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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新娘 page 6 作者:王莉

  “哎哟,好可爱的小姐。”女主人一眼就注意到朝颜,赏宝似她。  “怎么从来没见过?”

  须句怀的手一直没有离开她,相当浓烈的占有意味,很社交地调笑说:”她是我的秘密武器。”

  陈董夫妇闻言都笑了出来,显然十分适应这样暗示性的语言,只有朝颜一张薄脸在那尴尬。

  “好手腕,可别害卜小姐吃醋才好。”钰蕾和须句这两年早已是上流社交圈半公开的一对,不过……男人嘛!特别是像他这样的背景,不会有人对他另携女伴赴宴感觉奇怪。

  须句怀只是微笑,简短应付了几句后带着朝颜往其他宾客聚集的方向走去,沿途不断停下与业界的熟人寒暄。

  她接过他递来的鸡尾酒,透明粉红的汁液旋回在高脚玻璃杯里,带着诱人的晶莹,她浅饮一口,冰冰凉凉的樱桃味。

  “怎么了?”他侧身,见她直勾勾望着自己。

  “你戴着面具。”他明明不是一个热络的人。那些招呼显得好浮应。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戴着面具。”

  她别开眼,看向周围的人。

  他轻哼,  “不喜欢吧,所以我要你学习适应。”以后要见识的还多着。

  她对自己一点也没有信心。

  “这么多的人,没有一个是你的朋友?”

  “朋友?”他笑得讽刺,对这名词显得相当不以为然。”你问了个笨问题,而且我很久以前就回答过了。”

  “你……不会寂寞吗?”她一直观察着他。

  他扳过她的下巴,让她直视他眼中的熠亮。”我有你就够了。”

  朝颜觉得身体正随着他的眸光燃烧生热,失措地推开他的手。最近愈来愈明显了,看着须句怀,心跳节奏就不能控制地加快,伴随这反应而来的,是一种对自己深深的无奈。

  他捉住她的手,”所以,你也不需要太多无聊的友谊。”

  他只用简单几个宇便能精准袭入她心坎,撩动她的纯情,可是对他来说,她只是他的一件私有物?

  “我只有深怡。”须句怀知道的,而这也是他的界限。

  “大学里的蜜蜂可不少,小心一点,别被沾上。”除非T大的男生眼晴瞎了,她这样一朵花是不可能不招盯惹的,他事先告诫,好防范未然。

  “你高估我了。”

  “有没有开学后你就会见识到了,我只要你记得我的话。”

  “是。”她己经习掼了用这个字回覆他。

  其实不必他提醒,对于拒绝异性,朝颜早就深具经验。

  须句怀的薄唇满意地轻勾,忽然拈起一块甜点强迫喂进她口中,  “奖励你,你今晚的表现很好。”

  她错愕地咽下蛋糕,一些奶油残留在嘴边,他用拇指抹去,替她吃掉。

  看他再自然不过的动作,她的心跳又失速了……

  他逗弄地按捏她的嫩颊,玩趣般亲昵。

  偶尔,他们会像这样不设距离。

  朝颜却觉得他更让人着迷,事实也是如此,周遭不少美目秋波是流连在须句怀身上的,他年轻俊朗,体魄英挺,风度翩翩,何况多金——她不用猜也知道他一定非常吃得开。

  秀逸的嘴唇轻抿。

  “别这样。”

  他没有放手,反而很有心情享受她羞窘的模样,他喜欢有她作陪的夜宴,不再那么虚矫得难以忍受。

  “好多人在看。”她没法将那些眼光视为无物,不自在地说。

  他眄睨四周,”让她们看,我就是带你出来露脸的。”这个圈子很快就会空出一个位置让她立足。

  朝颜感觉出目光从须句像转移到她身上,窃窃议论。

  “怕?你以后就会习惯了。”他抚过她粉皙的颈项,带她到人迹较稀散的角落。

  为她铺设的前方,究竟是什么样的路?

