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邪邪一笑,脚步没停下来,说道:
“报复?你怎么会有这个念头?我没那么小心眼的……不过,自作自受这句话你总听过吧?”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聪明地敛起笑容。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一个箭步缩短两人的距离,拦腰抱起她,”张满是粉彩的脸猛往她细致的脸蛋上磨蹭着,惹得她哀哀求饶。
然而,他的惩罚还没有结束,一张血盆大口趁她无力反击之时印上了她的唇,一阵热烈而激情的吻在两人之间燃烧。
“剑儒……”她嘤咛着。
他分开两人,得意地看着她的花脸,口红的印子印得她满脸都是,不过,仍然无损她惊人的美。
“你说下午两点,是不是?”他哑着嗓子低问。
“嗯……
“我们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你说怎么样?”
“嗯?”
她不解地抬头看他,在看到他深邃而充满欲望的眼神之后,终于明白。
看来,这顿饭还有得等呢。
*
*
“啧、啧……”
下午两点,玉面、影面两人准时出现在蓝剑儒的书房里。影面一径带着迷样的笑容,玉面则是夸张得猛绕着蓝剑儒啧啧称奇,而后者则是一脸铁青,恨不得把他踢到马路上撞车。
“玉面,你就别再惹铁面了。”影面终于发挥慈悲心肠,为蓝剑儒求饶。
“‘铁面’?你指的是谁?哦,原来是我们的老大……他还能叫铁面吗?我看一点也不像铁面嘛,怕是融化了吧!”白知雨不知死活地戏谵道。
“玉面……”可怜的蓝剑儒,脸色都沉下来了,然而玉面还是带着一脸找死的笑容瞅着他。
“玉面!”戚如镜警告道。
莫芷婕拿了瓶喝了几口的牛奶走进书房,正好看到这幅经典画面。
“怎么了?玉面,是不是你又再撩拨剑儒了?”她好笑地问道,随即又灌了一大口牛奶。
习惯是会互相传染的,最近,她发现自己也开始“酗牛奶”了。
“啧……我想,我们煞星警队可能要新增加一位生力军了,是不是,伙伴们?”白知雨用着戏剧化的口吻说道:“芷婕,你说,你想要什么代号呢?可惜‘玉面’已经被我用掉了,否则非你莫属……对了,你觉得‘辣面’怎么样?不、不,你现在看起来一点也不辣,那么叫‘柔面’好了,你们说好不好?”
“什么‘辣面’、‘柔面’的,你在说什么?”莫芷婕狐疑地问道。
“不、不,都不好,辣面听起来像拉面,柔面听起来像卫生纸的牌子,叫出来会被笑,那该叫什么呢……”白知雨还在那儿自导自演。
“玉面,我郑重警告你,想都别想!”蓝剑儒一脸不容怀疑的严肃与认真。
“铁面老大,别那么吝啬嘛,我们警队是需要有志青年男女加入的,如果芷婕要加入,我们求之不得!”
“我不准!”
“啧……想当初冷面要加入时,影面也是这个口气。”白知雨还在那儿说着风凉话。
“别扯上我。”戚如镜抗议道。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芷婕受到丝毫危险。”
“唉,爱情的力量……”
“玉面,言归正传。”影面提醒他。
“好吧。昨晚,我们整整盘问了他们十二个小时,一直到早上九点才得到令人满意的结论,本来想马不停蹄地赶来报告的,可是,‘某人’竟然睡着了——”
“你离题了!”蓝剑儒咬牙切齿地警告道。
“反正结论就是他们人太多了、又爱逞英雄,嘴硬得很,不过,遇上我算他们倒楣。”
“最后,他们血泪俱下地指控玉面刑求。”影面好心地补上一句。
“刑求?我这还算是友好的了。总之,所有人都招认了。十四个人全是‘青联帮’的,里面有四个是被你……”他指莫芷婕。“撞见在孔家宅子里搬军火的,他们奉命在十天之内取你的性命,否则他们自己会被处死,因为你可能会指认出他们。里面辈分最高的是他们的三堂主,其他十个都是他们帮内的核心人物,这次的落网对他们打击不小。”
青联帮,一个近十年来新窜起的黑道帮派,一直没有什么特别惹人注目的作为,原来都在暗地里从事走私交易,又有孔氏这样响亮的企业护航,难怪能安然度过这些年。
“所以,‘黑狗’是他们的帮主?”蓝剑儒猜测道。
“嗯,没错。可是‘蚂蚁’这个人的身分非常可疑,我们还没查出来,那些人显然是真的不知道蚂蚁的真实身分。”
“哦?”蓝剑儒思索着,看来“蚂蚁”的谜底要靠朱安妮或者黑狗来解了,如果他猜得没错,这名神秘的“蚂蚁”应该是银星寿险的高层主管。
至少,他们已经缩小了不少范围,对付一下子顿失十四名好手的青联帮应该打铁趁热、事不宜迟……
影面缓缓地露出甜美的笑容,说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铁面。我已经派了十二个人去包围青联帮了,即使不能一网打尽,至少也能活捉到‘黑狗’,最晚明天中午以前会有好消息传回来。”
蓝剑儒赞赏地点了个头,望向玉面。
“朱安妮有消息吗?”
