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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锁紫荆 page 3 作者:未央

  尚在沉思中的北拓这才发现缠斗不休的两人,他连忙跳出来权充和事佬。

  「你们别打啦!有事好好说嘛,君子动口不动手,哎呀!你们怎麽连脚都伸出来了!快缩回去啦!」眼看弱质女流吃了自家护卫几招暗亏,北拓只好也加入打架的行列,帮助弱小。

  「鬼仆!别打了!」

  显然他这个和平使者没起多大的作用,一边挡招,一边还兼护花,三人在大殿里拳脚全张,不知是谁伸出来的一条腿狠狠踢中在一旁大笑个不停的南昊,痛得他直摀着肚子直叫。

  「可恶!竟然牵连无辜!我也要报仇!」南昊气冲冲的加入战圈。

  情况愈演愈混乱,四双拳脚打得如火如茶,不可开交,局内、局外根本就分不清究竟是谁在打谁,还纷纷传出哀嚎声。

  「哎哟!我的眼睛!」北拓首先传出惨叫。

  又不到一会儿。

  「噢……下作小人居然……踢我要害……」摀着腹部下方,淌下冷汗的人正是手下留情的南昊,接着又有人闷哼出声。

  而西遥聪明的选择站在不被战火波及的大後方,乐得观战,看来代表他的鬼仆略胜其他人一筹。啧,那记手刀,使得可真漂亮。

  毫无疑误的,首先被淘汰出局的是在场唯一的女性同胞。

  打群架的众人刚好也发现到这点,停手後的目光全放在往门外飞去的靛紫身影上头。

  飞得好高、好远。有人已经将手举在眉毛顶。

  咦?英雄救美?哪个好心的家伙?

  屋外,另一道金银交错的光影迅速拔擢至空中,适时拯救差点摔落地面的人,翩然旋转而起的银白衣摆与她一袭紫色衫裙交织成云朵般的柔和色彩,楼轻舞的双臂赶紧环住救命恩人的头项,慌乱抬起的眸子对上一双深幽的黑潭。

  啊!这……这无疑是双惑人的眼睛,配上英挺的剑眉更是无坚不摧,头上戴的紫金冠让刚毅的俊脸看起来更加器宇轩昂。

  她几乎被不期然乍见的俊逸面孔给眩晕了神智,醺陶陶的眼睫不自觉往下再往下,盯住二片看起来很好吃……是略薄的唇瓣,顿觉口乾舌燥了起来,粉颊跟着飞上两抹红霞。

  此刻他专注的眼神令她左胸上的节奏莫名地忽快忽慢,稍烫的温度如热浪般朝她涌来,逐渐将她包围、淹没,温暖的令她不想起来,不知不觉的她猜想起这名男子的个性……是个温柔的人吧,一股不可言喻的喜悦悄悄地攀爬上她的心头。

  接收到这样礼物的英伟男子似乎和她相同的反应,甚至还没从惊艳中回魂,发直的眼只能瞅着抬起的娇颜恣意的看,一对似瞋似羞的含情美目,还有靥颊绽出的两朵桃花,皆是让他舍不得移开目光的理由,除了对她万种风情的美丽感到意外,还多了一份特殊的熟悉感……

  没理由?他见过她吗?怎麽这名女子给了他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而且这种错觉还十分的强烈,像是他不曾或忘的记忆。

  她是谁?

  久久,站定到地面後,脚底像是生了根,两人的姿势一直没变过。

  大家都在看,屋内的一夥人也都拉长了脖子朝外直看,看这一男一女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抱那麽久还在抱?看那麽久还不嫌眼酸?

