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泡个澡,恢复精神。”巩凡妮扁扁嘴,屈服的道。
“可别泡到睡着,知道吗?”
“嗯,何姨,你就去陪外公聊聊天,我不送你了。”
巩凡妮亲热的将她推出房门,然后在她的颊上印上一吻,才阖上门。
她懒懒地走向衣橱,才刚挑出衣服。敲门口又再度响起,这次巩凡妮可是很快的就打开了门,一边说着,“何姨,你答应让我泡个澡的,不能言而无……”
“我没答应让你泡个澡。”一身黑衬衫、牛仔裤,头发还稍微凌乱的雷电倚在门口,嘴角挂着一丝邪邪的笑意。
才看见他的笑容,昨晚的梦境全跃上她的脑海,她红着脸,支吾着不知该说些什么,整张脸颊滚烫着。
“为什么不多睡点?你需要睡眠。”他温柔的道。
“如果你不来敲门,我就能多睡点。”巩凡妮存心要给他罪恶感。
他只是淡淡的笑着,盯着她瞧,眼神中充满了眷恋。
清晨睡醒的她其美,凌乱的秀发及倦态就像只慵懒的猫,酩红的粉颊让他有股冲动想低头品尝,就像昨晚那样……
“睡得好不好?”
“不好,被你吵醒了哪睡得好!”
“我建议你再回床上睡一觉。”雷电笑着,“我不想当千古罪人。”
“噗嗤!”她忍俊不住笑出声,“我再睡下去会被外公拿拐杖打醒,他赶着让我下褛陪他用餐。”
“噢——原来不是我吵醒你的。”其实在隔壁房他就耳尖的听到她与何雪莲的谈话了。
“是呀!”她伸手推他,“我要洗个澡,你出去。”
雷电顺势将她拉进怀中,嗅着地的发香,在她耳边呢喃着:“一晚没洗澡还能这么香,告诉我,你用哪一种品牌的香水?”他的手圈上她的蛮腰。
触碰到他结实的胸膛,巩凡妮心跳漏了好几拍,昨晚的梦境在她脑中更加清晰,她能感觉出自己的身体中有簇欲火正在烧灼蔓延至身上的每个部位。
“杂牌香水。”她硬生生的吐出话。
爽朗的笑声在她头顶响起,“那你一定是个一流的调配师,我爱极了你身上的香味。”
巩凡妮的脸颊更加火烫,她相信这时要是有人在她脸颊上打颗蛋,那颗蛋绝对马上熟透。
“我不打扰你了,洗个澡放松身体对你是最好的。”雷电道着,停止对她的揶榆,“还有你需要睡眠,等会儿再上床去补个觉。”
她皱皱鼻子,“我也很想补个觉,无奈外公他老人家硬要拖我下楼陪他用餐。”
“他那儿有我陪,你——睡觉。”他命令着。
“我外公很难伺候的。”她挑高眉。
“喔?”雷电一脸轻松。
“我外公会用拐杖打你。”巩凡妮再加上一句。
“我有枪……”
“你不能打他!”她急急的打断他的话。
他笑了起来!“丫头,别紧张,我的枪至今还没射出子弹过。”
“什么意思?你不会没钱买子弹吧?”
“是没人买得起我的子弹,我的枪可不是随便就伤人的。”雷电纠正她。
“要多少钱才能买得了你的子弹?”她眨眨大眼问道。
“小丫头,这不是你所需要知道的,快去洗澡。”
“你搂着我,我怎么洗澡?”她耸耸肩,拍掉他放在她腰际的手。
雷电放开她,巩凡妮抱着衣服转身就要进浴室,但却被他拉住了手臂,“干么……”她的声音在转过头堵上他的唇后而消失。
他的唇炽热得让她的手一松,怀中的衣服掉落在地上,她能感觉到他在加深他的吻,甚至他还趁她惊愕的张开嘴时进人她……她滚烫的脸颊让她的心不停的跳动,她依偎在他怀中像个可怜兮兮的小动物任大狮子宰割。
“很棒的一个早安吻。”雷电放开她,笑意停在他脸上。
“你……”她红着脸,感觉在离开他结实的怀抱后自己形同摊烂泥,她捉着他的衬衫,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你,洗澡然后睡觉。”他点着她的鼻,转身就要下楼。
在失去支撑点后,巩凡妮急急扶住门把,在见到他优闲的插着口袋准备下褛,她不禁不顾礼仪的大声嚷着:“你不能穿这副模样下楼见外公,他会砍了你的。”
雷电只是迳自走着,根本就不理会她的嚷嚷。
她该知道他根本就不顾别人的看法与想法,他就是他,如果只为了她的嚷嚷他就进房换衣,那雷电就不是雷电了。
她阖上门,整个人靠在门上,她的双手抚着还没退温的脸,想到刚刚热情的拥吻,方才找回的力量又再度消散,她虚脱的滑坐在地,脑中反覆的思量着:这是梦还是真?
