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炅然:
恭喜你发现这张字条!
原本我是希望你不要发现的,那么三天后,你的小爱人便会毒发攻心而亡,让你一辈子活在内疚之中。
我好心的给你一次机会,三天,我要你三天内到老地方一叙,记得,单独赴约!
想你的凤留
三天!?
那今天第几天了?
左炅然立即奔出门外,抓住一名平时负责服侍章弥的婢女。
“弥将自己关在房内有几天了?”
被骇着的女婢,急忙回话:
“五、五……”
“五天了!那你们平常送进去的食物,他都有动吗?”
“刚、刚开始时,少、少爷他多少会吃一点,但后、后来就都没动过。”
难怪章楚荷会那么心急,左炅然终于明白。
“几天?”
“什么?”
“从什么时候起,弥就没再动过饭菜?”
婢女稍微想了一下才回答:
“前天。”
“什么!?”
左炅然闻言,随即丢下一脸迷惑的女婢,急忙奔了出去。
前天!那今天就是第三天,现在都已经快傍晚了,也就是说,自己所剩的时间不多。
???
左炅然焦急万分地施展轻功,飞奔至上回徐凤娘约他见面的那间破庙里!却不见任何人的踪影。
“徐凤娘、徐凤娘!”
左炅然愤怒地暴吼,却只听得见自己吼叫声的回音。
不在这里?
难道徐凤娘骗他?
冷静下来!左炅然!
冷静!
仔细想想,除了这里,还有哪里她会将它称之为老地方。
用你的脑袋仔细想想!
那个地方与你也有关……
仔细想想!
突地灵光一闪!
没错!必定是那里!
那是他们初次相见的地方,他将她拘捕到案的地方。
江宅!
???
自从采花大盗入侵江家后,江家人便时时刻刻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朱知勤强押江家女儿江彩霓,将之囚禁于地下室,要江家人听他指挥,否则就杀了江彩霓。
所以官方才一直查不到采花大盗,原来藏匿于江宅,官府也错以为江彩霓早已自杀身亡。
当左炅然破了这件案于后,江彩霓即陷入身心俱疲、精神错乱的状态,江家人怕江彩霓触景伤情,会一时想不开,所以举家迁往他处,连亲朋好友都不知他们迁往何处,是怕采花大盗又找上门,也怕人言可畏吧!
从此,江宅便成了一栋空屋,无人居住,想必那是藏匿章弥的最佳地点。
左炅然再度飞奔回汨水镇,此时天色已暗。
弥,你一定要等我!
一定要等我!
左炅然奔至江宅时,并不见任何一处有点亮灯火。
应该是在那间地下室吧!
左炅然无暇考虑是否会有陷阱等着他,他想也不想便闯入地下室。
突地,一阵说话声透过长长的阶梯传达而来——
“你肯抛下章家所有的一切,与左炅然私奔吗?”
“这……”虚弱的声音微微响起。
声音虽然虚弱,但左炅然仍听得出那是章弥的声音。太好了,他还活着!
庆幸之余,左炅然却为章弥的犹疑感到难过。
是的,他知道了,他不愿弥为了他勉强自己,一丝也不愿。
他告诉过自己的。
踏进地下室,只见章弥在摇晃的烛光映照下,脸色异常惨白的坐在床沿,而那个徐凤娘则坐在他对面不远处。
左炅然冲过去抱住章弥。
“解药拿来。”他一手仲向徐凤娘。
“呵呵呵,我就喜欢你这不拖泥带水的个性。”
徐凤娘笑得极为妩媚。
“我要解药!”
“可以,不过有个条件。”她挑逗地看着左炅然。
“你说。”
“我徐凤娘可从不做亏本生意,古人有以物易物的习性,我就来个以人易人吧!”
“你的意思是……”
“我是不知你对章弥的爱有多深,但人家章三公子可不愿抛下一切与你私奔,不如你跟着我倒还快活些,我徐凤娘怎么可能比不上一个男子呢?你说是吗?”
章弥虚弱地反驳:
“我没有!”
“那你愿意抛下一切,与我一同离开汨水镇吗?”左炅然不肯死心地再问一次。
“我……”
不知章弥在考量什么,但左炅然却是心意已决。
“我答应你。”
“不、不可以,我、我不是……”章弥虚弱得不停喘气。
徐凤娘问道:
“我怎知你不会反悔?”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不会拿弥的性命开玩笑,但我也有条件。”
“哦?”徐凤娘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都已经到这地步了,还敢跟她谈条件?有胆识!
“我虽愿意陪在你身旁,但我绝不会帮你为非作歹。”
“成交。”
徐凤娘豪爽地丢了颗黑色的药丸给左炅然,他立即给章弥吃下药。
半晌,章弥呕出黑血,随即便昏厥了过去。
“今晚让你们话别,明早第一道曙光,咱们破庙见,若你不来,我会让章府一门死无全尸。”
???
左炅然抱着章弥回到章家已是近午夜时分,当他见章弥房内竟有灯火闪耀时,他便心里有数。
“弥!”
