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银羽书自怀中掏出一颗丹丸递给谕儿。“乖!将这颗药吃了。”
谕儿二话不说、乖巧地就着银羽书的手将丹丸含进口里。
突然,合上的门又再度被粗鲁的推开。
来人大咧咧地踱入房门。“老弟,你今天的气色看起来不错哦!”元巧奔豪爽地拍着银羽书瘦削的肩膀朗声道。
用力之猛,让银羽书的胸口微感气闷。
毫不知情的元巧奔将他粗壮的手臂毫不避讳的搭在银羽书的肩上。“喂!老弟,你的酒量如何?有没有兴趣到我那儿喝一杯?我那里可是有好几坛上等的陈年老酒哦!”
“元兄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银羽书甚为欣赏元巧奔豪放的个性,所以对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也不是很介意。
但是有一个人可就不是这么想了。
“喂!怪叔叔,把你的手从我爹的身上移开!”稚嫩的声音里有着不满的意味。
谕儿张着大眼、瞪视着元巧奔。
“怪叔叔?”元巧奔不明所以的环顾四周,只有他的手放在银羽书的肩上,青云的手是背在后腰上的,难道……这丫头所说的怪叔叔就是他!
“就是你!你还怀疑?怪叔叔、叫你将手臂拿开,你是没听到吗?等一下要是将我爹弄臭了怎么办?”谕儿盛气凌人的指着元巧奔怒骂。
“什么?”元巧奔失控的大叫起来。
谕儿毫不畏惧的看着元巧奔,而后自她的小嘴里轻哼了一声,好似很不屑的样子。
瞧着谕儿那副NB468样,元巧奔可怒发冲冠了。“你这忘恩负义的臭丫头,也不想想这几天都是谁在照顾你的?”
“又不是我求你这么做的。”
“你……”
谕儿的话着实让元巧奔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她捉起来狠狠地打屁股。
“谕儿……”银羽书轻声警告。
谕儿甜甜地对银羽书笑了笑,但一张小嘴仍不饶人,“怪叔叔,我警告你哦!不准找我爹喝酒,我爹的体质可是一滴酒都沾不得的,要是你敢找他陪你饮酒,我就让你好看!”
谕儿抱住银羽书的手臂,对元巧奔吐着粉舌。
银羽书在心底轻喟了一口气,抬眼看到邵青云那抹了然的微笑时,他也只能回他一记苦笑。
看着一大一小争得面红耳赤的样子,银羽书不禁又叹了一口气。
“邵兄,谢谢你。”银羽书感激地凝视着邵青云。
“银兄何出此言?”邵青云不解地坐到银羽书的身边问道。
“谢谢你替谕儿治愈伤口。”
“这不算什么,举手之劳罢了!银兄不必挂在心上。”
邵青云谦虚温和的态度马上博得银羽书的好感。
在天联的这些时日里,银羽书多少对天联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他知道在他眼前的这两位正是天联的二当家和三当家,而且他们全是性情中人。
这时,银羽书的脑海里浮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他为何会想起他呢?他不是对他恨得牙痒痒的吗?银羽书甩了甩头。
他努力地专注于与邵青云之间的对话,但不知怎地,韦彤毅的身影却总是萦绕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
“你该休息了!”