“老爷,你就坐下,别走来走去的嘛!”坐在大厅的何雪莲叹口气,对着在大厅来回走着的关信长道。
“雪莲,凡妮她怎么还没下楼?”一头白发的关信长往着拐杖,挺直着身子。
“她昨晚很晚才睡,想冲个澡清醒、清醒,我不是刚刚就告诉你了吗?”
“哼!早说了别开什么鬼宴会了,又是采访、又是应酬的,难道我关某就不能安安静静过一天?”他哼着气,当初极力反对不成的怨气这次全唠叨出来。
“能,您早点退休就能安静过日子。”她摇着头,政治人物过寿就是必须要大肆铺张,当了三、四十年的官员,他老人家还是没能习惯。
“退休?我很老了呀?”关信长眯起细眼,不肯服老。
“八十岁了还不老吗?老爷!”她还是摇着头,“您很老了。”
“哼!全家大小就属你最不懂得说话的技巧。”
“因为我不姓关,更不姓巩,自然不懂得说话技巧。”何雪莲掩着嘴笑着。 “哼!我那一大帮没用的跟班怎么说?他们一个个既不姓关也不姓巩。”
“他们可是拿你的手短,不说好话他们怎么讨生活?”
“你不也拿我的手短?”
“但我不怕你把我解聘,反正没你的钱,我住在这儿就够终老一辈子了。”
“哼!”他哼哼唧唧的,说不过她的坐进沙发,何雪莲笑得更加欣喜。
“雪莲,你这副口才,实在该去当律师的。”关信长感叹的道。
“当您这大使的秘书也不错呀!”
“秘书?那只是个好听的头衔,充其量不过就是个管家婆,有啥不错的?”
“其中的巧妙您不会懂的。”她道着。
“是呀!”他接着又道:“我说雪莲,你有没有中意的男人?告诉我,我帮你去说亲事。”
何雪莲白着眼,又来了,他每过一年生日就将这事提出来一次,从年轻说到老,他还不烦!“没有,就算有,我都人老珠黄了,谁肯要?”
“我关信长提的亲事谁敢不要?”
“人家肯,我也不嫁。”这种受压迫而强娶的婚姻她何雪莲才不要。
“小丫头,别说傻话。”他挥着手,“告诉我,你中意的男人是谁?”
一个大白眼,何雪莲受不了的站起身,“我刚刚只是比喻.没有什么男人不男人的。我进厨房去看看。”她现在只能离开,否则难保这大老爷等会儿又说出个什么不伦不类的话儿来。她都快五十了,老太婆一个,传出去给人知道她可丢不起这个脸。
关信长摇摇头,他待雪莲就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般,给她吃好的、用好的,一切都把她跟他惟一的宝贝女儿一起看待,为的就是要弥补雪莲自小就没有父母的不足,哪知这丫头,要她当他的干女儿她不肯,要帮她找个人嫁也不要,现在人都老了,以后谁来替她防老?
他连连叹着气,年纪愈增长一岁,他愈担心她,舒宜有自己的家庭、女儿和成功的事业,但雪莲呢?
“她有凡妮孝顺她。”此时一个声音自楼梯口响起。
第六章
“你是谁?”关信长转过头,循着声音将视线调往站立在楼梯口处的男人。
衣衫虽然不整,但那股大将之风、尊贵之气却抹灭不了,这个年轻小伙子让他打从心底喜欢。
“你认为我是谁?”雷电扬着笑容,优闲的从楼梯走下,走近他身边一屁股就坐下。
“来历不明的男人这儿不欢迎。”关信长双手握着拐杖,板着睑。
“你的拐杖很细致,上等货,中间镶的是‘钻情’最好的收藏品猫眼石吧?”雷电打量着他手上精致的银灰色拐杖,圆型的把手处镶了颗色泽美丽的猫眼石。
“我会请警卫赶你出去。”关信长威胁的说。
“不用麻烦了,我的身分很明确。”雷电挥着左手,一派轻松的道。
关信长被他左手小指的尾戒所吸引,铁银的精巧戒指上刻着一道雷电,白亮闪光的雷电在灯光的照射下折射出耀眼的白光,就彷佛他的手上握有道小雷电般。
“你是自然门的人?”关信长猜测着,名震全球的组织“自然门”共有八大户,传闻八大户的户长各自戴着与自己名字有关的戒指来象征自己的身分,而这只戒指……
雷电淡笑不语。
“我们巩家真有幸请来‘自然门’的户长,你是我那外孙女的保镳?”他曾听雪莲提过舒宜替凡妮寻找保镳的事,没想到他们请来的竟然是“自然门”内最神通广大的雷电,这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保镖倒是不敢当,跟班是差不多。”雷电淡淡的道,“关老,您不用担心何姨,她有凡妮照顾着。”
简单的一句话就道中关信长心中的担忧,这份能洞悉人心的能耐确实让人折服。
“倒是凡妮,她才是值得你担心。”
“她有你照看着,我何必担心?”关信长依赖的道。“自然门”的雷电可是金字招牌,凡是有生命的东西,交到他手中!纵使是再大的危险他都能迎刃而解。
“没有你们的配合,我再如何百般照顾、千般保护,仍是会有疏失之处。”
关信长挑起眉,什么疏失之处?
