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茵拎起背包,虚弱地走出餐厅,她的心情紊乱,她的胃不断地抽痛,周遭的一切事物忽然变得这么混乱,烦得令人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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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办公室后没撑多久,笑茵就请假回家了,原因是胃疼得厉害加上心情不好。
回到租赁的小套房,吃了两颗胃药加一杯白开水,便躺在床上睡觉。
这就是都会单身女子生活寂寞的一面,工作忙碌时要懂得一个人承受压力,心情不好时要学会一个人释放压力,身体不舒服时要学会照顾自己,学不会照顾自己的,要懂得硬撑下去。
长久下来,她已经习惯这样一个人过生活了,下了班在巷口的快餐店吃一份排骨饭,嫌麻烦就买一碗泡面,胃肠三不五时闹情绪,也是吃几颗胃药草草了事……所以,面对于任的温柔,她真的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过,今天的胃病来势汹汹,似乎并不打算让她用两颗胃药就能解决。
“呜~~”她躲在被子里,声音像小猫呜咽,身体蜷缩成弓字型,小手紧握着被单,额头上沁着冷汗。奇怪了,平常胃痛只消吃几颗胃药就没事了,今天怎么疼得这么厉害呢?
直到晚上十点多,胃痛的程度愈来愈厉害,她却已经没力气爬起床去看医生,手脚愈来愈冰冷,怎么办?她会不会就这么痛死了……
“铃~~铃~~”背包里的行动电话像救护车的鸣笛声,她挣扎地弯下身子,从床边的背包里拿出了电话。
萤幕上的来电显示,闪烁着于任的名字,她按下接听键,胃却疼得发不出声音来。
“喂?”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温柔声音。
是他……在这么彷徨无助的时候,居然是他打来的电话?不知怎么,鼻头一阵酸涩,一股温热的泪水迅速布满了眼眶。
“喂?笑茵吗?怎么不说话……”他的声音显得有些低哑,却充满了浓浓的感情。“还在生气吗?”
“呜……”她说不出话来,却只是哀怨地啜泣着。
“怎么了?”听到她的声音,于任着急地问道。
“呜呜……”
“你别哭啊,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快别哭了,我向你道歉就是了。”
“呜呜……我胃痛啊~~”
什么?!胃病?于任先是愣了一下。“你别怕,我马上过去——”
挂上电话后,他立刻抓起桌上的钥匙冲出门外,三秒钟后又立刻冲回房间,换了另一把钥匙。
平常上班是为了方便所以骑摩托车,不过现在要送一个胃痛的病人去看医生,他还是得开车才行。
于任步出一栋灰色石砌外墙的豪华日式别墅,他动作迅速地打开车库,双车库里停着一辆黑色奔驰轿车及一辆白色休旅车,以配合不同场合及不同的心情,当然,也包括那辆价值不菲的黑色重型机车。事实上,对一位像他这样优秀的科技新贵来说,拥有两、三辆名车并不算什么,甚至这栋豪华的日式别墅,也只是去年忙碌工作的报酬。但在这样富裕物质的环绕下,他的心始终是空荡荡的,生活中除了工作,除了华屋、名车,他一直觉得少了些什么,再美好的生活如果没有人可以分享,也会失去了热情的原动力……
直到遇见笑茵,他冰冷空洞的心才开始有了活动的感觉,内心热情的火山蠢蠢欲动,几天没见,是不想给她太多压力,谁知道她居然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于任从车库中技术熟练地倒出白色休旅车,一路直奔而去,只差没装上鸣笛警示器,让全世界知道他是多么的心急如焚。
第六章
于任搀着笑茵慢慢地步上楼梯,两人刚从医院急诊室回来,医生诊断是急性胃炎,多半是因为饮食不正常、压力过大所引起。打了点滴休息一会儿,确定无碍后,于任才放心送她回家。
刚才,看她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他简直心疼自责到了极点,要不是这几天赌气没和她联络,也不至于让她忍了一整天的痛。
笑茵的脸色稍微红润了起来,但体力尚未恢复,走起路来还是半倚靠在他身上,小鸟依人的模样令人心痛,也令人怜爱。
她的套房在公寓三楼,没有电梯,于任不舍她多花一分力气,于是轻轻地将她拦腰抱起。
“你……不用这样,我自己可以走。”笑茵又急又羞,吃力地叫唤着,毕竟是生病的人,声音像猫咪叫,软弱的手脚更没力气反抗。
“你不用再挣扎了,这次,我是不会再放手了。”他抱起她的动作霸气威武,对她说话的样子又深情款款。
尤其那句“我不会再放手了”,真的深深震撼了她的心。
