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很好,对不对?」
她甜甜一笑,像是徜徉在爱情中的小人儿,拥有著满满的幸福。
他吃完糕饼,红豆儿又倒了一杯甜酒给他,让他能润润口。
步燕临喝尽,将眼光放在她殷切的小脸上,接而看著她忙东忙西,一边为他介绍桌上的点心,不嫌累的一一解说。
而厅里、厅外不少的奴婢正围成一圈,像是一家人似的,搬出好吃的热食,好迎接难得回家的红豆儿。
这样的情形,也映入步燕临的眼里。
曾几何时,他回家时,也有人这么殷勤对待呢?
旁人有的反应,只是躲的远远——
除了她,像个黏皮糖……甩也甩不开呐!他的唇角勾起笑容,为她付出的傻气扬起笑意。
他,因为她而救回了一条命。
他,也因为她而渐渐改变自己。
这辈子,他确定自己要将她牢牢的抓住,不会再拒她在心房之外了。
步燕临长臂一伸,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拥著她。
「夫君?」红豆儿手上拿著糕点,眨眨笑弯的美眸。「怎么了?」
他不顾还有外人在场,薄唇轻吻了她拿著甜点的柔荑。
「我不会再放开你了。」
红豆儿侧著庞,原本不解他的意思,可转了转她幽黑的眸子後,她终於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她终於让他爱上她。反拥他的颈子,她像个猫儿朝他怀里磨蹭、撒娇。「我也不会再离开夫君呢!」
嗯,他们一定会在一起很久很久……
直到一辈子快过完,他们一样还是执著对方的手一起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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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医馆,不只是回来看看医馆里的人,而在晚上时,扬伯与院嬷嬷又说出一项更为让她讶异的消息,打破了之前的猜测,实际发生的事情与她预料之事,完完全全的走偏了。
因此,她今日才另有打算。
而初三一早,她在天未亮时,趁著步燕临还在熟睡之际,瞒著众人悄悄离开医馆。
她并未留下任何只字片语,独自一人离开医馆,她知道在今天,任何事情都会出现变化。
早上的冷风呼呼吹著,还飘著纷飞的白雪,红豆儿穿著暖和的狐裘,只撑著纸伞挡雪,便一个人偷偷出门了。
遥南城的南边是个港口,是个与全城各地贸易的据点,只是过年时港口冷清清的,只有寒风卷呼,要看到人影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
尤其,还是在雪花纷飞的时节……
可红豆儿还是坚持自己的脚步,往港口的方向走去,不管面前吹拂著寒风,她一样往前方走去。
来到港口,冷清的连个鱼贩都没,只有几艘木制的大船,偎在港边。
她看了看四周,决定再往里面走去,想查得蛛丝马迹。
最後,在转角处,终於瞧见有一群男人,正在搬著一箱箱的木制箱子,而在男人的身旁,终於瞧见了她想看见的火影……
一名年轻的姑娘正为女人撑著伞,专注监视著大汉将货物搬上船。红豆儿上提起脚步走上去,原来这才是最後的答案——
「大娘。」红豆儿唤了出声,众人此时随著声音回头而过。
被唤大娘的女人,其实就是步府里的大夫人。
「豆、豆儿?」大夫人金婉铃根本没想到,红豆儿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红豆儿噙著笑颜。「这么冷的天气,为何大娘会在港边呢?大娘来了城里,怎么没通知我们一声呢?」
金婉铃原本该是娴静而病弱的面容,此时却露出一张冷冷的笑意。
「豆儿,大娘只是来港边散散心,不是怎么重要的事,怎么好意思打扰到你们小俩口。」
红豆儿撑著纸伞,在大雪中,她看来就如同白雪般,纯真而无辜。「真是这样的吗?那大娘你知道他们在搬些什么东西吗?」
「我不知道。」金婉铃佯装不知情。「刚从这里经过,只是好奇停下来观看,也许……他们只是想批货到别的城市港口,」
「大娘真不知道?」红豆儿眨眨眼。「那就由我来替大娘说吧!木箱里装的是罂粟花,是吧!」
金婉铃睁大眼,最後冷著声音:「豆儿怎有把握,那箱子里头就是装著罂粟花呢?」
「大娘,我把过你的脉,但那是我的失算。我执著於官姑娘与十二爷身上的毒打转,才误以为你也是中了翻天印的毒。」两种中毒病状过於相似,且又是在短时间判断,才引导她猜测错误。
