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仆一看,连忙阻止着韦睿。
“王爷,您不能进去啊!”总管拉着韦睿的手臂。“里头火势大,您可别再进去
了。”
“放手!”韦睿挣扎着。“里头不是羽红,是钥儿!是你们的福晋!”他挥开总管
的手,没命的往火场里跑去。
可是护主心切的奴仆全挡在他的前面。“王爷,您可别做傻事啊!咱们卖力救火,
肯定会将福晋给救出来,您别进去了。”
“滚开!”他怒吼着,怒视着眼前阻止他的人。“里头是我最亲爱的妻子,你们要
我眼睁睁看着大火烧死她?”
“王爷,火势这么大,您是找不着福晋的……”
“住口!”韦睿瞪了那人一眼,使出内力将身边所有人都震开了。
府里的下人眼见阻止有了韦睿,只有几名死忠的奴才淋了一身水,便也跟着韦睿闯
进火场之内。
韦睿一进去,便闻到一股浓烟呛来,他咳了几声,屏气稳住心脉,在吞噬一切的大
火里找着熟悉的娇小人影。
浓烟呛得他泪水直流,而心头上也不着纷乱的情绪,他的钥儿千万、千万别发生什
么事情。
闪过几处被大火燃至而倒塌的梁柱,他来到更内处。
果不其然,炕上正燃着一团火焰,而刺鼻的烧焦味传入他的鼻内。
一看到这个情形的韦睿,心里像是被人掏空了似的,愣愣的站在原地,任由大火狂
妄的吞噬所有的东西。
不会……那炕上的人儿不会是他的钥儿……他一步步的走向炕旁,发现炕上的人儿
已被烧得面目全非,认不出来是不是雷钥。
焦黑的尸体上还有炙热的焰火,可韦睿却不怕烫的摸向那焦成一团的脸庞,掌心感
到一阵灼痛,可他没有伸回,这原是一张娇俏爱笑的小脸啊!
“钥儿……钥儿……”叫着雷钥名字的同时,他的脸上出淌下泪水。
跟着韦睿后头的几名奴仆,眼看韦睿顶上的梁柱就快倒塌,不得不将他用力拉离炕
前,可韦睿却是死命的抵抗着。
“放开我!”他怒视着眼前众人。
“王爷,这厢房也烧得差不多了,再不走就来有及了。”三名奴仆眼看梁柱快要倾
倒而下,急忙的拉着韦睿的手臂。
“我不走!”他挣扎着吼叫道:“我要留在钥儿的身边。”
“王爷,厢房里不是福晋啊!”奴仆弄不清状况,扯开嗓子大叫:“炕上是疯婆子
羽红,王爷认清了吗?”
“不,她不是羽红,是钥儿啊――”他仰天长啸着,泪水出滚落而下。
奴仆三人互使了一个眼色,便合力将韦睿抬了出去,再不出去,他们恐怕得陪葬在
里头。
“不要――”韦睿用尽力气的大吼着,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异常恐怖。
终于将韦睿抬了出来,众人灭火的动作还是未减,而韦睿被众人压制着,一步也靠
近不得火场。
过了半个时辰,终于将大火给熄灭了,韦睿则是失神的望着面目全非的厢房。
韦睿只觉得自己的天全崩了下来,他的钥儿在里头啊……
直到,在慌乱的情况中,有阵笑声传遍四周。
“雷钥死得好、死得活该。”羽红不知何时来到此,她仰着大笑道:“终于有报应
了,她将我害得这么惨,肯定会永世不能超生的……”她一身喜服来到众人的面前,又
叫又跳的显得好高兴。
韦睿的眼里冒出了从未有的怒火,他紧握着铁拳来到羽红的面前,大手掐住了她的
颈子,一双黑眸里有着血丝。
“是你,每次都是你伤害钥儿……”韦睿已经丧失了理智,力道的拿捏已失去了准
头,大手一掐,让羽红马上翻了白眼。
“是……是雷钥该死……”羽红勉强挤出这几个字来。
韦睿几乎要咬碎了自己的牙,他用力一抛,将羽红丢到一旁,冷冷的开口道:“我
绝对不会这么容易让你死去!”他的声音冷得骇人,全身像是罩了一身寒冰,让人畏寒
地不敢靠近。
“将她的四肢砍下并押下水牢,再在她的身上放几百只水蛭,顺道放千只鱼儿进水
牢,我要让她生不如死。”让水蛭吸她血,让鱼儿啄她腐烂的皮肤。
在场众人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这是王府最残忍的处罚,他们从未见过王爷这般生气,
可也没有人敢怠慢扛着羽红离开他的眼前。
大火已灭的厢房,有人从里头抬出一名焦黑的尸体,每个人都讶异这具尸体的身份,
既然不是羽红的,那会是谁的?
