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市的某一角,有一个庞大的组织,这个组织遍布于全球的每一个角落,它的势力大得惊人,每个成员都是各行各业的菁英,它为您服务所有事情,只要您有麻烦,您随时都能找到它,它无所不在,它叫——“自然门”。
“自然门”共分八户,分别是门主沙漠主权的“沙漠户”、蓝天主权的“蓝天户”、绿地主权的“绿地户”、雷电主权的“雷电户”、狂风主权的“狂风户”、暴雨主权的“暴雨户”、海洋主权的“海洋户”,以及红云主权的“红云户”,八大户分据于世界的各角,各占着重要的地位,八个自然界景观的称谓,“自然门”因而得名。
百然门”的成员鲜少见过这八名德高望重的户长,但传言这八个人的小指上各有只精巧的戒指,上头雕饰着象征各自身分的图腾,凡是“自然门”成员无一不晓……
您钱太多吗?您有麻烦吗?欢迎您莅临“自然门”,“自然门”必尽心竭力服务——只要您出得起好价码。
☆☆☆
细雨蒙蒙,在正午的时刻,天却灰暗得很,地面一片湿源,来往的路人撑着而萃,踏着紧凑的脚步各自分飞,任谁也不愿在这闷热又湿黏的街上多留片刻。
街头的转角处缩蹲着一抹粉红,它的存在在灰暗的天地里显得格外抢眼,也格外的突兀。
粉红,是由一把印着红色圆点的粉红色透明塑胶雨伞,以及一身粉红色削肩洋装的女人共同组合而成。
女人撑着伞,蹲缩在墙边,她的表情很优闲,但一双大眼却找不出焦距的直愣愣的向前注视,她的左手半伸出伞外的盛着从上而下掉落的雨滴,纤细的手腕微微晃动着,不知是手掌盛的雨水让她的手腕负荷不了重量,抑或是手腕上戴着的那只男用手表的关系。
她有头细细长长的青丝,色泽乌黑中带着光亮,她随意的将之扎成两条辫子.用上两条粉红色的细绳轻轻系上,然后任意的垂吊在肩膀两侧,她有着很白、很白的娇嫩肌肤,白宫得近乎透明,在透明之中却又掺着抹似有若无的粉嫩颜色,从头到脚,甚至是指尖皆是如此,正和她一袭的粉红装扮相互辉映。
在这样阴沉灰暗的天气里,在脚步不间歇的来往人潮中,她的优闲活脱像是个迷了路的精灵,美丽出尘,纤弱得令人心疼。
当她伸长手臂,逗弄着剔透的雨珠,议指尖感受到水的冰冷触感时,一阵厚沉的步伐由远而近,由弱转强的靠近她,然后在她身侧伫留,无声无息。
“好心的小姐,能不能告诉我现在的时间?”声音从她头顶传出,是一声浑厚且充满磁性,却又不失活力的男性嗓音。
女人挪移了雨伞,探出了头,循着来声看向来人。
站立在她面前的是个穿着件宝蓝色风衣的魁梧男子,他干净俐落的短发在没撑伞的情形下被雨水打湿,斗大的水珠正在发悄上蓄集凝结。
当两人四目相望的同时,男子咧开了唇,露出一口白牙,给了她一个白森森的笑容。
女人抖然一震,失神的眸调回了焦距,眼中激起一道光彩,她不由自主的站起了身,忘了给他答覆,只是定定的看着他,一股熟悉却又陌生的感觉贯穿她全身,让她颤抖起来。
“告诉我时间,我要记下此时此刻。”仍旧挂着笑容,见她没有任何行动,男人索性拉起她的左手,“十二点四十二分五十三秒,我的表一向很精准,不会有错。”
对于他莽撞的举动,女人像是被电击到似的火速抽离他温热手掌下的手,护卫的将手藏进怀中,防备的看着他。
男人挑高右边的英眉,有趣的拉扯起地垂放在肩上的辫子,把玩着,“我的表你护卫得这么好,我的人呢?”
“这是我的……”表字尚未吐出口,她的人就已被埋入他宽大厚实的胸膛,被他紧紧包围住,一股淡淡的海水味迅速飘进她的鼻腔,随着鼻息送进体内。
“哦,这才对,”他满足的发出叹息,拥着地柔软的身躯,嗅着她的发香,两个月的相思全幻化成叹息声,“你把我恶意遗弃了两个月,谁把我捡回去了……”
他的话因她毫无预警的滚落热泪而噤声,他心一惊,手足无措的胡乱揩去她的泪水,“哎呀呀,你怎么哭了?欢迎我的仪式可不准你用眼泪做排场,我拿女人的泪水最没辙了……”
“为什么?”她使力推开他,从他身上飘来的海水味竟让她的泪水不受控制的决堤,仿佛这味道是她记忆深处的归属眷恋,是她重重封锁记忆的门上锁匙,陌生却又熟悉,“你是谁?我知道我不认识你的,甚至我连看都没看过你,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你的笑,还有你身上的味道却又让我觉得熟悉,觉得似曾相识,觉得……”
她茫然的问着他也问着自己,一颗心紧缩着让她难以呼吸,她的泪落得更急、更猛。
“你的味道熟悉得让我觉得它和我曾经互为一体,为什么?你到底是谁?”
