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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捕俏娘子 page 1 作者:童月

  爱情杂货铺

  传说,东海边上有座岛,岛中央有方沃土,四季如春,山明水灵……

  哇,这样的地方,合该住著仙女吧?

  NO、NO、NO!这样的地方,好巧不巧,住著你我一般的平凡小民。

  更不可思议的是,这地方没有落在遥远的彼端,也非近在咫尺……它就这麽不偏不倚,杵在台湾宝岛的正中央。

  看清楚了没,是“杵”不是“处”喔!因为这个小镇里其有一根如玄奘手里握的法器,“刚正不阿”的杵在传说中的台湾中心点。

  说到这,聪明的读者应该都猜出这个地方是哪了吧?猜不出也没关系,容小女子我卖个关子,改日再揭晓答案。(办个有奖徵答好了!办法、细则再议。)好啦好啦,言归正传。

  话说很久很久以前,小女子我的母亲在这个恍若仙境的小镇上开了一间杂货铺,也许是母亲特有的温谨目光,也许是流言总止於母亲的智慧言语,他们总爱将许许多多自已的或听来的心事、故事与母亲分享。

  当年不比桌子高的我,总爱拉著母亲的裙摆,倚在母亲背後,听著人们叨叨说著故事。人们虽防著心事被第三人窥知,却绝不会防著“人畜无害”的小小娃儿。

  他们或男成女、成老或少,娓娓道来的千般柔情、百般怨悔,都只为一字……

  当时的找,想破头都弄不懂,爱就爱了,何必这般复杂?爱情不就是手牵手,穿著漂亮礼服结婚去吗?哪来那麽多眼泪、怨怼和离别呢?

  及长,再回首,才渐渐懂得……

  於是好想学女娲补天,将人世间的情种遗憾,用爱情的五彩石,再补回一个圆满,於是,记忆的断简残编,重新拾缀整理,爱情杂货铺的物品,一件件上架……

  爱情的杂货铺里,不卖爱情,只陈列有情人的故事;高高低低的货架—

  是爱情起起伏伏的样貌,这罐是喜剧,那罐是分离,柴米油盐罐里是寻常夫妻……缤纷杂乱的摆设,正是滚滚红尘中,男男女女的心情写照。

  各位,愿意听我说故事吗?

  不愿听,保证後悔!

  不耽误各位时间,请翻开第一页。

  爱情杂货铺,下回见!

  楔子

  沙洲首府敦煌日正当中,炙热难当,大部分的人都躲在阴凉处或屋子里打盹,为待会儿的市集养精蓄锐。

  一对年约七、八岁的娃儿,躲在街角的阴影下,两双一模一样的眼骨碌碌的转著,对周遭的沉寂似乎充满著好奇。

  其中一个略为瘦小的小孩开口了:“凤姊,这样偷溜出来,娘找不到我们一定会著急的!”

  另一个看起来稍微大一点,却有著一模一样面貌的娃儿,小大人般的摇摇头说:“放心!龙弟,奶娘说娘有喜了,所以整天几乎都在睡著呢,这会儿不可能醒过来的。好不容易今天有机会溜出来,待会儿一定要好好的逛逛,保证好玩喔!”

  女娃儿想起奶娘带著她外出时,曾见过的各式奇怪货品、听到的充满活力的吆喝声,就巴不得这些见闻,立刻让从小体弱、几乎不曾出过门的弟弟亲眼目睹。

  果真,太阳略微偏西、气温稍降之後,整个街道就像复苏一般,忽然热闹了起来。

  两个娃儿手牵著手,从躲藏处走了出来,正预备往市集走去——

  突然,一双毛茸茸的手捉住他俩的衣领,不怀好意的问道:“汉人娃儿,去哪儿玩呀?”捉人的胡人瞠大浓浊的双眼,看看周围,没有人注意,立刻拎了两个小孩往街角钻。

  那胡人人高马大、金发蓬乱,浑身还散发浓浓的臭味,熏得两个娃儿几乎昏厥。

  两个娃儿互看一眼,同时对准胡人的大腿狠咬一口,再抡起小拳头,对准胡人的下体狠狠送上一拳,痛得那胡人蹲在地上,站不起来。

  两个娃儿一被松开,立刻没命的跑,一边大喊救命。谁知才跑几步,就撞上一堵墙,弹得两个娃儿一屁股跌到地上。正纳闷著哪来的墙,就听到头上传来低沉而熟悉的声音问道:“有没有伤著?”