  “哟呵,这不是咱们怀儿吗?”一声尖锐的嗓音冒出。

  须句怀的脸色瞬间黯沉,闲兴尽消。

  朝颜侧身,看见一位衣饰华丽的贵妇走近,旁边跟着个中年男子,形貌木讷畏缩。

  李刘玉热络地摆着笑,耳垂上的珠翠夸张地左右晃动。”真巧可不是,好久没见了,婶婶常念着你呢。瞧瞧,愈长愈俊了。”

  “表叔,表婶。”须句怀漠凉的语调完全没有称呼里应有的感情,反而像在讽刺李刘玉假意的热络。

  他根本不承认这些早切断关系的亲戚。

  李刘玉也明白他的话意,笑脸僵了些,但又立即回热。她也不是闲人!四年前虽然争夺财产不成,可须句家雄厚的财势背景还是教人觊觎的,她哪舍得和须句怀断绝关系,冲着还是亲戚这层,捞点抽水好处的念头从来没断过。

  “哎呀,口气这么生疏,看样子大家以后还得互相多走动走动才行,是不?”

  “那就不必了。”

  一头冷水直兜而下,还真教她笑得难堪。

  简直……跟那薄情无义的死老头一模一样!

  “也对,你公司忙嘛。”她尴尬她替自己找台阶下,顺便将话题一转。  “听说这次  ‘星马’案的结构工程要找新的包商合作?”

  须句怀冷眼不语。

  “唉,当初表婶就看好你一定能让老爷子苦心经营的心血更往上一层楼,我果然没看错,‘须句’光今年上半年度的营收就够教人眼红的,由你们发下来的案子利润自然是没话说,有不少公司在竞争吧?”

  “你想说什么?”跟她多耗一分,都是浪费他的时间。

  李刘玉推推身旁的丈夫,示意他有所动作,别老教她烘着脸唱独脚戏,一边则笑笑,”怀儿,你也知道,这几年不景气,营造业惨淡,你表叔的建设公司经营得不太顺利,我说好歹都是亲戚嘛…”这么热络巴结的态度当然不是平白无故。

  李昌接到太座的指示颇为为难,又畏于雌威,只得拉下老脸为自个儿的无能寻求帮助。”怀儿,表叔的公司这次就请你多帮帮忙了。”

  对须句怀来说,这样趋炎附势、攀亲带故走后门的嘴脸己经看多了,完全无动于衷。

  “这对你是举手之劳,不为难吧?”

  “招标是采公开作业,没有内定名单,我无权作主。”随便带过几句,已是相当明白的答案。

  “你——”真这么绝情!

  “呵,我说堂堂李氏,什么时候也落到向后生小辈低声下气的地步了啊?”幸灾乐祸的声音掺

  合进来。钟芬芬领着一双儿女,不甘示弱地加入,她也清楚须句怀的好处,怎能让李刘玉那女人占了上风。

  “要说工程承包,我们姚家在业界的名气可比李氏响亮得多,想走后门也不光掂掂自己的斤两。”她刻薄地说。

  “钟芬芬,你又来搅什么局!”李刘玉一见她就咬牙切齿。

  “谁搅局了?李氏本来就只剩副空壳子,倒闭是迟早的事,哪个人不晓得?兴瑞,妙仪,是吧?”不忘寻求儿女附议。

  姚兴瑞、姚妙仪是一对双生姐弟,长须句怀一岁。  弟弟样貌、体格都很普通,黄中泛白的肤色是不甚健康的,连带使眼晴看起来也含着浊色,第一眼就不讨喜;姚妙仪就不同了,她承袭了母系基因的艳丽,十足十的美人胚,身材高姚惹火,裹在银色露背礼服里相当抢眼,手指一勾轻易地就能征服男人,而她的眼神也有这样的野心。

  她的眼睛,一看到须句怀便移不开了。

  想不到这个表弟竟如此俊魅,她惊异又惊叹。

  “是啊。”姚兴瑞讥嘲的表情同母亲一样。

  李刘玉的脸色又青又白,气到极点,涨成血红。

  “怀,这是你表哥、表姐,小时候见过面的,没印象了吧?阿姨特地带他们过来大家叙叙旧。兴瑞现在也在搞建设,对这次‘星马’案他很有兴趣。”钟芬芬转向须句怀,目的竟和李刘玉一样。

  “少来了,姚家又风光到哪去?照照镜子,还不像条哈巴狗!”李刘玉冷笑。

  “哼,好歹总是强过你!”

