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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双双 page 12 作者:韦伶

  她露出贝齿一笑,娇俏绝美的模样恍若出水芙蓉,美丽不可方物。

  然而,站在堤边的阿辉却在同时被人冷不防一推,惨叫一声,失足摔进河中,激起一大片的浪花水光。

  “你怎么搞的吗?堤道站得好好的,没事干么往水里跳?”

  “就算你暗恋已久的江小姐在那艘船上,你也不用往河里跳吧?等她下来不就得了,真是的,还得麻烦人救你!”

  “笨蛋!我像是自愿下水的吗?”阿辉气道,这些人就净会说风凉话!

  大家的注意力全往他那儿去了,忙捞人的忙捞人,忙数落的忙数落,谁又会注意在那一刹那间,双双竟然偷偷吻了赵恭介!

  他被偷亲了一下!赵恭介瞠目咋舌,血液迅速冲上脑门。

  瞧他脸都红了,双双咬唇甜笑,帮他擦去嘴角的胭脂。“走吧,我们去搭船游河,我长这么大还没尝过坐船的滋味呢!”

  一个转身,她牵起他的手,兴高采烈就要排对去,却被赵恭介猛然地拉回。

  他严肃而郑重地凝视着她。“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双双的心差点跳出胸口,霎时呆滞瞅住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你要我嫁给你?!”

  赵恭介点点头,郑重地说:“是的,我想娶你为妻,不是因为激情的欢爱,也不是因为夺走你清白之身,为负责任才娶你,而是……因为我想留你在身边,安定下来。肉麻话,我不会说;花言巧语,我不会编;总而言之,月双双,我爱你。”

  怦!怦!怦!两人的心跳都像在击鼓,不规则又迅速。

  月双双努力咽下喉间的不适,她完全没想到他会突然求婚。

  她结结巴巴地说:“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千万不要在明天一觉醒来,才发现我不是你想包容一辈子的女人,届时,如果你反悔,我一定会心痛而死。”

  赵恭介用心看着她脸上细微的情感变化,大掌紧紧握住她的雪白柔荑,藉着指间传来坚决的力道与她心底的悸动相应震汤。

  双双屏住气,凝神倾听他的回答。

  “我绝不后悔。”赵恭介肯定地答道。

  不争气的泪水霎时盈满她的眼眶。

  “怎么哭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他说。瞥向距离他最近的徒儿一眼,疾速一脚,蓦地将他踹进湖中,登时又是一大片水花四处喷溅。

  “啊──快救我上去!快救我上去!这水好冷!”

  “奇了,这堤道年年在站,今年落水的怎就特别多?刚才是阿辉,现在又轮到你,你们全不带眼睛出来的吗?”

  “不……不知道是哪个短命鬼把我推下来?快救我上去,别再啰嗦了!”

  “这不是在拉了吗?”催、催、催!

  赵恭介趁着混乱,将她拉进怀中。

  “在这里哭有点难看,别哭,由此刻开始,你爱在这胸膛赖多久,你就赖多久;爱牵这双手多久,你就牵多久。”

  闻言,双双含着泪光,失声而笑,紧紧蜷在他怀中。

  “一辈子,我要赖一辈子,牵一辈子,就算牙齿掉了,或是头发白了,也绝对不放手……”

  赵恭介呵护地搂着她,嘴角隐隐浮现一抹笑意。

  第八章

  白皓闲散、高雅地步进莆子堂内院,院内盆栽绿景处处,宽大而舒适,教人忍不住放松心情。

  不过他倒纳闷起来,才傍晚时分莆子堂的学徒们全跑哪去了?吃饭?休息?还是逛街。如此一来,月双双该从何找起?连个询问的人都没有。

  他正打量着一抹雏菊,随意拨弄着花蕊,耳后“框当”一声,唤回他的注意力。

  双双捧在手心的茶碗落地,摔溅得四分五裂。

  她微微咽下卡在喉间的愕然,却感觉冷意直接从头顶沁入她的全身。

  晚膳时间,夕阳在那空无一人的院子里,斜拉成一条长长的影子。

  望着她那毫无血色的面容,白皓先是客气一笑,继而蹲下替她捡起地上的碎陶瓷片。

  “我听说醉颜楼广发帖子,邀请王公贵族到醉颜楼公开出价,要把你们四位花魁嫁出阁去。你却连夜潜逃,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来你跑到这种乡下地方来了。”他真是没想到。