  两人同时在心底暗叫:糟!是爹!被发现不听话了!

  女娃儿赶快捉起一把尘沙,胡乱抹在脸上,一面往後挪动小屁股,准备逃走,接著敏捷的往後一翻,却发觉到两脚悬空,原来已被人抱起。

  一个愉快的声音问道:“怎麽,看到忠叔叔就吓跑了。哟!还弃弟潜逃呀!”女娃儿一抬头、正对上一张咧著大嘴笑著的脸,原来是爹的义弟兼同袍——张忠。

  小女娃回头一看,弟弟已被爹——公孙磊抱起,而脸色发青的他,正抱著爹的脖子喘著。

  小男孩一边喘著一边说:“爹,别怪姊,是我求她带我出来见见世面的,千万别怪她!”这对孪生子,正是公孙家的龙凤孪生子,女的名唤公孙凤,男的名唤公孙龙。

  长年在外征战的公孙磊,心疼这一向病弱的儿子,他轻拍小男娃的胸口道:“别急,爹马上送你到大夫那里!”

  “爹!刚刚有个金发的胡人要捉我们!”小女娃顾不得可能的惩罚,忙著诉说刚刚的遭遇。

  公孙磊浓眉一抬,想起刚刚确实有个金发胡人,抱著肚子蹲在一旁,这会儿却不见人影。在这边城掳人贩卖的事,时有所闻,没想到竟真的碰上了!公孙磊一使眼色,身後两个护卫身形一闪,追捕刚才的胡人去了。

  他回头交代:“凤儿,跟忠叔先回家,我送弟弟去给大夫瞧瞧。”公孙凤乖乖的点点头,看看被抱在爹怀里的弟弟,知道体弱的弟弟经过刚刚剧烈的挣扎,身体又不舒服了。

  小女娃满脸愧色的跟著大胡子叔叔回家。

  ***

  夜幕低垂。

  洗去满脸的尘沙,换上乾净衣服的公孙磊,有张长年在沙漠奔波的黝黑脸庞,体形伟岸粗犷,目光深沉锐利,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他对著妻子露出在军队里难得一见的温和笑容,柔声道:“放心,龙儿没事,只是一时岔了气!吃药就没事了。在市集公然掳人的胡人也已经捉到了。”

  少妇露出温婉的笑容,虽然脸色苍白,但是姿容清丽、仪态大方,一派大家闺秀的模样。

  少妇略带愁容的望著夫婿道:“我知道他没事,但不能替他生得一副健康身体,为娘的总是愧疚啊!”

  “没关系,这趟先赶回来,就是要安排你们回京城,京城里一定有高明的大夫能治好龙儿的病。刚刚在市集,凤儿的表现真是俐落、机警,可惜我很少在家,不然,有我好好教导,凤儿的武功铁定了得!不晓得将来谁能擒得我们家这只美丽的凤凰?”

  “放心,他们才七岁,起码得再等个九年、十年,凤儿才会出嫁!”少妇笑著摇头,夫婿偏爱女儿,现在就在忧虑女儿的将来。

  “说得也是。此次班师回朝,我准备迁回长安。此次获胜所得的封赏,应该够我们一家生活无虑了,我和张忠都打算辞去军职,作个平民百姓。”少妇双眼晶亮,一脸赞成的表情。

  公孙磊笑著搂紧妻子,“只要皇上答应我辞官,我们一家就可以团聚了!倒是家里又要添小孩的事,怎麽我都不知道呢?”

  少妇霎时羞红了脸,偎进丈夫怀里,闷著声问道:“谁告诉你的?写给你的信刚送出去,你应该还没收到吧!”

