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剑儒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良久,才爆出一阵响彻山林的欢呼声:
“YA!YA!YA!哟呼……”
最后,欢呼不足以表达他的兴奋,他索性直接抱起她旋转。
莫芷婕被他的兴奋所感染,也紧紧地抱着他,笑得合不拢嘴。不过,随即娇嗔道:“呆子!你在干什么,快点放我下来!”
“是!呆子的老婆!”他现在可是全世界最踌躇满志的男人了,不管她说什么,都不会影响到他兴奋、得意的心情。
“好了,既然你答应嫁给我,那么,我可以向你坦承一件事了——”
莫芷婕眼神顿时变得机警,他要说什么?
“嗯……我最近可能要再出一个任务。”他极小声地、极小心地说道。
“嗯哼……什么时候?”奇怪,他眼神中那一抹促狭的光芒所为何来?
“暂订八月一日晚上。”
“这么快?”连日期都订了……咦,那不就是剑尹跟晴容婚礼的当天吗?
“嗯,没办法。”他再一次强调。“这次真的没办法。”
“去哪儿?”她开始怀疑了,他眼中的光芒愈来愈明显,似乎他正强忍着笑意。
“欧洲,去一个月。”这次他的回答极为爽快。
“哦……”不知怎地,她一点也不相信他。“任务的内容是什么?”
他不再费心强忍笑意了,直接咧嘴笑道:“蜜月旅行。”
“蜜月旅行。可是我们还没结婚啊。”他真的吓到她了。
“谁说的,我们会在八月一日结婚。”他肯定地回答。
“你昏头了!那明明是剑尹和晴容结婚的日子,你去凑什么热闹?”她压根没把他的话当真。
“谁规定我们不能一块儿举行婚礼?”他笑着反问。
“你是认真的?!”终于,她有点警觉心了。
“当然,既然他们的婚礼已经准备得如火如荼了,加我们这一对也没差多少,是不是?相信爸、剑尹、晴容他们都不会反对,反正同样热闹。顶多就是我们的礼服问题,现在还有将近两个星期的时间,够我们订做礼服吧?”
“你是认真的!”这下,她确定了。
“没错,我很认真。结婚的当天,我会放自己一个月的大假,我们去欧洲逍遥一个整月。对了,你也早点向公司请假,知道吗?”
这一点恐怕会有点问题,尤其她才刚休息了一个半月,现在又要请假一个月,NTV不把她炒鱿鱼才怪!
奇怪的是,她不在乎。
“知道了,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吗?”她促狭道。
“我想想……暂时没有了。”话虽如此,他仍紧紧皱着眉头,认真地想着。
莫芷婕笑着瞅他,难得他用办案的认真态度处理他们之间的事。
当蓝剑儒深思熟虑,确定没有什么该特别注意的事情之后,他抬头看向莫芷婕,发现她脸上正带着这副令他心神荡漾的温柔表情。
他低头凑近她,鼻子在她颊边、唇上轻轻摩娑着,然后轻轻地印上一吻、又一吻……
“嗯……你是我的……”在吻与吻之间,他带着浓厚的占有欲说道,声音沙哑。
“你是我的……”莫芷婕不甘示弱,双手紧攀着他,不许他再蠢动,然后再给他一个极富有挑逗性、爆炸性的一吻。
“我是你的。”许久之后,他终于有力气回应她。
她满意地笑了。
他们心满意足地上车,准备回去告诉大家这个关于他们的好消息。
“晴容的车怎么办?”坐进车里,莫芷婕突然想起两人先前的追逐。
蓝剑儒耸耸肩,不在乎地说道:“那是剑尹的问题,就让他自己解决喽。”
莫芷婕苦笑着摇摇头。好个纨绔子弟,只有他会这么随意地将千万名车随便丢在山路上。
回去的路上,莫芷婕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对了,我刚才明明没看到你超过我的车,你是怎么追过我的?”她实在非常好奇,她觉得这样的结果伤了她的自尊心——尤其她开的车明显优于他的,这岂不表示她的技术有待加强。
对于她的问题,蓝剑儒先是以三声大笑做为回答,接着才得意地说道:
“你忘了,警校毕业之后,我是在阳明山做的特警训练的?对于这里的地形、路线,我可以说了若指掌,我猜到你一定会开上阳金公路,所以就一路抄小路过来,事实上,我已经在这里等你十几分钟了。”
十几分钟!她的自尊心已经碎成粉未状了。
“蓝剑儒,我要重新考虑你的求婚。”
“来不及了!”
莫芷婕兀自愤愤不平。
车子在蜿蜒的山路上奔驰,而情人间甜蜜的唇枪舌剑也不时从车子里传出。
第九章
八月一日,蓝家的大日子——
“快点、快点,新郎、新娘好了没有,再过十分钟婚礼就要开始了!”蓝园的每个角落里,每隔两分钟就会传来类似的催促声音。
“好了、好了,就快好了。”而且,总是会有人这么回答,无一例外。
数百名来自政、商、警界的代表早已齐聚在蓝园的庭院中等候了,由于安排了精心的节目供来宾娱乐消遣,因此没有人感到丝毫的不耐,会场的气氛始终保持良好。
天公作美,艳阳高照使得这一个露天婚礼得以风光的进行,也给三方家长凭添了几许得意。
“谢奇、姜武,你们派人去看看有没有媒体记者偷渡进来,有的话就赶出去。还有,记得再三声明,不准录音、摄影,违者不论官阶、地位,一律驱逐,知道吗?”
