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维德听到她要找人陪她跳,理智又再度流失,扯住她的手,硬是将她拖了回来。
“哎哟!放手,你管太多了!”风铃一边挣扎、一边抗议。
他们两人的拉扯已引来旁人的注意,当然,休息区的衣若芙等人也看到了。
“她们在叫。”刘维德眼光瞥见衣若芙她们在向他们招手,内心十分感激她们适时的解困。
风铃顺着刘维德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她们在招手,刚刚的不快立刻消失。
“早说嘛!”她瞪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朝衣若芙她们坐的地方跑去。
“小铃,好像玩得很开心哦。”赵黛翠细心地递上面纸,她真的好羡慕风铃那一身用不完的精力。
“嗯,好过瘾。小翠有没有下去玩?”风铃一屁股坐在赵黛翠与陈建邦中间,硬是挤开了陈建邦。
“有,刚刚跳了两支慢跳。”赵黛翠双颊微微泛杠,甜甜地看了陈建邦一眼。
哟!眉目传情!好吧!别逗他们了。
风铃起身坐到王昱之身旁,将位子还给陈建邦,免得到时他怨她这个学姊的搞破坏。
“昱之,怎麽不跳黏巴达呢?”她知道王昱之也很迷跳舞。
“神经!跟谁跳啊?这麽煽情的舞,你敢,我可不敢。”王昱之赏了她一个白眼。
“煽情?”风铃不明白。
此时刘维德已拿了一袋饮料过来,众人纷纷探手过来。刘维德替风铃留了一瓶,其馀的交给众人。
王昱之喝了一大口汽水後,回答风铃刚刚的疑问。
“仔细看看他们怎麽跳的。”
顺手接过刘维德递来的饮料,风铃仔细看着舞他内众人的舞姿。
她发现,原来黏巴达不像她所想的,只是单纯的扭扭屁股,而是一男一女,面对面,下半身几乎紧贴着一起扭摆。看他们跳得火热,她的脸也一片火红。
真的很煽情!
她悄悄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刘维德,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难怪刘维德不准她跳,也不陪她跳。哎呀!好丢脸哦!风铃低着头猛喝饮料,藉此隐藏自己的心虚。
“看清楚了没?”王昱之的声音从她头上传来。
风铃只是点头,不敢抬头。
“如果要跳,也得找男朋友或老公,跳起来才不会觉得恶心,懂不懂?小笨蛋!”王昱之敲敲她脑袋。
哎哟!风铃摸着被敲疼的头。
老公?男朋友?
她下意识地看着刘维德,一脸呆楞。
嘎!她在干嘛?为什么会想到刘维德呢?她的脸又红了,眼光赶紧收回。
真的要想,也应该是沈浩才对,怎麽会是刘维德呢?
风铃不敢再深究下去,就当自己发神经算了!
* * *
凌晨十二点半,望弥撒的仪式已经开始,王昱之、衣若芙、赵黛翠及陈建邦均到教堂去了。风铃因为自己是佛教徒,因此不想参加,她与刘维德仍留在礼堂内。
此时风铃一身汗的坐在休息区,等着刘维德帮她买冷饮过来。章玉宇见到只有风铃单独一人,高兴地上前。
“小铃铛甜心,来!解解渴。”他递了一罐啤酒给她。
风铃因为渴得难受,也不管他给的是什么,接过来,拉环一拉,咕噜咕噜地猛灌。
“呼!好舒服。谢啦!”风铃用手肘顶了章玉宇一下。
“不客气。怎麽只剩一个人?你们四大金钗不是形影不离的吗?”他在她身旁的位子坐了下来,自己也开了一罐啤酒喝。
“她们去教堂了,只剩阿德陪我。”风铃又喝了一口,奇怪?怎麽头晕晕的。
刘维德也在?
“他怎麽老是缠着你不放啊?”章玉宇口气略显不快。
“喂!你说话客气一点,是你缠着我!阿德是在保护我……哎哟!”风铃抚着头。
“甜心怎麽了?”章玉宇上前扶住她。
“头晕。”风铃拍拍自己的头,试图让自己清醒。“阿德……”她自然地喊出刘维德的名字,她的身体已经开始虚软了。
“你在干什么?”刘维德怒视着章玉宇。看见风铃的异状,他立刻上前将她搂进自己怀里:“铃,怎麽了?”