章家父女俩神情显得十分疲惫。
“他没事,他中的毒已服过解药,他现在只是身子虚一点,多歇息几大便无大碍。”
左炅然将章弥安置在床上。
“哼!”
放下对亲子的担忧,章老爷重拾对左炅然的敌意。
咚的一声!
左炅然猛地双脚屈膝,跪在章老爷子面前。
“你这是做什么?”
章老爷子虽讶异,但仍没给好脸色。
“求章老爷与章二小姐不要告诉弥,你们已经发现我对他的情意之事,这一切都只是我的单相思,对弥也造成不少困扰,但他心地善良,不忍狠心拒绝我,我才得以留在他身边。没想到这事竟被徐凤娘发现而有机可乘,害你们如此担心,我深感抱歉。
但若他知道自己的父亲与姐姐发现竟有一名同性男子爱上他,他会羞窘得无地自容的,而且过了今夜,我就会离开,请老爷子与二小姐留我一人在此以内力替弥驱毒,让他能早日康复。”
“你说什么!?我怎么可以留你单独与弥共处一室。”章老爷子显得相当愤慨。
“传输内力必须绝对的安静,请老爷子答应。”左炅然丝毫不肯退让。
“你!”
“爹!左公子说的也不无道理,既然他已说了明早便会离开,那今晚就让他好好地医治章弥吧!而且左公子敢当着我们的面说他爱弥,可见他是认真的,所以他绝不会伤害弥的,对吧?”章楚荷看向左炅然。
“我宁愿伤害自己,也不会伤害弥。”左炅然回答得果决。
章楚荷感到有些心痛。
“再者,弥也是左公子救回来的,爹!”她又补充道。
看见父亲动摇,楚荷赶忙拉着父亲走到房门外。
随即,章楚荷又单独一人折返,对着左炅然说:
“好好在心里对弥道别吧,我们可不希望你再回来章家,不,甚至别再回汨水镇。”
为了亲爱的小弟,章楚荷只好将话说得狠绝。
左炅然仍跪在地上,微微点头。
章楚荷于是拉着父亲,消失于房门外。
起身立于床边的左炅然,静静地望着章弥,似乎想将章弥俏丽的容颜深深刻印于脑海。
他的手颤抖地抚向章弥的脸庞,却发现手背上挂着水珠。
啊!原来自己哭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原来这就是真正爱一个人的感觉。
又甜、又苦、又酸、又涩。
百味杂陈——
可,他该做的事还是要做。
打起精神,左炅然将内力传输近半予章弥。
他私心的想,也许某天,当章弥懂得如何去运用体内的内力时,便会想起他,想起他的一部分永远积存于他的身体里。
左炅然就这么痴痴地看着章弥,直到天方鱼肚白。
第九章
锣鼓喧天,张灯结彩。
在一宅院内,装饰得满是红色,处处显得喜气洋洋,只有一处不太相同。
“恭喜你。”
“是啊!女人的青春有限,我可不想再等另一个五年,有人说,女人嫁一个爱自己的男人,好过嫁一个自己爱的男人。”
这男人,经过五年的时间,变得沉默寡言。
“算了,我要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我总算发现自己对你,只是想要却得不到才产生的偏执,也许我早就发现,却死不肯承认、死不肯认输,罢了,你自由了。”
男人有些吃惊地看着她。
这男人真是傻得可以,就为了那个被迫定下的约定,守在她身边,一待就是五年。这期间竟也都呆到不曾回去偷看自己心爱的人。真是傻得可以!再将他绑在身边,只会毁了他的一生,也毁了自己追求幸福的机会,毕竟这酷酷的大帅哥,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我说你自由了,拜托你表现得快乐一点!”
男人被她手叉腰嗔骂的模样,逗得抹上一丝微笑。
“这才对,今个儿可是我的大好日子,我可不希望在我婚礼上,有个大苦瓜杵在那儿触霉头。”
见他不说话,她好奇地问:
“你想回去看他吗?”
男人动摇了。
“你还是回去吧,否则你根本无法安心,也无法死心。还有,事情办完后,到离汨水镇二十里远的钟南山一趟,我为你准备了一个礼物,聊表我这五年来的谢意与歉意。”
???
有人说,乡下地方时间的流逝比较慢。
这似乎是真的,五年来不曾再踏足过的汨水镇,似乎没多大改变。
镇口的那块石碑仍屹立于原处,往镇内望去,镇内最大的那间药铺,仍立于原来的地方,布庄、米店、鱼铺、水果摊等,都没多大的变化。啊,那卖水果的,怎么不是原本那个老婆婆,换成一位姑娘家?不知那姑娘长得好不好看,距离人远,看不清。
衣着一派轻松洒脱,却蓄着满脸胡渣,加上低垂的帽檐,教人看不清这位老兄的长相。
啊!可能那个姑娘是那位老婆婆的媳妇。再进去一点,有一个相当可爱的小女孩,常帮忙卖面的父母收拾碗筷,好几次都是为了看那小女生和同僚们一同去那里吃东西,还常常打赌,若那小女生长大后!一定是个美人胚子,所以下手要趁早,还有……
唉!怎么一直在想这些有的没的。
他对着自己说:
“炅然,都已经到这里了,进去啊!”
