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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偷走你的心 page 17 作者:汪孟苓

  祇可惜,他跑得不够快;当门应声被撞了开来,三名彪形大汉就立刻冲了进来,很快的就抓住了他。

  「小张,你这是做甚??」林韶德使力挣扎。

  「做甚??讨赌债啊!」小张以手时狠狠撞向他的肋骨,并凶狠地说:「跑?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老子也不会放过你的!」

  林韶德抚着疼痛的胸肋,狼狈的跌坐在床沿上。「我又不是不还钱,祇是--小张,好歹我也是你们赌场里的常客,我欠过你们不少钱,不也都还了?是不是?这次--这次祇是一时不方便,难道你就不能多宽限几天吗?」

  「是啊!你上回是挺有办法的,一次弄来一大笔钱清了前债,但这次区区一佰万,你竟然给我拖了半个多月?不是我没有人情味,祇是,行有行规,如果每个客人都跟你一样,那我们兄弟还要怎?混下去,你说是不是?」

  「我会还的!」林韶德无措的泜喊。「但,我现在就是没有,就算你们杀了我,也拿不到一分一毫钱的!」

  「很好!」

  小张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尖笑后,一使眼色,身旁的两名大汉立刻挥拳痛殴林韶德。

  林韶德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在一阵拳打脚踢之下,他像堆烂泥般颓倒在地,痛苦的呻吟着。

  小张一脚狠狠踩在他的胸瞠上。「你当咱们兄弟个个是软脚虾?任凭你指挥东、指挥西、爱怎?样就怎?样吗?」他脸上露出骇人的凶光。「很好,你说得对,杀了你,我们也拿不到钱,所以,我不打算杀你,想再给你一次机会。」

  「我会还的--我一定会还的……」林韶德频频保证,眼中闪着极度的恐惧。

  「很好!」他再度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邪笑。「不过呢!?了跟上头有个交代,我小张今天不可能会让你全身而退!」

  「你--你想怎?样?」林韶德冷汗涔涔。

  「给我砍下他右手的雨根手指头!」小张冷声下令。

  「不!不--」

  林韶德嘶声狂吼,拚命挣扎,却丝毫无法撼动压制住自己的两名大汉;此刻,他像是即将被解剖的青蛙般,祇能无助的躺在实验台上,任人宰割。

  一把亮晃晃的小刀渐渐逼近他,林韶德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倏地转成一片死白;他恐惧得肝胆俱裂,心神丧乱得频频发出猪号般的尖叫声。

  「住手!」

  这一声怒斥,暂缓了林韶德的酷刑。

  小张斜睨着站在门口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识相的就别插手,否则祇有跟着倒霉!」

  梁海桐缓缓走近他,完全不把他的威胁当回事。「你会希望我们插手的。说,他到底欠了你们多少钱?」

  小张态度一转,立刻露出讨好的笑睑。「原来是财神爷替他来还钱的!不多不少,刚好一佰万。」

  海桐朝邵亭宇微微颔首,邵亭宇则立刻自公文包中拿出支票簿填写着。

  「这是张即期支票,立刻能兑现。」邵亭宇精明的提出要求--「那他所签下的借据呢?」

  小张立刻从口袋中掏出了张纸交给他,同时也自他手中取走了支票。

  他满意的将支票收进口袋,嘻皮笑睑的对着躺在地上的林韶德说:「林先生,咱们下回场子里见!」

  待三名恶汉离开后,林韶德仍一动也不动的颓坐在地上。劫后余生的他,早巳陷入另一个更痛苦的深渊--他必须?自己出卖好友的罪行付出代价!

  「你们怎?知道的?」他懊悔不已的揪着自己的头发。

  邵亭宇难掩指责之情的看着他。「我早发现你近来行?怪异,不但经手的账目经常出现短缺,甚至有向客户收取回扣的行?发生;这些,我们都念在多年情谊的份上,没有声张出去。」

  梁海桐接着说道:「可是当发生企划书被盗用的事后,我便不得不做出一些联想。我之所以不当面揭露,就是因?我极不愿意相信你会这样做。」他眼中带着深切的无奈。「我宁愿让雪雁蒙受不白之冤,也不愿一次就定了你的罪行,而毁了我们多年的友谊。可是,经过我和亭宇暗中调查,我们发现你早染上赌博的恶习,而且欠下钜额赌债,我们便不得不接受你?了偿还赌债而背叛我们的事实。」

  林韶德知道他再也没有?面?自己辩解些甚?,祇好坦承了一切。「我不知道黄美纱究竟是如何探知我的事,正当我?筹钱之事忙得焦头烂额之际,她突然找上我,向我提出了这项交易--我不想,我真的不想出卖你们,可是我……」

  无边的悔恨再次撕扯他的心,他知道自己所犯下的错误是万死也不足抵过,因此,他除了自责之外,还是自责。「你们根本不该替我还钱的,应该让他们把我碎尸万段!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雪雁!我--我该死!」