  “带龙儿看大夫时,龙儿说的。”公孙磊看著妻子酡红的娇颜,轻抚她细致的脸蛋。“怎麽成亲八年了,还是羞人答答的?本以为你害怕再次怀胎,看来,你很高兴我们又要添孩子嘛!”

  少妇偎紧丈夫的胸膛,轻声道:“只要能为你生养孩子,十个八个我都愿意!”公孙磊感动的抱紧妻子。

  接著,屋里的灯熄了,窗外一个一直趴在窗下的小小影子,悄悄的离开了。

  悄声走到院子的公孙凤,吁口气道:“还好龙弟没事。我们要回京城了?奶娘和忠叔要不要一起去?长安听说是很好玩的地方,不晓得是真是假?”她笑著摇摇头,甩掉满脑子的疑问,静静的回房里睡了。

  睡梦中的她,可爱的小嘴弯成一个大大的弧形,呓语著:“长安!我来了!”

  第一章

  十年後,当朝权贵聚居的长安城南。

  一户看似气派的大宅子,匾上以朱漆写著:将军府,不过朱漆已斑驳不堪。

  宅内处处萧条,在这春暖花开的时节,满园几乎被杂草掩盖的花,正努力出头,虽然生气盎然,但仍掩不住乏人整理的凌乱。

  花园旁的绣房,忽地传出一声哀叫:“公孙凤,饶了我吧!待会儿娘要是瞧见我这副德行,肯定会罚我抄经书一百遍。不要啊!不要啊——我的眉毛!”

  低头拿著小刀的少女嘴里嘟嚷著:“不要乱动,否则又是一道血口子。别叫嘛!反正长得回来!”说著,硬生生将眼前两道英气好看的浓眉,修得歪七扭八的。

  随著门上传来一声轻叩,一个娇脆的声音问道:“小姐,你醒来了吗?

  我要进来罗!”咿呀一声,门开了,一个娇俏可人的丫鬟端著一盆热水进来。

  赫然看见小姐正握著一把刀在少爷脸上比划,杏眼圆睁的丫鬟惊呼道:“小姐,你要对少爷做什麽?少爷的眉毛在流血了!”手中的热水几乎全泼在地上。

  少女头也不回的交代:“嘘!春儿,小声点,过来帮我把他的眉毛修成现在最时兴的柳叶眉。”

  “小姐!少爷是男的,怎可以修眉?”丫鬟春儿几乎要哀嚎了。温文的少爷老是被活泼好动的小姐欺负,这回不知又在玩什麽花样了!

  “好春儿,我自有道理,帮帮忙嘛!先把龙儿扮成我的模样,待会儿我一定给你一个完美的解释。若有人问起,就说是我吩咐的,保证没有人敢拿你怎样。”少女边说边接过春儿手中的热水,搁在脸盆架上。

  眼前这对龙凤双生子,女的名唤公孙凤,男的名叫公孙龙,一模一样的外貌,个性却是南辕北辙,女的活泼莽撞、男的文静尔雅;这般出色的外貌,如果调换个性,该是多完美呀!

  春儿无奈的叹了口气,拈起小刀,俐落的把公孙龙原本被修得扭曲如毛毛虫的眉修成秀致的柳叶眉;接著将一头如女子般柔美的长发梳顺,加入假发,绾成雍容的高髻;又在脸上扑上香粉,用黛笔描绘眉眼,在柔软的唇瓣点上胭脂,眉间贴上花钿;最後在高髻上簪上一朵粉红牡丹。

  大功告成,看著自己的成果,春儿忍不住赞叹起来,“真完美呀!世间怎有如此好的手艺!又怎麽有如此美貌的小姐!”

  看见眼前的丽人一副不以为然、受尽屈辱的模样,春儿才回过神来,拍一下脑袋,转头对“正牌”的小姐道:“差点又被小姐诳了!好小姐,请问这又是什麽把戏呀?为什麽又欺负少爷了?”

