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握紧拳头,浑身打冷颤。
“明天提二根手指来见我。”政严厉的告诉他。
“多谢组长!”他额头叠在手背上没有胆敢抬起来。
“田中、田中!”他大声喊着司机进来。
“来了。”田中急忙的冲入。
“去开车,我要回本家。”
“是!”
他离开之前对孝则道:“我念在你是为显东尽心力,暂时不予追究,等我找到光,再来看看你的反省之意是什么?”
“下属明白。”
“跟上来!”
“是,组长!”得到了特赦,孝则不敢怠慢的急忙跟上。
☆ ☆ ☆
“大哥,你匆匆打电回来,发生什么事?”远静坐在厅内等待他道。
“等会儿我再向你解释,要你办的事如何?”
远立即将所有资料摊开。
“就这些?”他盘坐在榻榻米上翻阅着。
“嗯——这些侦信社全是底下兄弟在罩,可信度、保密功夫都很到家。”
“全派出去。”
“内容是什么?”
“找光。”
远怔了怔,原来今日大哥眼中特异的神采,就是为了这件事。
“她还在日本吗?”
“没错,据孝则表示,当天晚上他送光出东京,没有多久就失去她的消息,他曾经到各个机场查询,光并没有离开日本。”
“等等大哥,我听得一头雾水,这关孝则什么事?”
他从鼻子发出轻哼:“整件事情全是孝则的计谋。”
“不可能!他们家三代都很效忠显东,孝则怎会离间——”
“这事千真万确,孝则自己向我坦白招认。”
远震惊的说:“这……其实也不能全怪他,他出发点也是为了组内好。”
“当然,我很清婪,但没有我命令擅自行动,仍是视为反叛!”
“大哥,你要怎么处置他?”
“孝则是很重要的一环,我先让他回老家反省,没有我的召回令,不得踏进组内。”
“不如派他带领以南分家的兄弟找寻光的下落,让他有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以后回来组内才不至造成兄弟不服。”
“我有想过这点,但是目前我还不想把重任交给他。”他顿了顿道:“等他反省透彻,自然会来要求。”
“那么,我先派这批侦信人员出去,其他等孝则……”
“好,你先着手去办。”政挥别远。
政无神的通过回廊走进最深处的房间,拉开纸门,房内凌乱的景象一如当初,自从光离开后他首次回到这里,真相令他释怀、明白,原来光没有背叛他!这个事实让政欣喜若狂。
“我发誓,这一次我不会再轻易的放你走,即使是用铁链也要链住你。”转身到浴室,政开始逐步的清理自己,将这一个月来放荡的气味全部去掉,边刮着胡子边盯着镜子,想起她光秃秃的下巴。
“我真迟钝,竟然真当光是男人……”霎时政的神情回到从前,那么自然无拘的生活方式,光的一颦一笑都惹着他无限爱恋, 嘴角不禁勾起笑意。
他清理完毕后走至大厅。
“组长好!”经过的弟兄都不可思议的回头瞧他,但内心全都很开心,组长终于恢复了,这是他看起来最清醒、最有生命力的一天。
此刻孝则跪坐在大厅等待他。
“你来做什么?”
“组长,我已经深深反省过了。”
“哦?”他挑起眉毛,相当不以为然,“短短不到半天的时间,你便来告诉找你已经反省透彻!”政大喝一声愤怒的拍案。
“我确实彻底反省过!”他低垂头颅献上二根手指。
政看了一眼躺在眼前的手指,沉思的望着孝则。
“组长,无论如何请让我担起这个责任,我会完整无缺的将夫人找回来。”他一口气说出。
“孝则,你应该明白,扛起这件事……如果有什么闪失,不会只是少了二根手指那么简单!”
“我随时有献出性命的准备。”
政抽出长刀,他看着清亮到可以反射出自己身影的刀面,往前射出,刀插在孝则眼前的榻榻米上。“你的命我收下!”