  “你想怎么样?”双双紧缩起下颚。

  “我想怎么样……”他顿了顿,斯文有礼地耸耸肩说。“或许,做做醉颜楼的恩人,派人通知艳姨娘来捉人;也或许,从你这里讨点好处封住我这张嘴,从此当没见过你,如你所听到的,我没认真想过这问题。”

  “放过我,不要通知艳姨娘!”她吞下语音中的惶然。“在醉颜楼时,你一直是位有修养的富家少爷,对我十分礼遇。白公子,算我求你,我在这里有了新的生活,我不想重新做回过去的月双双,更不想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那无疑是将她推回地狱去。

  白皓起身,扳平她的双手,将碎陶瓷片小心放上去,对于她这番恳求,报以会心的微笑。“双双,你言重了。撇开陪与客的关系,你何偿不是白某的一位红粉知已,刚才说的话,吓你而已,你在这里的事我不会透露出去的,你放心。”

  “吓我的?”

  “没错。”他笑着。“我原本受邀到明州做客,却意外的在这里见到故知,知道你在这里,惊喜之余,便不请自来地跑来找你。抱歉,因为我的唐突,吓坏了你。”

  “你……真的只是为了这份惊喜才来莆子堂找我?”

  “人生最快乐的四大事──金榜提名时、久旱逢甘霖、洞房花烛夜,以及他乡遇故知,你说我是不是真的为了这份惊喜而来,嗯?”他的模样,十分快活地笑着说,像是对她的不信任无动于衷,反而觉得趣味横生。

  双双听到他的话,心中一颗大石安然落地。“谢谢你,白公子。”

  她仍有些措手不及,不过既然他愿意替她保密自然是最好的了。

  白皓轻喟一声。“明天午时时分,我就要启程回临安城,临行前我想跟你喝杯饯别酒,重温以往有你为伴聊尽天南地北时的那种快乐,毕竟,明天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聚,你能来吗?”

  “明天午时?”

  “连赏光吃顿饭都不愿意?”他突然看着她的眼问。

  “不是的,只是……”厨房的大婶明天要煮大锅菜,莆子堂上上下下都一起享用这道象征和乐融融的菜肴,她……

  “好吧,我去,你在哪里落脚?”就算是答谢他的守密。

  “距这不远的北凉客栈。”白皓亲切地回道。

   

   ★  ★  ★

   

  赵恭介泡在房内的热澡盆里,正在心中盘算何时迎娶双双过门。

  他和双双虽然尚无夫妇之名,但已有夫妇之实,女人的贞节名声就如同一条打了结的绳索套在女人的脖子上,绝对受不了闲言闲语的拉扯,所以这件事绝不能拖。

  不过,娶老婆容意,难的是那些繁文缛节,他完全不懂。

  或许该带她回中山镇,一切由二老做主才是。他抓起澡盆边的毛巾,擦干身上的水滴便准备走出澡盆。

  “恭介,你在沐浴?”