  他们的脖子--好酸……

  「看够了吧。」又来一个沽价的。楼轻舞努力压下跑来跑去的心跳,心里反而有点闷了起来,就连这人也不把她当人看。

  「告诉我,你的名字?」如飞舞的柳絮,回旋在枫树映红的院落,夹带丝丝不易轻露的柔情,有别於内心迫切的渴望,静谧的天地间,只剩这记低低柔柔的嗓音随着风转动。

  「回答我,嗯。」再度吐着字句的唇饱含诱哄轻柔,她给他的第一眼感觉像只温顺的小猫,令人只想用最温柔的方式絭养着,连他这个向来不太懂温柔的人也不例外,他很努力的回想着,一定在哪里见过的吧?这张美丽的脸……

  「轻舞。」着魔……她肯定是着魔了!才会希望听他这麽唤她。一路由脖子攀升至颊上的热潮,就快将她消融殆尽。

  「轻舞……好美的名。」细细咀嚼着她的名,带着满足的脸上扫却方打完一仗的疲累,萦绕鼻间的桂花香气,令他忍不住闭上眼汲取,感觉左胸的心坎正鼓动拍打得厉害。

  想要她?嗯……这个问题挺严重的,只不过他始终想不透那股熟悉从何而来?

  咳、咳、咳……脖子发酸的一群人开始暗示兼明示的丢往身上还披着软胄的老大,没见过女人也用不着表现得那麽明显,还真是丢脸丢到家里来了。

  怦、怦、怦……震耳欲聋的起伏心律,不知是她,还是他的,交杂紊乱得难以辨认,某种诡异的波流正朝两人涌来,缓缓升起的不知名情愫自她胸口渲染开。

  「你是可以作主的人吗?」她低下头忙着逃开眩人的黑潭。

  「你指哪方面?」抱着她走进屋里,鬼域的带头大护法东祈没闲余目光搭理正在看好戏的兄弟们,笔直的朝正殿上方的大石椅走去,落坐在软毛垫上後,一点也不介意让她坐在他尊贵的大腿上,她的问题很有意思,从来没有人会这麽问他。

  「拜托,别要我又重来一次,然後再被人用拳脚给踢飞,我的命可没你们想像中的硬。」她皱起眉,很不服气刚才被踢出场的那一脚,这夥男人一看就知道不怎麽懂得怜香惜玉,居然对她动粗。

  瞋怨的眉眼与语调,让东祈以为她是在向他诉苦,当下铁青了一张脸,如此娇弱的姑娘怎堪被粗鲁的对待,他的心泛起了一丝疼惜,带着凌厉的目光扫向大殿里的一干兄弟。

  「谁踢她?」才离开没几天就闹成这样,要是他再晚点回来不就连鬼堡也给拆了,真是一群不负责任的兄弟。

  只见南昊吐吐舌把手指向北拓,北拓再忙着把箭头丢给鬼仆,为人奴才的鬼仆只好低下头,默默承认一切都是他的错。

  「老大,是不是应该先查一下这个来历不名的女人是谁派来的?别忘了突袭的金人才刚被你给打跑。」西遥一针见血的指了指东祈身上尚未卸下的软胄,当然,还有那不受欢迎的女人。

  这女人准不是什麽好东西,还真懂得挑拨离间。

  被西遥这麽一说,东祈才意识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保护起这名初次见面的陌生女子,就只因为她拢起眉的样子让他油然升起一股保护慾望,他挖掘到了她眉眼间那股不安的情绪,犹如惊弓之鸟,无时无刻都在恐惧,拉逼着他必须紧紧的圈住她,好似这样才能抹平她的不安,她好像吓坏了,是因为他表现得不够慈眉善目吗?

  话说回来,最近金人和宋军不约而同的看上鬼域,认为只要攻下鬼域就能威吓另一方?三天一小战,五天一大战,忙得他焦头烂额应付两方的人马。

  难不成她是对方派来的细作?

