕竟男女有别;但换过几次药之后,他也就习以为常了。

  “伤口好像有比较好了,御医给的药果然中用!”看看伤口已有愈合的迹象,永宁高兴地说。

  “我也觉得伤口比较不疼了,谢谢你。”

  “不用客气,只要你赶快好,那就好啰。”

  看着她一脸真诚,裴玄真不禁有些动容。

  他们索昧平生,而且他还是要行刺她母后的凶手,她居然对他这么好……

  永宁利落地给他上药,包扎,仔细的将伤处料理好。

  “好了,如果绑得太紧不舒服,你再跟我说。”

  “你包扎得很好。”

  永宁闻言,开心地笑了一笑。

  “要不要吃点东西?我看你中午没吃什么,特地吩咐御膳房做了一些点心,有鲜菇水晶饺、火腿芙蓉饺、山药枣泥糕、菱粉糖糕、蛋黄馅的鹅油卷子、桂花香米粥、冰糖燕窝粥等等,你想先吃什么?”

  听她一口气罗列了一大堆东西,他真的是光听就饱了。

  “我还不饿,谢谢你。”

  “少吃一点嘛,我都叫人家做了。我现在就去拿给你吃。”永宁不由分说地跑了出去。

  裴玄真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既是感动又是歉然。

  他怎么可以让她对他这么好呢?他们迟早会成仇人的……

  ###

  转眼间,裴玄真在宫里已待了十来日。白天永宁跟着他说说笑笑,晚上就同榻而眠。

  永宁公主心地纯洁,且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也不懂得避嫌什么的,夜里伺候裴玄真睡下,她也就躺在他身旁跟着入睡。

  两人之间虽然不曾发生过什么暖昧,裴玄真却觉得不能再如此下去——

  万一被别人发现,在他个人来说是死不足惜,却对永宁公主的名节有损。她一片好心救了他,他不能对她有所拖累。

  “我想我必须离开这里了。”

  一天夜里,永宁公主刚刚躺下,裴玄真就开口说道。

  她蓦然睁开眼,一对明亮的眼眸在黑暗中睁得老大。

  “为什么?”她直觉地问。

  “不为什么,我总不能一直躲在这里吧。”

  永宁点点头,“那倒是。可是你要怎么离开宫里呢?”

  她佯装平静地问,手掌心却隐隐沁着汗。不知为什么,当他说要离去的时候,她心中掠过一种异样的感觉。

  “趁着黑夜混出去,不然,只好硬闯。”

  “那不成,太危险了!”她侧起身子看他。“你不能这样冒险,现在宫里戒备森严,你很容易被发现的……”

  “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何况,纸包不住火。”

  永宁默然了。

  纸包不住火……是的,她也没把握能掩护裴玄真多久。

  最近她趁着偶尔去向母后请安的时候,稍稍请母后不要再干涉父皇的决策。起初母后只是笑着说她小孩子不懂事、随口乱说,后来她劝说的次数多了,母后也就有点起疑了。

  加上最近皇宫内对于她奇异行径的传言四起,如果这些传言传入母后耳中,相信事态一定会变得很严重。还是赶快让裴玄真离开吧!

  可是,明知道这样做是为了他好,为什么心中才稍稍浮起这个念头,她就会觉得难过呢?

  她舍不得他离开吗?应该是吧……多日以来日夜相处,她已经很习惯有他的存在了,如果他忽然离开了,她一定会很寂寞。

  想到这些,永宁的神色不禁显得颓然。

  她慢慢地躺了下来。

  可是,如果不让他走,万一母后来搜查她的寝官,他就没命了。她更不希望见到这样……

  永宁拿被子蒙着头,心中复杂万分。

  “你回去之后,还会记得我吗?”过了片刻之后,永宁隔着被子问道,嗓音隐隐带着哭声。

  裴玄真愣了一下——

  她为什么要哭?

