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完全習慣配戴隱形眼鏡,而且學會了適時的眨眨她那雙剪剪秋水,增添她的 女性魅力。
她外在上的改變果然令認識她的人為之嘩然,女人開始會以羨慕的眼光看她,男人 的眼中則充滿了驚艷,而他們強烈的反應令她的自信心大大的提升了不少。
短短不過半個月的時間,她已算不清究竟有多少個男人曾主動向她搭訕,甚至有幾 個比較具有行動力的,已大膽的向她提出約會的要求。
她喜歡自己的改變,她活得比以前更快樂、更有自信。
「這是我今天為你排定的行事歷,我會在每個約會的前一個小時重新叮吁你一遍。 」
趙怡君以不卑不亢、明快果斷的態度面對邱以成,完全一副稱職秘書的形象,以往 的青澀、怯弱已不復可見。
「非常好。」
邱以成發現自己很難將眼光自她身上移開,她今天的裝扮得體、出眾,其實不只今 天,她最近變了好多好多,簡直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變得漂亮、自信、大方,令人眩目 。
「那我出去忙了。」她微一點頭,轉身便欲離去。
「趙小姐。」他喚住她。
她回身,直視著他,以公事公辦的口吻問道:「還有什麼吩咐?」
他沒有立刻回答,沉吟的打量了她好半晌,才輕聲的說道:「你的改變真令人驚訝 。」
「你是覺得,我像麻雀變鳳凰?或者丑小鴨變天鵝?」她淡淡的笑容中隱藏著一絲 諷刺。
他有些刺探的問:「是誰令你改變?」
她斂起笑容,一絲不苟的聲明:「現在是工作時間,我不願意和你討論這麼私人的 問題。」
「那好,下班後一起晚餐,或許你就可以台訴我答案。」他以一貫的霸道決定。
他的獨斷獨行令她氣惱,她毅然拒絕:「我今晚已經有約會。」
他輕挑眉峰:「明天。」
她又拒絕:「我明天也有事。」
「後天。」他微頓,補上一句禮貌的詢問:「可以嗎?」
「我不確定。」她模稜兩可的說道:「或許有空,或許沒,正在計劃中。」
她以為他會暴跳如雷,會指著她的鼻子破口大罵,但他沒有。
他反而顯得比平常更冷靜,更沉著,教她意外的是,他眼中有抹內疚之色。
但,更教她驚訝的是,他將內心的歉疚付之於言語:「你確實有權利生我的氣,那 晚……我對你說了、做了很多不可原諒的事情,我不該把怒氣發洩在你身上。」
他自我嫌惡的接著道:「我那晚不曉得發了什麼瘋,這是我性格上的致命傷,一衝 動,我就會完全喪失理智,做出一些會令自己深深後悔的事。」
他以祈求諒解的眼神看她,希冀的問道:「你能試著原諒我嗎?」
她內心所有的委屈、傷痛,竟然奇跡般的痊癒了,驕傲如他,竟然肯如此低聲下氣 的向她仟悔,可見他的道歉絕對是發自內心深處的,他的諔┝钊藷o法再忍心苛責他。
「我原諒你了。」她對他綻出笑容。
「真的?」
她肯定的點頭。
他終於釋懷的笑了:「晚餐想吃什麼?我好預先訂位。」
「我說過了,我今晚有約會。」她仍然拒絕他的邀請,不能再讓他輕易的掌握住對 她的主控權。
他無奈的一笑,表示接受事實,極有風度的說道:「那麼只好等你有空了。」
「我接受你的道歉,而且原諒你了,你其實不必非得請我吃頓飯來彌補些什麼。」
「你說得對。」他點頭表示同意,專注的凝視著她:「我約你,不是為了要彌補、 賠罪,我只是……突然很想要更……了解你。」
她的心跳得又急又快,但她表面上裝得一派鎮定:「為什麼?我記得你一向不把我 放在心上。」
「我不知道。」他似乎比她更迷惑:「自從那天晚上我無理羞辱你之後,你就常常 侵占我的思維。」
繼而,他對她綻出一個贊賞的笑容:「然後你變了,你的改變真的讓我歎為觀止, 我以前一直以為自己很懂得欣賞女人,但你真的是跌破了我這個『專家』的眼鏡。」
她刻意裝出淡漠的口氣:「你想追求我?」
他毫不猶豫的點頭:「真心找狻!�
她的心在歌唱,但知道自己絕不可以立即的投入他的懷抱,男人一向不珍惜太容易 得到手的東西。
「你知道,我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呆板、無趣的丑女孩了,有不少男人像你一樣欣賞 我的改變,也就是說,如果你真的想追求我,你已經有好幾個競爭對手。」
那些男人根本無法獲得她的青睞,但卻是她用來刺激邱以成的利器。
「為了你,披荊斬棘也值得。」他顯然很值得如何討一個女人的歡心,而且臉上的 笑容顯示出他對自己十足的自信。
「怡君。」他第一次喚她的名字,卻彷彿他早巳喚過千百次般的自然:「看在我如 此招牡姆萆希懿荒芷评屛也鍌隊,為了我推掉今晚的約會?」
「這……」她故作為難狀:「我考慮考慮。」
他以充滿希冀的眼神看她:「下班前給我答案,好嗎?」
「好的。」她一本正經的點頭。她知道自己會答應他的,和邱以成約會,享受被他 追求的快樂、甜蜜,這一直是她夢寐以求的。
而更教她興奮自得的是,將來她和邱以成之間發展的主控權,已掌握在自己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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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建斌踏出餐廳,懊喪的發現天空開始飄起小雨,不願讓雨絲破壞他質料高級的新 西裝,他站在走廊上避雨,無趣的打量著四周。
突然,兩個熟悉的人影吸引住他的目光,勾起他所有的興趣。
何瑞磷和葉宜庭,他們怎麼會在一起?
