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能这样想?”冷御神怒道,随即对自己的磅礴怒气感到震惊,有生以来,他第一次体会到发火的滋味!
“只有你是真的关心我,”魑魅满脸泪痕却甜甜笑道:“我从没尝过被关心的滋味,如果没遇见你,就永远无法体会到了。”
“就算没人在乎你,也不能自我放弃。活着是为自己,不是为别人!”他非常生气,气她不懂爱惜自己!
如果母亲自杀后他也这么想,那他不知死过几回了。
“为自己活吗?我的命早已不是我的了。”魑魅小声呢喃。
他冷冽的眼迸出寒光。“没有人可以决定另一个人的一生!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别把自己的懦弱无能赖在别人身上!”
魑魅静静的看着冷御神隐约觉得心里有一部分的东西活了。
“我真的很喜欢你喔,只有你对我说这些话。如果你要我活着,我就活下去。只为你喔,就只为你!”明媚的杏眼经泪水洗涤后更显清亮,她想停住泪水却无法阻止。
呜,心好难受又好感动,有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好好。
“不要哭了。”冷御神叹口气捞回她,让她的泪水倾诉在他怀中。“眼睛都哭肿了。”
“你会不会看不起我?”魑魅细小的声音哽咽地问。
“不会。”他心疼都来不及了,怎会看不起她?温柔的拭去她晶亮的泪水,在她额上轻轻落个吻。“累了吧,睡一下。”
冷御神替她调个舒服的姿势盖上被。
她听话的闭上眼,粉琢美丽的脸蛋犹有泪痕,精致的五官让人忍不住想呵护。
当冷御神冲个澡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幅令人心动的画面。纤弱瘦小的身子在大床上显得渺小,蹲下身凝视她的睡颜,理不清心里的悸动是怎么回事。
他知道她很美,美得像落人凡尘的天使,但她才十岁呀!他不是没有过女人,那他究竟在渴望什么呢?
也许有特殊癖好的人是他吧!他略撇嘴角,嘲弄的想。
紫色的杏眼突地睁开,魑魅可怜兮兮的说:“我睡不着。”
冷御神无奈的上了床,张开手臂,温热的小身子马上依进他怀中。好温暖,他低荡的体温一下子升高。
算了,他看开了。有癖好就有癖好,只差七岁而已有什么关系,他还可以等她长大!
“你知道吗?小东西,曾经我也以为我的心死了,在我无情的父亲抛下温柔纤弱的母亲和幼小的孩子,全心在事业上冲刺时,母亲竟然忍受不了孤单寂寞自杀了,但我那伟大的父亲连出殡那天都不曾回来……”冷御神忽然激动的搂紧手臂。“他说他忙,忙什么呢?他的妻子死了呀!”他冷冷的哼了声,“直到那时我才看清人性,不管当年怎样的山盟海誓,永生厮守,到头来剩下的还不是只有自己!”
“所以你才在这里,不愿回家?”呜,她又想哭了。如果妈妈能得到那个人的爱,她就不用当孤儿了。大哥哥和她好像喔!
“你怎么又哭了?冷御神抬起她的下巴,猛然领悟她的泪是为他流的,凝视她清艳的脸,视线竟不由自主的胶着在她粉嫩的唇。
情难自己地,冰冰的薄唇轻轻贴上她的。察觉怀中人没有抵抗,他轻笑的含住她的唇,决定掠夺她的初吻。
“唔……”魑魅吓呆了,原来这就是吻的味道呀!常看爷在她面前吻各种不同的女人,她总觉得很恶心,现在却觉得轻轻柔柔的,很舒服……
吻了她许久,冷御神强迫自己离开她的唇,看她早闭上眼沉沉睡去,低哑的笑声传出,震撼他的胸膛。原来他也懂爱呀!他喜欢这个女孩,只有她能驱逐他的阴寒,他要她!