男人牵扯着嘴角,宠溺的道:“很好,你虽然失去了记忆,但却没把我的味道忘掉,由此可见,你是打从骨子里爱着我的。”这项认知让他像个小孩般开怀而笑。
他伸长手,将她再度拉回怀中,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头,唇靠在她的耳边细细低语,“仔细闻,这是我海洋的味道,绝无仅有。”语气中充满了男性所有的优越感。
“海洋……”这个名词犹如把铁槌,重重的撞上她心房上的门。
“没错,海洋。”他应着,“你问我是谁,海洋就是我的名字,这个名字,”他拉起她的手放在他跳动的心脏上,继续道:“这个人、这颗心,曾经和你互为一体过,以后、未来的每一天亦是。我是你的,是你展芙蓉的。”
“展芙蓉”三个字敲开了门上的锁,记忆的门被开启,恍如倒带般,她的记忆响起了一声低沉的嗓音——
“这是我海洋的味道,绝无仅有。”
多久以前也有人做过同样的宣告?她一片浑沌的脑海中闪跳着片段、片段的影像,有模糊的人影也有模糊的声音,仿佛走马灯般快速的掠拂而过,她想捉住些什么,但记忆却排山倒海的向她迎面而来,波涛汹涌让她不支的昏眩过去。
“哎呀呀!”他挑高眉,不可置信的看着怀里说昏倒就昏倒的女人,她半掩的美眸及近乎透明的肌肤,在近距离的注视下激起了他心底的浓情。
他叹了口气,低身弯腰抱起了她轻盈的身子,然后半埋怨的对着昏睡的人儿道:“我海洋真是栽在你这朵芙蓉花手里了,我们一开始不是说好了要让你捡我回去的吗?怎么现在反倒要我收留你了?”
也罢,要栽就栽到底吧!他都找到她了,也毋需去小心眼的计较该是谁捡谁、谁收留谁,总之结局都是一样,他们俩会相伴一生。
呃……应该是一样吧!他有所保留的在心底加了句。
哎!自从他碰到这朵变化莫测的醉芙蓉之后,啥事都没有所谓的准则了。
第一章
香港半岛酒店
凌晨一点,在豪华的大厅内挤满了喧闹的人群,人群泰半是由手持着照相机录音机的记者们组合而成,他们以一名黑色西装打扮的俊秀男人为首,围绕着他不断地提出各种语言的询问,英文、中文、粤语……热闹得很。
“林先生,传闻“林氏船业”打算与“卲捷运输”联姻,是不是真有此事?”
“是有这项计画。”着黑西装的俊秀男子,也就是林氏船业的新任董事林大地,他带着浅浅的微笑以着字正腔圆的国语回答。
他的回答马上引来记者们七嘴八舌如炮的询问。
“请问这是企业利益上的联姻吗?”
“请问对象是邵捷运输的二千金邵婷庭吗?”
“请问您们结婚后,林先生您会接管邵捷运输吗?”
“请问婚期是订在何时?按照中国的习俗,邵婷庭若不在父亲百日内与您订亲结婚,那她得服孝三年才能结婚……”
“林先生,婚后您会代邵婷庭小姐照顾她目前正在加护病房观察的姊姊邵婷辛吗?”
“林先生……”
林大地被不断接踵而来的问题给惹得失笑,他举起双手做出“收声”的动作,来制止这似乎永不会间断的询问声。
“停停,你们的问题多得让我连听都来不及,繁杂得令人吃惊,我没想到一个小小结婚的决定,竟能引起如此热烈的迥响,这,”他风趣的笑语着,“是不是代表着我林氏船业在经济上颇有十席之地?该值得我喝采高兴?”