他看見何瑞鱗親密的環著她的腰,不知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她回應他—個溫柔的 微笑,看著他的眼中充滿了愛慕。
他們不只在—起,而且是非常親密的在一起,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們是一對深陷於 熱戀中的愛侶。
各種疑問盤旋於高建斌的心中。
何瑞磷不知道葉宜庭和他和秋玲之間的糾葛?或者,他知道,只是難敵葉宜庭的女 性魅力?
不,他立即推翻這個猜測,何瑞鱗太愛秋玲、太剛正不阿、有分泌報,他不可能在 明知道葉宜庭的事情,還可能跟她相戀。
如果他猜得不錯,何瑞磷甚至會將葉宜庭當作是害秋玲自殺的罪魁禍首。
那麼,他們到底為什麼會在—起?
『報仇,」這個強烈的字眼陡然躍入他的腦中。
對,只有這個解釋最合理,他幾乎敢肯定,何瑞鱗想替秋玲報仇,所以特意的接近 葉宜庭。
高建斌陰沉沉的笑了起來,無論答案到底是哪一個,他只知道,真正的大贏家其是 他自己。
攪和是他與生俱來的本事,如果何瑞麟不了解葉宜庭的「底細」,他會負責讓他知 道的,如果何瑞鱗志在報復,他會給他更多的理由好好整整葉宜庭的。
該到了葉宜庭因為拒絕他,而付出慘痛代價的時候了。
何瑞鱗剛將她送回家,幾乎是立刻的又開始記掛起她,他強忍住再去按她家門鈴的 衝動,獨自開車返家。
他不想受葉宜庭吸引的,他接近她的目的只為報復,但如果他肯對自己諏崳� 經在不知不覺中對她付出感情,而且恐怕比他自己所敢承認的還更深。
他自責、內疚,但他的心卻不受控制。
跟她在一起的感覺真的非常美好,她美麗、大方、溫柔、體貼、善解人意,他真的 無法把她想象成一個破壞別人家庭的女人。
他不斷的自我掙扎,不斷的延緩報復的行動。他遲遲不願妄動,只是不斷妥協於與 她共處的美好。
有時候,他幾乎忘掉當初接近葉誼庭的真正動機。
他驅車回到家門口,發現高建斌站在門外等著他。
「有事?」他—點也沒有想請他進屋的意思:「我們之間好像沒有什麼可談的。」
高建斌深吸了好幾口煙,才緩緩的說道:「稍早的時候,我在中山北路的一家餐廳 門前,看到了你和……」
何瑞麟在剎那間提高了警覺,他微瞇眼覷著高建斌。
「她是你的情人?」高建斌直視著他。
他不答反問:「你究竟想說什麼?」
高建斌故作為難的支吾其詞:「你和她交往了多久?你夠了解她嗎?我……」
「比你所以為還要了解。」他打斷他,繼而毫不隱瞞的說道:「我知道葉宜庭曾跟 你有過牽扯,我知道她無情的背叛了秋玲對她的好,我知道她是害死秋玲的罪魁禍首。 」
「那麼,你為什麼還跟她在一起?」高建斌不解質問。
「你說呢?」何瑞麟笑了,毫無笑意的笑了。
「報復?」他故作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你真是為了報復!」何瑞磷沒有否認,根本沒有必要否認。
『不,你不能這麼做,逝者已矣,你為什麼還要勾起那件傷痛的往事!」高建斌神 情激動的想阻止他。
「別想試圖阻止我。」他冷冷的看著高建斌:「你不是信誓旦旦的告訴我,你今生 只愛秋玲一個,既然如此,你和葉宜庭之間的糾纏我可以當你只是一時糊塗,或者,你 和她之間的糾葛比我以為的還要深?」
「我愛秋玲,真的,只是我……」他深吸了口氣,低啞的接著道:「可是我必須承 認,宜庭確實曾經令我迷惑過一陣,畢竟……她是—個很吸引人,很能令人迷惑的女人 。」
他提到葉宜庭時那副懷念、溫柔的神態,令何瑞鱗怒火中燒,一想到他們曾經共享 的過去,何瑞鱗幾乎噁心得想吐。
『瑞磷,我求你,不要去傷害宜庭。」高建斌低聲下氣的懇求他:「她不是一個真 的有多壞的女人,她只是吃不了苦,她只是以自己知道的最方便的方式,來求得物質上 的享受,過去的就讓它過去,我求你。」
『我發現你比自己所敢承認的更關心她。」何瑞磷指控般的瞪了他—眼:「你們後 來為什麼分手?秋玲既死,你們原可以雙宿雙飛的。」
