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这是项很诱人的邀请,但是,”男人顿了顿,“我怕我会贪心的想 待在你身旁,一辈子都不离开。”
“我……”
“我有个原则,不在第一次约会的女友家住宿。亲爱的,我一直没有破坏过这原则,你能帮我继续维持下去吗?”
“嗯。”
“那就别让我踏进你的房门。”
啧啧啧,好个高竿的男人,靠着墙的女人赞赏的暗忖,这样带着暗示性的赞美,恐怕没有一个女人逃得过他的手掌心吧!虽没见到面,但是她想和他谈恋爱。
这个念头才起,男人就与她擦肩而过,她眯起眼,体格不错,干净清爽,是个好男人。
一就是你了,我要你。”她勾起了唇角,打定主意。
她没有稳操胜算的把握,她一向就不是那种自视过甚的女人,她有几斤几两自己再清楚不过,她也不是道德观念非常有准则的人,她只看对与错,只要不杀人放火、伤人家庭,其他就没有所谓的不可为了。
只要事情没成定局,谁不能抢?这就是她,展芙蓉。
“芙蓉,你怎么不进房?”不知何时林大地出现在她的面前,然后手指着她身旁的房门。
展芙蓉下意识的看向他所指的地方,赫?真巧,六二八○不就在眼前。
“你怎么打发那些记者的?”她微笑着,双手环上他的颈,很自然的就依偎进他的怀中。
“怎么打发?当你在柜台前用着字正腔圆的标准国语说要房间钥匙时,我说任何话就没人会再相信了。”林大地苦笑着,双手顺势的就搭上她的纤腰。
“真好,那岂不是全世界只有我相信你?”
“嗯,情况看来就是这样。”
“呵,这就是我要的,不过,”她伸出粉嫩的舌尖轻扫过唇瓣,表情像个顽皮的小娃儿,“就是差了几个镜头,没有镜头的话,就不臻于完美了。”
“那该怎么做?”
“这不是我们该动脑想的。”她轻笑着,“大地,今晚我美吗?”
“很美,你把所有人都迷住了。”
“那给我个吻吧!我的美丽可让你增添了不少面子,是该给我些奖赏吧?”
“应该的。”他低下头,印上了她两片红唇。
安静的四周响起些微的震动声,就像底片在相机内卷动的声音。
“现在你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她得意的呢喃着。她追不及待想看明天各大报的头条新闻了。
00O
日本。
“你什么时候要滚出我的房子?”暴雨冷眼看着横躺在他面前只穿了件衬衣的展芙蓉。
“去问你老婆。”展芙蓉头也不抬,全身放松的趴躺在三人座的柔软沙发上,细长的左手则不时的翻着杂志。
——“女人,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把你扔出去。”暴雨挑眉居,对于这位她亲爱妻子的娇客,他是颇为欣赏的,毕竟世界上敢跟他顶撞的女人是少之又少,加上她身上那股与他相仿的冷僻气质及率真个性,种种原因让她成为他女人名单之中地位 挺特殊的女人。
只要她不要厚着脸皮一待就是待上个十天半个月的,打扰他与刚新婚的妻子之 间的两人世界的话,他是可以和颜悦色的与她相处,只是——她在这楝房子里已经生活快要两个月了,老早就超过了他所能容忍的期限。
“男人,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把你老婆拐跑。”展芙蓉微侧着身,挑衅的看着暴雨。
“你敢!”
“唔,我以为我的字典里没有*不敢两字。”她做思考状。
“你试试看,我会把你宰了。”
“哦喔,别威胁我,我的劣根性很重,最喜欢接受挑战了。”
暴雨紧抿着唇角,对于这种女人,贯彻行动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你要干么?”见他站起身,她仍趴在沙发上,一点儿危机意识也没有。
“把你扔出去。”回答完她的疑问,他已经将她抱了起来。
“赫!”她吸了口气,平常见他瘦弱的模样,没想到力气倒是挺大。“你……”
“哐啷!”一阵金属撞击地面的声响从厨房发出,打断了展芙蓉欲要开口的话。
“你、你们……太、大夸张了吧!平常斗、斗嘴也就罢了,不需要斗到连、连电视里的摔、摔角也拿出来过招吧!”暴雨的妻子叶灵结着巴,畏缩的道。
她已经很努力的躲在厨房一个上午,避免自己受到战火的波及,可是看这种情形,她再不出面……
“闭嘴。”两个人异口同声冷冷的道。
叶灵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这辈子她最怕的两个人同时说话,她可不敢轻举妄动。
“女人,管管你的朋友,穿着件衬衣就在屋子里乱走,一点羞耻之心也没有。”
“女人,管管你的丈夫,自己是个有妇之夫的人了,竟然还对我这个单身女人毛手毛脚,吃我豆腐,他在你面前都这样了,出了门还得了,铁定是只发了狂的种马。”他们又是同时说话。
“谁没有羞耻之心了?!”
“谁是种马?!”
“暴雨,你给我说清楚,不然我跟你没完没了!”
“展芙蓉,你给我说清楚,不然我跟你没完没了!”
