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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猫咪女孩 page 10 作者:夏天

  转身寻到他的笑脸,她噘起嘴佯装生气。“对!罚你多抱我五分钟!”

  “求之不得。”他还想一辈子抱着她不放呢!

  两人以盆栽为幕,将所有的浮夸笑语、虚伪不真隔绝在外,相依相偎,安然享受这一刻的宁静平和。

  “我讨厌他们。”抬露皱起眉头,朝来往的宾客努一努下巴。

  “喔?真高兴有人和我看法一致。”少野笑了,下颌抵着她的前额来回磨蹭,心满意足地道。“我刚刚真担心你会被那群娘子军生吞活剥,正打算来场英雄教美的戏码,救你脱离苦海。”

  “放心,我还不至于那么弱不禁风。”拾露格格娇笑,睨了他一眼。“其实呢,说来说去,这一切都得怪你!”

  “怪我?”少野反指自己,一脸无辜。

  “当然罗,要不是你那么受女性同胞的爱戴,我也不必忍受她们莫名的敌意,她们一个个把我当成了情敌,巴不得用口水活活地淹死我!”

  拾露的形容让少野忍俊不祝

  “少野,为什么他们都这么不知足呢?”拾露的眼中满是疑惑不解。“他们有钱,却满嘴股票基金、美元利率,只想着怎么样才能赚进更多的钱,他们聊天,却没有一个人专心听别人说的话,我真搞不懂……”“我也是。”少野叹口气,收拢双臂将她搂得更紧,感受她独一无二的温暖。

  毫无预警地,音乐声骤然中断,所有人的注目眼光全集中到樊允开身上。

  “谢谢诸位今天特地拨冗来参加本人的生日餐会,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樊允开中气十足的嗓音回荡在大厅上,客套过后,立即导人正题,“有件事,我想趁着今天这个好时机宣布,那就是下一任‘Headline’的总裁人选,我决定由么几樊少野接任。”

  语毕,现场顿时哗然声四起,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并在场内搜寻起少野的踪影。

  “我拒绝。”少野牵着拾露由角落现身,音量适中,让在场每个人听得一清二楚。

  他的话旋即掀起第二波高潮。

  “你说什么?”樊允开转笑为怒,他的震天咆哮让原本嘈杂的喧闹声倏地静默下来。

  众人面面相觑,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少野依旧一脸笑意,身旁的拾露则静静地仰望着他,两人丝毫不受周遭气氛的影响。

  好半晌,他不慌不忙、气定神闲地再次吐出相同的答案,“我拒绝。”

  第八章

  “你先回饭店去,累了就先睡,别等我了。”樊家大宅五楼的书房外,少野细心的俯首叮嘱。

  拾露犹豫地望着他身后紧闭的雕花门扉,心中惴惴不安。“可是……”“别担心,他只是想和我谈谈,不会有事的。”少野转向孟迁。“阿盂,麻烦你了。”

  孟迁没多说什么,仅挥了挥手示意,便护送着拾露下楼。

  打开门,少野笔直地走近端坐在松木长桌后一脸严肃的父亲。“爸。”

  “你应该很清楚我想跟你谈的事吧?”看着少野,樊允开的心中就不免涌起几分为人父亲特有的骄傲。

  四个孩子中,老大伯文软弱怕事,老二仲文好赌成性,老三叔文野心勃勃却无才干,综观来说,只有挺拔出色的小儿子少野最让他偏爱与看好,无奈的是最让他头痛烦恼的也是他。

  就拿这一次总裁接任人选的事来说吧,他原本以为只要当着众多名流仕绅的面宣布,或许就能赶鸭子上架的逼少野屈服,没想到他竟然完全不理会这招人情压力的攻势,甚至态度坚定的当众推辞,不但使场面变得尴尬,也迫使他下不了台,最后只能草草地结束寿宴。

  唉!看来他实在太不了解儿子了!

  “我已经说过了,我对娱乐事业没兴趣。”少野重申道。

  “不要随便便就用‘没兴趣’三个字打发我!”樊允开怒喝。“你也不想想。

  当初要不是我栽培你“栽培?”少野打断他,语气不温不火。“需要我提醒你吗?

  除了在樊家住过的四年,十四岁以前,我根本连见也没见过你一面,我吃的、穿的、住的。用的,全是妈妈辛辛苦苦替人端盘子、洗碗、扫地赚回来的。至于医学院的学费是我自己靠着奖学金和兼家教的薪水支付的,所以你不觉得‘栽培’两字有待商榷吗?”