在她光滑的脸蛋轻吻,接着她进入梦乡,明白只要有她在怀中,他就能睡个好觉。
嘻,他的小东西。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这七天是她最幸福的日子。
看完新闻后,魑魅知道离开的时候到了。
爷派地狱的长老出来找她了。在媒体记者面前,暗长老是日本赫赫有名的企业家,美其名是来探勘台湾经济,实则是来找她。
颤抖的手小心地拉开衣柜,她知道大哥哥把她的背包放在这儿。里面除了特制的银枪和弹药外,还有一盒麻醉剂。她抽出一支麻醉针,装进其中一把枪中,听到“喀”地一声,她迅速关上衣柜。
冷御神从浴室走出,仅着牛仔裤,双手拿着毛巾擦拭微湿的黑发,他优雅的坐在沙发上,向她咧个致命微笑。
魑魅巧笑倩兮的回过头,倏地开枪射向他。
“对不起。”她歉然地走近他,轻轻的依在他怀里。
他僵住。她居然向他下麻药!冷御神不敢置信的瞪向她。
“你为什么没睡着?”魑魅惊讶道。麻醉针的剂量足以麻痹一只奔跑中的豹呀!
废话!他很想骂,却发不出声;想将她吊起来痛打一番,却动不了身。
她暖暖的小手抚上他冷冷的颊,“他们来找我了,我必须离开,否则他们会伤了你。”
他们是谁?谁敢从我身边带走你?冷御神在心里怒吼。
“我想永远待在你身边,真的!”魑魅美丽的眼蒙上雾气,“可是我不能。因为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她哽咽一声。“我在地狱中无法自拔,不能自私得把你拖进这万劫不复的深渊。”
那你就跳出来呀!该死的,你敢走!遭背叛的感觉蔓延他全身。
“我真的好喜欢你,你要记得我。”这些天她不知重复几遍了,无非就是希望他别忘了她。
不要走,我也喜欢你呀!冷御神漆黑的瞳无声诉说着。
甜蜜的樱唇贴近他左耳,低语:“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会很努力,很努力的记住你。再见。”她泪中带笑的在他俊美的脸印下一吻,而后退离他的怀抱。
魑魅自衣柜中取出背包背上,深深的看他一眼,努力地把他的身影烙入脑海。然后,扬起一道绝美的笑容,她转身离去。
不要走!冷御神呐喊。
他被抛下了,原以为他找到一生的挚爱,但她却离开他!
深邃的黑眸藏着心伤、布满脸的汗水看起来竟有一丝丝像是晶莹的泪……
他明白再也没机会相见了。
冷御神突然领悟……自己将一辈子惦着她。
那个拥有一双紫色眸光的小东西——
漾着脆弱,泪眼盈盈……
第二章
一九九九年九月 台湾
在台湾,“凡宇企业”一直是商业界的龙头大老,涉猎范围极广,全方位的经营让子公司举凡建筑、电子、科技、乃至于香水、服饰都在同业中独领风骚,而其股票上市更在金融界掀起风潮,足以影响全亚洲经济动向。
“凡宇”是在三十几年前窜起;创始人冷凡宇拥有两个媲美完人的儿子,老大冷御神.老二冷御玺。两人从英国修业回国,同时拥有商学及经济学双学位,再加上鼎鼎有名的姓氏——冷,因此,兄弟俩从小就涉猎多方武术,强健的体魄,内敛的气质,是他们多年的成果。
五年前,冷凡宇忽然宣布将凡宇的龙头宝座交给年仅二十五的冷家大少,一方面是因为冷御神自二十岁进入凡宇,浑然天成的领袖气势与能力获得上下一致的肯定;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冷凡宇在丧妻多年后决定再婚,于是,凡宇企业正式在冷御神手中改朝换代,成就另一番新气象。