「豆儿,大娘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大夫人一脸无辜的说著。
「是你想杀害步燕临。」红豆儿吐出了这个事实。
「哈哈,你别逗大娘笑了。」大夫人摇摇头。「大过年了,开这种玩笑很危险呢!我没有理由派人杀害自己的继子。」
红豆儿一手撑伞、另一手拿出帐簿来。「大娘,这是你与药铺间交易的纪录。相信大娘自己也很清楚,罂粟花是做什么用处的。」
罂粟花就是现在坊间所说的毒药,是用来麻醉患者的,可要是过度使用,就成所谓的毒药。
大夫人哼了哼声。「豆儿,你别闹了。没有证据不要乱扣别人罪证,何况我没有理由,要做出伤害小十二的事情。」
「有。」红豆儿挥挥手上的帐册。「大娘,这就是你的证据。这是你与凌山药铺的交易内容,全是拿玉石去交换罂粟花,而那玉石,便是十二爷遭受歹人伤害,一同不见的玉石商品。」
金婉铃眯眸,眼里进出了寒光。
「豆儿,你可别含血喷人。」
「大娘,你敢将箱子一一打开来检查吗?」红豆儿不甘示弱的应答回去。「十二爷对你不错,而大娘只为了短视就想伤害十二爷,甚至想取他的性命,大娘,你这样做对得起他吗?」
「红豆儿,你别多管闲事。」金婉铃以严厉的口气警告著。「这是我与步燕临的私事,你别插手。」
「大娘,我是他的妻,我必须为他分忧解劳。」红豆儿叹了一口气。「为何要为利益,而毁去你与十二爷二十几年来的亲人感情呢?」
「哼。」金婉铃哼了声。「步燕临作风霸道,府里的产业,他根本不准任何人插手,府里有大半玉石产业该是我儿子的,他却紧握在手,一个人独占。」
「大娘,想必大哥不知道你行为已经偏激了。」红豆儿摇摇头。「他知道後,一定会很伤心的。」
「可惜你没有机会说出去了!」金婉铃眼里进出冷光,朝一旁的大汉使了个眼色。「豆儿,这一切都要怪你多事。」
她的手指向红豆儿,将近五名至六名的大汉一窝蜂的冲向红豆儿。
红豆儿眯眸,脚步连连退後,可那几名大汉脸上带著不怀好意的笑容,朝她逼近。
雪纷飞著,红豆儿的心跳就如同细雪般的混乱,她原本只是想确定事实,却忘了考虑到大夫人心机的深沉。
一切的事情都真相大白。
贼人误杀步燕临,其实是大夫人所为,为了步燕临当时护送那批价值连城的玉石,也想在当时取他的性命,却没想到他大难不死,让他逃过一劫。
而步燕临身上的毒,也是大夫人利用官清韵关心步燕临,将送来的药里加入一味翻天印,接著称自己身体赢弱,而不愿见任何人,她才有机会出府做这些事。
大夫人的心思缜细、作风保守,连步燕临、红豆儿都瞒了过去。
而她又利用步燕临身怀剧毒一事,进而私下弄到「翻天印」这味药材,偷偷加入她的药汤之中,就算事後被查了出来,苦於没有证据,也无人可以定她的罪!
金婉铃是个聪明的女子,她将一切布置得像是官清韵所为,却还是出现漏洞,而让红豆儿发现了。
而现下,大夫人心狠手辣,想解决红豆儿,只要杀了她的灭口,接下来要处理掉步燕临更是简单,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阻碍她的计画了!
大汉们围著红豆儿,脸上都有著淫秽的笑容,以眼光侮蔑著她。
「大娘,你想杀了我?」红豆儿挺直身子,不疾不徐的问著。
「杀了你灭口。」她冷笑。「多谢你今日前来,好让我知道自己的计画哪里有漏洞。」
「大娘,你已经利益薰心到无可救药了。」红豆儿叹气摇头。
「闭嘴!」金婉铃手一放,大汉像团攻略性强的雄蜂迎了上去,想抓住红豆儿娇小的身躯。
可红豆儿也不是简单的人物,她将纸伞当成武器使用,攻击大汉由四面八方而来的攻击。
只是她一个小小的弱女子,怎敌过大汉们的围攻?·
不久,她手上的纸伞已经残破不堪,被丢弃在雪地之上,而她的人,也被大汉们擒住而动弹不得。
金婉铃见红董儿被活擒,嘴角有著得意的笑容。「豆儿,是你太多管闲事,别怪大娘心狠手辣。」
她翻出袖中随身携带的匕首,反握手中、往红豆儿腹中一刺,匕首顶端没人红豆儿的腹中。
「黄泉路上你就好好走,千万别牵挂任何事情。」
红豆儿闷了一声,在无法动弹之中,见到大夫人嘴角露出冷笑,眼里的眸光似在嘲笑她的天真。
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痛,自腹中传上脑门,瞬时疼得让她小脸失去了颜色,她能感觉腹中的疼痛犹如火烧,痛苦而炙热。
更能感觉到,她的腹中缓缓流出汩汩的液体,在她的腹中与衣物之间,感觉黏湿而热腾……
红豆儿的小脸……惨白的如同初雪。
地上滴落的血渍,如同雪地中绽开的红色血花——
妖艳而眩目。
第十章
不得哭,既别离!不得语,暗相思!