是刚入府的福晋?有人惊呼、叹息,有人不禁垂首。
而雷家老爷也气喘吁吁的来到东厢房前,望着面前一具焦黑的尸体,又望了望韦睿
一张死白的俊脸,他老人家气喘了几声,翻了白眼便昏了过去。
韦睿望着那具焦黑的女体,他大手抚着面目全非的脸庞。“钥儿……钥儿……”他
的钥儿怎舍得离开他?
所有的奴仆全睁大了双眼,这焦黑的女尸真的是刚进府门的福晋吗?
“钥儿――”韦睿紧拥着那焦黑的尸体,泪水滚滚而落,今天的喜宴成了丧礼了……
☆ ☆ ☆
王府里充满着哀伤之气,喜气红色的装饰全拆了下来,换了肃然沉寂的白幡。
韦睿身穿白色丧服,茫然的坐在前厅里,看着那临时搭起的灵堂,双眼无神的烧着
冥纸,口里则喃喃道:“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残忍的对待我?”
有些奴仆经过前厅,不禁掬了一抹眼泪,这厢要他们的王爷如何调适伤痛呢?
正当韦睿黯然神伤时,府里的总管跑了进来。
“王爷、王爷。”总管发现了一件大事,看来非常的重要。
韦睿不为所动,丧失自己心爱之人,心神早已麻痹。
总管跪在韦睿的面前。“王爷,那具焦黑的女性尸体,好像不是福晋的,是府里失
踪的宛儿呢!”
这时,韦睿才移回空洞的眼神,怔怔的看着总管。
“王爷成亲那夜,宛儿奉命守在新房的外头,可是事情发生到现在了,却没有看到
宛儿的踪影。”总管着急的说:“而验尸的仵作说是尸体大约是二十上下的女子,当时
是因为重击之下失血过多气绝身亡后,再被纵火焚尸在东厢房里头,而她右脚骨有稍微
的跛足,正是宛儿的缺陷!”
“你再说清楚一点!”韦睿拉着总管的领子大吼道:“你说命丧火场的不是福晋?”
“是的、是的。”总管拼命的点着头。“宛儿自小就带着残疾,走路不一点点跛,
应该不是福晋。”
不是钥儿、不是钥儿……韦睿脸上逐渐浮起笑容,原来那焦黑的尸首不是他的雷钥。
但是,雷钥人呢?
“那福晋人呢?”韦睿皱着眉问道:“派人找遍府里上下,将福晋的人找出来为
止!”
总管脸色一阵青白,呐呐的回答道:“王爷,奴才已经派人找遍府里上下,可就是
没有福晋的人影……”
“不――”他大吼道:“福晋一定还在府中,不管是园里还是后院,或是后山等小
地方,全都给我仔细的找!”