可左炅然踏出的脚,随即又缩了回来。
“唉!不然趁现在天色还早,去以前住的那间小屋瞧瞧,如果没破损得太厉害,说不定今晚还能住在那儿。”
一打定主意,左炅然便往那片荒野出发。
依左炅然的个性,他从来就不是那种会犹豫不决的人,一经慎密思考过后,他会朝着已然决定的目标迈进,脚步鲜少稍作停留。
而且他也绝不是个会喃喃自语的人,他认为不停的对自己说话的人,显得太过寂寥,太过优柔寡断。
但光是站在汨水镇入口,就令他踌躇不已,喃喃自语,左炅然也意识到自己的异常,却苦无对策,这一切都是为了……为了那个他!
五年来,不知他过得可好,是否已经成亲,膝下不知已有几子围绕。
不知,不知……
是否,是否……
是否已将他遗忘?
忘了也好,这样就不会有如他这般的思念,如他这般的锥心,如他这般的无奈。
不知经过五年的岁月,他是否更有男子气概?
他可以想象他一定长得比以前更加英俊潇洒,还多了成熟味,定与年少时的他截然不同,但那样的他,应该更令人无法移开目光。
好想、好想见你。
又好怕、好怕见你!
现在的我,徒增岁月,徒增脸上的数道皱痕,这样的我,更不可能配得上你。
想着想着,他已经来到那间小屋。
咦?怎么觉得那间小屋竟比自己住在那儿时还完善,一些应该早就破损、坍倒的地方,竟完整无缺,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他走进屋一瞧。
咦?好干净,甚至没什么灰尘,必是常有人来打扫。
难道……
不可能的,必是有人居住,那他就坐在这儿等主人回来好了。
等待许久,捺不住的左炅然,开始在屋中探巡,虽然觉得可能会对不起现今主人,但他仍忍不住不断涌上心头的怀旧感。
咦!这厨房怎么没有任何存粮,难道这人从不开伙的吗!可是,住在这种荒山僻壤中,还是多少该准备些食物,以备不时之需,而且,怎么都没有人使用过的迹象?
看完小屋的正厅、厨房,就只剩寝房。
左炅然一触及那扇木门,所有的回忆便都拉了回来。
走进房间,看到那张醒目的木床。
他想起那夜与弥……是的,弥,这个他想忘也忘不了的名字。
那夜他与他,就在那张床上恣意放纵……
就是那夜,他发现他早已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
就是那夜!他释放了他所有的热情,只盼那热火也能燃烧到他内心深处,激起荡人心弦的涟漪。
那夜——
左炅然拉起那折叠整齐的棉被,紧抓在手中。
啊,这被褥好像有他熟悉的味道,有他独有的体香。
哈哈!他实在是中毒太深了,不过这又何妨!
左炅然躺在床上,任章弥的味道包围他全身,他告诉自己,反正自己耳力灵敏、万一主人回来,他也可以立即察觉,不至于冒犯主人太过。
现在,就让他在章弥的味道中做个好梦吧!
能梦到章弥的好梦!
???
咦?好像有人来过,东西的位置好像不太一样。
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敢擅闯民宅!
手拿一根木棍,章弥悄悄地走入寝房,想往不速之客身上狠狠打下。
啊!
怎么会!?怎么会!?
竟是他!
木棍顿时掉落在地,声音吵醒似乎正在做着美梦的人,那人脸上那抹幸福的笑,仍挂在嘴边。
他睁开惺忪睡眼——
“啊!果然和我想象中的一样,你的美仍教我屏息,你的气质更加成熟,弥,我好想你!”
大手一捞,他将朝思暮想的纤细人儿紧锁在怀里一阵厮磨。
“这般的美梦,我情愿永远活在其中,不再醒来。”
“这不是梦!”
“你的声音依旧如此美妙,吸引着我所有的灵魂,……”
“我不是叫你不要再这样叫我的吗?”章弥娇嗲地道。
“,,!”左炅然不止的呼唤这个在心底呼唤过千万次的名。
章弥静默地看着他。
“,我爱你,今生今世永不渝。”
章弥因他的话而愕愣住。
他抬起纤嫩的下巴!
“我爱你。”
覆上渴望已久的唇,他满足地低吟了声。
章弥的唇果真如记忆中甜美芳香。
滑进章弥口中的灵舌,不但没遭到排拒,反而如等待已久般的回应。
久违的激情,瞬间爆发——
左炅然纵情地在章弥口中嬉戏,双手也大胆地爱抚着。睽违已久的珍宝,他企盼了五年的胴体,他心爱的弥。
“嗯……”
这惑人的娇吟声,更激发左炅然压抑已久的情欲。
这温热的唇、温热的身躯,好像是真的。
真的好像自己正搂着思念不已的人儿。
久违的激情热吻,夺走怀中人儿的呼吸!令他瘫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