  他一抬头就看见站在屏风旁浅笑的双双。

  “刚洗完,准备穿衣服。”门不敲一下就进来,没规没矩。

  双双古灵精怪的样子,和她眸子中闪烁的光芒,令赵恭介联想到自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反而觉得不自在了。

  “你到屏风外面,我要穿衣。”

  “我还没洗。”

  “你没洗回你的房间洗,少在这里‘色迷心窍’!”他的脸色很沉,光看她的表情也晓得她没安好心眼。

  “不要!我想和你泡鸳鸯浴。”

  微笑遍布在她的脸上。赵恭介还来不及反应,已然看见双双踢开脚丫子上的绣花鞋,一鼓作气就冲进澡盆中。

  她的动作太大、太快,导致两人踉踉跄跄、姿态不雅地跌进澡盆里,双双就叠在他身上,两腿跨坐在他屈起的长腿上。

  “恭介,我问你,除了我之外,你有没有其他的‘红粉知已’?”

  “你不觉得这问题等我穿完衣服再来讨论也不迟吗?”赵恭介略带不悦地说,将她的脸抬起来面对自己,捞起毛巾扭干,温柔地擦着她脸上的水珠。

  “我觉得这样子很好呀。”她不觉得有何不妥,有个美男子“赤裸裸”的在眼前供她欣赏,有什么不好?她的视线故意从上而下慢慢逡巡。

  赵恭介寒寒地抬起她的下巴。“你这小色女!起来。”

  “除非你从实招来。”她睁大眼睛,故作无邪地看着他,要他说实话。

  他像被迷惑了般地瞪视着她,眼神逐渐变得深邃。“没有,我的朋友都是男性为主,你是第一个走入我生活的女人,也是唯一的一个。”

  她再这样注视他,会令他有吻她的冲动……想着想着,他已然靠在她耳畔,若有似无地咬吻着她的耳垂。那股挑逗的感觉,令双双全身的神经都敏感起来。

  “今后也是吗?”

  “你说呢?”

  她的笑容还来不及收拾,心中的不安却已经悄悄崛起,这种甜蜜的日子真的可以无风无雨的维持下去吗?今天走了个白皓,明天呢?会不会再来另一个白皓?

  望着她的赵恭介马上感觉到她的异状。“你不相信我?”

  “相信。”她及时回神,捧住他的脸庞说:“你是我好不容易才套住的男人,我当然全心全意相信你说的话,相信你会用尽一生一世的精力来爱我,好的,坏的,都要与我分享。”她也一样,偏偏她藏起了一只黑盒子,黑盒子里放着一个秘密,她能向他坦承吗?

  从来,从来她都不知道爱一个人会使一个人变得软弱、变得胆怯,直到现在,她终于体会出那份欲言又止的不安定感。

  何时坦白呢?也许再过几天吧!她需要一点时间去调适……

  “别强人所难,姑娘。”赵恭介突然冒出一句。

  “呃?”

  “用尽一生一世的‘精力’来爱你,这种事不是说了就算的。不行,我不是种马,也没有马的能力,你休想夜夜笙歌玩弄我的身心,一直玩弄我到老、到死。”

  他支着头,目光淡淡地朝屋顶望,笑也不笑,既尊贵又高尚。

  讲、讲那是什么鬼话?用一板一眼的口吻扯一些嘻笑怒骂的话,很不搭调耶!

  “过份,你真拿我当色女看待!”双双两颊烧成一片火红,气急败坏地说。“此精力非彼精力,我说的是心灵上的精力……不要用那种怪怪的眼神看我!把我说成一副欲求不满,随时要蹂躏你的可怕样子,我是这种人吗?嗯……虽然,我也不反对。”

  “呵,招认了吧!”

  “恭介!”

  双双倏地倒抽一口气,感觉他的铁臂缩紧,她就这么密密地贴在他身上,两人的肌肤完全熨合,这微妙的碰触,就像一股热潮急速穿过她身上的每一处,带来前所未有的快感。由于她只穿二层薄纱般的衣裳,融合著阵阵檀香的热水,早浸湿了她的衣物使之柔软平贴在她身上,湿透的衣服若隐若现地隐现地映出她的身段曲线,这撩人的景像让赵恭介的眼神更加氤氲。

  “你……现在想要我吗,恭介?”