  「女人,你到鬼域所为何来?」一改似水的语气,东祈不得不扳起脸,原因是他还得忙着做好榜样给三个弟弟看,所以不得不背驰心的感觉。

  偷偷瞄了一眼从专注到严肃的一双眼睛,舔了舔唇,为了保留所剩不多的勇气,楼轻舞十分舍不得的跳下舒适的大腿坐垫,让自己看起来抬头挺胸。

  「自首。」无视他还有在场所有人的错愕?她大无畏的在鬼堡里讲出这两个字。

  见没人开口,只好更清楚明白的说:「这个,你们要的东西。」拉起的袖口让所有人看清楚手腕上的赃物,并且认为他们应该要为她诚实的美德饶了她一命。

  只可惜,她的诚实没换来任何人的嘉奖,只有很多颗不断瞪大再瞪大、一直张开再张开的眼睛和嘴巴,朝她手腕上的金镯猛瞧。

  可能是在验证金镯的真实性吧?还是她说错了什麽?最起码,他们也该有像样一点的反应才对啊!

  清了清喉咙,优雅的清音再度回响在富丽大殿里。

  「我先声明,金镯从偷来到现在虽然一直戴在我身上,但东西不是我偷的,物归原主後请别来找我麻烦。」她要的,不过是和往常一样宁静的生活,如此而已。

  「原、来、是、你!」原本待她友善到极点的东祈突然咬着牙说话,双手把椅子扶手握得死紧,眼睛喷出的两道火焰直扫向她。

  「都说了不是我。」她拧起眉心,相当有耐心的再说一遍,这人是聋了吗?「听清楚,东西是我师父偷的,我不过是跟他一起进来过一次而已,真的只有一次,什麽东西也没拿。」他变脸变得还真快,刚才还温柔得足以将她溺毙,现在马上就一副想砍人的模样,不是拿来还他了吗?小气。楼轻舞没好气的叹出声。

  「就是你!」东祈一口咬定她就是罪犯,上下排白牙还咬得咯咯响,这笔血海深仇可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事,难怪他会对她眼熟得紧了,原来是仇人!

  望着这张控诉的怒容,害她突然觉得委屈起来,尤其是他的眼里还带着憎恶,打小,她最讨厌被人当成贼了,偏偏她师父的职业就是个贼,而她则是个贼徒弟。

  「好啊,你说是我,那便是我!」闻言正要开口的北拓被南昊摀住嘴巴。

  「那你们也不该毒害我师父,如此卑鄙的行迳你们不觉得可耻吗?」反正都被抹黑了,再解释也是多余,来都来了最起码要替师父讨到解药才甘心。

  被她这麽一问,东祈反而一愣,他哪时候派人下毒了?谁会干这种不入流的事了!

  「鬼方!」这一吼,跟在他身後的鬼方很快的上前一步,自动让他一把捉住衣襟。

  「谁要你毒害她师父的!」连这点小事也处理不好,他不是交待只要把人绑回来就好,是要剁手还是砍脚再由他来做决定。

  「冤枉啊少主……小的绝对没有用毒,小的只放话要杀那老头儿全家而已。」被扯到差点断气的鬼方连忙解释着。

  「听到没!」松开手,东祈气得眯起眼,直瞪着她,他相信鬼方没胆谁骗他。「鬼方只说要杀他全家而已,哼哼,想不到你可真会撒谎。」讥讽的语气不带保留,他发过誓的,绝对、绝对不会轻饶过不将他放在眼里的人。方才对她所产生的好感一下子全被丢到脑後边去。

  「我……」难不成……她又被那老头骗了。

  楼轻舞陷入有史以来最窘的困境,可是她还是不能理解这人恨她入骨的原因,彷若跟她有什麽深仇大恨似的,只不过偷了一只镯子而已,何必如此计较?还他不就是了?