  “你——”樊允开一掌拍在书桌上,惊人气力震得纸张文件纷飞。“你是在指责我这个做父亲太差劲,不但不关心你,也没尽到父亲的职责吗?我承认我确实亏欠你十四年,但那全是因为我不知道有你的存在呀!事实上,要不是因为你,我又何必大费周章把你们母子接回来——”杯盘碎落加上一声惊呼,阻断樊允开未竟的话。

  “妈?”听出是母亲的呼叫,少野奔出书房外察看。

  书房门外的齐芳君一脸惊惶,抬起头,模样显得手足无措。

  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是散落一地的银质托盘。白瓷杯组,和犹漫着氤氲芳香热气的茶水。

  “我……我只是端茶来,你爸爸最爱喝的铁观音,刚泡好,很香的。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我。我没有,真的没有……”她语无伦次的焦急解释。

  “我知道,我知道你没有偷听。”少野小心地绕过碎片,走近母亲身旁轻声安抚。

  齐芳君一见双手横抱胸前立在门边、面色微怏的樊允开,原本稍稍安定的情绪,马上又变得慌张不安。“我马上、马上收拾,一下子就好……”少野连忙拉住她。“妈,没关系的,小心割伤了手。来,我陪你回房休息,待会儿我就请江妈来清理。”

  “碎了、全碎了,救不回来了……”她捡起一小片碎瓷片,兀自对着它哺哺自语,似乎对少野的话听若未闻。

  他敏感地察觉出母亲的不对劲。“妈,明天我就陪你到百货公司逛逛,顺便买组新的茶具,好不好?你——”齐芳君突然甩脱少野的手,原本在她手上的碎瓷片飞离,在他手掌心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

  少野松开了手,闷哼一声,刺痛感随即传来。

  齐芳君见状,用力捂住嘴里的呜咽声,泪水顺势滑落面颊,她转身往顶楼方向跑去。

  “妈!”顾不得已渗出血渍的掌心,少野焦急地大步追赶上前。

  “江妈,快去打电话请林医生来!”樊允开尾随其后。

  顶楼天台上,齐芳君正摇摇晃晃地朝栏杆边缘走去。这么多年了,她苦苦守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还是听见她最不想听见的答案,原来他接她回樊家不是因为还爱着她,而是为了孩子。

  “妈!”少野惶急地喊着母亲。

  齐芳君转头看着少野,一脸愤乱,似乎认不出他是谁。

  “妈,我是少野,你的宝贝儿子少野呀!你不认得我了吗?听我的话,那个地方很危险,快进来。”他颤巍巍地伸出手。

  “少野,妈要走了。”齐芳君朝他摇了摇头,她的眼神迷濛、脚步急乱,脸上却绽放着绝艳的笑容。“妈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不喜欢这里,这里的人都对我不好,都想赶我走,可是我不走,只要能守在他身边,谁也赶不走我,但是他……他为什么不爱我了?”笑容追去,她黯然神伤的往后退了一步,更近楼沿。

  少野的心跳加剧,却只能保持镇定,和颜相劝,“妈,你先进来,先进来再说好不好?”

  “十多年来,我一直都念着他,他说会马上来找我,可是一走就是十几年,我不怨,一点也不怨的。等到他终于来接我们母子,我好高兴,真的,那真的是我生命中最快乐的一天。我一直以为他还爱我,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能只爱我一个人?为什么他身边总有不同的女人?为什么?”随着一个又一个的问句,她的脚步更为急乱,身形摇摇欲坠。

  “芳君!”飞奔上楼的樊允开犹喘着大气。“你听我说,我爱你,我当然爱你!

  从今天开始,我就留在家里陪你,我们天天一起种花、散步、养只小狗什么的,总之,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樊允开的一席话让齐芳君的眼中乍现出期待希望的光芒,却又在转瞬间灭了踪迹。“我不信,你又说好听话哄我了,你老把我当成小孩子一样的哄……”年轻时相恋的甜蜜回忆突然涌现,历历在目,像是他常赞她是一朵脱俗水莲,相见的时候总不忘买一朵送她;像是他不管多忙、多累,都不忘拎着消夜来看她;还有,当他知道她从没看过雪景,就带着她直奔北海道,两人在冰天雪地的银白世界里热情相拥……为什么人们相爱,却不能永远停留在最美好的一刻?

  看着母亲仿佛已作了某种决定的笃定表情,让少野不由得心惊胆跳。“妈,你不是答应过我,等天气凉爽些就到乡下来住几个月吗?还有,我和拾露的婚礼怎么能少了你?对了,你不是一直很想早点抱孙子吗?以后宝宝出生了,你爱抱多久就抱多久,你说好不好?”眼看她距楼缘只剩一步之遥,他只能动之以情,尽量分散她的注意力。

  “少野,对不起。妈妈祝你和拾露永远幸福。”看着樊允开和少野最后一眼,这是她今生惟一爱过的两个男人,她不后侮,她只是累了,累得无法再对人生抱有任何美丽期待。

  “再见。”她笑了,笑得如此忧伤,却又如此动人。

  这是她最后一句话,最后一抹笑。

  “芳君!”樊允开朝纵身而下的人儿大吼。

  “妈!”少野心神尽碎的飞扑上前,仍迟了一步,无助的他趴倚在天台边缘,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如同残风中的一片落叶飘落至地,喷洒出刺目的鲜红。