他的话惹来所有记者们的笑声,立刻又让原本热闹的酒店又添上层色彩。
“林先生……”
“哦,”林大地适时打断了又要开始的询问,“林某承蒙众媒体记者的抬爱,关于我和婷庭的婚约,我一定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答案,现在我只能告诉各位,我是为了爱情而结婚,只有爱情买得到我的结婚证书。”
言下之意,林大地会肯在三十岁事业的尖峰步入礼堂原因只有一个——他爱邵婷庭。
这份宣告议在场的所有记者陷入短暂的寂静,大家都为了这样难得的爱情悄悄膜拜着。
“林先生,我们都知道今晚您睡的是双人房,碰巧邵婷庭小姐今晚也在香港,那是不是有可能……”
“哈哈!这位先生的联想力非常的丰富,不过,这样的说法也是成立的,我今晚睡的是六二八○房,欢迎你们来查房,说不定,哈哈,会有啥新发现也不一定。”
又是一阵笑声,大家都对林大地这样的回答而欣赏,人就是这样一个矛盾的动物,把话挑明时,就算原来有再大的好奇心也都会统统不复存在。
这时,酒店的大门被服务生恭敬的推开,随着门被送进来袭冷冽的冬风,让原本充满暖热的室内加了股清新,但也让厅内的众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哆嗉,纷纷转头寻找冷意的来源,今晚大厅的第二次寂静也同时献给了从寒风中走进的来人。
进入酒店的是位高挑的女人,她绾着发髻,一脸的浓妆,有着和刚刚那阵冬风一样的冷冽气质,淡淡的,不夸张,但却能让人有着刺骨的冷意。
“麻烦你。”她站定,微转头的对着身后的服务生示意他替她脱下身上的黑色大衣。
因为忽然的宁静,所以大家都能清楚的听见女人的声音,就和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相符合,是个冷冷且夹着点慵懒及女人特有的甜腻嗓音,感觉似乎没法融合,但由她发出却非常自然,就和她冷僻的气质与勾魂的双眼,及挑逗的红唇一样,看似不自然,但在她身上却自然至极。
当黑色大衣卸下,露现出底下的艳红时,大伙儿全都屏息凝神起来。
艳红是件中国旗袍,高须托出女人细长的雪项,小袖口包着她修长洁白的手臂,合身的旗袍身里出她匀称有致的凹凸身段,开着高只的裙摆在她优雅的轻挪莲步中,若隐若现的展现她无瑕的双腿。
她的婀娜身材让人不禁赞叹中国旗袍的奥妙,真的能让身材姣好的女人更添魅力。
女人往柜台的方向走,在经过以林大地为首的一群人时,她刻意的放慢了脚步,带着调情的目光掠过林大地,然后又给了众记者们一抹妩媚的微笑,然后以着胜利之姿到了柜台前。
“麻烦你,六二八○的房间钥匙。”女人拿出护照。
“是的,展小姐。”柜台小姐带着职业化的笑容,迅速的拿出一份钥匙卡,连同护照一齐递给她。
“谢谢。”收起护照,女人转过身对着林大地点头微笑之后,就踏进了一旁的电梯,将她所带来的激烈、喧闹一并关在电梯之外。
“哼!”对着电梯内镜中的自己,她呼了口不甚赞同的鼻息。
她不该寺旗袍的,感觉大端庄了,瞧,除了妆够浓艳以外,她从头到脚都不合格,没有一个坏女人会让人在看了之后,与“端庄”两字联想在一块儿的,今天真是失策。
她挑了挑眉,至少,她的表现还算完美,这样的打扮加上方才的行为举止,或许别人会将她与刚守寡就寂寞难耐的浪荡寡妇画上等号。
毕竟真正的坏女人是外表形象良好,但骨子里流着什么样血液只有天才晓得的,才算是坏中极品。
女人扯动着唇角,在她“工作”时,自信是极为重要的,纵使她心中觉得有一丁点儿的小瑕疵,她也得在工作之前说服自己相信暇疵是让自己往更好的方向迈进。
“叮。”上升的电梯在发出声响之后停格。
女人迅速的对着镜中的自己做最终的巡视,然后满意的踏出电梯。
出了电梯,她并不急着走到房间,只是随兴的沿着长廊漫步着,听着时而宁静时而夹杂着不同*去日的交谈声,她踩在短毛地毯上的轻盈脚步没有任何一点声响,这她最乐于享受的时刻,感觉就像是她并不存在于世界上,而世界仍在继续运行着每个人不同的生活。
顺着长廊她向左转弯,才跨出第一步,她就敏捷的收回了脚,啧啧,好一幅“俊男美女拥吻”图。
女人靠着墙,其实地可以堂而皇之的走过,也不会觉得有啥好难为情的,甚至大可改道继续她漫无目标的闲逛,但是她选择留在原地,不为什么,单纯就是“想”。
唔,如果硬要她扣个帽子,她不介意“偷窥人隐私”这项罪名,因为如果籍由偷窥而能感受到一点点属于情人之间的甜蜜,何乐而不为?她即不需要负责也不需要承诺就有最甜美的果实可以吃,呵,白吃的午餐她最爱了。
“亲爱的,今晚有你相伴真是美好。”是个沉厚的男性声音。
“我也这样觉得……”
“已经很晚了,你该休息了。”
“嗯。”
“愿你有个好梦。”
“你也是。”
“呵,我一定会有。”男人发出爽朗的笑声之梦到你就是好梦。” “讨厌!人家才不让你梦到!”女人因为欢愉所以也跟着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语气中充满了小女人浸沉在爱河中的娇态。
“好,我不梦你。”男人倒也大方,“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才行。”
“什么事?”
“今晚你可得梦到我才行。”
“你?讨厌啦!不能耍赖。”
“好,不耍赖,总之你得梦到我,我们说好了的。”
“亲爱的,别跟我争,我真的希望你能梦见我、只梦见我,然后其他男人都不能梦见。”
“傻气。”
“哈!我本来就很傻,真心在谈恋爱的有谁不傻?”
“海……”
“嘘,不要说话,给我个晚安吻,然后你就进房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