  「我不是拿来还了,不然你还想怎麽样?」美目蒙上一层水气,含带着很深很深的委屈,是她理亏在先,怨不得别人如此的对待,她很认命的当成俎上肉,任人宰割。

  殊不知这动人的模样看在东祈眼里,像只受虐的小宠物,十分教人心怜,强者的使命感再度被搬了回来,只想将她搂在怀里安慰一番。

  他的表情,有些傻了,黑眸更是不自觉的放柔。

  「……老大要的可不是只有那只镯子。」北拓忍不住嘟嘟哝哝的说着,肚子接收到一记南昊送上的肘拐,闷哼一声。

  「而且钥匙目前不在鬼域。」难得还在场凑热闹的西遥挑着眉补上一句,东祈立即瞪来的两颗白眼。

  「什麽?不在……鬼域……」脚步有些不稳,一大片乌云当场罩在头顶上,死盯着手上的金镯,她这才明白他会发火的原因,原来是还没法取回去……那……是不是除了把她的手给砍下来之外,没别的办法了?

  这些幸灾乐祸的家伙。

  东祈的一双白眼忙着抛向喜孜孜的众家兄弟,没注意到她惨白的玉容,当他重拾回严肃想抽把大刀对付她时,却被她终於下定的决心给硬塞回嘴里去。

  好美……就连她认真的模样都忒是动人心弦,喉间不自觉的动了动。

  「给你,要是你坚持非拿回镯子不可,那就剁了我的手吧!」将右手直接塞进他刚要举起的手心里,楼轻舞咬住粉唇慷慨就义的说,她宁可失去一只手也不要没了一条命。

  没料到她会这麽大方,主动送上无骨的柔荑,本来是要贯彻报复手段的东祈有些心醉於手掌底下传来的软绵触感,就连刚才的火气和誓言都可以马上忘得乾乾净净,大掌更进一步揉捏起皓白的玉手。

  咳、咳、咳……此起彼落的乾咳声努力地介入交握着的一双手,可惜起不了作用。

  究竟吸引他的这张脸藏着什麽魅力?让他就是不由自主的盯着她看,他努力想从细致的五官里找出答案,这可怜又柔弱的女人,保护她都来不及,谁还会舍得伤害她半分……等等,他居然产生想保护仇人的念头?真是疯了,他才是那个该被同情的人耶!

  见他没任何反应,楼轻舞以为他改变主意不与她计较了,所以赶紧抽回自己差点就说再见的手。

  「你不要那就算了。」别说她没给他机会。

  没东西可握的手心有些空虚,恍惚的眼神只能随着她柔媚的眼波,盲目流转再流转,他思忖着该如何告诉她,想杀她毁屍灭迹,然後取回镯子,这样他受辱的事便不会传出去。「我……」

  「嘘……」白玉般的食指压印在他欲启的唇上,扑鼻的桂香一波接着一波,麻痹了他的知觉,盯着她的俊脸愣得厉害,瞬间忘记要说什麽吓人的话。

  「不可以说话不算话喔。」一抹倾倒众生的笑靥,让盯着看的他血脉如数喷张,根本记不住她说了什麽,两眼还在努力发直中。

  娇笑的容颜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带着恳求的语气接着说:「还有,麻烦你派人砍那老头的时候,别忘了替我多补上两刀。」

  呃?这算哪门子的徒弟?东祈傻傻的望着她问:

  「你……真的是童芜的徒弟?」要是眼前的她就是那个她,那麽他应该要立即采取以牙还牙、以泪还泪的狠招,可是,这会儿他却想不起报仇的理由是什麽,只想看着她没有掺杂不安与哀愁的笑容,这桃花般的笑靥已深植他的心中,让他也想分享她此刻快乐的理由。

  挂在脸上的笑意不变,楼轻舞一手覆上从刚才就很想触摸的刚毅脸庞,红菱嘴凑近薄唇边,吐气如兰的低语:「如假包换。」

  吸进兰馨幽沁的胸口,瞬间翻起层层的热浪激流,冲刷上东祈呆滞的脑门,看着旋身离去的粉蝶,不自觉伸出来的手是想保护她不受强风的侵袭,却来不及捉住她那轻盈的彩衣。

  望着匆匆离去的倩影,涨红的俊脸还犹自游晃着,心口好像掉了某些东西,失落感重得很,更无所觉鼻梁下方滑过的温热稠状物,却看呆了在场的一票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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