  “我不会忘记的。”

  虽然索昧平生,但她却待他这么她,他想忘也忘不了。

  有他这句话就够了。永宁躲在被子底下,悄悄拭干了泪水。

  “我会帮你想办法的。”她说。

  无论如何,她一定会让他全身而退。

  第四章

  过了几天,嫁到洛阳的宣宜公主特地回来向日前受到刺客惊吓的母后请安。

  宣宜公主在宫中盘桓了数日,因为她和永宁友于甚笃,所以闲来无事也常常过来永宁的寝宫闲聊。

  “永宁,我看你最近似乎瘦了一些.是不是遇上什么烦心的事?”宣宜公主坐在永宁对面喝茶,不经意地提起。

  “没有啊,怎么会呢?”原本在发呆的永宁听皇姐这么说,勉强笑了笑。“我怎么会有什么事好烦心的?”

  “是吗?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就放心了,多希望你永远都是这样无忧无虑的。”

  宣宜公主论着,想到自身,不禁叹了一口气——

  她也曾经不识愁滋味,然而……女人一碰到了爱情,总不得不苦恼。

  “皇姐怎么了?”

  “没事。”宣宜笑着摇摇头。

  她刚才莫名其妙地想起裴玄真,一个她曾经深爱,却和她擦身而过的男人。

  “皇姐大婚之后,驸马对你好吗?”永宁关心地问。

  “他对我很好。”

  “那就好,永宁也希望皇姐永远幸福。”

  “嗯,但可怜自从我出嫁,我们两姐妹聚少离多,不能像以前那样常常在一起。这次难得回来几天,明天又该返程返回洛阳城了。”

  “皇姐……”永宁不是现在才知道宣宜公主明天将返回洛阳,但突然之间提起分离之事,她还是不禁红了眼眶。

  “傻丫头,不要哭,我们还是有见面的时候啊,如果你想我,可以到洛阳来找我,父皇那么疼你,相信他不会不同意的。”

  永宁公主点点头,心里想着宣宜公主明就要离开皇宫的事,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也许她可以这么做……

  “对了,最近我和母后谈天,聊及关于你的事,我听母后的口气,好像对你有什么不滿。你最近有哪里忤逆到母后,惹她不快吗?”宣宜公主突然提起。

  永宁公主见问,便将最近这阵子她和母后意见冲突的情形,源源本本地说出来,只隐瞒了她藏匿裴玄真的事。

  宣宜公主一言不发地听着。

  直到永宁说完了,她才正色地说道:“永宁,为姐劝你,别理会这些事。这些朝中的事务,我们管不着;母后她纵有不是,也还轮不到我们这些做子女的人来议论,你明白吗?以后,别再冒犯母后了,这样只有对自己不利。”

  “永宁知道了。”

  宣宜点点头,“好了,时间晚了,我也该回自己的寝宫。你早点用膳、安歇。”

  “好,我送皇姐回去。”

  “不劳了。倒是明天为姐要离开长安的时候,你别忘了来替为姐送行,知道吗?”

  “永宁一定会去的。”

  宣宜公主怜爱地摸摸永宁的头,才依依不舍地摆驾回宫。

  送走宣宜公主之后,永宁和裴玄真一起用膳。

  卓上的莱肴净是罕见的珍馐,永宁却显得食欲不振,手拿银筷,却绝少见她下着。

  以前因为有裴玄真陪地一起吃,所以她的胃口一向都很好,就算吃不多,还是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

  见她如此,裴玄真不禁感到奇怪。

  “你怎么了?”

  很少见到她这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让他也不由得有点忧心。

  永宁抬头看了他一眼,低下头拨弄碗中的饭粒。

  “没什么。”她慢慢地说。

  “是吗?”

  这样子叫作没事?裴玄真完全不相信,但也无从得知她到底怎么了。

  刚才藏身在床帷后听她和宣宜公主谈天,还没有什么异样啊。现在这个样子,难道是他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她?

  但困惑归困惑,永宁不肯说,裴玄真也不再问。

  吃过饭之后,永宁独自到窗下去坐着,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仍是愁眉不展的样子。

  裴玄真拈起一串她最喜欢的葡萄,走过去递给她。

  永宁接了过来,却不想吃。

  他正想说些什么,永宁蓦然先开口了——

  “宣宜姐姐明天要出宫了。”

  “那又如何?”难道她是因为这件事而不开心吗?

  “我有办法把你平安送出宫去,就在明天。”她说,脸上的神情依旧是闷闷不乐。

  “什么办法?”

