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老妈很健康。”聂傲鹰淡淡的这,“我非常顺应你们的谎言大老远飞回来,你们也就体贴、体贴我,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好吗?”
“你……你知道啦?!”聂四海咋舌。
“当你们俩老儿子近三十年,你们搞什么把戏我会不清楚?”聂傲鹰稚气的笑着。拿病重危急骗他回家?老把戏了!
“那你干么不继续装下去?”
“如果你不是在我一进屋就问一大堆问题,我是有考虑要装下去。”
聂四海皱皱鼻,光亮的肌肤就似个顽童般,他耸着肩,“我可不管,你有义务装下去骗骗你老妈。”
“为什么?”
“她从我打电话给你开始,就一直窝在棉被里不肯出来,说这样才像个病人,如果你不装担心去顺顺她的意,她恐怕还会吐血身亡。”他煞有介事的道。
聂傲鹰无奈的摇摇头,看着老爸孩子气的面容!他真的是哭笑不得。
有时候总会有种莫名其妙的幻想,这对抚养他长大的老夫妇,其实并不是他的亲生父母,光从他们孩子气的个性,他就觉得自己不似他们,倒觉得海洋那家伙与他们比较同气味。
“老爸,说真的,你们玩了一辈子,有没有玩到把我和海洋互换?”聂傲鹰打趣的问。
“嘿嘿!你说呢?”聂四海一张老脸闪着调皮样。笑话!自己亲生的儿子,他们怎么可能调包?虽然他和老太婆曾经有这么想过。
聂傲鹰笑笑,朝主卧房走去。
虽然聂家有着万贯家财,但他们的住家却是小小的,以舒适为主,没有多余的房间,没有伺候的佣人,他们的日子过得安舒,就像一对退了休在家休养的老夫妇。
“老妈。”他敲敲房间,然后很快的推开房门。
眼明的他马上就见到床上迅速的翻动,躺在床上的聂夫人陈淑敏还一副没事人般的在床上发出长叫,然后一双手还不停的在棉被底下活动着,这一切全看在聂傲鹰眼中。
“听说你病了?”他坐近床畔。
“傲鹰,你可回来了,你再晚一步,恐怕就看不到老妈了。”她呻吟着。
“哦?”聂傲鹰忍住笑,“病得这么重,为什么不去看医生?”
“看啦!拿了一大堆的药。哎!没用啦!人老了,这身臭皮囊也不中用了。”她哀怨的道,伸出手拉着他的手,“不过在我闭上眼之前,能有你这儿子相伴,我也算是瞑目了。”
“你会好的,按时吃药就会好。”他道,“午餐吃了没?”
“嗯。”可吃得她撑死了。
“你一定还没吃药,我喂你。”
陈淑敏感动得差点流下眼泪,虽然这是假的,但是她这宝贝儿子可从没有待她这么体贴过,这几天窝在床上的无聊算是值得了。
“药全摆在床头柜里。”
闻言,聂傲鹰弯腰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满抽屉的一袋袋药九,让笑意在他脸上一闪而过,“这么多药?老妈,你真的病得不轻。”
“是呀!我快活不了了。”
维他命A、B、C、D、E、F、G……补眼的、补血的、补肺、补肝,这些药丸可是她费了好大的劲才买来的,没有药怎么能算是生病?
“吃吧!”聂傲鹰将一袋袋的药各取出一颗递给她,算算也有十来颗,够她吞的了。
陈淑敏接过药丸,吞了吞口水,老天爷,吞这么多药她没病也给吃出病来,她才不要自找苦头。
“反正我也是活不成了,吃这些药也没用了。”她无病呻吟着。
“你不吃?”
“反正我也活不成了,吃这么多药糟蹋自己干么?”
“哦?那吃——”他手快的掀起覆盖在她身上厚重的大棉被,“爆米花、洋芋片就是享受罗!”
“嘴馋嘛!也没人规定病人不能吃零食。”陈淑敏红起脸,她这宝贝儿子怎么知道她藏了堆食物在棉被底下?
“那你的食欲倒是不错。”他拿起床上散了一堆的漫画和小说,“这些呢?你怎么说?”
“无聊呀!成天躺在床上,不找些事做会发疯的。”
“你的精力也很旺盛。”聂傲鹰坐床沿,打量着她,“老妈,你不像个垂死的人,反倒健康得像是个年轻人。”
“是……吗?怪哉!我的背脊明明很酸痛,全身很无力,我明明就要死了,你怎么还说我是健康?”陈淑敏还打算圆谎,“哎呀呀!傲鹰,你说这会不会是回光反照?我听人家说临死的人精神会特别好、精力特别旺盛!”
“老妈,我有个药方可以让你马上大病痊愈。”聂傲鹰苦笑着。
“什么药方?”
“一张喜帖。”
“去,红色炸弹我一年收有几百张,这算什么药方?”
“如果上头印有我的名字呢?”