也许是生病的人特别脆弱吧,她竟然鼻子一酸,在他怀里哭了起来。
“怎么了?你怎么哭了?我是怕你太累才抱着你,好好好,你要是不喜欢,我一进屋就把你放下好不好?”于任一见她掉泪就慌了手脚,加快脚步走到她的房间门口。
笑茵却将双手环绕在他的脖子上,猛地摇头,不是的!她不是这个意思……
“呜……”整个晚上,她只会呜呜的哭,任由泪水滴落在脸庞,她说不明白、讲不清楚。
于任打开了房门,轻轻将她放在柔软的小床上。
“好了,到家了。”他坐在床沿,温柔地叮咛。“你先躺着,我去帮你泡杯牛奶。”
“我……”她还来不及道谢,他又转身去忙了。
小屋子里什么家具、用品都是开放式的,东西很好找,于任找出小长柄锅,为刚才在超市买的鲜乳加温。
笑茵看着他那高大的身影在她的小房间里忙碌穿梭,心情随着炉火的温度逐渐升高回暖,盈眶的热泪一直没停过。
三分钟后,于任捧着一杯温热的牛奶来到她面前。
“乖,慢慢喝,喝了就会比较舒服一点。”他像哄孩子似的。“喝完赶快睡觉,明天好好休息,睡到中午才可以起床,公司电话给我,我一早帮你请假。”
他唠叨得像个医生,她却听话得像个孩子,乖乖地端起牛奶,轻啜一口,白色的烟雾却再度迷蒙她的双眼,不一会儿,她又捧着玻璃杯啜泣了起来。
“怎么又哭了?真的不喜欢我在这里,那我就走了——”他作势起身。“呜~~不要~~”她伸出小手拉着他的衣角,哽咽地说着。
看着她哭红了的小小鼻头,于任真的不知该如何哄她了,只好双手一揽将她拥入怀中,她的倔强让他好心疼。
“我该拿你怎么办?”他紧紧拥着她,下巴抵着她小小的脑袋。“靠近你的时候觉得你是那么强硬而冰冷,离开你时又觉得你是那么的脆弱无助,在你身边时尽惹你生气,见不到你又想你想得发狂……”
“呜——”她把脸埋进他温暖的胸膛前,尽情地哭着。“我不是故意的……呜……我只是习惯一个人的生活,你那么温柔……害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喜欢你,可是我又害怕嘛……呜……”
于任一怔,等了这么久,终于听到她说出真心话了,这真该谢谢她胃痛给他带来的机会——
“乖,别哭了,我知道了,我都了解。”于任轻轻拍抚她的背。“放心,我不会走,你先把这杯牛奶喝下去,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好不好?”
她摇摇头,只是双手紧紧缠绕着他的颈子,这个动作,代表了一切,尽在不言中。这回,她跟他一样,再也不要放手了……
可是——她要是再不放手,于任恐怕就要ㄍㄧㄥ不下去了!“听话,你抱得这么紧,我怕我会……我会控制不住的。”于任困难地咽了口口水,再怎么说,他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她这样紧贴着他,不可能不产生自然生理反应的嘛。
不放、不放!就是不放!想念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终于说出自己的感情,她不想放手,不想离开这温暖的胸怀。
“你要控制什么?”她抬起哭得像小花猫的脸,深情地瞅着他。
“你说呢?”他垂下视线,用眼光指向那高挺的欲望,“暗示”他已经忍耐了很久。
女人或许只是单纯的想“抱抱”而已,可是往往这一抱,就让男人的欲望泛滥成灾。
“天啊!怎么会这样?”笑茵随他的视线低下头,忍不住惊呼道。她可从来不知道,男人的“那里”会变成一座“火山”耶!
“当然会这样,从刚才抱着你上楼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他忍不住埋怨道。所以他才要忙着热牛奶,忙着做其他事来转移注意力嘛!毕竟她现在是个病人,他怎么好对她产生“邪念”呢——
“所以,你还不赶快放开手?”不然,她牛奶也别喝了,因为他真的忍不住想把她给吃了。
笑茵红着脸,娇羞地说:“不放。你说过……不会再放开我的。”她仰着头,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将他拉下,更靠近的脸庞。
天啊!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胆,这么做分明是在挑战他的忍耐极限。
“你知道你这么做——后果的严重性吗?”他问道。这当然得事先声明,他是个好男人,但可不是个圣人,特别是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
她天真娇媚地摇摇头,对她来说,最严重的事情莫过于两个彼此喜欢的人却不能够在一起,现在,他们终于能打开心扉在一起,还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吗?