  不清楚是热水的关系,抑或来自于他灼烫的体温,她觉得浑身的温热感逐渐上升,心跳愈来愈澎湃。

  “是的,用一生一世的精力来爱你,好的,坏的,都要与你分享。”

  赵恭介再度将她的身躯拥紧了些,以嘴唇摩挲着她馨香的唇瓣。

  夜深雾湿,初识春色,六神无主,屋内柔情缱绻的一对人影,纤纤玉手擒住了多情郎的疑狂与眷恋……

   

   ★  ★  ★

   

  次日

  北凉客栈的房院设计十分出色,静谧的厢房,雕花的窗子,厢房外种满各式各样、不同时节的花朵,传来阵阵芬芳。双层的凉廉垂挂着,给室内投入幽幽的暗影。

  “想吃什么?”

  坐在桌边的双双一愣,摇摇头说:“我不饿,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吧,今天宴席的主角是你。”况且,她得回去吃那桌大锅菜。

  “我懂了。”白皓向店小二点了一堆精致的南北名味、佳肴美酒,弄来了满桌盛宴。“急着回去吗”

  “呃?”双双捧着酒要喝的手突然顿住。

  “不然干么老是望着窗外。”白皓一直替她夹菜,自己偶尔会吃几口,但凝视她的时间占大部分。

  “没有。”她低头浅酌。

  白皓微笑,淡淡地说:“艳娘一手调教出来的四位花魁,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魅力,我何尝未曾拜倒在你们石榴裙下。然而,最令我魂牵梦系的不是风轩的盼盼,不是花阁的巧巧,亦不是雪苑的依依,而是你。”

  双双瞪大眼睛,呆了一下,急急忙忙地说:“白公子,不要这样说,我一直当你是位很好的朋友,可以互谈心事,聊些天南地北的事,甚至在你面前偷骂艳姨娘的不是,但我们之间的情谊只有这样而已……”

  白皓看她一眼,突然认真地说:“你有没有听过男女之间没有单纯的友谊?”

  “这……”她赶紧行礼,作势要走。“或许我该离开了,谢谢你的邀请,祝你一路顺风。”他的话太露骨了。

  “你不怕我通风报信?”轻轻一句话,让她的动作停止。

  “醉颜楼的老鸨丢了颗摇钱树,急得到处贴告示找人,如果让她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在这里,你说她会做何反应?”

  “你不是答应我不把我在这里的事透露出去吗?”

  他苦笑。“不这么说,如何把你月小姐骗来?”

  月双双心一震,随及往后退去。“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生气了。

  突然地,她被他抓入怀中,他放肆的吻随意侵略她的玉颈。

  她吓得拚命挣扎,却被白皓的臂弯捆得动弹不得。

  “放开我!不要碰我!救命啊!”

  “我劝你安静点。”他笑笑地提议。“这是北凉客栈,人来人往,叫来不该来的人,不用在下出马,你自己就毁了自己。其实我要的代价也不大,只求你一圆每当夜深人静时,我对你的思慕之情,封住了我的嘴,我就放你走,从此各走各的路,互不往来。”

  他以双手轻慢地捧起她的头,慢慢覆上她的,他吻得很温柔,见她不张开嘴,他也不强迫,只是舔她,吮她,亲她。

  “啊──”他鸣咽,霍然抬身,一道血迹从他上唇流下来。

  她竟然敢咬他?

  双双忿忿地瞪着他,眼色幽暗无比。“一丘之貉,你跟那些好色之徒全是一个德行!”

  “哪个男人不好色,否则我何必大把大把银子往你身上砸?”他突然粗暴地定住她,厌倦了这种谦谦君子的游戏。“反倒是你,用你的脑袋好好想想!现在顺从了我,就可以换来永久的安逸,我甚至可以送佛送上西天,靠关系弄具无名女尸顶替你,送去给老鸨宣称你早死于非命,你又何乐不为?否则一旦东窗事发,你失去的就不是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东西,连带你的赵恭介也一并离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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