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司徒先生。”可这时艾元培却面露贪婪之色,怯怯地道:“那……”
司徒王虎见状,怒不可遏。
妈的,死要钱!
但反过来一想,如果不是艾元培贪钱,他也不可能轻易的除去他的眼中钉——弟弟夫妇,更不可能得到狂龙集团的机密,说起来,他还得感谢这个贪心鬼帮了他大忙呢!
心中纵有千万个不舍,他还是面无表情的自口袋中取出支票簿和笔,大手一挥,忍痛开出一张一百万的即期支票递给他。
艾元培欣喜的接过支票后,看到上头的金额,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不悦的抗议着,“说好了是三百万,怎么只有一百万呢?”
妈的,早晚有一天做掉你!他的贪心不足,令司徒玉虎为之咬牙切齿。
沉着老脸,他冷言道:“这只是前订,事成之后,那剩下的两百万就会转入你的帐户里,当然,如果你做得好,不走漏半点风声的话,一定少不了你的好处!”司徒玉虎虽面露善色,其实是一肚子的坏水。
所谓的“好处”,是一旦事成之后,再找人杀了他,灭口!
“谢谢司徒先生、谢谢司徒先生!”有了司徒玉虎的保证后,艾元培这才眉开眼笑的离去。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司徒玉虎渐渐的露出一抹阴森诡谲的冷笑。
等着吧,司徒狂,狂龙集团终究还是得落在我的手中,哈哈哈……
然而,老奸巨猾的他并不知道自己正一步步的踏入陷阱内。
因为,在黑暗的另一角落,有人早将他和艾元培之间的对话,一一录下。
* * *
“来嘛,再喝一杯,狂……”
“好,我喝、我喝。”接过艾琳手中的酒杯,司徒狂如数喝下杯中的酒液,含在嘴中反哺给艾琳。
“哎呀!你……你好坏喔……每次……每次都……都这样……”说完,不胜酒力的她即倒头入睡。
司徒狂轻轻拍打着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艾琳,见她沉沉入睡后,他迅速的脱掉她身上的衣物,再以棉被覆盖住赤裸的她。
其实,这酒并不烈,也不是艾琳的酒力差得离谱,而是他早趁她疏忽之时,在酒中下了安眠药。
十天了,整整十天他都是这么和她喝到大半夜,然后再等艾琳清醒之前,先行淋浴,给她一个错误的引导,以为他们的确是上了床。
他拿起电话拨下一组熟悉的号码,冷声道:“季中堂,进来!”
“口气这么差,活像我欠你钱似的。”一分钟后,季中堂出现在办公室的休息室,一进门,他习惯性的发着牢骚。
倚在门边,瞥了一眼床上的人,季中堂漫不经心问:“都搞定了?”
“你说呢,”
骄傲的家伙!季中堂不以为然的撤撇嘴。
出乎意料的是,季中堂这回的不屑并没有引起司徒狂的不悦,只因,他的心正牵挂着另一人。
“老狐狸那里进行得如何?”
“一切如预期中。”
“好好看着她,醒来便要她先走。”他冷冷的下达命令,随即起身拿起放在床边椅背上的外套,不发一语的穿上,迈开步伐往门口走。
见司徒狂往门口的方向笔直而来,季中堂连忙靠边站,让出一条路。
“赶着回去见你的心上人?”就在司徒狂经过他身边时,季中堂还是忍不住的语带暧昧揶揄他。
果然,他的话阻止了司徒狂离去的步伐。
停在门口,一个转身,司徒狂挑起右眉,不悦的反问,“你知道?!”一种被偷窥的感觉急速翻涌而上。
“有什么事瞒得过我!”早在慕文曦下飞机,便让司徒狂派人给硬是挟持时,他就知道了。
“那她的处境……”他不禁担心起司徒玉虎也知道慕文曦的存在,会对她下手。
“这就是当初在策划时,我坚持你找艾琳的原因。”
司徒狂恍然大悟。
心思周密的季中堂让司徒狂由衷佩服不已,更为他顾及慕文曦的安全而发自内心的想对他说声谢,可到嘴边的话却又硬生生的吞回去,因为,要自视甚高的他,为了个不足轻重的女人道谢,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她不是我的‘心上人’!”到嘴的“谢”字硬是转为极力的撇清关系,划清界线。
季中堂闻言轻哼一声,脸上尽是怀疑。
认识司徒狂这么多年来,他可是头一次见他篇了个女人辩解,说不在乎人家,打死他也不相信!
“喔——”他不信地嘲讽道:“那她是什么,说来听听吧!”
“情妇、女伴、暖床的,随你称呼。”在他的心中就是这么认定慕文曦的。
“是吗?骄傲会害死人的!”季中堂意有所指的回他一句。
双唇一抿,司徒狂不多置一词,如狂风似的扫过他的视线。
第六章
一早穷极无聊的慕文曦走出屋外想透透气,却在门口碰上鬼鬼祟祟、一脸神秘兮兮的刘妈,她手中紧握着一份报纸及爱八卦的园丁塞给她的杂志。
走上前,她轻声的喊着,“刘妈,早!”