“我会将事情办妥,谢谢组长。”孝则擦去一身冷汗,磕头后退出大厅。
“来人。”
“是。”婢女跪在厅外的门口。
“去把最后一间房整理干净。”
政势在必得的动员了全日本各地的分部,很快就会有光的消息,到时候说什么也要亲自把她追回来。
☆ ☆ ☆
光很早就想到富士山一游,她的据点停留在爱知县富士山下,投宿在一家古色古香的温泉旅馆,洗完露天温泉后她穿着浴衣踩着木屐,悠哉悠哉的步行在附近的商家,她拉紧身上的外套进入便利商店买一瓶温热的清酒。
“小姐,我怎么觉得你很面熟?”收银员莫名的问她。
“有吗?我是第一次来爱知县。”
“真的很面熟……”
“你可能误认了。”光笑笑,认为他是在搭讪,可是当她转身准备离开时,眼角瞄到商家玻璃上贴着的寻人启示。
“那不是我吗?”她惊了一下,很快的跑出便利商店,不让店员有认出她的机会。
她喘呼呼地回到旅馆。
“欢迎回来。”老板娘热情的打招呼。
“老板娘,不好意思——你能不能帮我结帐。”
“怎么回事?”
“我马上要离开。”
“但是堂本小姐,现在已经是傍晚,街上拦不到计程车了。”
“啊?”糟糕……她忘了这里是乡下地方,看来不到明天是离开不了了。
“那……我明天再走。”
“没问题,要我预先帮您联络计程车吗?”
“好,拜托你。”
“小事,稍等一会儿厨房就快做好晚饭,是要在房内用餐还是大厅?”
“房内。”光掩起慌张的神情,向老板娘道别,以免当场被指认出。
她紧关起房门。“怎么会?都经过快一个月的时间了,他还来找我做什么?”她好不容易在旅行中忘记苦痛,小小一张的寻人启示,却马上就勾起压箱的伤痛问忆,原来伤口还在淌血,只是她假装没看见罢了。
“难道真要我和别人共侍一夫吗?”她颓然的趴在榻榻米上,告诉自己不能心软,不要妄想回去,怎么可以将自尊踩在脚底下,鸵鸟般的跟在政身边。
光下定决心,草草吃完饭,收拾好行李,等天亮后她要马上离开爱知县,绝不能和政见面,一旦碰面只有她屈服的份。光很清楚自己,政只要轻声细语的哄一哄她,她就什么事都能原谅他,何必呢?再回头,可预见的也只是恶性循环罢了。
不安地经过一整夜,她起了一个大早,吃完早餐刚踏出旅馆,她震惊的睁大眼,政就站在她眼前不远的地方,他正和手下交谈并未注意到她。
光蹑手蹑脚地往旁边树林逃,心中暗想。“他怎么会在这里?”
政眼角瞄见一个女子的背影,认出是光,他一个箭步连忙追上。
“光……光你别逃。”
她倒抽一口气,抱紧行李加快速度,但是满是雪的地面阻碍了她的行动,最后不得不放下行李,一口气爬上山坡喃喃道:“我不要见他!”
“光!回来,你逃不了的。”他呐喊着。
“谁理你!”两颊气鼓鼓地直往前跑,两人都没注意到路旁的标识——
前方积雪不深,容易发生崩落。
“可恶——这个笨女人,也不听我解释,非得让两人跑得要死要活她才甘心!”政咕哝的在她之后穷追不舍。
她缓步回头,政好像在对她喊什么?
“光,我没有要娶佐、贺、野、佳、子!”
“听不到!我才不要听敌人的谗言咧!”她捂起耳朵。
“你别固执得跟驴一样,好不好?”他拉开嗓门,深山中产生极大的回音,响彻整个林子。
“显东政!你这个没良心的,自己花心竟然还骂我!”她气急败坏地咒骂他,要跑还要骂人,逃跑的速度不由地慢下来。
他见机不可失,一跃而起扑向光,扯着她的肩一同滚在雪地上,顿时两人身上好似糊了棉花糖,粉白粉白。
“放开我!”她猛力的槌打他。
“喂!”政让着她,但是她非但没停下来,还胡乱的继续攻入,硬生生的打肿他的脸颊。
“再打下去,脸变猪头三了啦——”
“那样才好呀!省得一群发春的女人跟我抢。”
“越说越有样。”
“难道不是,没有操守的色狼!”光气愤的旧事重提。
“光——我可是连佐贺野的一根手指头也没碰。”
“少骗人,那天不知道是谁含情脉脉的盯着她看。”她一脸醋样。
“你吃醋啊?”他贼贼的微笑。
“谁要吃你的醋!”她推开政站起来走开。
他跟着站起来拍掉身上的雪。“我没有要娶佐贺野佳子。”语气认真严肃。
“我已经信过一次了,以为我们真可以从喜欢开始!可以白头偕老!”光眼眶含着泪,宇字有力地控诉。“要我怎么再信你一次?”