“是。”
谢奇、姜武是蓝氏集团总裁的专任保镖,在蓝氏拥有令人敬重的地位,除了蓝剑尹之外,究竟是谁敢这么命令他们?
“小心,记者是无孔不入的,千万要记得这句话。”
仔细瞧瞧……赫!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NTV代理的当家主播陶吟风,不过,她今天的身分不是记者,也不是主播,而是——
伴娘。
没错,就是伴娘!当莫芷婕开口找她之时,她也不敢相信,尤其要她穿上这身白纱礼服——她从小到大最讨厌穿裙子了——更是要她的命。不过,基于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原则,她还是一句话:“豁出去了!”
其实,真正让她答应的原因除了这个之外,另一个她不敢轻易说出口的原因就是——蓝剑儒,她的偶像!
她的偶像要跟别人结婚了,她不但不难过,还有当伴娘的胸襟,这是怎么回事?原来,她崇拜蓝剑儒的心态就像一般男孩子崇拜成龙、李小龙、席维斯史特龙,因此,跟他结不结婚、跟谁结婚没有关系。事实上,只要能多看蓝剑儒一眼,她就很高兴了。
因为这是蓝剑儒与芷婕的婚礼,她更决心要让今天的婚礼圆满而完美无暇地举行,她第一个做成的决定便是:不准媒体记者摄影、采访。
这是有道理的,因为今天结婚的四个人恰好都是媒体最爱的人物——蓝家与吕家是台湾数一数二的企业家,莫芷婕是NTV的当家主播,蓝剑儒是煞星警队的队长、人人敬畏的铁面煞星,这样的婚姻婚姻组合,若是开放采访,只怕抢着进来的记者人数会踩垮蓝园的门槛。
更何况蓝剑儒的身分特殊,不能随意曝光,否则让全世界的黑道份子都知道铁面煞星的长相,那他还有得混吗?
因此,她决定媒体要报导,可以,不过,得等隔天蓝氏企业发布新闻稿,没有一家媒体例外,而且新闻稿中只会提及蓝剑尹与吕晴容,也只提供他们两人的照片。
蓝家向来行事不喜声张,对于她的决定当然赞成,对此陶吟风很高兴,因为这代表他们认同她的看法。
“哟……我有没有看错?男人婆,你穿起这身礼服来还挺有女人味的嘛!”
陶吟风一听到这个声音,立刻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人家说一粒老鼠屎会坏了一锅粥,现在她真的相信了。她所崇拜、尊敬的煞星警队就出了一粒超大的老鼠屎,为此,她真的为蓝剑儒感到痛心万分。
更恐怖的是,这粒超大老鼠屎竟然是今天婚礼的伴郎!
她堆起一脸的假笑。转身面对这个她不过见过三次面,却已经今她倒足胃口的白知雨,然后故作惊讶状地上下打量着他。
“啧、啧……不容易啊,小白脸,原来沐猴而冠这句成语说的就是你呀。”
白知雨的俊脸顿时气得通红。她是第一个非但没有拜倒在他石榴“裤”下,反而还对他极尽嘲讽的女孩子。
“喂,男人婆,我是赞美你,怎么你反而恩将仇报?”
“哦……小白脸,你误会了,我哪里是恩将仇报,我的意思就是说你看起来人模人样,这不是对你夸奖吗?”
“你就不能用个更高级一点的形容词吗?”
“对不起,我们老师没有教,请恕我才疏学浅。”她巧笑倩兮地答道。
“你……”第一次,白知雨词穷了。不过,他注意到了一件事——她真心的笑容看起来不只是有女人味,而且是美极了。
“好了、好了,别再婆婆妈妈的,好不好?赶快去看你那两个主子好了没有,再五分钟婚礼就要开始了,请尽到你身为伴郎的责任。我也要去看看那两位准新娘了。”
“喂!”说实在的,他还想多跟她抬一会儿杠。
“喂什么?”陶吟风看他还呆站在那儿,索性推他一把。
唉……没看过这么没用的男人!她在心里如此叹道。
“好、好,别推,我走就是了。”
白知雨回头看了她一眼,不知怎地,竟不自觉地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
来日方长……他心里突然浮现出这几个字,可是他没打算告诉她自己的念头。
然而,陶吟风却看见了,不知怎地,她冷不防地打了个寒颤。
终曲
任谁都会说这个婚礼是完美无缺的,无论是新人、家长、与会的贵宾,甚至是工作人员,在各种周边设施的配合、婚礼流程的顺畅,以及新人出色的仪表之下,所有参与的人都被感动了……不过,说来好笑,伴郎对伴娘的亲昵态度,让人一时错以为新人有三对呢!