两个性子几近相同的人,战火高张的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呃,我、我能不能说个公道话?”叶灵小声的开口,暂时息往两人你来我往的唇枪舌剑。
“你说,如果你敢胳臂往外弯,我连你也一起扔出去。”
“你说,如果你敢重色轻友,我就跟你绝交!”
叶灵皱起了眉,他们两个人非得一起说话才觉得爽快吗?
“快说!”一向没多大性子的两个人,同时不耐烦的催促。
“别、别催嘛!这不是要说了。”她努努嘴,“老公,芙蓉不是随便的女人,她会穿着件衬衣在家里随意走动,追根究底还不是你害的。”
“我害的?”暴雨竖起眉,声音冷且空洞。
哦喔!有人要惨了。展芙蓉带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儿在心底窃笑。
“是啊!你的眼底根本容不下任何女人,就算是个裸女在你面前走动,你恐怕也都会视而不见,人家芙蓉是有这份认知,所以才只穿了件衬衣就在家里走动,”不知大难即将临头的叶灵头头是道的说着,“你说芙蓉没有羞耻之心,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愚蠢女人!”暴雨绷起了脸。
“哈哈!”展芙蓉击着掌,一脸的得意,“好样的!女人,我展芙蓉绝算没有白交你位这朋友。”
“哪儿的话,我只是就事论事,说个公道话而已。”难得接受好友赞美的叶灵,怪不好意思的搔着头。
唷哟!敢情倒好,这小妮子还不敢居功呢!展芙蓉不敢置信的挑起细眉,果然……果然是个愚蠢女人!
“不过,帮了我你可修了,刚刚你的亲爱老公可是有言在先,把话挑明了说你若胳臂往外弯,就连你也一起扔出门,啧啧,失策,真是失策。”不仅愚蠢而且无知。她摇头加叹息。
“呃……”
“但是,”展芙蓉播播发,“别担心,既然你对我有义,我当然不能对你无情,趁着你还没被扔出门前,先下手为强,去把行李整理整理,带个十万、八万跟我一起回台湾,别理你这个没心没肝的日本籍种马……”
话还没说完,展芙蓉娇小的身躯就被暴雨连抱带扛的带至玄关,只见他拉开大门,眉皱也不皱一下的就将展芙蓉往外头扔去,然后随即甩上大门。
“也是个愚蠢女人。”暴雨淡淡的低语,丝毫不觉得此项举动有啥不妥。
“啊——老、老公,外、外头在下雪耶!你把芙、芙蓉扔出……”
“闭嘴,先顾好你自己。”他平板着语调,这女人,竟敢帮外不帮里,大胆得很!
看到老公一脸的冷意,叶灵乖乖的噤声,“我,我去厨房。”
她再如何有朋友道义,在生命垂危的关头,还是逃命重要,明哲保身美。
“你给我站……”暴雨的话被突然响起的男声给打断。
“暴雨,一阵子没见,你就送了这么个大礼给我啊!”一个浑身充满邪气的男人左手夹着展芙蓉,勾着唇淡淡的开口。
“沙漠。”暴雨回头,心中虽微微吃惊,但却没有表现于他一贯没有大多表情的俊脸上,“自然门”八大户长神出鬼没,来去无常的个性他早已经司空见惯。
“好久不见。”沙漠唇角上扬,带着邪气的道。
“你是沙漠?!”闻言,展芙蓉兴致勃勃的扬起头,观看着这位传说中神秘的“自然门”门主。其实“自然门”的八大户长都是神秘的。“嗯,比暴雨好看太多了。”
她的刻意挑衅引来暴雨的冷笑,“沙漠,怎么把我扔掉的垃圾带进来?”
“由此可得知沙漠的视力胜过你千倍,看得出我是颗钻石,而非你眼中的垃圾。”她谈笑着。
“小姐,谢谢你的赞美。”沙漠淡淡的笑语,让她站立在地上,然后以着不避讳的眼光直视的对她做了一次快速的巡礼,赞美之眼神表露无疑。
“也谢谢你的赞美。”展芙蓉略抬下巴,大方的接受他无声的赞美。
“你好。”沙漠偏着头,“想必你就是外头街坊谈论暴雨藏娇的对象,啧啧,这样绝美的姿色,恐怕叶灵见了也是我见犹怜,难怪她肯跟人共用一夫了。”
展芙蓉蹙起柳眉,“我不懂你的意思。”
“呵,你懂得。”沙漠柔顺的结束与她的对话,将目光调往离厨房最近,一直闷不出声的叶灵身上,“想必你就是奇女子叶灵了。”
“你好。”这屋子总算有除了她以外的“善类”了,叶灵松口气的庆幸。
“沙漠。”他走近她,探出手,[你和暴雨的婚礼我没参加,实在非常抱歉。”
“不……”叶灵欲要伸出的手被暴雨从中拦劫。
“别碰她。”语气仍不改暴雨冷淡的味儿,但隐约中却透露着一分敬重。
“呵呵,这是视女人为无知动物的暴雨吗?”沙漠不甚在意的收回手,“一阵子不见,人的改变真是快速。”
“你来日本有事?”对他的椰榆暴雨视若无睹。
“没事,我路过,所以顺道来看看“暴雨户”的女当家。”他轻描淡写的道,“只是不晓得哪一个才是?”