  怎么会这么红?他无意识的想着,眼底、脑海只残留着挥之不去的血红,如同一场永不落幕的可怕梦魇。

  ***

  手术房内。

  “走开!都走开!谁也不许靠近她!”少野紧抱着母亲的尸身,声嘶力竭,一脸绝望的朝众人咆哮怒吼。

  “少野,你放开芳姨,医生已经……宣告死亡了,你不要这样,少野……”晚秋连声哽咽。

  “她没死!她不会死的!她不会丢下我一个人!她不会!”拒绝面对现况的少野失去平常的自制冷静,固执地对自己说,也对所有人说,像是奢想借此改变既成的事实。

  一脸疲乏憔悴的樊允开也加人劝说行列,“少野,爸爸——”“滚!不许你靠近她!!”少野阴沉地瞪视若他,表情酷寒。“她这辈子就为了你一个人而活,为你未婚生子,为你被逐出家门,为你辛辛苦苦地扶养我长大,为你忍受那些太太、情妇、亲戚的讪笑辱骂,结果呢?你是怎么对她的?你给了她一场美梦,然后再把她狠狠地摇醒,这算什么?为什么你不在二十八年前就干脆和她摊牌分手、断得一千二净?为什么你要接我们回樊家?为什么你不让我们母子俩平平静静地过日子?

  为什么你要让她一直怀抱着希望?为什么?让一个女人痴痴地守着你二十八年,想必你一定非常得意吧?”

  一连串令人无力招架的问句让樊允开白了脸。

  他后悔莫及地想着,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多情是一种错误,但是当他见到芳君坠楼前那抹令人心碎的笑容,他才幡然醒悟自己的确错了,错在以为每个人对感情的态度都像他一样收放自如、潇洒不羁,错在花了那么多年寻芳采蝶,却眼睁睁地任自己错过最美丽的一朵只属于他、只为他绽放的水莲花。

  他脚步踉跄地直往后退,痛彻心扉。芳君,是我辜负你的一片情深意重,我怎么会错得如此离谱啊!

  “樊叔,你还好吧?”晚秋扶住他,关切地问道。

  长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孟迁和拾露一脸惶急的直闯两人,丝毫不理睬身后护士的呼叫制止。

  “情况怎么样?”孟迁拉着晚秋着急地问道。

  晚秋红着眼眶,隐忍决意,不让泪水落下来。“我们怎么劝都没用,少野就是不让任何人靠近他和芳姨的尸体。阿盂,你快想想办法,他的情绪已经崩溃了,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在两人的对话中,拾露排开围观的医护人员,慢慢地走近少野。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少野依旧搂着母亲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不放,他的目光空洞无神,仿佛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引起他的注意。

  “你不能过去!”晚秋伸手想拦住她。

  孟迁挡下晚秋,表情凝重的对她摇了摇头。“让她试试。这个时候,如果说还有人能救得了少野,大概也只有她了。”

  什么意思?晚秋愣愣地看着他,问不出口。

  “少野,是我,我是喵喵。”拾露轻声地对少野说着,虽然不确定他是否听见了,但她还是非试不可。“我来了,就在你面前,你抬起头看看我,好不好?”

  少野沉默不语,甚至缓缓地合上了眼,一如封闭起自己的心门,拒绝任何人的呼唤与帮助。

  拾露并没有因此而气馁,她屈膝跪了下来,专注而认真地凝望着他。“你不是一个人,你并不孤单,因为你还有我呀。记不记得,你曾对我说过无论这个世界怎么变化,我们至少都还拥有彼此,遇上了美好的事,两个人的快乐就能加倍;万一发生了不幸的事,我们也能分担彼此的悲伤。你记得吗?少野,这是你亲口对我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凝滞的空气、医院特有的浓重药水味,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此刻所有人都屏息以待地静观少野的反应。

  “你还有我,少野,你还有我,你还有我……”拾露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她的右手覆上他的脸颊,轻轻地摩挲抚慰,仿佛想为他拭去这份无以名状的巨大哀伤。

  然后,奇迹似地,就在她极温柔的抚触下,少野的琥珀色瞳眸以非常缓慢的速度再度睁开,眼神也由恍惚涣散渐渐调回焦距。

  “你来了……”少野沙哑地低哺,沾满母亲血迹的手紧紧地叠合拾露温暖的手背,仿佛想确认她的存在。

  “对,我来了,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哪里也不去。”她的泪眼模糊,笑容却散发出阳光般的光芒。“你不会是一个人,永远都不会。”

  少野无言的点点头,投人拾露的胸前,在这个为他而生的怀抱中,悲伤的情绪获得了释放,他由原先的低低哀泣逐渐转成不顾一切的嚎啕大哭,失去母亲的哀恸随着放肆的哭喊尽情宣泄。

  众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震慑,怔愣在原地。

  而晚秋终于明白孟迁方才那一句话所代表的意思。

  ***

  母亲的葬礼过后,少野和拾露手牵着手,沿着樊家花园的林间小径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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