  “姓钟的——”

  朝颜站在须句怀身旁,看两个贵妇模样的女人像老母鸡一般相互骂嚣,而须句怀只是冰冷麻木地旁观。

  洪水猛兽哪比得上人类贪邪的恶灵棗  她想起他说过的这句话,这些所谓的亲戚长辈只想争他身上的利益而已,怎不教人觉得恶心。

  须句怀看向朝颜,像在无言地问她:你还觉得我需要朋友?

  她能怎么说呢?

  “你们在干什么!”忿然的喝止声出现,截断了难看的画面。

  “哟,我当是谁,原来是卜家大小姐。”钟芬芬斜眼,撇着嘴道。

  卜钰蕾站到须句怀身前,护卫地说:”不要烦他!”

  “你凭什么资格说话,你父亲都得敬我三分了,何况是你这丫头,想想你的身分。”

  “我现在的身分是总裁特助,是须句集团的人,并且参与这次的工程筛选,你们想得标尽管拿出实力竞争,不要这时候才攀裙带关系。”她毫不畏惧地反驳。

  “你……反了、反了,我们本来就是亲戚,哪像你卜家,讲得好听是家臣,说穿了不过是外来的狗!”李刘玉骂她。

  “无耻。”卜钰蕾不为自己受的羞辱屈债,心里只替这些人对须句怀的态度气怒不平。”你们以前当他是瘟疫般避之唯恐不及,现在才又为了利益奉承又算什么!”

  瘟疫?

  朝颜望了须句杯一眼,只见他眼下极细微的一丝颤动,一闪即逝,又回归原来的冷淡,让人以为是错觉。

  被她这么一说,两方人马竟都心虚地面面相觑。

  “你这女人不要太过分!”

  “算了。”钟芬芬拉住儿子,瞪着卜钰蕾。”你也不用得意,跟须句家牵连过密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眼尾一扫连朝颜一同算进去,深切重复道:”都不会!”

  那一声仿若诅咒,阴恶地淬寒。

  “怀,别理她的胡言乱语。”瞠视着他们离去,卜钰蕾转身轻声对须句怀说。

  “我不会。”他的声音就像脸色一样平淡,深沉得不现一丝涟漪。

  她安心地微笑,眸波流转,旋起意外,看他身旁的人。

  “你是……朝颜?”

  “蕾姐。”

  “好久不见了!真高兴你还记得我,你长大许多,也变漂亮了。”卜钰蕾笑吟吟的。

  “蕾姐更美。”确实,卜钰蕾一身湖绿色银绣晚装,完全衬出她的高雅绝姿。

  她客气地摇摇头,受了赞赏的赫颜。

  “钰蕾,卜叔呢?”

  “爸爸在另一边,被几位大老缠住了,正等你过去呢。”她很自然地拉起他的手。若非母亲近日身体微恙不克出席,她今天的男伴应该是须句怀,从方才一抵会场她就寻找着他,才会正好介入刚刚的场面。

  须句怀转向朝颜,对她说:”你先待在这,别乱走。”陈家的露天会场占地数百坪,他不想待会儿找不着人。

  朝颜的眼光不由自主落在卜钰蕾攀绕在他臂肘上的手,及她脸上、眼中的盈甜自然。都印证了陈董夫妇调侃的话。

   “抱歉罗,朝颜,冷落你一会儿。”卜钰蕾不好意思地跟她告罪。

  须句怀只静静看着她,用眼神示意他所说的话,然后偕着卜钰蕾穿过会场。

  朝颜心底升起一阵难受,是很不期然的。

  他明明说过,他没有朋友……

  难受缓缓转成模糊熟悉的刺疼,让她不舒服。

  “没想到你会带她来。”终于,卜钰蕾忍不住好奇地开口。她以为须句怀根本不会留意这女孩的存在,他绐她的感觉一直是如此,漫不经心、视若无睹,遑论还带她参加宴会了。

  他虽孤冷,但绝绝对对不缺女伴的,社交圈内不知多少名媛千金殷望着他,并不需要就地取材找上朝颜这个寄居的小女孩,也难怪卜钰蕾觉得好奇。

  难道只是一时新奇,带她出来见见世面?