“我已经过滤出几个她最可能藏匿的地点,现在也都有人在那儿埋伏,这两天会有回报。”突然,白知雨笑了开来。“那么你呢?铁面。”
“我怎么了?”
“你的任务是好好照顾芷婕,你有尽到责任吗?还是监守自盗了?”
“白知雨!”蓝剑儒低吼。可惜的是那个不知死活的人逃得挺快的,一溜烟已不见人影,看来他这个队长的权威已经摇摇欲坠了。
奇怪的是,他一点也不觉得难堪,反而有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都是为了莫芷婕!
“报告完毕,我也该走了。”影面带着充满兴味的笑容说道,没有蓝剑儒开口,便径自走出书房。
“咦,怎么今天大家走得那么快?”莫芷婕追出去问道,手上的牛奶早在听他们报告时已经喝完。
“我们看起来像超级电灯泡。”
有这么明显吗?莫芷婕自问道,接着,转身走回书房。
“你说不准我加入警队是认真的吗?”
“当然。”
“为什么?”她不服气。
“你没受过正式的特警训练,也没取得资格,当然不行。”
“冷面也没有,不是吗?”
“他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说穿了不就是性别歧视。”她沉声反驳道。
这时,蓝剑儒终于有点危机意识了,他正色看向她。
“你别乱想,冷面他出生在外交官世家,从小就受过高深的武功训练,做为防身用的,所以他的拳脚功夫一点不输真正的特警,再加上他对法律的认识远超过警队里的任何一个人,这正是我们需要的,所以才破例让他加入,这样,你了解吗?”
她不情愿地点点头,说道:“可是……我还是想试试。”
他板起脸。“不行,我们家里有一个当警察的就够了。”
这话引起了她的兴趣,她走到他身后,双手环住他的颈子。
“哦?只准一个……那么,如果以后你儿子也想当警察,你准不准?”
“这就要看他未来的老婆答不答应了。”
她笑着将脸蛋埋入他颈子里,心里漾满了柔情……一切听起来如此美好。
第六章
“你气我这几年来的冷漠、讥诮、任性,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害得你总是不能放心……”她的声音渐渐哽咽。“你气我让你爱得那么深,让你无力面对,是不是?”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成熟、干练的莫芷婕,反而像是个真挚而勇敢的小女孩。
“别再说了……”他一把将她扯进怀里,不顾自己是不是伤到她了。“我不能怪你,我不想生你的气,可是,所有的情绪在我心里堆积,我不知道该怎么宣泄,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你总是那么理直气壮、勇敢地不怕危险,可是,对于你,我没办法像你一样潇洒……”
“我很抱歉。”
他微微松开手,撩起一绺她的长发,轻轻地摩娑自己的脸颊,并凑到鼻子前,狠狠地吸一口其中的馨香。
对于这个味道,他已经上了瘾了。这几天夜里,由于没有她在身边,他根本无法入睡,即使他已经筋疲力竭,无法再思考、再行动,他就是睡不着。
“我该拿你怎么办……”他喃喃地问道。
她抬起头,慧黠的美目开心地望向他,问道:“你原谅我了?”
“我根本没有怪你的能力,谈得上什么原谅……拜托你帮帮忙,不要再这么吓我了,可以吗?”他认真地问道。
她欢呼一声,兴奋地亲吻他的脸颊。这男人……真是爱死她了,不是吗?连怪她都舍不得,只能自己生闷气,甚至想借酒浇愁。
她是何等幸运,竟能有一个这样的男人爱她!如果她有良心,真的不应该再这么折磨他了。
“不会的、不会的!如果你真这么担心,那么我以后每天寸步不离地跟着你、缠着你,直到把你烦死,你说好不好?”
“好,怎么不好。”他没好气地说道。
“所以,这件事情到此告一段落了?”她小心地确认道。
“嗯哼。”他大方地回答,因为他正忙着吻她,心思全不在谈话上。
她推开他。
“那好,现在该我了。”她敛起方才甜蜜的笑容,不理会蓝剑儒吃惊的表情,正色说道:“别露出那副表情,你不承认自己避不见面的行为很不应该吗?我要你保证,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可以再像这样说走就走,连个解释都没有,有什么事就说清楚,知道吗?”