  公孙凤眨一下眼,笑说:“好把戏啊!”然後牵著眼前的“美人”一起站在铜镜前。

  铜镜里出现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只是一张有著细心装扮过後的娇媚,另一张则是未经雕饰的清丽。

  从小体弱的公孙龙几年前才见得良医,经过几年的调养,身体才和常人无异。长年的居家调养,养成他文静的个性,不像姊姊只要窥个空,就爱到处乱跑,大剌剌的个性跟个男子差不多。

  公孙龙难得发脾气的怒道:“你这样欺负我!若是被人识破,叫我脸往哪搁呀!”公孙凤笑说:“为了姊姊我的幸福,就扮这一次。待会儿在赏春会上,帮我会会那些公子哥儿,姊姊我今後就绝不再为难你了!”边说边和春儿合力帮公孙龙换上丝质单衣,穿上姨母特地请人裁制的粉紫锦缎长袍,披上上等的烟紫色纱罗披帛。

  公孙凤绕著装扮妥当的弟弟走了一圈,仔细地打量著。

  “奇怪!好像少了什麽!”公孙凤歪著头纳闷道。

  春儿掩嘴一笑,“少了这个!”拿起长巾,卷成团状,塞在长衫里,左右调整一下,公孙龙原本平板的身材,倏地显得婀娜起来了。

  公孙凤嘟起嘴,有点不屑道!“原来是这麻烦的东西!”

  “小姐啊,这是时下闺秀们求之不得的东西,只有你会把它们绑起来,小心将来长不大喔!”春儿劝道。

  现下的已婚妇女,流行穿著低胸的长袍,如果胸前不够“伟大”,穿起来就不够称头。

  公孙龙愣愣的问:“什麽长不大呀?”公孙凤急忙拍一下弟弟的头,“小孩不懂,别问!”

  “什麽小孩,我不过比你晚出生一刻钟,就被你占尽了便宜。”公孙龙不服道。

  为了掩饰已发育的胸围,大部分时间穿男装假扮公孙龙的公孙凤,总在胸前缠了一层又一层的布条。

  她转移话题道:“来,把绣鞋套上。美丽的公孙家小姐,该出门罗!让为弟的护送‘你’上马吧!”早已穿好男装的公孙凤,把帷帽套上因绣鞋太小而苦著一张脸的弟弟头上,扶著他走到大门前。

  被姨母派来充场面的家丁和丫鬟们这时已等在门边,看见表少爷、表小姐出现,立刻欠身为礼,“少爷!小姐!”她用故意压低的声音说:“立刻出发!”扶好公孙龙侧坐在马鞍上,假意整理帷帽的轻纱,低声交代:“记住,不要开口,就不会被识破的。”

  “可是,娘那里如何交代呢?”因惧怕马匹,也不太习惯侧坐,声音有点儿抖的公孙龙低声问。

  “昨晚娘已交代,她人不舒服,不想参加赏春会,我们两个去就可以了。反正姨母派来的家丁、丫鬟就够声势浩大了。”

  “春儿,过来小姐身边,她怕羞呢!”看见匆匆赶至的春儿,她大声喊著。

  “凤姊!”公孙龙气得几乎扯下帷帽。

  她吐一吐小舌,“对不起!你大人大量!有什麽冤情回来再说吧!”回头轻踩马蹬,优雅的跳上毛色光洁的栗色马,俐落的身手看得一旁的丫鬟如痴如醉。

  “走吧!春儿,跟上!”公孙凤回头交代著.看见春儿正努力爬上御史府借来的马匹,公孙凤不禁莞尔。整个将军府,只有她与父亲和马处得来,其他的人骑马总像如临大敌,偏偏现在长安城里正流行骑马赴会。

  “出发!”

  ***

  每年的上巳日(三月初三),皇上会在曲江边赐宴群臣及官眷,并开放民众游赏曲江,名为“赏春会”。

  达官贵人的家眷们,为这难得露脸的日子,莫不打扮得珠光宝气,藉机夸耀财富、和别家的夫人比美。

  未许人家的千金更是卯足全劲,把自己妆点得千娇百媚,希望能够被当朝权贵的公子看上,成就一段良缘。

  世家子弟们更是衣冠楚楚,一副英姿飒爽模样,期待能够掳获佳人芳心,若能被位高权重者招为女婿,更是美事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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