“喳!”总管无奈,只有福了福身匆忙离去。
韦睿望着眼前的灵堂,他一哼气,上前将所有东西全拆卸下来,他的钥儿长命百岁,
这些全是误会。
而他也脱去身上的丧服,原本死绝的脸庞燃起了一丝希望,既然那焦黑尸体不是钥
儿的,那就代表他还有一丝希望。
他要他的钥儿――
第十章
一个月后
“妍儿姐姐,你瞧这花色好不好看啊?”一名娇俏的少女,脸上有着二朵红霞,天
真的脸孔上,尽是兴奋的笑容。
“很好看。”妍儿捧着一天比一天大的肚子,在布庄里同少女挑选着一匹匹的绸缎、
布料。“你要买来做衣裳吗?”
少女点了点头。“是啊,妍儿姐姐上次不是才刚教我针组吗?我想做件小衣裳,好
给我未来的干儿子、干女儿呢!”她一双澄澈无邪的大眼望着妍儿的肚子,笑得可开心
了。“再过二个月,我就可以看到我的干儿子或干女儿了。”
“还那么久的事情。”妍儿给了少女一个无奈的笑容,笑着摇了摇头。
“哪会久啊!”少女可爱的喊起小嘴。“再过二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了呢!”她白
嫩的小手往妍儿的凸腹覆去,感受着小生命的律动。
“真是的。”妍儿轻笑出声。
少女付了钱后,同妍儿走出布庄。
“对了,冷大哥不是要妍儿姐姐到南天庙会面吗?”少女眨了眨水灵的大眼,问着。
“是啊,尘他要带我去上香拜拜,求个平安。”
“那妍儿姐姐先过去吧!”少女笑说道:“我得再绕到米店,买些面粉。”她脸上
带着可人的笑容。“回去做些小点心。”
妍儿轻笑。“好吧,那我去和尘会和,你自个儿知道该怎么回去吧?”
“知道。”她点点头。“那么我在这里和妍儿姐姐分手哦!”说完,便绕到左边的
胡同,转身向妍儿挥手道别。
妍儿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脸上有着甜美笑容。
这一个月来,她终于将她身上的情花毒给解掉了,而且钥儿的脸色也日渐红润。
她神医的称号可是名不虚传。妍儿忍不住笑出声。
只是妍儿不解,为什么雷钥会出现在摄亲王府,而且还差点死在火场里。
摄亲王府的王爷娶亲那晚,她的相公冷谷尘暗地去拜访了摄亲王爷,只是当他要离
开王府时,却了觉一间厢房里冒着浓烟,好奇的上前观望之后,才发觉仅有一面之缘的
雷钥,昏迷在厢房里头。
冷谷尘想也没想就将雷钥救出,至于里头还有一名气绝多时的婢女,便没将她救出。
他救回雷钥后,妍儿便替她医治伤口,雷钥一醒来,一双澄澈的大眼茫然的望着他
们,她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所有的事情,像个无助的婴儿。
冷谷尘无奈,只有将雷钥留在他们夫妻的身边,一留就留了一个月。
而这一个月里,妍儿也将雷钥身上的情花毒给解了。
不过,冷谷尘及妍儿还是不明白,雷钥真的是摄亲王府的人吗?
妍儿抿了抿唇,这个问题还是让她想不通。
☆ ☆ ☆
雷钥手上拿着一堆东西,走在热门的市集,一双明眸到处溜溜的转着,看着一旁的
摊贩。
只是经过转弯处时,一群人正围着小声谈论著。
“这不是摄亲王府的王爷吗?”
“看起来好像是呢!”
“怎么落魄得醉躺在这儿呢?”