白居易一首「既别离」,道尽步燕临此时的心声。
他十分懊恼的坐在床头,看著已昏迷却又发著高烧的红豆儿,内心错愕万分,不敢置信床前的人儿已昏迷了三天。
整整三天三夜未见她苏醒过来,他的心如同被人拧在手上,不得松一口气。
好在初三那早,他自梦中醒来,发现床边空无一人时,才知道她早已穿戴整齐离去。
他心一惊,心头有不好的预感,於是也匆忙的下床,在医馆里寻找红豆儿的人影,但却未发现,就连与她最亲密的嬷嬷,也不知道她去了何处。
深觉事有蹊跷,他逼问嬷嬷所有事情,似及红豆儿曾经交代他们办过什么事,要她们据实以告。
这时嬷嬷才老老实贵将事情告诉了他,没有一点保留。
他才知道,她有多么大胆!
一个人私下到港口调查,也不管对方会不会对她不利,不顾生命危险,想为他揪出对他下利之人。
她啊,该说她太急,还是太傻呢?
步燕临守在床边,望著她苍白的小脸,以及一直不肯睁开的美眸。
想起三天前,他要是没及时赶到,她也许就在港口边,失血过多而亡……
而大夫人的下场,因为府里全部人替她求饶,他才决定网开一面,收集她的证据,将她送官严办。
这已是他最大的让步,也是他最大的仁慈。
「你啊,为何这么傻呢?」步燕临坐在床沿,不假他人之手,亲自照顾昏迷不醒的她,只冀望她能无事醒来。
此时的红豆儿躺在医馆里,由嬷嬷亲自照料,疗养她身上的伤口。
只是伤口太深,让红豆儿失血过多,一直在昏迷不醒的状态。
步燕临的心如悬在梁上的大石,一直高悬不下,不上不下的感觉极为煎熬。
他心疼的拂过她的脸颊,苍白的如同一张白纸,毫无血色的脸庞,让他心疼至极。
「夫、夫君……」幽幽的,她一双美眸缓缓睁了开来。
步燕临身子一颤,她终於醒了过来!
「老天,你终於醒来了。」他紧握著她的大手,差点痛哭流涕。
「我、我怎么了?」红豆儿动了动身子,扯动了伤口,痛得让她拧紧眉尖。
「你……」他小心翼翼的扶起她的身体,将她拥入怀里。「你受伤了。」
受伤?!她溜了溜黯然的黑眸,努力回想自己怎么了。
「我、我受伤了?」她艰涩的开了口,舔舔乾燥唇瓣。
「好在那天我深觉不对劲。一见你不在,便发动全医馆的人,找寻你的下落,终於在嬷嬷的口中问出,你得到另外一个消息,才猜测你一定独自去商港。」
他板著脸,寒声道:「等你病好之後,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你一顿!」
她小脸一沉,有气无力:「夫君,我都受伤了,你还想那么狠心揍我的小屁股啊!」她噘著小嘴,脸靠在他的肩上。
「非要让你教训。」他轻咬她颈子一下。「为什么不告诉我呢?这种危险的事情,由我处理就可以了。」
她叹了一口气。「是我判断错误,又错引夫君。」想起自己误会官清韵,她的小脸臊红起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误会官姑娘的。」
他将她紧紧抱著。「是大娘心机太重,她连自己的侄女都利用下去,利用官清韵的无知,替她隐瞒。」
「夫君全都调查出来了吗?」她轻问。
「所有事情都石落水出了。」他吁了一口气。「大娘会从事罂粟花贩卖,与药铺勾结,一同制造、贩卖迷幻片让人吸食,是因为她的心里极为不平衡。」
她听著他的解释,才知道大娘是因为步老爷纳了太多的妾,加上自己的亲生儿子没被看重,心里一时不平衡,对步燕临霸道的作风反弹,才犯下此一错误。
利益薰心,这句话一点也没有错。
「那……官姑娘呢?」她的心里还是耿耿不忘,那天官清韵手上所拿的药包。
「那天掌柜拿来的是打胎药。」步燕临道出。「她谎称是府里的小婢女要用,其实是自己准备煎来喝。」
打胎药引她睁大眼,不可思议的看著他。
「别用那样的眼光看著我。」他大掌捏了捏她的小鼻。「官清韵未婚先孕,怀得是东城京旭虎的孩子。」
京旭虎?她侧著头,思绪绕著这名字打转。
「那不是出了名吃人不吐骨头的钱商京旭虎?」她忽然喊出这个名字,那是东城出名放款钱商,专门收取高价宝物,换以银子。
「嗯。」他点头。「由於步府不愿意出资挽救官府的生意,她去求助东城京旭虎,只不过京旭虎却要求她典当自己。」
她愣然,不知该做何反应。「官姑娘……喜欢的人是你。」
「但我对她完全没有感觉,她与京旭虎才是另一个开始,而他们的事就由他们自己去解决吧!」他将她拥著,在她耳边轻说。「只有遇上你,我才明白,原来男欢女爱是很美好的幸福。」
她笑弯眼,看著他的侧庞。「夫君,你嘴巴变甜了。」
他挑眉,以轻佻的口气道:「要尝尝看吗?」不容她点头或摇头做为反应时,他将薄唇覆在她的唇瓣上,以舌撬开她贝齿,进而挑逗檀口内的粉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