“那有啥大不了的?不过就是你的名宇?又不是空白支票,我的病也不会……哎呀呀!你刚刚说时?红色炸弹上印的是你的名宇?”说了一大堆话她才反应过来。
“嗯。”聂傲鹰点头。
“你要结婚了?!”陈淑敏马上高八分贝的叫道。
话声才刚落,房门就被用力给推开,躲在房门外偷听的聂四海容光焕发的大声嚷嚷:“傲鹰,你要结婚了?!”
聂傲鹰笑着点头,他从来就不知道自己的双亲如此希望他结婚,毕竟他从未听过他们向他催婚过,没想到——他真不懂他们的心。
“对象是谁呀?老妈认不认识?”陈淑敏翻身下床,笑容满面的拉着儿子的衣服问。
“你病好啦?”
“好啦、好啦!你快回答我的问题。”
“死不了了?”
“傲鹰,死不了啦!你老妈那身的肥肉,阎王爷看到她就先吓死了!怎敢收留她?”聂四海替老婆回答。
“死老头子,你少说句话没人会把你当成哑巴!”
聂四海摸摸鼻子,嘴皮子他耍过了,该识时务的闭上嘴,否则晚上他可就没床睡了。
聂傲鹰看着自己双亲你一言、我一句的互斗着,忍不住会心一笑。
“傲鹰,你倒是回答我的问题呀!”
“你不认识她。”老妈一向不爱戴珠宝、首饰的,理当不会认识。
“她是哪家千金?”
“她是“钻情珠宝”的千金,叫巩凡妮。”
““钻情珠宝”?”她哇哇大叫起来,“哎呀呀!这你可是捞到宝呢!“钻情”的珠宝可是遍布全球,光是我那群老友就浑身戴满“钻情”的产品呢!”
“老婆子,你又不戴珠宝,你在那儿瞎应些什么?”聂四海看不过去。
“你也不戴珠宝,你又嚷嚷些什么?死——老头子!”
“好了,老爸、老妈,你们是斗够了没?”聂傲鹰笑问。
“都是你(你)!让儿子笑话了。”两人有默契的齐道。
“我先去休息,等你们斗完了再叫我。”聂傲鹰笑着摇摇头。
章四海夫妇没拦他,反倒是看着他的背影笑着直点头,两人互看了一眼,眼中同时闪着笑意,这儿子变了,变得比较爱笑了呢!
“养了三十年的儿子就要结婚了。”聂四海道。
“是呀!今年娶妻,明年生子,我们两老就有得玩了。”
“嗯,老婆子,我们可得活久点,这样才能好好玩玩我们的孙子。”
“你说得对,说不定我们命长点还能看我们的孙子结婚。”
“然后生个曾孙子。”
“哈!老头子,那我们有得玩了!”两老为了往后的日子正笑嘻嘻的幻想着。
而躲在房外的聂傲鹰在倾听完自己双亲日后的蓝图,他不禁叹了口气,“儿子都还没结婚,就在幻想着曾孙子的出世,世上就有这种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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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妮,我看这宅子快被这些满天星给填满了。”何雪莲又捧着一大束的满天星步到客厅。
“何姨,又有啦!快,快给我。”巩凡妮甜滋滋的抱过满怀的满天星,坐在客厅里笑得阖不拢嘴。
从上礼拜开始,她和雷电讲完电话,就有成束、成束如繁星般洁白的满天星被送进家中,这些不易凋零的满天星就被堆置在房内各处,她是随处可见,虽然她很久没听见他的声音了,但见到这些花,她就像是见到他似的,一颗心暖烘烘。
随着日子的消逝,她是愈来愈相信雷电是爱她的了。
“凡妮,你怎么解释?”何雪莲笑嘻嘻的问。
“嗯?”
“这些满天星,还有送花者,你怎么解释?”
“什么怎么解释?”巩凡妮的俏脸上爬满红霞,她忸怩的哼着。
“丫头,不知道是谁前些天还在向何姨哭诉着雷电那小伙子爱的是别人,那时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人不知是谁喔?”
“何姨!”巩凡妮嘟起嘴,脸上浓浓的蜜意是挥之不去。
“好好,当何姨没说,不过你倒是说说雷电,别让这些花不要钱似的满堆、满堆往家里送,何姨可是会眼红。”何雪莲温柔的笑着。
“眼红?”巩凡妮挑起英眉,将怀中的花束往何雪莲怀里堆,“送你,这下可不眼红了。”
“别!何姨可不是个不懂情趣的老女人,这可是雷电的心意,我可不敢拿。”她将花还给巩凡妮,“你好好捧着。”
巩凡妮笑盈盈的捧着,笑得就像天空上的太阳般灿烂,美丽动人。
“你们何时结婚?”
“何姨,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巩凡妮红起脸,更添加份妩媚。
“还害羞呢!你的手上都戴上婚戒了,难不成还想赖呀?”
“我……不跟你说了!”巩凡妮转过身,娇嗔道。
“要不要我通知你爸爸、妈妈,还有外公回来见见女婿?”何雪莲捂着嘴轻笑道。
“何姨,八字都还没有一撇……”
“什么没有一撇?都很多撇了还叫没一撇?”何雪莲逗着她。
“何姨!”电话声在此时响起,巩凡妮乘机转移话题:“电话来了,快接电话。”
何雪莲笑嘻嘻的接起电话,才刚正色的面容又浮现笑容,“我说怎么这些天没听你打电话来,才要问问凡妮,你就打来啦!”