  “这可能要委屈你一下。明天你扮成太监的样子,我会想办法把你混在宣宜公主的仪队中出宫去。”

  这确实不失为一个好法子,裴玄真仪容秀美,几乎可比女子,别说扮成太监,就算是扮成宫女,恐怕也是毫无破绽。

  裴玄真听她这么说,也觉得只好如此。

  “如果可以顺利出宫去,扮成太监也不算什么。”他说。

  永宁点点头,“那我明天一大早就为你安排。”

  话说完之后,她又恢复落寞的神色。

  虽然心里极不希望他走,但为了他的安危着想,她不得不亲自送走他。

  第一次觉得原来离开—个人这么难过,永宁叹了一口气,垂下头来。

  见她说完话之后,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裴玄真心里隐隐明白了些什么。

  她……大概是不希望自己离去吧!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目前对他而言,最重要的是尽快出宫,再次拟定攻击刘后的计划。

  他藏身宫中这么多天,李兄和德棻他们得不到他的消息,想必是忧心如焚。他得尽快离开,至于永宁公主……

  裴玄真向永宁看了一眼。只希望下次见面,他们不会成为仇敌……

  ###

  夜深了,身旁的裴玄真早巳沉沉入睡,永宁却迟迟不肯安眠。

  她坐在床上,两只眼睛瞬也不瞬地看着裴玄真俊美的容颜。

  明天他就要离开了。她难过的想。

  虽然等她回宫外的府邸之后,还是可以去裴玄真府上找他,但却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睡在一起了。

  思到以后他们就不能再这样亲近,她就很不希望裴玄真离开,但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要尽快把裴玄真送出宫去,明天是不可错失的惟一机会。

  怎么会这么难过呢?真希望能永远留在他身边

  永宁眷恋地轻轻伏在裴玄真胸前,希望能趁他还在身边的时候,多接近他一些。

  她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她真的控制不了自已。她好喜欢窝在他身边的感觉。

  本来只想偷偷趴一下就好,但或许是因为伏在他身上的感觉太舒服了,永宁竟不知不觉地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裴玄真张开了双眼。

  原来他并不曾睡着。从刚才上床到现在,他一直保持着清醒,因为他感觉到永宁公主不寻常的举动。

  望着在他身上沉睡的永宁公主,裴玄真低垂的眼眸不由得闪过一丝轻怜。

  他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她对他的种种,他都明白,也并非无动于衷。然而,她贵为公主,而他……也许很快就会成为朝廷钦犯。

  他要刺杀的人是她的母后,一旦成为事实,他们之间就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现在又何必眷恋呢?

  他们迟早会成为敌对的两方。他不想让她恨他,但这却是没有办法的事。

  刺杀刘后的计划不会改变,如果他成为她的杀母仇人之后,相信她自然就会断了对他的眷恋了吧?

  思及此,裴玄真的眼神瞬间显得黯然。

  他闭上眼,不愿多想。

  他不否认经过这几天相处下来,他对这个小公主已产生莫名的好感,但那又如何?

  他俩注定没结果……

  裴玄真伸出双手,轻轻抱着趴在他身上的永宁,怀着怅然的心思,终夜末眠。

  ###

  送走裴玄真之后,永宁公主一直显得闷闷不乐,在她的脸上,再也见不到从前那样天真的笑靥。

  裴玄真走了,好像也带走了她的心。

  日子开始变得无趣,她终日待在屋里,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似乎怎么样都觉得无聊。

  她想回到宫外的府邸去住,这样就有机会去找裴玄真,但父皇这次说什么也不肯轻易放她出宫去。

  自从有刺客闯进宫里试图行刺之后,皇上惟一担忧的就是永宁公主的安危,因为这是他最宝贝的小女儿,他害怕永宁出宫之后会遭遇什么不测,所以宁愿违背她的意思,不许她出宫。

  永宁就这样困居在皇宫中,每天只想着前阵子裴玄真住在她寝宫里的点点滴滴。

  好想再见到他……

  经过不到半月,原本身子就瘦弱的她显得更加憔悴了。

  皇上见他的宝贝公主最近这阵子瘦了很多,常常是愁眉不展的样子,心里很是着急,便想尽法子讨好她,对她万分关心。

  倒是皇后,因为前些日子永宁公主对她说了很多逆耳的话,于是就渐渐变得不怎么疼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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