“你……”
“我不想打扰你们“一家人”团聚,但是我有事情必须问清楚。”展芙蓉仍旧蹙着眉。
“你不知道打断别人谈话的女人最……”
“闭嘴。”她没工夫和他斗嘴,“说清楚,街坊在谈论什么?”
“你不知道?”沙漠挑起眉,被她与暴雨相仿的那股淡淡的惟我独尊气息,给引起注意力。
若说暴雨是独来独往的雄鹰,那她就是护卫幼鹰时看似毫无杀伤力,却极为凶狠的雌鹰了。
“我不知道”她冷冷的道。
“想知道,自己出去外面晃一圈就能非常清楚。”沙漠牵动着唇角,从巷头到暴雨的住家,一路上他就听到三五成群的妇人在耳语着暴雨与两个女人同住一屋檐的语论,不想知道都很困难。
“我听不懂日文,”她微抬下巴,“也不想出门,所以我建议你直接转述并且翻译给我听会来得比较省时、省力。”
自从两个月前她以“度假”之名来到日本,寄宿至好友的家之后,她就从未踏出屋子一步,若非必要,她是有打算一直过着这样与世隔绝的生活,直到她离开日本。
“外头在羡慕暴雨能够坐享齐人之福,称赞叶灵大肚能容,默许丈夫将地下夫人带回家中,咒骂你不知羞耻,破坏人家家庭幸福。”他也不加以修饰,简单扼要的把所听、所闻转述。
展芙蓉紧抿起唇,不发一言。
“事实是如何?”沙漠坐进沙发。
“你认为事实是如何?”再开口,展芙蓉的语气里尽是冰冷,美丽的容貌紧绷 覆霜,“我展芙蓉是什么货色,需要和个蠢女人共用一夫?就算事实是如此,也轮不着一堆外人在嚼舌根,真是他妈的鸡婆!”
沙漠挑起眉,头一次见到灵气逼人的美女一点形象也不顾的大骂脏话,啧啧,别有一番味道儿。
“你早就听过了?”她一脸冰霜的问向叶灵。
“闲着没事做的女人吐不出什么好话来,没必要为这种事大动肝火。”和展芙蓉相处了两个月,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动怒,暴雨本能的护着妻子。
真正令人惧畏的怒火,就是覆于冰霜之下的火焰,它的爆发力虽不惊人,但它灾难所及可说是无远弗届。
好样的!就连暴雨这个不管闲事的人都听过谣言,叶灵这个每天出门买菜的黄脸婆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这个白痴女人!外头的人在污蔑你的丈夫,间接嘲笑你,你竟然充耳不闻?你真是愈活愈回去了!”展芙蓉忍不住咆哮。
“我、我、我……”叶灵被这一骂,更是结巴得说不出话来。老天!她从未看过她这么生气。
“闭嘴。”她不想听叶灵结结巴巴,“千不该万不该的是你竟然瞒着我,该死!”
“我想她,她们说的又不是事实,说、说出来又没、没什么好处……”况且她已经对外头的三姑六婆解释、反击过了。叶灵心想着。
“她们等于在间接破坏你和暴雨的家庭。”她不带一丝感情的打断好友的话,“你该知道舆论的威力。”
“芙……”
“什么都不要说了。”她打了个手势,转身大步的走进客房,打开衣柜、翻开行李箱,以着迅速的动作开始收拾行李。
“芙蓉,你在做什么?我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暴雨也……”
“闭嘴。”她边收着衣服边道,“你不是你的丈夫,无权替他发言。”
“芙蓉……”不知该说什么才能留住她,叶灵转而向丈夫求助,“暴雨,你说个话嘛!”
“女人,你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要离开,我不赞同。”暴雨淡淡的开口。
“你不需要赞同。”她盖上行李箱,拿起一旁的黑色风衣穿上,熟练的在腰间打个结,然后再拿起剩下的鹅黄色毛料大衣,穿盖于风衣外,放下盘在头顶的轻柔发丝,再穿上高跟鞋,轻轻松松就呈现出截然不同的风貌。“我有我的原则,非走不可。”
“香港那儿怎么办?没有暴雨的庇护,你会被媒体缠得啥事都不能做。”
“呵,别担心我,冤有头债有主,我有地方躲。”一开始她会选择日本来“度假”,只是没安好心眼的想来闹闹这对新婚夫妇,逗逗这对个性悬殊的小俩口,来热闹自己的生活趣味,总比去林大地安排的鸟不生蛋的荒岛来得有趣,哪知事情生变,她只能去荒岛度假了。
“你要躲到哪儿?”
“安德列斯岛。”
“你要到安德列斯岛夫?”沙漠插口。
“怎么?你认识那儿?”她狐疑。听都没听过的鬼地方他竟然听过,人家不愧是“自然门”的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