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雄哥。”四个喽罗尊敬的叫了声。
“还知道叫我亚雄哥?”临亚雄伸手敲了阿奇以外三个跟班的脑袋,“大清早就听到你们三个家伙嘻笑谩骂,家里没大人啊!”
“亚雄哥……”
“亚雄哥,息怒啊,我们知道错了。”
“是啊,亚堆哥,我们下次不会再犯了。”
“最好是这样。”临亚雄哼着,坐进了塞着枕头、旧报纸、螺丝起子……一堆杂七杂八东西的竹藤椅。
“亚雄哥,吃烧饼油条。”
“亚雄哥,喝豆浆。”
“嗯。”他应着声,斜眼瞟到桌上的报纸,“今天有什么新闻?”
“我看。”阿奇拿起报纸阅读。
“嗯。”临亚雄啃着香酥的烧饼油条,等着跟班向他转述今天的重大新闻。
“唔……有钱人就是有钱人!给个婚也要向大众宣布要结婚的消息,啐!整面都是这则新闻。”
“哈!你眼红的话,以后要结婚大可掏钱出来买整个版面宣布,没人说不行。” “啐!就怕没人肯嫁他。”
“去你的!是没人肯嫁你吧!”
“嘿!你们有完没完?”临亚雄沉着声音,“你还看不看报纸?不看就换人看!”
“看!我马上看。”阿奇继续看报纸。
临亚雄跷起二郎腿。
“这妞儿挺美的,男的倒不怎么样。”
“我看看。”一个喽罗头凑近报纸,“这妞儿好像是不知道哪个化妆品品牌的模特儿嘛!”
“叫啥名字啊?”另一个喽罗好奇的问。
“叫好家叫V什么来着。”
“人家叫临荔!”
“哟!亚雄哥,这妞跟你同姓耶!”他像发现大陆惊喜的叫嚷着,“这个姓很罕见,你们会不会有什么亲戚关系啊?说不定可以攀亲带故,搭上个有钱人,捞点油水来花花。”
“成天就只相心着搭关系,你的脑袋还能不能生出其他东西啊?”旁人咋道。
临亚雄点燃一根烟,眯起眼“你说那妞儿叫什么?临荔?荔枝的“荔”吗?”
“就是那个“荔”。”
“报纸拿来我瞧瞧!”他拍过报纸,会叫这个怪名字的女人他认识一个,十年前见过一次,他至今都没法子忘掉她那土样子。
他透过双眼,望着报纸上气质优雅的美丽女人。“钱真是万能啊!”把丑小鸭变成天鹅,只有“钱”办得到!
第八章
“嘿!”
站在红云家门曰欲要按门铃的狂风转身循向声音的来源,“是你。”
“你要进去?”云海露出一口白牙,“给你一个良心的建议,里头除了妈咪欢迎你以外,没人欢迎你的。”
“为什么?”
“为什么?”他自问着,“你见过雩都、浮云还有零零那个小毛头了吧?”
狂风应道:“嗯。”除了雩都他是以Vu Vu的面目而“勉强”算是见过外,其他两个都见过了。
“那就不需要问我原因了吧!”云海一副“这就是答案”的表情。
狂风眯起眼,神情布满困惑,“抱歉,能不能请你明白表示,我不懂你的意思。”
云海挑高右眉,“他们三个人都认为妈咪是最重要的人,零都是以爱慕的心对待妈咪、浮云则是以崇拜偶像的心态处处仿效妈咪,至于零零那个小毛头黏妈咪的程度是已经到了无妈咪不可的疯狂地步,妈咪在她心底就像是她最心爱的宝贝玩具。”
狂风侧着头,大概有点了解自己是因为什么一跃而成这个家庭的“拒绝往来户”。
“简单明白的说,那日你在媒体面前将改头换面的妈咪推上台,然后宣布你们即将结婚的消息,而妈咪也没否认的情况之下,让他们三个大大的反感了。雩都将你视为情敌,浮云则是因为你无端的改变了妈咪的穿着习惯,为此她得费很多心力的去添置大量的新衣,这对厌恶麻烦的她来说,将一切全算到你的头上是极为自然的事。
“零零呢?你的声明等于是在没和她打过商量就硬生生的夺走她的心爱玩具,她除了哭之外,还一并的讨厌你。这样你知道我奉劝你别进屋的原因了吧!”
他点点头,“那你呢?”
“我?”云海展开笑容,“你的声明是认真的吗?”
“除非红云拒绝我,不然我不会让步。”
“嗯哼!我想你是认真的。”
狂风微笑,“你不反对我?”