“阿德,我头好量。”风铃整个人瘫进他怀里。
刘维德闻到她身上有酒味,又看见掉在地上的罐子,一把怒火烧遍全身,杀人般的眼光射向章玉宇。
“你给她喝酒?”他的口气比千年寒冰还冷,章玉宇不禁打了个冷颤。
“不会吧!这只是啤酒!”章玉宇不敢相信风铃的酒量那麽差,不,应该说,她根本不会喝酒。
“她不会喝酒!”刘维德不敢想像,如果他没有回来,风铃是否会遭这只花心种马设计;想到此,不觉更加搂紧怀中人儿,忿怒的情绪从他冒火的眼神表露无遗。
章玉宇没看过刘维德发这麽大的脾气,他知道此刻是因为他抱着风铃,否则铁定与他拳脚相向。
不过,风铃又不属於任何人,他有权利追求她,刘维德也没有权利阻止。想到此,他的胆子又大了一些,勇敢地直视刘维德。
“我不知道她不会喝酒,下次我会向她道歉。你也别一副保护者的姿态自居,小铃铛给过你承诺吗?或是你有允诺她什么吗?”
刘维德被他的话堵得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没错,他们之间的确没有互相承诺什么,只是很自然的在一起,他很自然的照顾她、保护她、喜欢她。但是,她呢?她对他又是怎麽样的心态呢?
他不愿再猜测下去,抱起风铃,转身就走。
“你要带她去哪?”章玉宇拦住他。
“你转告其他三人,我先送铃回去。”说完,刘维德绕过他,直接往风铃住的地方走去。
或许刘维德走得太急了,在他怀中的风铃极不安稳。
“阿德,停一下,我的头更晕了。”风铃轻扯住他衣服。
刘维德立刻停下脚步,看着怀中的人儿,轻声地问:“我走太快了吗?”
“嗯,慢一点。”风铃继续闭上眼睛。
刘维德在她额头上轻啄一下。他放慢脚步,让她睡得安稳。此刻她静静地躺在他怀里,他该感到满足了;至少表示她信任他,才让自己接近她。
“阿德。”风铃突然睁开眼,眼里一片迷蒙。“昱之说黏巴达最好跟自己的丈夫或男朋友跳,我突然想到你呢。”风铃绽开一抹淡淡的笑,眼睛又闭了起来。
刘维德的呼吸快停下来了。风铃的话是什么意思?她说的是真的吗?还是她的醉话?她在暗示他什么吗?
他的疑问,由风铃接下来的话得到答案了。
“你当我老公好不好?”风铃突然冒出这句话。
刘维德的心跳几乎停了。
“铃,你说真的吗?”他不置信地问着怀中人。
风铃依然闭着眼,脸颊贴在他胸膛。彷佛没听到刘维德的问话,她又喃喃道出一句:“好不好?”
“好,当然好!”刘维德真心的回应。
此刻,不管风铃说的是真心话或醉话,他都认定自己的承诺。他答应要当她的老公,他就一定要做到。
满心欢喜地在她额上又烙下一吻。
铃!知道吗?你在跟我求婚啊!
而我,答应了!
* * *
很显然,风铃那晚是醉了,所以第二天她还不知道前一个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会提早回来,没和小若她们促膝长谈?当然,她也记不得自己向刘维德求婚的事情。为此,刘维德生了一天闷气,不理风铃。而风铃只当他跟小若她们一样,不谅解自己先会周公去了,所以也没深究原因。
元旦一过,期未考即将到来,所以这段期间大家可是卯足了劲准备考试,待考试结束,寒假也就随之到来。真快,一年又过了。
考完期未考後,刘维德主动在摄影社的留言板上约孙思雅见面。
对孙思雅来说,这是何等高兴的事,刘维德第一次约她!她特别慎重地一早便上美容院做头发,穿了一件羊毛短大衣,脚踩一双黑色马靴,粉雕的脸上刻意上了淡妆。原就出色的表相,经过一番打扮,更是显得美艳动人,走在路上,吸引了不少爱慕的眼光。
刘维德约她在一家茶艺馆内碰面,由於她刻意迟到了十五分锺,所以刘维德早已在等候她了。
“维德,等很久了吗?”孙思雅款款生姿地走过来,明知故问地寒暄。
“嗯……坐。”刘维德只是淡淡的请她坐。
“维德,我好高兴哦!这是你第一次约我,昨晚我高兴得失眠了。”
轻启朱唇,语音娇柔,这样的媚态怎不令人心动?可惜,刘维德视而不见,仍是一派淡漠。
“对不起,造成的困扰。”
“怎麽会呢?高兴都来不及了。”孙思雅热切地握住他的手。“你终於肯约我了。”
刘维德轻轻地收回手,倒了一杯茶给她。
“前些日子,我出车祸,谢谢的照顾。”他以茶代酒,向她表示谢意地喝了一杯茶。
“这是什麽话,那是身为你女朋友的我应该做的。”孙思雅仍是笑得一脸甜蜜。
“这也是令我困扰的地方。孙同学,我从来没有承认过你是我的女朋友,这样四处张扬,令我困扰。”他淡淡地道出主题。
“你……你说什么?”孙思雅的血液彷佛凝结在脚底,全身冰凉。
“一直以来都是一厢情愿,我本来想不理你,久了自然没趣,想不到你的恒心令人刮目。我很荣幸,承蒙欣赏,但是我并无意於你,不想误会了,还是跟你说明白的好。”
“你……你的意思是我表错情了,你不喜欢我?”孙思雅抖着声音问,不置信地大眼眨呀眨的。
“很遗憾,说对了。”
“为什么?我不够美吗?”