不料,她的出声让刘妈大吃一惊。
惊魂未定的她频拍胸口,“吓死人了、吓死人了!”
“对不起啦,刘妈。”慕文曦连忙赔不是。
她眼尖地瞄到刘妈手中拿的东西。
“不知道你手中的杂志、报纸,可不可以借我看一看?”她真的太无聊了,有点东西让她可打发时间总比没事做来得好过些。
“这……”刘妈一脸为难。
“怎么了?”怪了,刘妈好像不肯给她看。
“我……这……”刘妈眼神闪烁,不敢直视她。
“到底怎么了?”直觉告诉她,刘妈有事瞒她。
“没、没有啊!”
纳闷不已的慕文曦反问着,“没有,那为什么你不借给我看呢?”
“这……喔,对了,我是怕你看不懂,所以!”慌乱中,刘妈勉强找了个借口搪塞。
“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啊!”淡淡一笑,她拍着胸脯,夸口道:“刘妈,你别小看我了,我的英文能力可是顶好的,看个报纸、杂志而已,怎么可能看不懂。”
“可是……”
“哎呀,刘妈,你就行行好借人家看一下好打发时间嘛,不然我真的好无聊耶,你忍心看我如此,继续‘郁郁寡欢’下去吗?”用郁郁寡欢来形容是夸张了点。
听她这么说,刘妈这下子可真是左右为难极了。
唉!并不是自己小气不肯借她看,而是上头的花边新闻实在是……唉!
说真的,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她实在是不忍心让她知道这个事实啊!
可是,如果不让她知道,就这么瞒着她的话,对她而言,何尝不是一种更大的伤害?
“刘妈……”
“拿去吧!”刘妈无奈的递给她。
少爷啊少爷,你可别怪刘妈啊!谁叫你有了小姐这么一个好女孩还是不知足。
“谢谢!”慕文曦欣喜地接过报纸及杂志,转身进入屋内,随意的在沙发坐下,低头认真阅读。
跟在她身后的刘妈,不敢离开她的身旁,忧心忡忡的也在她旁边落坐,以备有什么状况。
十分钟过去了,慕文曦终于翻开刘妈不想让她看到的版面,一张亲昵的照片及斗大的标题,毫无预警的落入她的眼中,冻结她的心思。
风流巨子司徒狂夜宿新欢艾琳家
照片上的女子漾着幸福娇羞的笑容,一脸甜蜜的依偎在司徒狂的身边,他一双黝黑的手更是紧紧的搂着她,那亲密的模样狠狠的撕扯着她的心,一点一滴……
内心激动,可外表看不出任何异样的慕文曦,冷然的看着这一篇字字让她痛入心肺的文字,好不容易将报纸看完,眼神空洞的她继续翻阅着杂志。
司徒狂和新欢艾琳的感情突飞猛进
然而,落入眼中的依然是司徒狂那多得数不清的花边新闻,女主角一个换过一个,只不过目前最让他迷恋的是那名唤艾琳的中美混血儿。
轻轻阖上杂志,她幽幽的抬起螓首,一双美眸早已失去光彩的遥视前方。
“文曦,别这样啊,你说说话,好吗?”她的不语吓着了刘妈。
“我没事的,刘妈。”
“可是,你这模样看了真叫人担心!”
嘴角微扬,慕文曦勉强的挤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刘妈你看,我这不是在笑吗?”她的心正在滴血!
原来多日不见他,他并不是为了公事而忙,而是忙着交际应酬!
心好痛、好痛!
“你……唉!”
“我是不是好傻啊?”
“不,你不傻,是少爷太过份了,他不该见异思迁,不该……”只顾着帮慕文曦发泄的刘妈,并不晓得自己无心的话更像是一把利刃狠狠的刺伤了她,一刀又一刀,字字刺入心坎,痛得她猛然打断刘妈的话。
“刘妈,我好累,我想进房间休息一会儿。”再听下去,心只会更痛。
“去吧!”目送她那落寞的背影,刘妈的心犹如刀割般的难受。
唉,就让她好好的静一下也好。
拿着鸡毛掸子,正想动手打扫的刘妈,瞥见大门口正要步入大厅的人影。
一身西装笔挺、意气风发的少爷和憔悴的文曦相较之下,显得格外的耀眼,看了就让人倍觉刺眼。
心疼慕文曦所受的苦,刘妈忍不住的语带尖酸讽刺着,“少爷,你可回来了,刘妈正想去报警呢!”
报警?!司徒狂一时未听出刘妈话中的讽刺味,离开办公室后,又到父母坟前绕了一圈,有些疲惫的他,不解的反问,“我人好好的,报什么警?”
“人好好的就失踪了这么多天,连通电话也没有,谁晓得你是不是平安无事啊!”刘妈接下来的话更是尖酸刻薄,再笨的人也听出她话中有话。
一向目中无人的司徒狂,倒也乖乖的任她训话,因为她的这一席话,训得他是无话可说、无颜以对。
的确,这几天为了引司徒玉虎那只老狐狸上勾,忙着利用艾琳做戏,他只得夜宿公司,连家也回不得,更是见不着慕文曦,而心系为父母报仇一事的他,的确是忘了打通电话回来报平安。
不知道她这几天过得如何,想他吗?