韦彤毅的到来与宣告,马上让房内的三人有了动作,纷纷走出房间。
银羽书凝瞪着韦彤毅。“我还不累,我也不想休息。”
“你累了,而且你需要休息。”韦彤毅仿佛像是在谈论天气般地反驳了银羽书的话。
“哦!老天!这个戏码可不可以不要天天上演?”银羽书忍无可忍地朝着韦彤毅咆哮。
韦彤毅但笑不语地凝睇着银羽书。
银羽书知道他再怎么抗议也不会有结果,他挫败地坐在桌旁狠瞪着那一脸该死的笑容。
韦彤毅一脸笑意的走到银羽书身边,伸手将他拉了起来。
韦彤毅结满茧的大手覆住银羽书的,坚决但温柔,直到床前他才放开他。他示意银羽书上床躺着,可是银羽书却是一脸极不愿意的样子。
突然,韦彤毅将银羽书推躺在床上,在银羽书还来不及喘气时,韦彤毅已快如闪电地将他抱入怀里。
每天相同的戏码使得银羽书已不胜其烦。他是个男人却又被另一个男人抱拥而睡,想到这儿,他就怒不可遏;而且身为一个道地的男人,他更不准自己的自尊受损。
“放开我!”银羽书发出抗议的咕哝。
但韦彤毅好似没听到般的径自拉起毛毯覆盖在他俩身上,下巴抵着银羽书的头顶。
这种亲密的接触,不管多少次都能吓坏银羽书,他使出身上一分力气加以抗拒,但韦彤毅的怀抱就有如铜墙铁壁般坚固,怎么推也推不开。
“床这么大,你为什么非要抱着我、挤着我?”银羽书愤然地抱怨着。
“因为……我喜欢!”
“你喜欢?”银羽书深吸了几口气,努力想控制自己勃发的怒火,他试着跟韦彤毅讲道理:“你以为你喜欢就可以了吗?你有没有试着体会别人的心情,尤其是我的!我并不喜欢你如此抱着我,你晓得吗?”
“你会喜欢的。”
银羽书听到的回答中含有一丝嘲弄,这使得他对韦彤毅的狂妄自大感到怒火填膺。
他怎么能决定他的好恶呢?
银羽书气得忘了保持理智。突然,他发觉自己的手是自由的。
银羽书开始奋力的推拒着韦彤毅的宽肩,直到他手掌烧痛,他依然挣脱不开韦彤毅的胸怀。
韦彤毅在上床之前已除去罩衫,现在的他只着一件薄薄的棉衣。
银羽书的手抵着韦彤毅的胸膛,隔着薄薄的衣料,他能感受到韦彤毅肩膀的宽阔与肌肉的厚实。
银羽书感觉到韦彤毅的力量正透过棉衣散发出来,他也能感觉出他不带一丝赘肉的傲人身材,有如他纵情傲物的天性一样。
此外还有一个特点,韦彤毅的胸膛非常的温暖,简直可说是烧热,而且让人很想挨近贴覆。
韦彤毅的味道也很好闻,特有的男性气息令银羽书不自觉地软化下来。
在温热的气息包围之下,银羽书已筋疲力竭。唉!奇怪,他的心跳怎会如此快速。
韦彤毅的气息吹拂过银羽书的粉颊,好似是在安抚他。
怎么会这样呢?银羽书感到莫名其妙。来到这儿后,没有一件事是合理的。
银羽书摇了摇头,决定摇去睡意,但他的双手在无意间却紧拉着韦彤毅的衣襟。
韦彤毅一定很不耐烦他的挣动,他听到他叹了一口气;接着,韦彤毅的大手便抚上银羽书的背脊,温柔地抚动着。
渐渐地,韦彤毅的温暖催眠了银羽书……
银羽书向韦彤毅挨近了些,睡魔已攫住了他。
???