目前,商业界最轰动的话题,便是绕着这个显赫家族转。两大黄金单身汉——冷御神,三十岁,将代表凡宇前往纽约开疆辟上;冷御玺,二十八岁,将接替冷御神负责台湾方面的事务。
因此,一大早的,机场挤满了人潮,以记者及美女群居多。原因无他,生就一副极俊美刚毅脸庞的冷御神将在半小时后搭机前往纽约。
闪烁不停的镁光灯隔着贵宾室的玻璃墙猛拍,虽然采访不到,最起码有帅帅的照片刊登头版。
而冷御神始终没搭理玻璃墙外的人群,一头长发整齐的束在脑后,被墨镜遮蔽的黑瞳始终紧闭着。
直到广播声提醒登机时间,他才睁开眼,深不可测的黑瞳透过黑色镜片猛然捕捉到一抹纤瘦的粉红色身影投射过来的探索眼光。
女子发现她引起了冷御神的注意,随即大方的送他个无害的微笑。
见鬼的,她是谁?冷御神不悦的眯起眼,透过墨镜瞪向她。
“赤炎,为何你这次一定要陪我走一趟纽约?粉红色身影随口问道,然而视线却是直视那似乎在瞪着她的俊美男子。
“哦,是这样的!我是关心你,怕你太忙,再加上……”赤炎未完的话终结在乍然看见身旁女子从微笑到诡笑直至最终绽放的妖媚笑颜。顺着她的视线,终于了解佳人分神的原因。
那是个极俊美的男子!漂亮的五官镶在古铜色的肌肤上,已非俊美两字足以形容。
但冰冷的双瞳却毫不留情的射出寒光,即使有墨镜阻挡,女子仍能感受到那轻蔑冷寒的眸光直逼向她。
基于不服输的精神,女子双眼闪烁着妖艳的气息,嘴角挂着媚笑;深紫色的眼眸热情得似要融化他眼中的冰才肯罢休。
魅惑的神情与她一身端庄的连身长裙极不搭配,却又异常合适,荡出一股特别的柔媚风情。
冷御神锐利冷峻的眼动也不动地瞪着那双挑衅的眼眸,两人仅隔三公尺左右,冰与热在空中交击,布满寒的黑眨如冰刀般透过墨镜射向那闪烁炽热的紫色眸光。
紫色……紫水晶般的滴溜闪耀,仿佛唤起遥远记忆的似曾相识
是她吗?疑问忽然浮现脑海,尘封的记忆被狠狠的掀了开来,他的心猛烈的撞击着,痛得他喘不过气。
原本以为再也无缘相见的呀!
熟悉的美丽五官,脆弱的紫色瞳眸……他怎忘得了!
原本千年寒冰般的眼神在瞬间化为深邃且温柔。
女子轻轻的微垂下头,没瞧见冷御神倏地收敛的寒意和墨镜下的温柔与迷恋。
“冷御神吗?她悄然低语,红艳的唇挂着诡笑,转身登机。
她又要离开了,就像从前那样什么都没留下……
“天使。”冷御神低语,心一慌连忙起身跨步追上前。
大批记者一见他站起身,更实力的按下快门,拍下这历史性的一刻。
仿佛听见他的叫唤,佳人心有灵犀的回头凝望他一眼。没了先前勾引似的妖娇气息,美丽的大杏眼浮上一抹迷惘,孱弱柔顺的面容惹人怜爱。
“哇,好美呀!”镜头纷纷转向大美人,只有帅哥没有美人的照片大冷清,多拍几张回家养眼也不错。
“糟了!”赤炎一把搂住她大步离去,不让她曝光。
又像十几年前般离去!冷御神气愤的狠瞪玻璃墙外的记者群,寒气霎时包围整个机场,没人敢在他面向镜头时按下快门。
奇怪,拍美人照干冷御神啥事呀?他于嘛那么生气?这个问题让现场记者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快快收拾,回报杜赶新闻啦!