“听说是为情所困。一个月前,王爷才刚娶进门的福晋,便因为一场大火而失踪了,
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人,有人说摄亲王福晋被火烧成了灰,所以才找不到尸体。”
“真的吗?那这王爷还真是可怜。”
雷钥停下脚步,听着路人的话,总觉得心里好像有那么一丁点不舒服,她站在人群
外,看不到那位颓废的王爷。
直到人群逐渐散去,雷钥这时才望见大树下躺着一名邋遢的男人,他双眼闭着、斜
躺在树干旁,活像个叫化子似的。
这就是人人口中的摄亲王爷?她看着那张颓废的脸庞,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充斥心
头,她脚步不自觉地走了上去,蹲在他的面前,小手忍不住的摸着他一张长满胡渣的脸
庞。
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她的心里浮现,眼泪也莫名的盈上眼眶,感伤的望着他醉倒
的脸庞。
怎么回事?好像她认识他有段时日了,看到他,心里莫名盈满感动。雷钥小心的摸
着他的脸庞,而这个景象仿佛有印象。
看了他好一会儿,她才站起身子,看了看四周路人都对她投以奇怪的眼光,她放下
手上的东西,往市集中走去。
不久后,雷钥的身后跟着二名男子,他们随着雷钥一同来到这名男子的面前。
“帮我抬到秦呼巷口的那间屋子好吗?”雷钥对着二名男子说着,他们正是街上打
杂的工人。
“没问题,姑娘愿意付钱,咱们就愿意搬。”
“嗯,你们搬去那儿,我再同你们算帐。”雷钥笑了笑,她实在是不能丢下这男人
不管。
怪了,为什么一股熟悉的感觉又迎上心头,仿佛她好像也曾做过同样的事情?雷钥
侧着头努力回想,只是脑子里闪过几幕的影像后,再也想不起来了。
算了,妍儿姐姐说想不起来就别勉强。她咕哝一声,之后便跟着二名男子身后,直
往秦呼巷口的房子走去。
☆ ☆ ☆
雷钥付了几枚铜钱后,看着躺在木床上的男人,她汲来一盆干净的清水,摔了丝巾
往他脏污的脸上擦拭着。
换了好几盆水,才将他邋遢的脸庞擦拭干净,呈现在她面前是一张完美得超乎想象
的俊脸。
天,他长得好看极了!雷钥望着炕上这名男子,生得唇红齿白、俊美无俦的,可震
撼她的不是他的容貌,而是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她看到熟悉的人。
他……他叫啥名字来着……她搔着头努力思索,可是脑子里好像有个什么东西挡着,
让她想不起以往的事情。
算了,是她太敏感了吧!她嘟叹一声,小手往他脏污的身上移去,她用尽力气褪去
他身上的衣物,一大片的胸膛映入她的眼里。
她不觉得羞,这一切好似理所当然。
直到他身无蔽物时,她才拿起濡湿的丝巾,擦拭着他的全身,那白嫩的小手也不经
意的碰触着他光裸的身子。
要是妍儿姐姐和冷大哥知道她捡回一个男人,不知道会不会生气?雷钥噘起小嘴,
不断的告诉她,这个男人对她很重要,她放不下他。
烂醉如泥的韦睿闷哼一声,觉得身体好像升起一股欲火,烧得他难以忍受,嘴里哼
了一声,眼也缓缓的睁开来。
一张魂牵梦萦的娇颜映入他的眼里,他迷蒙的双眼先是一阵怔然,后是狂喜的坐了
起来,原本醉醺醺的他,一身醉意全撤离了身子。
“钥儿!”他坐起身子,双手将面前的女子揽入怀里,紧紧地、用力地拥入怀里。
雷钥没有反抗,只是静静的倚在他的怀里,她觉得好奇怪,为什么这男人知道她的
名字呢?
“你……”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气息,围绕在她的身边,她抗拒不了他的拥抱、
也毫不排斥他对她的温柔。
“我是在做梦吗?”他睁大黑眸,吸取她身上熟悉的香味。“钥儿、我的钥儿!”
他审视她一张娇憨、愕然的娇颜,望着一张微启的红嘴儿,他俯首攫住她的唇瓣,感受
着她娇软唇瓣的微香。
好软、好甜的桃花檀口。他舌尖探进那湿热的口里,与她丁香小舌交缠,一个月来
的寂寞、自责,在此时有着可人的慰藉,他贪心的吻着她檀口里的甜美,大手依然是紧
紧的拥着她娇纤的身子,就怕她又逃离了自己的身边。
他不是在做梦,在他怀里的人儿是个活生生的人儿啊!他的钥儿、是他的钥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