高建斌顯得相當沮喪:「當她知道我只是一個……空殼子,她立即毫不猶豫的離我 而去……」
何瑞磷真以自己為恥,他竟然差點愛上這個水性楊花、人盡可夫的葉宜庭,他傻得 被她惶惶作態的外表所迷惑,他甚至想放棄對她的復仇計劃。
「葉宜庭必須得到她應受的懲罰。」他一臉堅定,警告的看了高建斌—眼:「聰明 點,別想介入我和葉宜庭之間的恩怨。」
「你仍然執意報仇?,高建斌急切的問。
『絕對。」他的回答毫無轉環的余地。
『不,我不能眼睜睜看你傷害她!」高建斌提高了音量,堅定的說道:「我會想盡 一切辦法,讓宜庭知道你的陰郑 �
高建斌「怒沖沖」的拂袖而去。
何瑞麟不疾不徐的走進屋裡,拿起話筒……他不會讓高建斌有任何機會破壞他復仇 的計劃,今晚,他終將享受到報復後的滿足果實。
今晚,一切終將結束。
期待中的門鈴聲陡然響起,何瑞麟不疾不徐的起身去開門。
葉宜庭濕得像只落湯雞,一身狼狽的沖進門,緊張的上下打量著他:「你到底出了 什麼事?」
外面雨下得那麼大,你怎麼不撐把傘。」他漫不經心的說道,直勾勾的盯著她看。
『你突然打電話來,說你急需要我,我以為你是突然患了急病,比如說盲腸炎之類 的,嚇得我什麼也不顧的沖出家門,哪裡還記得要拿傘。」她急切的詢問:「剛剛到底 是怎麼一回事?」
「我沒事。」他漫應,以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她。
「你確定……」她遲疑的看著他。
『我是有些話想跟你談,可是你必須先把濕衣服換下來,以免感冒。」他將她推向 他的臥房:「快點把濕衣服脫下來,衣架上有乾淨衣服勉強將就—下。」
在他的堅持和催促下,葉宜庭只得依言的走進他的房間,將門輕輕的帶上。
這是她第一次進他的臥室,裡頭的佈置就和它的主人般,同樣的有格調同樣的與眾 不同。
一陣顫栗,她開始緩緩的解著她的衣扣,一邊好奇的瀏覽著他屋內的擺設……突然 ,他床頭櫃上擺著的那張照片,吸引住她全部的注意力,她忘了寒冷,忘了解到一半的 衣扣,她走了過去,拿起相片。
照片中的女人笑得好開朗、好溫暖,葉宜庭永遠也忘不了這個笑容,忘不了……秋 玲姊……各種問題盤旋在助她心頭。
瑞麟為什麼會有秋玲姐的照片7他們之間有什麼關係?
突然,有個駭人的念頭鎖進腦中,她記得秋玲姊有個長居國外的弟弟,而瑞原有個 已死的異母嬸姊,而且他們都姓何,這是個巧合嗎?
房門毫無預警的猛然被推開,她手中的木質相框掉落在地毯上,他站在門口,以一 種很冷漠,甚至是仇視的眼光看著她。
葉宜庭以微顫的手指緊抓著衣襟,驚懼、惶惑的迎視著他,她想要開口說話,但喉 嚨卻緊縮的發不出半點聲音。
他走近她,她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幾步,但他只是越過她,撿起被她摔落在地的照 片。
「沒錯,你猜得沒錯。」他彷彿能看穿她的心思:「何秋玲就是我的異母姊姊,你 確實應該感到害怕,我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了。」
葉宜庭緊閉上眼睛,祈求這一切只是場噩夢,等她再次睜開眼睛,這一切都會消失 ……但,她的祈秮K未發生奇跡,何瑞鱗看著她的眼神銳利如刀,冷若寒霜,她的整顆 心完全被凍結了。
『原來,你接近我是有計劃的……」她沙啞、無力的喃喃自語。
她想起他們第一次相遇的時候,他開車差點撞到她,害她扭傷了腳,原來這一切全 是蓄意的。她相信,若非為了怕負刑事上的責任,他當時做的絕非僅是嚇嚇她,而是毫 不遲疑的輾死她。
或許,他人主「大新」,也只是為了加速完成他日殘忍的復仇計劃。
天啊!
她此生第一次,全心投入的戀愛,競只是他復仇的游戲I「我沒有對不起秋玲姊, 我並沒有如你所以為的背叛她,你不能要我為我沒犯過的錯誤付出代價。」她以顫抖的 聲音為自己申辯,以祈求相信的眼光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