纽约
一栋栋的高楼大厦在拥挤的街道伫立,夜晚时更是万家灯火,绚丽无比。
赤炎俐落的停好车,搭上电梯直达大厦顶楼。由于此处为高级住宅区,每一层楼只有两家住户,唯有一定收入的高薪阶级才住得起。
他步出电梯,走道上两扇门对立着,按了其中一家的门铃,响了几声,门就自动开了。
“这是我们这次任务的详细资料。”赤炎走了进去,将资料夹递给坐在窗前的女子。
干净清明的玻璃窗映出女于绝美的容貌,柔嫩如花瓣般几成透明的脸上嵌了双滴溜闪耀罕见的紫水晶瞳眸,加上精雕细琢的霾丽五官,搭配成一张细致的倾国容颜。当她专注于某件事时,美丽的大杏眼总散发一股难以抗拒的柔媚风情,让人心神荡漾。
女子专注地擦拭手中的银制手枪,头也没抬的任赤炎将资料放在原木桌上。
强迫自己拉回失神的凝望,赤炎尽责他说道:“这次的任务是狙杀美国国会参议员,据说他除了是政治人物外,与黑道也有交情。”
停止擦枪的动作,魑魅终于抬头看他,修长的青玉指套进黑手套里,没打算听那老议员的生平介绍。
赤炎会意的直接切人主题,“他的命一千万美金,委托人是他的政敌,这样的价码堕落居原本无意接手,但爷直接下了命令要你动手,让你……呃,发泄一下。”
“爷说的?”她美丽的眼神淡淡地飘过一抹乌云。
唯有在提到和爷有关的事务时,她那好似戴着层层面具的秀丽容颜才会有所波动,他早已见怪不怪。
“嗯,那老头与我们也有往来,无奈心大贪,爷下达格杀令,决定杀一儆百。不过还真可惜,地狱少了一条政圈人脉。”
“我问的是爷指名要我处理的这件事。”废话一堆重点却没提,魑魅有股扁他一顿的冲动。
“爷怕你心情不好伤了自己,发泄管道是必要的。”
赤炎心里明白,魑魅在组织里的地位是很特别的。
外界一直十分好奇地狱里的精英究竟来自何处。
无人知道的是,所有的高层人员几乎都是由爷及长老们自世界各地带回的弃婴孤儿,再由长老们培育训练。
唯有魑魅不同,她是由爷亲手包办抚养、培训。在幽冥居长大的她,并不隶瞩任何一居,各居的专长她皆有涉猎,只直接听命于爷,在五居中来去自如。
爷对她的呵疼已到走火入魔的地步,甚至给了她“二爷”的称号,摆明她在地狱的地位。
“知道我心情不好还敢陪我到纽约,你不怕?魑魅微微一笑。
怕?是啊,赤炎真的很怕。
他大她五岁,十年了,自他结束训练课程后,爷只告诉他从今以后他的命是魑魅的,他要为她生、为她死。
他是她的保镖、玩具,甚至是她愿意时的情人。陪她十年,她的嗜好,生活作息一清二楚,唯有她的个性摸不清,而他也乏力去探索了。
每年,魑魅总会有段时间处于极度忧郁的状态,曾有人不信邪的挑衅,下一秒即被用来祭她的黑鞭,下场是血肉模糊的惨状。
算算日子,每年的低潮期即将到了。
这个话题太危险,赤炎决定挨个安全的。“为什么你忽然对凡宇企业有兴趣?”他知道凡字企业纽约分公司在招募工作人员,她曾经去应征,即将进入凡字工作。
像明白他的恐惧,魑魅顺着回答:“把凡宇从台湾第一推向亚洲第一,迸而转战美国,很强,不是吗?我喜欢强者。
对他,我只是好奇而已。”她着迷的陷入那段业绩争得你死我活的游戏中。
“所以,”赤炎顿了下道:“你在机场时才故意引起冷御神的注意?”那幕精彩的交手画面令他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