“对不起,是我疏忽了。”也只有在刘妈这个长辈的面前,他才会低头认错。
“现在才认错,不会太晚了吗?”
太晚了?!直觉告诉自己,她出事了!
没来由的一阵心慌,他连忙拉着刘妈的手,忧心如焚的问:“怎么了?刘妈,是不是文曦她……”
“哼,你自己惹出来的风流债,闹得满城风雨的,你……真是气死我了!”说着说着,刘妈不禁一肚子气。
风流债?
司徒狂闻言,大致上已了解是什么事了,不再多说什么,剑眉深锁,紧抿双唇的他转身拾阶而上。
* * *
爱情,这玩意儿果真碰不得啊!
至少她就碰了一身伤。
神情恍惚的慕文曦走进浴室,下意识地打开水龙头,任凭热气蒸腾的水气充斥着整间浴室。
而她,只是蹲在浴池旁,睁着一双空洞的美眸,静静的看着水源源流出,回忆着与司徒狂相识的点点滴滴……
在台湾,她第一眼见到司徒狂时,仅仅淡淡的一眼,她便知道这男人她沾惹不起。
他那冷然却又饱含性趣的眼神,的的确确是深深的吸引了她,却又让她不自觉的害怕。
她害怕的是,面对这样一个集名利、财富、俊美外型于一身的男人,出身小康家庭的她,是无法高攀的。
于是,打从一开始,她就不肯给他好脸色看,为的就是怕自己沦陷了一颗芳心。
就这样,时间匆匆地溜过,一眨眼就是半年,而她,也早就忘了这与自己有一面之缘的男人。
可是,唉!
命运真是捉弄人哪!想不到命运之神再次将她送到他面前,也让她尝到了爱情的苦涩,为之心伤。
是的,没错,上了床的司徒狂不失为一个好情人,精力旺盛自不在话下,热情得让她几乎招架不住,可一下了床之后,他所有的热情便消逝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他一贯的冷漠,没有半点的留恋。
但面对这样一个冷、热交集的男人,她无法自拔的爱上了他!
想想这些日子以来,虽然他与她相处的日子少得连十只手指头都算得出来,可她却觉得时间仿佛过了好久、好久……
因为,她的心正受着煎熬!
想起这一切的一切,她忍不住自我嘲讽。
慕文曦啊慕文曦,你真的好傻呵!
一个对你无心的男人仍然让你义无反顾的投注了爱情,深深的爱上他,傻啊!
两眼无神的她只是呆呆的蹲在浴池边,直到热水放满整整一大池,几乎快溢了出来,这时,她干脆褪去身上衣物,来次洗去心痛的晨浴。
修长白皙的腿一接触到温热的水,一股暖意迅速自脚底窜起,直达心窝,可怎么也温暖不了一颗渐渐冰封的心。
好傻!
嘴角微微泛起一抹自嘲的浅笑,她再一次笑自己傻气。
甩用头,她抬起修长的腿轻轻跨入浴池内,身子跟着缓缓坐下,任凭水包围住她细致的肌肤,直至身子覆没在水下,她将头往后一仰,后颈舒适的靠在池沿,闭上双眼,逼自己忘却那些烦心的花边新闻。
然而,紧闭双眼的她,不但摆脱不掉,反而在脑海里更清楚地看到一行行扎人心窝的文字。
怅然若失的心情紧紧缠住她不放。
一开始,两人达成了协议,游戏规则订得是再清楚不过的,没想到她依旧控制不了自己,任凭感情一点一滴的投注。
可笑的是,她投下的感情怎么也填不满那游戏人间惯的司徒狂那颗飘荡的心!
慕文曦深深地叹了口气,唉,还是放弃吧,他不是个能托付终生的男人,再过个几天之后,她就回台湾了,现在的她可不能感情用事哪!
她勉强牵动嘴角,强迫自己露出个笑容,就算是自我安慰吧!
司徒狂轻轻的推开浴室的门,落入眼中的便是她那紧闭双眼、微带笑意的恣意享受泡澡的好心情。
不知道为什么,她那悠哉模样令他非常不悦。
方才听了刘妈那番语焉不详、语重心长的话,他的心底的确是泛起一股不知所措,急着想看看她。
而就在他匆匆走进卧房,环视了四周一眼后,却遍寻不着她,一个旋身,他正想到书房找人,眼角却瞥到如白雾般的水气自虚掩的浴室门缝中徐徐冒出。
于是,他放轻了脚步来到浴室。
哼,只要一想到这几天来,他虽然忙着计诱老狐狸,心里其实还是有点牵挂家中的她,而她竟是如此的不在乎他,他心中便燃起怒火!
浸在浴池内的慕文曦浑然不觉身旁多了一个人,紧闭着双眼的她,逐渐平和的心情和司徒狂阴郁的情绪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司徒狂的双眸渐渐眯成一直线。
很好,既然她这么遵守游戏规则,没道理他该打破规则,于是,他轻轻的也解去身上碍事的衣物,一件又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