一旁的巩凡妮一听见自己的名字,便好奇的倾过身,龇牙咧嘴的用着嘴形问者:“是谁打来的?”
何雪莲笑盈盈的看了她一眼,迳自继续对着话筒道:“我说小子呀!没想到你外表没情趣,连骨子里也没情趣,人家送花给情人,是玫瑰一打打的送,而你呢?则是满天星一束束的送。”
“是雷电?”巩凡妮继续用嘴形问。
这次何雪莲没看她了,“放心,她人很好,不相信你可以问她。哈!我不跟你说了,那丫头急着和你说话呢,你等等。”她放下话筒,递给她,“喏,你的电话。”
“是雷电?”巩凡妮接过电话,询问何雪莲。
“你听了不就知道了?”何雪莲笑笑,站起身,将空间留给这对情人。
巩凡妮目送着何雪莲离开大厅,才缓缓的将话筒靠上耳边。
“丫头。”雷电深沉的嗓音从彼端传来。
“嗯。”巩凡妮应了声。
“你好吗?”他温柔的问。
“嗯。”
“收到我送你的花了?”
“嗯。”她点头。
“喜欢吗?”雷电问。
“嗯。”
一连串的“嗯”,惹来他的长声叹息,“你今天怎么只懂得说“嗯”了?”
“嗯。”还是这一句。
他更长叹了,“丫头,我好想你。”
“……”巩凡妮不再开口应声,热气充塞她的眼眶,红了她的鼻子,她捂住嘴,浅浅笑着。
“说句话好吗?”雷电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
“我也想你。”她轻声轻气道。
雷电满意的笑了。
“雷电,你什么时候才回来?”
“再一阵子。”他淡淡的道,聂氏的事务现在几乎全部由他接管,他的习惯是每隔一段时间抽空到聂氏处理事务,这趟回家他自然是顺道办理。
巩凡妮轻咬着嘴唇,不说话,十多天没见面,虽然每天都有他送的花相伴,但她真正想要的是他在身旁,打从她知道他也爱她时,他们就一直没有再见过面……
她想见见他。
“不如这样,你来美国?”
“好!”几乎是想都没想,她就点头答应。
“嗯,让狂风陪着你,我在美国等你。”
狂风?巩凡妮挑起英眉,她大半天没见到他了。
“听见没?”他没有听见她的回答又再次问了声。
“听见了。”
“凡妮,我会在美国等你,然后带束花送你。”雷电说得有点不自在,幸亏他们身隔两地,否则她见到他脸上的臊红,不知会如何?
“别又是满天星。”巩凡妮呻吟着。
“你不喜欢?”
“喜欢,但是没人接女朋友是捧着满天星的。”
“是未婚妻。”
她的脸一红,喃喃的道:“还不是都一样。”
“那我该送你什么?”雷电不耻下问,对于送花这门学问,他是真的不大了解,就拿满天星来说吧!洁白、干净,为什么不能送?
巩凡妮低声朝话筒道着,然后含着笑容等着他的回答。
“你确定你会喜欢?”
“我最喜欢这种花。”
他沉寂了一会儿,又道:“好吧!我捧着花等你来。”
“嗯。”她笑着,一口贝齿微微露出,眉飞色舞的神情,洋溢着幸福的光辉。
第九章
“喂,小姐。请问到美国最近的班机是什么时候?”巩凡妮对着话筒问。
刚挂上雷电的电话,她匆匆的收拾些轻便的行李,就马上打电话订机票。
“两个小时后。”对方礼貌的回答。
“那请问还有没有机位?”
“对不起,没有了。”
“一个机位都没有?”
“对呃?小姐,请您稍待片刻。”电话那头安静了会儿,然后清脆的声音再度响起,“小姐,刚刚有位旅客临时退票,头等舱,如果您很急,或许我们能代您办理。”
“谢谢,非常感谢。”巩凡妮欢喜的道谢。
“小姐,请留下姓名,一个钟头之后请到机场柜台领取机票。”
“好,我叫……”巩凡妮详细的留下一切资料,然后开心的开着车出门,临走前还留了张纸条在桌上,是给狂风和何雪莲的。
不能怪她不履行诺言,实在是狂风不知上哪儿去了,她没有时间等他,更何况机位只有一个,就算等到他了,他也不能跟她同行,总不能让他站在飞机上一路到美国吧?这太不人道了,而且也不受准许。
她快速的驾着车离家,因为过度兴奋而未注意到与她擦肩而过和她背道而驰的另一辆车,可车上的人却注意到她了。
“何姨,是谁开车子出去?”狂风停下车,走进屋中,朝才从厨房走出端着热茶的何雪莲问道。
“我不知道,有人出去吗?”她摇摇头。
“我刚刚回来时看到一辆红色法拉利快速从这儿驶出去,太快了,我看不清里头坐的人是谁。”
“红色法拉利?那是凡妮前年的生日礼物,从来没人开过。你是不是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