政摇晃着她:“我是真的——”
“真的怎么样?”
还来不及告诉她他对她的爱,脚下的地震动的晃了一下,不到一秒像倒骨牌那样,雪似自由落体的崩落。
“抓紧我!”话从齿缝中迸出,政顾不的由他肩后倒下来的雪堆,将光紧揽在怀中,努里地护着 她顺着坡地滚下山崖。
千钧一发之际,滚到谷底意识仍尚清醒的政,很快抱起光避开直落的雪块,一古脑钻进附近的山洞内。
他呼出一口气,耳中听见轰隆的雪崩声,放下光走到洞口探了探,幸好雪只是堆在洞口外,还不至于堵死他们。
政小心的走出洞外,捡了一些枯叶和干树枝回来,他摸索口袋拿出打火机点燃,脱下自己的大衣烘干后,帮光卸下所有的湿衣服,用大衣裹住她。
“政……我们……”她缓缓地苏醒了过来。
“没事、不过要等人来救我们。”
“有那么惨吗?”
“别担忧。”
她点了点头坐起来。“你也快烘干自己。”
光环抱着腿。“抱歉……”
他疼爱的拍拍光的手背。“我是真的爱你,佐贺夜这一件事,完全是孝则的有意的误导。”
“他?”真是没想到。
“我当天上佐贺野,不过是当个证婚人。”在光的身旁坐下。
“可是我明明听见你说‘这场婚事’然后她很亲密的望着你。而且你……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政忍俊不住地笑出来。“我盯着她?”
“我知道佳子是很传统的女性,温柔、体贴、娇小……”
他觉得有些莫名青妙的皱眉。
佳子是那样的吗?他怎么完全没注意,只知道她眨个不停的眼睫毛很讨厌,当时还以为她的眼睛有毛病,在“抽筋”。
“所以你决定让贤?”他低沉的问道。
“没错,我不做和别人分享丈夫的女人,这是我最大的坚持,我知道要跟着你,就要忍受这一点。可是,你知道吗?我当时站在外头惊见到那一幕.我发现我做不到!这样……还能算爱吗?”她深吸一口气,回想起当时,心中还是留有一丝的触目惊心。
“过来。”他唤她。
光顺从地坐在他两腿间,背靠着他。
听见这样真实的剖白,政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找也是……”政揽紧他一生的挚爱。“我不会辜负你。”
“……政,那个男人……我……”
“我知道,别说了。”他捧起光的脸颊,吻住她。
那样软软甜蜜的唇,不禁使他叹息。“不是你,我根本无法碰女人。”
“你是说?”
“嗯……它对你才有反应……”
她脸马上烧红,尖叫的捂住他的嘴。“别说得那么露骨!”
“我只是觉得充分表达比较好嘛……”他呵呵笑她的娇羞,嘴和手不规矩的展开行动。
“住手!回家再做啦——”她轻轻打掉政抚着她胸部的毛手。
“好残忍——”政哀怨地眉毛全打上结。
“别跟一头野兽没两样,我们在生死边缘耶!”
他没回答,自顾问:“回家就不能拒绝我喔!”
“别用那么认真的表情说那档事。”
“答不答应?”政斜睨着她。
“好啦、好啦!”她随口说说。
“很好。”他突然摸进大衣的口袋,拿出行动电话。
“深山中收不到讯,别试。”
“谁说?”
“真通了吗?”
“当然。”他气定神闲道:“孝则,我们在谷底。”
“组长您再撑一会儿,我们马上赶到。”
“行动快点,我、等、不、及、要、‘回家’。”
“白痴!” 光好笑又好气地轻敲政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