  须句怀的眼晴看着前方,”你以后会常常见到她的。”

  “怀?”她听不懂。

  “关老!何董!”

  “须句总裁,难得难得!”

  他陆续加入卜明达与几位政经大老的谈话圈圈,而卜钰蕾也适时扮演好自己的现任角色,成为沉默聆听的贴身助理。月夜浪漫,和风怡凉,交响乐团轻轻奏起德弗乍克的小步舞曲。

  朝颜放下酒杯,发现虽然一个人站在角落也未必安宁,那柔扬的乐声真美,以致她必须推拒一一前来邀舞的男士。

  没想到须句怀会离开这么久,留她孤孤单单的,成为四周最落寞的一抹影子。

  再次见到卜钰蕾,感觉和前两回一样。她不希望如此,却仍是让那郁闷袭住。

  她看得出须句怀对她的温柔。

  我有你就够了——他为何还要这么说呢?

  “不知道换我试试会不会成功?”

  她倏然回神,为这声音。”游大哥!”

  游深哲闲适爽朗的面容永远如此亲和。”这么美的月色、这么棒的音乐,不跳支舞岂不浪费,小姐,赏个脸吧?”

  朝颜没有反应,眼神是忌讳而歉意的。

  看她的模样,他脸上的笑意敛了些,却是理解的。”你的事,深怡跟我说了。”

  “游大哥……”

  “别这么歉疚的表情,你又不欠我。”他说,很有风度。  “我明白。”感情这件事本就不能勉强。

  朝颜低下头。

  游深哲将心中的落寞收起,看她一眼。轻轻叹了口气,”倒是我那妹子才麻烦,你别低头了,我现在比你还抬不起头来,末战即败,我这笑柄已经娱乐她好几天了。”难得被游深怡逮到他的笑话,别说安慰了,那妮子想到的只有雪上加霜,狠狠耻笑了他一番。

  这确实是深怡会做的事。朝颜同情地看他,只见游深哲眨眨眼,又叹了声。

  “好难过啊,我现在才发现自己人缘好差,都没有人肯安慰。”语毕,又看她。

  她被他看着看着,终于忍俊不住,伸出了手。

  “可是我不会跳舞。”

  “没问题,跟着我!”

  “一曲喔。”只跳几分钟,她想须句怀还不会回来。

  “我的荣幸,来!”他满足地笑了。

  她大胆违拗了须句怀的叮嘱,随游深哲加入中央舞池。或许,朝颜自己想,她是有一点点故意的。

  “没想到会在这遇见游大哥。”

  “是啊,真是不错的巧合。”他引领着她,“看,不难吧,你有天分喔。”

  两人的脚步很完美地配合。

  “我会等的。”他突然说。

  声音微低又夹杂着乐曲,朝颜听得不是很清楚。”嗯?”

  游深哲没有重复,反而若有所思地问道:”刚刚看你一个人站在角落,似乎不大愉快的样子。”

  “会吗?”她轻怔,不晓得自己的模样这么明显。

  “你在等人,男伴?”他知道一定有人陪她。

  “我的收养人,他有事先暂时离开。”朝颜坦白说。

  “我没料错的话,他是不是……须句怀?”

  “你怎么知道?”

  “真的是他!”游深哲的眼光落向她后方,皱起眉,有些不明所以。

  朝颜听了顺着他的视线回头,身子跟着一僵。不知何时,须句怀已摆脱卜钰蕾回到原来的地方,冷眼穿越舞池俪影看她和游深哲的轻舞言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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