夜半、风吹了进来。
微冷的凉意迫使银羽书将他冰冷的手滑入韦彤毅的衣衫里;他将他的手摊平,汲取着韦彤毅散发出来的温热。
冰凉的脚让银羽书轻蹙起眉头,他慢慢地将脚移近韦彤毅的小腿,分享他的温暖。
热呼呼的体温让银羽书满足地叹息着。
自小,银羽书便跟随着银中语学习医术,为报答银中语的恩情,银羽书自愿担任“药人”,他尝过各式各样的药,不知名的、有着剧毒的……
虽不能令他成为百毒不侵之躯,但却也让他的血成为稀世珍品,可是在这其中有利也有弊。
因为他是药人,所以他的身子时常是处于不稳定的状态。白天倒还好,到了夜晚,银羽书的体温可就真的是低得吓人。
虽然他的血是稀世宝药,但每当银羽书流血一次,他的内力与功力就会减少。如果他执意用他的血救人,一碗血的分量可能就足以要了他的命。
在银羽书这一连串的动作之下,韦彤毅已被他吵醒。
他在半醒半睡的状态下,下巴开始摩擦着银羽书的发顶;银羽书满足地叹了口气,更加挨进韦彤毅的怀里。
韦彤毅扎人的胡髭刺着银羽书的额头,令银羽书慢慢地睁开了迷蒙的水眸。
模糊之中,他发现韦彤毅正看着他,俊挺的脸上,表情是那么温柔。
一语不发地,韦彤毅紧盯着怀中那诱人的红唇。当银羽书往前靠时,两张唇就这么地贴合了。
银羽书尝起来果然一如想像中的美好。哦!他尝起来好甜。
天啊!他的甜美一直在蛊惑着他,现在他正处于惺忪的状态,所以才没有拒绝他,可他的唇并没有完全张开。
韦彤毅用他的手指快速地解决了这个问题,他趁着银羽书还未猜中他的意图之前,强行地滑入他的口中。
银羽书惊喘了口气、呻吟了一声。
韦彤毅的舌饥渴地探入银羽书的口中,狂掠地探索着。
银羽书抗拒地捶着韦彤毅的胸膛,拼命的想逃开这让他不知所措的热情;但韦彤毅却牢牢地将他困锁在他宽大的怀里。
他们的吻变得火辣、激情,韦彤毅知道自己快要失去理智了。
他的唇一直摩擦着银羽书的,他的舌一再地吞噬、攻击、索取……
老天!他想要他!
哦!他似乎永远也吻不够他!
要不是察觉到银羽书开始颤抖,韦彤毅是绝不会停下来;但当他想撑起自己覆在银羽书身上的身体时,他感觉到银羽书的手羞怯、迟疑地轻抚着他的背部。
韦彤毅清楚这是银羽书无意识的动作,但他仍是将这动作“误认”为邀请,他低吟了一声,再度吻上银羽书红润的唇瓣。
直到银羽书全身发颤,在听见他自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吟后,韦彤毅才心有不甘的放开他。
银羽书的双眸因韦彤毅的热情而朦胧;他的嘴唇肿胀、红艳,似乎在邀请韦彤毅再度品尝。
韦彤毅见到如此惑人的银羽书,他知道他不该玩火,但他的意志却背叛了他。
挫败的低吼一声,韦彤毅将银羽书拉得更紧贴他。
银羽书好想哭,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让韦彤毅继续吻他,更重要的是,他竟然喜欢上他温柔但傲狂的吻,他无法停止,这使得他觉得自己跟妓女一样放浪。
韦彤毅轻轻一碰,他就好似要融化般,他的心在打鼓,而且全身火热。
银羽书对这样的自己感到恼火,所以他决定拉大与韦彤毅之间的距离。
当他扭动着身体时,韦彤毅发出粗嗄的呻吟,他的手移到银羽书的臀部,紧紧地按住他。
不一会儿,银羽书已不再挣动,因为他已经累坏了,没有力气去恼怒韦彤毅按在他臀部上的手……
打了一声呵欠,银羽书便睡着了。
这对韦彤毅是最大的挑战,如果怀中的人儿再动一下,他的欲望一定会如破柙的猛兽,一发不可收拾。
韦彤毅从来没有想要一个人像要银羽书这般殷切。他闭起眼睛,努力平息自己心中的澎湃情欲。
睡梦中的银羽书一翻身、更加地偎近韦彤毅;他气息不匀的开始倒数到十,希望能控制自己蠢蠢欲动的欲望。