“您该知道凡妮有危险。”雷电开门见山的道。打从昨天进香港,他就一直想和他们谈谈,好确实掌握事情的大概。
“危险?我不懂,谁敢动凡妮?她的背景可不小,动她等于是在太岁头上动士。”关信长打着哈哈装胡涂。
“哦?”雷电抿了抿唇,拿起茶几上的杂志,一副不想再多谈下去的模样。
关信长偷偷瞄他,见他一副没发生什么事的模样,他的好奇心不禁来了。这小子知道了什么?他查出是谁要对凡妮不利了吗?
“小伙子,你说谁要对凡妮不利?”
“我没说谁要对凡妮不利呀!”雷电悠哉的道着,现在的他可是姜太公在钓鱼,等着鱼儿自动上钩。
“你刚刚说凡妮有危险。”
“危险?有吗?谁敢动她?那可好比在太岁头上动土。”
“你查出了什么?”
“什么查出了什么?”
“凡妮有危险,你查出是谁要对她不利了吗?”
“她哪有什么危险?她很安全呀!”
关信长皱起白眉,对雷电的话非常不以为然,“安全?如果动不动就是被玻璃割,又是脚踏车解体的叫做安全,我们就不需要大费周章的请你这个保镳了。”
嘿嘿!大鱼快要上钩了。
“怎么?原来你们请我不是要我当个跟班,是当个花瓶呀!”雷电挑眉道。
“跟班、花瓶我身边多的是,要你做啥?”关信长嚷着,“你究竟知不知道我的宝贝外孙女性命危急,危在旦歹呀?”
上钩!“知道。”雷电放下手中的杂志,倾身低语:“我必须要知道这个要致凡妮于死地的人究竟是谁?”
“我不知道。”关信长道,“我们真的是不知道,凡妮她做事一向大而化之,要不是她打电话回来常不时透露着附近小孩的顽皮事迹,到现在我们可能都还没发现有人要对她不利。”
“这……关老,您在官场上可有什么……”
“没有,我这个驻居在外地的前领事哪会跟什么人结仇?”关信长摇着头。
“那巩先生呢?”
“我不清楚,应该是不会有吧?”关信长不确定。
“钻情的订单全都经过电脑处理吗?”
“嗯,订单全在总公司的电脑里。”
“那我想我有这个必要上总公司一趟。”
“我叫国政带你去。”关信长道,“我马上派人订机票。”
“不急,有些事情我必须先办妥,况且他们夫妇不是正在度假中?我不想坏了他们的兴致。”雷电想起昨夜才刚开席完就匆匆离去的巩国政夫妇。
“好一切都听你的。”意外的,一向不肯听人办事的关信长顺从雷电的意思。
雷电笑了笑,为了他的小女人,看来这次得做亏本生意,发动一切需要的人才了。
“滴答——滴答——”巩凡妮坐在客厅中,听着因过于安静而发出的钟响声。
她百般无聊的坐在沙发上一群人全都不知道上哪儿去了,就连她的保镳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要过年了吗?不然怎么每个人都很忙似的,全都不见人影。”她喃喃自语着。
忽然一双手从她的身后伸出,重重的压在她的肩上,吓得巩凡妮失声尖叫起来。
“雷电?!你吓死我了!”她哇哇大叫着。
雷电甩着头发,坐到她的身边,“很无聊?”他淡淡的问。
“是呀!你们都在忙些什么?大半天都没见到你的影子。”她半责怪、半好奇的问。
“有朋自远方来。”他平板的道。
为了她的事,他把“雷电户”的精英都召来了,而且破例设计八大户的户长参与他的生意,所有人全关在地下室里商讨事情,满地下室的贵客,自然所有的下人全都去招待了。
现在在一楼以上的人只有她和他了。
“你的朋友?”
“嗯。”
“你不介绍给我认识?”她想要见见他的朋友。
“你不会想认识的。”雷电拨弄着她的发丝。
“我想,我好想。”巩凡妮急道。
雷电看着她,嘴角浮着笑容,今天她穿着一套综质鹅黄色的贴身洋装,“你冷不冷?”
巩凡妮眨眨眼,对于他突然的问题给愣了一下,“不冷。”屋子里有暖气怎么曾冷?
“你很冷。”
她挑起眉,他又不是她,凭什么断言她很冷?她明明就不……突然一只大手将她纤细的身于拥入宽大的胸膛,她扬起笑容,收回前言,她很冷。
“雷电。”巩凡妮依在他的怀中轻唤。
“嗯?”不知何时,雷电已经松开她束起的马尾,披肩的青丝飘逸着淡淡的柠檬香。
“我想回台湾。”
“为什么?”他挑起眉问。
“在这里好无聊。”
“恐怕我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她仰起头。
因为她在南台湾的房子被火烧光了,他总不能老实告诉她吧!
前几天他得到消息说她的房子在他们离开台湾的第二天就被人放火给烧了,可想而知放火的人是想给她一个警告。
“因为我必须招待我的朋友。”雷电慢吞吞的道,讲出了个很不中肯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