“不,很美。”
“那你为什么拒绝我?”她仍不死心。
“我有喜欢的人了。”他口气坚定地表达。
“谁?我认识吗?”
“你没有必要知道。”
“谁说没有?她是我的情敌,我当然要知道她是谁。看看是怎样的女人,竟然抢人家的男朋友!”孙思雅又是一副女朋友的姿态自居,口气蛮横了起来。
“孙同学,我再提醒一次,我从来就不是的男朋友,所以没有人抢走我。再说,我认识她、喜欢她是在你之前,真要追究起来,抢人家男朋友的是你。”刘维德严厉的口吻,字字句句像一把利刃刺向孙思雅的心。
孙思雅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污辱,不甘的泪水在眼眶打转;她的骄傲不容许她在人前掉泪,硬是将泪水逼了回去。
“既然你早有意中人,为何不公布?难道你存心玩弄别人的感情?”
刘维德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他并没有玩弄任何一人,所以他也不想解释。况且感情是两人间的事,没必要人尽皆知;真要如此做,不免矫情。
“怎麽样?答不出来了?”孙思雅以为刘维德的沉默是因为心虚,因此更加咄咄逼人。
刘维德只是扯出一抹淡淡的冷笑。“我玩弄过吗?”
“你……”孙思雅再度哑口。
是的,他从来也没说过什么,对外放话的都是她,她只是认为理所当然便去做了。她一直认为只有自己与他最配,因此就认定他是她的;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探知他的心意、了解他的情感。她,太自负了。
由於她的自负,让自己陷入这样难堪的情境,她还有脸待在系上吗?不行,她是一系之花,众人心中的天之骄女,岂能任人抛弃,成为下堂?这口气,她咽不下。
“我不会甘休的,这样我面子往哪搁!”
“随便,反正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也没所谓的分手。”
“真的?你是说,我们可以继续在一起?”孙思雅的心又燃起一丝希望。
“不是。我不会跟在一起,永远不会,这点请务必记牢。再者,我不会再沉默,如果有人问起,我会据实以告。”
刘维德的态度冷冽,让孙思雅了一口口水。
原来他强悍起来竟是这般骇人!
“你……要怎……怎麽说?”她被他的气魄吓得有点结巴。
刘维德再替她倒了一杯茶。
“或许由你来说比较恰当。”他将问题丢给她。
“我?你要我怎麽说?”
“这我就不干涉了,只要撇清我之间的关系就好。怎麽说对自己有利,相信你会有的一套说法,我不会为难的。”
“你不怕我毁谤你?”
“毁谤我,对你也没好处。同学一场,相信不会做得太绝的。”刘维德话说完,起身要离开。
“等一下!”孙思雅喊住他。
刘维德只是停下脚步,并没有回头。
第七章
过了一个寒假,大家似乎都没什么变,但是有一个人例外——
“小铃,……”赵黛翠一看见风铃就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没发烧啊!小铃铛,吃错药啦!哪有人在冬天剪头发的啊?”王昱之看她像在看怪物。
“我失恋啦!失恋不是都要剪头发吗?”
“失恋?”三人异口同声。
“对呀,我在寒假中跟沈浩散了。”风铃轻松地一语带过。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她决定向沈浩提出分手,因为她实在无法忍受那种窒人的感受。谈恋爱不是都甜甜蜜蜜的吗?也许她心智尚未成熟、也许她尚未作好心理准备、也或许她跟沈浩真的不适合,凡此种种,都显示是该分手的时候了。有时候,她甚至不想再到社团去了,因为她怕见到沈浩。
当然,提出分手时,沈浩相当吃惊,他并不晓得自己的爱竟然会让风铃透不过气来;他试着想挽回,也许双方都在摸索阶段,他可以改变方式来爱她。但是风铃不肯。她说,现在分手,大家以後还是朋友;如果勉强继续在一起,直到两人关系恶化,不欢而散後,恐怕朋友非但做不成,还会变成仇人。她不希望这种事发生在她身上,也不想失去一个朋友。
分开一段时间,大家各自冷诤,如果上天注定他们会在一起,那麽迟早他们会有结果的。如果不是,当朋友也不错啊!毕竟,有些人适合当朋友,不适合当情人的,不是吗?
沈浩虽然不舍,但也觉得风铃的话有道理,因此,他妥协了,不过他跟风铃说,未来他会继续追求她的,只要他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