正当韦彤毅努力控制着自己时,他蓦然发现银羽书已沉醉在梦乡之中,韦彤毅不觉莞尔。
怀中的无邪“美人”完全不知道自身的魔力;这些日子以来几乎让他疯狂。黑直的长发披散在他瘦弱的肩上,身上那股淡而优雅的香味更是教他痴迷……
韦彤毅很怀疑银羽书是否知道他对自己的影响力。
唉!他一定不知道!不然他也不会如些毫无防备的睡在他的怀抱里。
银羽书又蠕动了起来。
韦彤毅受挫的低喊了一声,掀被下床。
银羽书动了一下,但仍然沉睡着。
韦彤毅狠狠地在银羽书肿胀的唇上落下一吻。“睡得像无知的婴孩。”他呢喃地走出房外。
冰冷的湖水对他而言,或许是冷却体内高张欲火的最佳选择。
轻叹了一口气,韦彤毅关上房门,踱向冰冷的湖水……
第五章
惜天宛——
天联栽植药材的重要别宛。
里面有着相当贵重的重紫,所以能进惜天宛的人也绝非泛泛之辈,普通的侍仆是绝对进不了。
惜天宛由邵青云全权掌管,他领着一群得力的手下整日栽培药草、研究丹药的熬炼方法。
虽说惜天宛是栽种药物的重要根据地,但惜天宛里却也养着许多珍禽异兽。
戴着斗笠的银羽书,在大太阳底下除着药圃里的杂草,虽然辛苦,但看着生气勃勃的植物,他的心里不禁也升起了一股喜悦。
银羽书直起腰、用衣袖擦拭掉滑落在他颊侧的汗珠。
他愉悦地轻吁了口气,抬眼望着渐向他跑近的谕儿。银羽书看着活泼有朝气的谕儿,突然之间,他觉得……能活着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爹爹,您的伤才刚好没多久,怎么能在太阳底下工作嘛!快、快随我到凉亭休息。”
谕儿急冲冲地拉着银羽书欲往凉亭的方向走去。
银羽书立在原地、不为所动。“谕儿,爹的身体,爹最清楚!”
“才怪!爹,您来这里,韦叔叔知道吗?”谕儿仰头问道。
一说到韦彤毅,银羽书那略显苍白的脸浮起困窘的红晕。
“为什么要让他知道?”银羽书嘴硬地回道。
他知道韦彤毅对他的保护,但他也是个男人啊!他何须另一个男人来护卫自己?
高傲的自尊绝不允许银羽书这么做。
所以银羽书决定忽略早上韦彤毅对他的警告,来个充耳不闻。
“哦!韦叔叔不知道啊……”
嘻!那等一下又有好戏看了。谕儿不禁在心里暗乐。
明眼人一看就会明白韦彤毅是多么的在乎、疼惜银羽书,好似一刻也不能忍受银羽书不在他的身旁。
谕儿在心里暗算着时辰,她相信再过一会儿,韦彤毅就会来惜天宛找人。
虽然韦彤毅和银羽书两个人都是不折不扣、铁铮铮的男人;但韦彤毅却待谕儿如亲生女儿般的疼爱,更重要的是他爱银羽书、他能让银羽书幸福。
对谕儿而言,在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比银羽书的幸福更重要了。
谕儿希望银羽书能得到幸福,所以她并不在乎多一个疼她的爹爹。
果然不出所料——
“爹、您看!曲伯伯和韦叔叔来了。”谕儿窃笑地往不远处的韦彤毅跑去。
跑到他们的跟前,谕儿先是有礼地向他们问安,而后便拖着韦彤毅来到银羽书的身旁。
“韦叔叔,您帮我陪爹爹,我上次请教曲伯伯的事,曲伯伯都还未回答我,所以现在他老人家要陪谕儿去找答案。”
不待曲进生反应,谕儿便拉着曲进生一溜烟的跑得不见踪影。
曲进生着实不明白谕儿在说些什么,却只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任由谕儿拉着他跑。
韦彤毅蹲在银羽书的身侧,他见银羽书瞧也不瞧他一眼,好似当他是个隐形人般的,他邪佞地露齿一笑。
韦彤毅伸手抬起银羽书的下巴。
“请你让开!你妨碍到我了!”
银羽书微笑的将头一甩、甩开了韦彤毅的手。
呦!终于肯开口了。望着银羽书光火的脸蛋,韦彤毅轻蹙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