  「你是该死!」邵亭宇不耐烦的打断他。「我们替你解决了困难,并不是要听你一个劲的在那儿自怨自艾,而是想再给你一个重生的机会。如果你真觉得对不起我们,那就重新振作起来给我们看!」

  「亭宇说得对!我曾一度想活活掐死你……」海桐耸了耸肩,话中充满了感性。「但你毕竟是我们情同手足的兄弟,我们不可能见死不救。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我们希望自己的兄弟也能如此。」

  对于他们的情谊,林韶德感激得说不出话来。

  海桐接着说:「给你自己一段沉淀的时间,祇要你能彻底戒除赌博的恶习,公司随时欢迎你回来,我们也会永远当你是朋友。可是如果……」他板起脸孔威胁--「如果让我发现你再去赌,我会亲手砍下你的手指头,绝不容情!」

  「是啊!」邵亭宇也故作严肃的警告他。「别想偷懒太久,公司还等着你效力呢!至少你也得尽尽犬马之力,替公司多赚点钱,好弥补我刚才替你支付的那笔开销。」

  林韶德无言以对,祇有不断的感谢上苍,在他走错路的时侯,他的至友还能给他谅解和支持,这是何等的幸运啊!

  *  *  *

  「亭宇,怎?办?」阮怡躺在他身旁,将羞傀的小脸往他怀里藏。「我误会了雪雁,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她,真枉了她把我当成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呢!这--这叫我以后拿甚?脸去见她呀!」

  他轻抚阮怡柔细的发丝。「不知者无罪!不过,妳倒可以从这件事情当中得到一个教训--那就是,凡事别大冲动!」

  阮怡无奈的朝他翻了个白眼;虽然他们之间针锋相对的相处方式已经改善不少,但他却依旧改不掉爱教训人的毛病。

  「亭宇,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如果我说不,那我今晚肯定别想睡个好觉了。」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着,谁叫他的阮怡是这样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呢?

  她将他的抱怨视?默许。「亭宇,你?甚?要帮雪雁?你大可以利用这次机会赶走她,?甚?你会反其道而行?」

  「因?我是个重荣誉、讲究是非黑白的人。」

  「就这样?」

  他点头。「好了,快睡吧!我累了。」他立刻闭上眼睛,表示他们之间的谈话到此结束。

  阮怡翻身坐起,不悦的瞪着他。「不可能是这样的!」

  「阮怡……」

  她气冲冲打断他--「你自己也说过,今晚若得不到答案,你、我根本不可能睡得着觉的。」

  邵亭宇不得不投降。「好吧!因?我不想看海桐伤心。妳说得对,他已经不知不觉的深爱上了雪罹,妳瞧见没,雪雁走可以后,他整天失魂落魄的……」

  她点头附和着。「然后呢?」

  他佯装不悦的瞪了她一眼,在不得已的情况下,祇好道出真心的答案。「我衷心祝福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因?现在对我而言,海桐祇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哥儿们。」

  阮怡眼中忽地闪动着喜悦和希望的光芒。「这?说来--很可能是我治愈了你那个『小问题』哦!」

  邵亭宇沉默不语。

  而笑意逐渐自阮怡的嘴角、眉梢处流泻出来。「你打算如何报答我?」

  他略沉吟,说:「以身相许,怎?样?」

  她的笑僵在半空中,更正确的说法是,她目瞪口呆的模样彷佛见到外星人一般。

  「妳不愿意?」他瞅着她,差点被她那副摸样给逗笑了。

  「你是认真的?」她的意识好久、好久才恢复正常。「我可先要警告你,别拿这种事来开我玩笑!」

  「妳所认识的邵亭宇,甚?时候开过玩笑?」他又佯装不悦的扳起脸孔。

  他是认真的!他是认真的?的确,她所认识的邵亭宇是从来不开玩笑的!

  她再度将自己投入他的怀中,任无边的幸福与快乐淹没自己。

  邵亭宇则温柔的将她圈得更紧,并要她闭上眼睛,乖乖的睡觉。

  半晌,她又忍不住开口说话,嗓音中有着掩不住的迟疑。「亭宇,是因?我是你第一个、而且唯一的女人,所以你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邵亭宇以认真的眼神迎住她的眸光。「妳怎?突然对自己毫无信心起来了?这让我万分惊讶!而那一夜,那个?了爱,勇于表达自己,不顾一切,且热情如火的妳跑哪去了?」

  「你是因?我的热情才决定娶我的?」

  「对,我喜欢妳的热情。」他温柔的轻抚她白玉无暇的肩膀。「现在妳是不是可以乖乖的睡觉了?」

  她没有说话,但也没有乖乖的睡去。

  就在他以?她终于安静下来之际,她哀怨的声音再度响起。

  「婚姻是不能建立在欲望上的!」

  「妳真是个唠叨又啰唆的女人!妳的表现让我后悔做出那个决定。」他以重重的叹息,充分表达出内心的不耐。「立刻睡觉,试着让我相信妳是个当自己老公累个半死时,可以不吵他的好老婆。毕竟--我是真的很想娶妳的。」

  哎!邵亭宇根本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人!如果她够聪明,现在就应该甩了他,否则,总有一天,她准会被他活活给气死!