“为什么要反对?”云海挑挑眉,“只要妈咪能够幸福、快乐,我多半不会站在反对者的角色。坦白说,你的声明让我吓了好大一跳,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毕竟从小一直陪着我们的蚂咪终究要嫁做人好了,这种感觉是很不舒服的。”
“我了解。”
“所以我对你做了些调查。”他道着,“你在“自然门”里算是惟一具有正当职业,而且私生活是最单纯的户长。没有太多的交际应酬,也没有太多的红粉知己,你似乎很忙,但又似乎很闲,不论如何,你对事物的认真让我欣赏,加上你的环境、背景还有没有太多的历史,种种的调查结果都显示妈咪嫁给你不会是件坏事,因此我没有足够的理由排斥你,所以只能接纳你了。”
“很感谢你的明察秋毫。”狂风莞尔。
“不客气。”云海耸耸肩,“我是有自知之明。”
“什么意思?”
云海盯着他,“以你认真的态度看来,一旦你决定了的事情,我想是没人能够违逆的,而且个个都还是心甘情愿的对你夫首称臣吧!”
“怎说?”
“明白的说呢!虽然你看来斯文有礼,但似乎是表里不一的。”
狂风朗声大笑,从没人这样大胆的假设他。
“瞧!当你的身分是上官严的时候,你是只能文不能武的上司、只能守不能攻的指挥者,斯文、体弱、敏感……是上官严的代名词,毫无杀伤力可言。可当你是组织内的狂风时,你爱揶偷海洋户长,你机灵、果决,有所为而为之,知道如何擅用手腕、收放自如。在组织里的狂风虽然不改斯文、内敛的个性,但和上官严的个性相比,很明显的你开放许多。至于当你是Vu Vu时……”
云海吞了口口水,男扮女装的事他一向都只曾耳闻,不曾目睹,当他听到红云说明自己为何会改头换面的出现在“上官企业”的缘由之后,他的惊讶程度不输给当他在报纸上瞧见装扮过后的母亲要结婚的消息。“你把男人心目中的女人饰演得维妙维肖,简直完美无瑕。”
“谢谢。”
“你还有什么角色在同一时间扮演着我不清楚,但单单从这三个有着相关联的角色看来,仔胡思考你如此诠释你角色的原因,你的心思就很令人咋舌了。”
“哦?”狂风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光说上官严吧!为何你会一副文弱书生的扮相,其原因是为了让人处处保护你,让敌人轻视你吧!在保护你的同时你能拥有许多的私人空间,压力也会减轻。我想你是深深明白能者多劳的精义,才会将自己的性向设在如此的界位。至于让敌人轻视你,让大伙儿觉得你没有任何的威胁,你将自己远远抛离公司,装得一副你是个有名无权的上位者,但事实上却将公司调度经营得有声有色……这些都是需要长时间的布局,其用心之深是简单易见。”他顿了顿,“你的城府很深,很狡猾!”
“哈!”
“所以,你表明你在认真了,在洞悉你的处事原则之后,我很有自知之明的不踏入这个是非圈子里搅局,那种被人玩弄于股掌间的感觉我不喜欢,为了免遭池鱼之殃,我选择遥遥相望,做个旁观者。反正,你能带给妈咪幸福,那一切就不干我事了。”
这小鬼头,眼睛倒是放得很亮!狂风暗自赞道,对于他的内心世界,一直很少有人肯用心探讨,他倒也乐得扮演起变化万千的双面人,虽然有时内心感觉很孤寂,但令人无法捉摸的性子所带来的成就感却让他乐在其中。
“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云海开口说。
“问吧!”
“你为什么想和妈咪结婚?你们相识才没多久,甚至还谈不上了解,为什么你会动了结婚的念头?”他不解。
“你怎么晓得我不了解你的母亲?”狂风笑问。
“你们相识的时间很短,了解一个人的所有、全部不是一天或两天就能够轻易了解的。”
“是吗?这是常人对了解一个人所设下的狭隘定义吧!”狂风拍拍他的背,“我只是很单纯的想要和你的母亲共度一生,我能够跟她畅所欲言,和她相处能感到怡然自得、没有压力、没有烦恼,这就是我要的感情。不一定所有伟大的感情都得要轰轰烈烈,细水长流的感情也有另一番美境。”
“但是你不了解妈咪的个性,结婚以后怎么相处?!”
“相处靠的不是个性,而是生活习惯。”狂风道,“每个人的个性都不难了解,只需相处过、谈话过,就能大致的摸清七八分,我既然能和你母亲相谈甚欢,就代表我和她的个性不会差距太大,至于差距的地方,是靠彼此的包容心来化解的,且先不管我们结不结婚,这都是为人处世之道。而生活习惯,每个人的成长环境本来就不一样,在考量过基本的价值观相差不致悬殊外,所有一切的生活习惯只需冷静下来,各退一步,换个角度来看,小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小伙子,你对人、事的判断力很高,但有很多东西是得要靠岁月的洗炼才能懂的。”他扬嘴而笑,“我和你母亲之间微妙的感情是别人没法子体会的,我们缺少的不是了解,不是认识时间的长短,更不是什么令人深刻相爱的理由,而是……”
云海不解,“而是什么?”