婚礼中的另一个插曲是吕晴容的真情流露。婚礼进行中,向来无忧无惧、不烦不恼的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就要嫁作人妇,因此不舍地紧抱着牵她走向新郎的父亲吕育诚,哭得好不伤心。
起初,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坏了,不过,看到向来豪气干云的吕育诚竟然跟着女儿开始老泪纵横,而另一头新娘的母亲王柔也直拿着手帕揩着眼角的泪水,众人也跟着动容了。
最后是蓝剑尹走上前去,在他的新娘子耳边不知喃喃说些什么,才让她破涕为笑,继续进行婚礼。
至于婚宴则是选择中西合璧的方式,不但有侍者定时上菜,宽敞的走道设计更提供大家自由出入席间,到四周的吧台取用酒类、饮料以及点心。此外,婚宴进行间,还请来了台湾几个顶尖的乐团、舞蹈团提供表演节目。
这项点子是由白知雨提供的,因为他熟知四位新人都不喜欢参加这类交谊性质大于实质意义的宴会,因此他的计划就是让大家忙得不亦乐乎,“有呷搁有撂”,如此一来,自然而然会忘记新郎、新娘不在现场的事实。
事实证明,他的点子的确奏效了。
豪华的蓝家大宅内,因所有人员都移往中庭参与婚宴,因此偌大的主屋显得静宓非常。
倏地,一抹黑色的身影飞奔过长廊,直接开门进入长廊尽头的房间里。
“准备好了吗?”黑影开口了,低沉的嗓音中带着明显的骄傲与温柔。
房里,另一个同样一身黑色劲装打扮的绝美女子回过头,扑进来者的怀里。
“看来你是好了。”蓝剑儒用调侃的语气说道。
“嗯。”莫芷婕埋在他的胸前,不肯抬起头来。她竟然对这个甫成为她丈夫的男人感到害羞……害羞,这情绪似乎来得太晚,晚了十多年。
“怎么了?”蓝剑儒好笑地问道,手掌轻轻抚着她柔嫩的脸颊,觉得烫得吓人。“你不舒服吗?”他想抬起她的头,不料她执意不肯。
“我没事,只是喝了两口酒。”她咕哝道。
“抬起头来,我看看。”
他不怒自威的语气让她无从拒绝,只得抬起头,迎视他审视的目光。
“走路没问题吧?”
她摇摇头。
“我喝的是两口,不是两瓶,哪有那么没用。更何况待会儿在车上、飞机上可以休息。”
“你的行李呢?”
他看向床上一只不大的手提袋……很好,跟他一样,不喜欢带多余的东西。事实上,他觉得只要有她在身边就够了,其它都是身外物,他一点也不在乎。
“十点最后一班飞机往荷兰阿姆斯特丹,玉面和你的宝贝学妹已经在车上等我们了。”
他走到床边,轻松地提起提袋,一手占有性地挽着她,两人相拥走出房间。
在往机场的路上,陶吟风与白知雨坐在前座,她因为偶像在场,一路上胀红着脸硬是说不出话来,这一点,向来心思敏锐的白知雨当然发现了,他就像捉到她的小辫子般,不停地取笑她。
“喂,男人婆,机场快到了,你不跟你‘亲爱的’学姐和学姐夫话别吗?”他特别加重了亲爱的三个字,恨不得所有人都听出他的意思。
蓝剑儒听到了,他挑眉怀疑地看向白知雨。跟他搭档了那么久,看他对每个女孩子不是巴结就是奉承、讨好——而白知雨对“女孩子”的定义极其宽松,从三岁到八十岁都算——从来没看过他用这种口气跟女孩子说话,这是怎么回事?
嗯,看着白知雨神秘的模样,蓝剑儒有些明白了……
被他招惹了一天的陶吟风终于忍无可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恨恨地说道:
“不用你管,小白脸!”
这回,惊讶的人换成莫芷婕了。她这个学妹其实是纸老虎,看起来桀骜不驯、特立独行,其实她对于看不顺眼的人事物顶多不理睬、不回应,从来不曾如此火爆过,这是怎么回事?
她和蓝剑儒交换一个带着相同心思的目光,然后,两人有默契地露出笑容,为了怕前座的两人发现,于是又赶紧忍住。
“嗯……”蓝剑儒清清喉咙。“芷婕,我好像没注意到你的新娘花束给谁接走了,你注意到了吗?”
“哦……我好像也没注意,只看到一团混乱,不过,我倒是知道晴容那束是被她的死党冯静萱接到的。其实不能算是被她接到,应该是晴容直接走过去,硬是塞在她手里的。”说着,两人自顾自地笑开。
“这我知道,不过,我好奇的是你的花被谁接走了。那可是我花了极大的心思搭配出来的捧花,意义非凡。”蓝剑儒忍住笑,继续演下去。
“你呢?玉面,你注意到了吗?”莫芷婕见前座两个人出奇的安静,于是直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