“那你别后悔喔……”他一个转身,低首俯视娇羞动人的她。
她含羞不语,如果,他指的是“那件事情”的话,她可是又期待又怕受伤害,不会后悔,只是有点紧张而已……
“可是——”没等她回答,他已经温柔地封住她的唇,轻咬她的耳朵,亲吻她细白的脖子。
他轻轻地卸下她的衣衫,美丽的身体呈现在他眼前,他俯身要亲吻——
“等一下……”
什么?“抱歉,现在拒绝已经来不及喽!”他已经化为一座热情的火山,而且一发不可收拾了。
“嗯……可是,医生说不可以做激烈运动耶……”这是她唯一的担心。
于任甜蜜的吻回到她的耳边。“放心,我会很温柔的。”
她微微一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往下一拉,她知道,他一向是最温柔的。
蓝色格子的单人床垫,微微下沉,往下凹陷得更深了,弹簧不时还发出吱吱声,房间里的热度不断上升,空气是温暖的,两人的身体是热烫的,空气中飘着牛奶香气和热恋的幸福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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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于任细心的照料下,不到三天,笑茵又恢复了往日的生龙活虎,一早起来,看着他留在桌上的一张纸条——
一、三餐要正常,吃饭定时定量,不可以吃刺激性的含物,包括咖啡。
二、吃饭时心情要放轻松,细嚼慢咽,保持心情愉快,最好想着我。
三、今天已经帮你请了假,好好休息,晚上接你一起吃饭。
看着纸条,她忍不住会心一笑,原来,有人照顾的感觉是那么幸福。
好吧,既然已经请了假,她就好好在家做点事吧!可是望一望四周,房间被于任整理得干净整齐,实在找不出什么可以补强的地方;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大概是怕她一个人在家无聊,旁边还放了一份报纸。天啊,有这样的男朋友,真是夫复何求?
于是,一整天,她就躺在床上,看看报纸、看看下午重播的偶像剧,再拿起笔记型电脑逛逛网站、收收信,光做这些事,也就可以打发一整天了,一点也不会无聊,只是有点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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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一天又过去了。
看看窗外,夜幕已低垂,于任刚刚打电话来说临时有事要晚点过来,要她乖乖等他。OK,她便继续逛她的购物网站。
只不过,再次瞄到电脑下方的小时钟时,又已经过了四十分钟,这个于任啊!难道忘了可怜的她还在家中“嗷嗷待哺”吗?
“叮咚!叮咚!”门铃终于响了,她满怀欣喜地起身开门。“真是的,钥匙不是已经给你了吗?”
打开门后,门外站着的人,却再一次让她惊讶不已。
“姐姐?!”
居然是月莎?这可比她前几日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时更教人惊讶,她们姐妹俩虽然同在台北工作,但分别住在不同的地区,平日不常联络,姐姐也很少来这儿看她。
而今天,月莎的模样看起来却是失落而沮丧,和那天飞扬的神采大不相同,手上还提着一大袋的啤酒。
“怎么了,姐?”笑茵问道。
月莎没回答,提着装满啤酒的便利超商塑胶袋迳自走进她的房间。
“唉,好像已经很久没来看你了……”月莎看了看四周,在中央的小矮桌前席地而坐。“来,今天陪姐姐喝一杯吧!”
“啵!”月莎拉开一个个拉环,咕噜咕噜地开始喝,一口便喝下半瓶。
“姐,你到底是怎么了啊?”笑茵站在原地,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她从来没见过姐姐这模样。
“怎么,你晚上有约会啊?还是我来不方便吗?”
“没有啊。”她否认着,其实,她正想找机会跟姐姐说出她和于任的事情。没错!既然已经决定交往,她一定要勇敢的对姐姐说出心声。
“那就坐下来陪我喝一杯嘛!”月莎招着手。
“噢。”笑茵只好跟着坐下,看着她一瓶又一瓶的喝着,自己也陪着喝了几口。
直到月莎喝完半打啤酒,已经醉了七、八分,才重重扔下啤酒空瓶,开始诉苦。
“你知道吗?那个Michael……根本是个大骗子!他居然已经结过婚了……真是个混蛋!”月莎拔下手指上的钻戒,往地上一扔,大声嚷着。“什么钻戒?根本是假的,送给我的名牌,统统都是仿冒品!”
没想到姐姐居然会遇上这种事,笑茵也觉得难过。“姐……你不要太难过了。”
“难过?我才不会为了那种男人难过,我是为了我自己悲哀。”月莎喝醉了,趴在桌上半醉半醒,边说边哭。“你心里一定在想我这是自做自受、活该对不对?其实,这也不是我愿意的啊……”
“姐,你不要这样想,我没有那种意思。”笑茵急着解释,她其实只是想劝月莎不要以财富作为选择对象的标准。
不过月莎已经陷入自说自话、醉言醉语的半昏迷状态,完全听不进笑茵的解释。
“我有什么办法?我爱的人不爱我啊,我能怎么办?只好在别人身上寻求慰藉啊……谁叫……于任不喜欢我……我早就知道他不会喜欢我了,可是,我是真心喜欢他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