“听过一句话吧?“万事皆备,只欠东风”。这就是我们缺少的东西。”
“你们的东风是什么?”
“小伙子,你的问题太多了。”狂风摇摇头,优雅的抿唇微笑,伸手按下门钤,不再回答他任何问题。
人心很奇怪!没有动过丝毫念头就不会仔细去清查在心里留下的处处痕迹,但一日动了心念,所有放在心底的一动一念就全浮上心头,明显示人。
他对红云的感觉就是这般!没想过结婚念头时,她只是组织内和他相等地位的“同事”,等他突发异想的动了结婚的心念之后,他就发现他与她冥冥之中,似乎紧系着一条极为细小的线,这条线将他们之间的所有紧紧相连,彼此能容易的相处、容易的对话、容易的了解彼此的心性……扯不断也拉不开。
在一切相爱的可能元素都具备之后,他们就如点燃的火种,需要“东风”将小火苗吹成熊熊火焰。
“东风”是催化素,但“东风”是什么?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快出现了,他的第六感告诉他的。
☆☆☆
狂风双脚一蹬加上双手的辅助,人轻轻松松的就攀上了围墙,只需再往下一跳,他就成功的翻进了“红云户”。
“啊!”红云惊呼的声音传来,让聚精会神的狂风一个分心失神,脚步踩空的摔进了围墙边的灌木丛里。
“疼!”他闷哼一声,双眉蹙了起来。
“哦,狂风?!”红云捂着嘴,“有大门你怎么不走呢?你把我吓坏了!”
“你也把我吓到了。”他苦着脸,在佳人面前失足,真馍!
“对不起,我、我……你有没有摔伤?”解释她尖叫的理由似乎是无补救之地,倒不如关心他的情况还来得比较切实。
“摔不死。”他吃力的爬起身!甩了甩筋骨,除了些微的疼痛之外,拜灌木丛之赐,他毫发无伤。“你的四个孩子哪一个在家?”
“雩都。你问这个干么?”
老天,那个最难应付的家伙!他暗忖。“他怎么没跟着你?”
“他干么跟着我?我只是在庭院扫个地,不至于有什么危险的威胁吧?”
“危险当然不可能会有,但他不是怕你动不动就被吓到?”
“扫个地不会被吓到吧?”
狂风看了她一眼,心想,那他是为了什么原因摔得全身疼痛啊?
红云缩了缩脖子,似乎明了他眼神中的暗示,于是辩解着,“不是每次扫地都会有个人偷偷摸摸的翻墙而人让我撞见的。”
他心想,她以为他高兴翻墙人屋啊?若不是……
“妈咪,发生什么事了?”雩都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你儿子上辈子是顺风耳吗?他耳朵这么灵光做什么?”狂风皱起眉,二话不说拉着红云的手疾步朝大门处走。
“狂风,你做什么?你……”她碎步的跟着他,任凭他拉着,嘴里不忘纳闷的询问着他异常的行径是所为何来?
“嘘。”
红云乖乖的噤声。
“你相信我吧?”
“嗯。”
“那就跟着我,别再提出疑问,一会儿我会给你一个完整的解释。”他小跑步着,身后已经传来雩都拉开纸门想一探究竟红云为何会突然惊叫的声音。
“妈咪,你……妈咪、狂风!”零都四处张望着母亲的人影,才一回头,他就看着狂风打开大门,拉着红云就住屋外飞奔离去。
他一个大喊,鞋也来不及去穿上,就光着脚丫跃下后院,踩着小石径追到大门。无奈他人才追到大门口,狂风就驾着早就发动的车子呼啸而去。
“该死!”他忿恨的跺脚。这家伙竟然就这样正大光明的带走了红云!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事。
而驾车扬长离去的狂风正开怀的笑着。
“狂风,别让我把你当神经病看。”红云斜眼瞟着他,他似乎是真的开怀的放声呢!
“对不起。”他因她的话而收敛的闭上嘴,但他唇角仍难掩笑意的上升高扬耄。
“我能知道你为了什么事这么高兴吗?”
“佳人在侧,这就是原因。”
红云挑起了眉,“不是我要怀疑你的说法,而是你若真的会为了这个原因而高兴,那我这个礼拜怎么连你的声音都没听到?更不用说是人影了。”
“呵,我好像闻到你怪罪的味道儿了。”
她脸一红,被说中心事让她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是又如何?说要先谈恋爱可是你提的,这几天没消没息的也是你,我成天待在家里是哪儿也没去过,怕一个离开就错失了你的电话或是到访,结果呢?你什么东西都没有!我几乎要以为我成了人家手中的玩中物,被要得团团转了还高兴得很。你若无心要让我这么觉得,那就委屈点自己让我怪罪吧。”
狂风看着她,“能让我有自我辩护的机会吗?”
红云低头不语。
他当她是默许了。“首先,我有打电话给你,虽称不上每分每秒按时报到,但可以算得上是时时刻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