“嗯……还有问题吗?”连日来的沮丧和挫折得到了解放,他现在就像个心满意足的男人,怀抱着莫芷婕,什么都不想计较了。
“没了。”
“那好,伤口痛吗?”他的眸中闪过促狭的神色。
“嗯……”她都忘了自己受伤这回事了,仔细感觉一下,似乎不觉得痛。“还好。”看着他邪邪的表情,她已经猜到了他的心思,顿时脸胀得通红。
“还好?”他反问,直到她给他一个肯定的点头,他才满意地继续说道:“那好,陪我睡一觉吧,我快累死了。”说罢,他爽朗地大笑。
莫芷婕的脸立刻垮下……该死!他竟然捉弄她!
*
*
夜里,一阵尖锐的哔哔声从书房里传来,惊醒了睡梦中的蓝剑儒。
他知道这个声音代表的含意,只有在情况危及的时候,电脑才会传出这项警讯。
他动作轻巧地拉开莫芷婕缠绕着他的手脚,无声地走进书房,开启电脑。
十分钟后,他回到房里,坐在床边看着熟睡中的她。良久,他迟疑地伸出手,而后又作罢,转身走到衣橱前,迅速地收拾些衣物,回到床前留下一张字条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半个月后,伤愈的莫芷婕重新回到NTV主播新闻。
她失踪一个半月以来,流言不断,说她被黑道恐吓、威胁者有之;说她被警方列为秘密证人,正在加强保护者有之。最后,传言愈来愈离谱,甚至有某家杂志举证历历,说她已趁一个半月的休假嫁作商人妇,并且到欧洲度了个长假。对此,她一概不加以解释,任凭众人捕风捉影、猜个痛快。
事实的真相,所有NTV员工都半知半解,但他们都被下令封口,不准多谈这件事,因此她那一个半月的行踪成谜,没有人敢说真正知道。唯一敢确定的是,她这一趟回来之后,变得更加漠然不可亲了。
晚间八点,新闻结束,混乱的摄影棚里突然冒出一个不苟言笑的高大家伙。他直接走向莫芷婕,而她也不动声色地随着他离去。
对于这种情况,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已司空见惯,再加上公司高层没有对此发表什么意见,因此他们也不好说什么,顶多就是在私底下猜猜了。
莫芷婕安静地走到大楼外。已经是盛夏时分了,连偶尔吹来的风都带着热气,刚从摄氏十几度的摄影棚走出来,顿时感觉闷热。
她抹去额前的汗,放慢脚步,走在她身后的人立刻察觉,走到她身边,担心地问道:
“大夫人,你不舒服吗?”
她摇摇头,回答:
“我说过,别再叫我大夫人了。”看着他倔强的脸,她叹了口气,不再争辩,她知道他们根本不会听她的。
“谢奇,可不可以让我散一会儿步?摄影棚里的空气不好,现在我只想吹吹风。”
“当然没问题,我陪大夫人走一会儿好了。”
“不,我的意思是我自己走走,我想休息一下,想点事情。”她赶紧解释。
闻言,谢奇露出为难的表情。
“大夫人,你明知道……”
唉,谢奇不用说,她当然知道,同样的对话每天都会发生一次,反正只要她想摆脱他,不让他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就会重复同样的说辞:这是大老板的命令。
她讥讽地笑笑。大老板?哈!他口中的大老板在哪儿?
蓝剑儒在半个月前的某个夜里突然二话不说地离开,像阵轻烟似的消失无踪,只留下一张简短的字条,由于看了数十次,里面的内容她早已倒背如流——
婕:
任务紧急,来不及告诉你,我会让谢奇立刻赶来接你到蓝园,请别反抗。
记住我的话,好好照顾自己。
儒
当时,她简直不敢相信七年前的事又重新上演,他竟然又一次不告而别!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忍受几次这种屈辱!
而谢奇就在门口,等着她上车,一副不接到人誓不罢休的模样,她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因此,带着满心的愤怒和屈辱,她坐上车住到蓝园,从此出入都有这个护花使者在场。
她曾经几次跟蓝剑尹抗议,不过他只是无奈地表示谢奇只有在平时才听命于他,其它时间都只听大哥蓝剑儒的,因此他爱莫能助。
经过了这段时间,她的心情已经由最初的愤怒转为失望、冷漠,生活中也没有什么值得开心、难过的事,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下去,只觉得一颗心已经痛到麻木,没有任何知觉……什么都不想再说了……
这些日子以来,虽然她就住在蓝园,但始终没有蓝剑儒的只字片语,直到上星期影面短暂的来访——
“他在哪里?”乍见影面,她立刻开门见山地问道。
“他离开时没告诉你吗?”戚如镜一脸的讶异,接着露出了然的神情。“难怪他急着要我过来看你的情况。”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掩藏不住的急切——这一点令她自己讶异万分,她还以为自己已经无欲无求了呢。
“你对于阿卡曼·洛林多这个名字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