  她是气得想拿把铁锤敲他!气得想在他耳边不断尖叫!

  她真的很生气--但最后,一抹微笑却偷偷跃上了她的唇际。

  他说他真的很想娶她。这对一向不善表达自己情感的邵亭宇而言,已是他最难能可贵的告白了。俗谓:知足常乐,或许她真该满足了!

  于是,她终于听话的闭上眼睛,带着甜蜜的微笑缓缓入梦。

  *  *  *

  梁海桐三度直闯伊家大宅。

  「很抱歉,我似乎总是得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你的面前。」他立刻又提出声明--「不过--这回我绝不是来找碴的,我祇是要雪雁跟我回去。」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伊达明不再对他怒目相视,或狂吼叫嚣,而是以平和的态度对待他。

  「雪雁没有回来。不过--她打过电话,我知道她一切都很好。」

  「你--你知道她人在哪里吗?」海桐急切的询问。

  伊达明摇头。「她告诉我,她需要一些时间来厘清自己的思绪,然后重新选定人生的方向。」

  他强忍住绝望的反应,但却忍不住在心底暗咒起来!可恶的伊雪雁,她实在无权在闯入他的生命、改变了他之后,又拋下他而去!

  他已经习惯有她的日子,而且他深深觉得他已经不能没有她了!

  他发誓一定要找到她!即使难如大海捞针,他也绝不放弃!

  「谢谢你!」他转身想走,伊达明却出声唤住他。

  「海桐,我希望你能留下来替我做个见证。」

  他的眼神在伊达明以及黄美纱之间梭巡,直觉告诉他一定有甚?事发生了,而这件事还非比寻常,而且似乎与他有关连。

  他缓缓地点头;是好奇心使他留下来!

  伊达明立刻换上冰冷的面具,转身注视黄美纱,并将一份文件交到她手上。「在离婚证书上签字吧!这是我的决定。」

  「不!」黄美纱惊慌的丢开那张纸,紧紧抓住他的臂膀,颤声哀求:「达明,你不可以这?对我,你不可以!难道你忘了吗?你说过你爱我的,你会照顾我一辈子的....」

  「我是说过,也准备用我所拥有的一切来履约,但,妳是用甚?方式来回报我对妳的爱?」他的眼神突然空洞起来,一下子彷佛老了二十岁。「妳不但不守妇道,而且颠倒是非,诬陷佑龙,致使我们兄弟的感情决裂,甚至让他怀着遗憾死去,而我这个死活人却被妳耍得团团转,以致造成了这个我永远也无法弥补的遗憾……」

  海桐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甚?事,他也不打算追问;因?,他唯一在意的--父亲的沈冤终于得雪,这就够了!

  「好!好!算我对不起他,但毕竟他人已经死了,你?甚?还要让他的阴影存在我们之间?」

  「这是我唯一能够补偿佑龙兄的方式;而最主要的是,我无法再继续跟妳生活下去。」伊达明以疏离、冷漠的冰冷眼神看向她。「我再也无法去爱一个貌美如花,却心如蛇蝎的妳。」

  「达明,你不可以这样--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签字吧!美纱。即使妳根本不配得到一分一毫的赡养费,但念在以往的情份上,我可以给妳一佰万的安身费。」

  「一佰万?」伊达明绝裂的眼神彻底粉碎了她心底残余的希望。

  她明白,自己这次真的是阴沟里翻船,再也没有挽回颓势的余地……不!她不甘心!当初她?了坐拥伊家女主人的地位,她不惜牺牲自己的爱情,嫁给了一个她根本不爱的男人。如今--他休想用这区区的一佰万,夺走她原该有的一刃!

  「我不签,我绝不签!」她眼中闪着不定的光芒,犹想作困兽之斗。「祇要我不签字,我永远都是伊家的女主人。我自认,?了你、?了这个家,我付出太多、太多了,你休想用这区区的一佰万将我打发掉!」

  很明显的,她自始至终都不曾有过一丝悔意。伊达明对她真是失望透顶了,于是不得不使出杀手绹--「妳可以不签,我也知道我无法强迫妳,但我保证--我将会使尽一切手段,让妳因教唆伤人而吃上官司;在妳受尽牢狱之苦时,我会请求法院判决离婚,最后,妳仍将一无所有。妳知道我一向是说得出就做得到的,不是吗?」

  由黄美纱陡然变得惨白的睑色看来,他知道这恫吓已发挥了效力。

  「签吧!否则,我马上就会改变主意,而决定以第二种方式来达到与妳离婚的目的。」

  绝望的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黄美纱这才明白她这次是非走不可了。她以颤抖的手签下了那纸离婚证书,落寞的提起伊达明早巳吩咐下人?她打包好的行李,失魂落魄的走出伊家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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