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快开门,你别孩子气了,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屋内传来几声撞击声,接着便听到常宁儿喊叫:“对,我就是孩子气,我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理你了,你回你的京城去找你的公主吧,我再也不希罕你了。”
“你实在太不讲理了!”李子凛再也受不了,他用力的往门板上拍着,并怒吼:“你到底要我怎么解释你才肯相信?难道我在你心目中是个没信用的人?”
门内没什么反应,只传来细细的哭声。
该死的!李子凛吐了口气,语气稍和缓的道:“对不起,宁儿,是我不好,我不该对你吼,你别哭了,让我进去好吗?”
这会哭声却更大声,李子凛心可急了,再也捺不住性子,双手一击,两扇门便应声而倒,连带的吓着屋内的常宁儿。
李子凛在她还未来得及行动之前冲上前去紧紧搂住她,并柔声道:“对不起,一千个、一万个对不起,你别再哭了,好不好?别哭了。”他吻去她粉颊上的泪水。
常宁儿被吻得意乱情迷,一肚子气早已不知去向,只好搂着他,强持怒气的道:“说,你到底有没有在京城娶了人?”
李子凛忙道:“打死我也不敢娶别人,那吐蕃公主真是嫁给我六弟,不相信的话,我现在立刻就带你到京城去印证。”
她一颗芳心霎时甜蜜不已,“就相信你一次,不准再有下例,否则死都不原谅你。”
知道她气消的差不多了,李子凛放心的笑道:“知道了,夫人,有你这醋坛子在,我怕死了,哪还敢有下例。”
“说我是醋坛子,我都差点忘了为这件事你还害得我挨打,还笑,你还笑得出来。”常宁儿对他又是捏,又是抓的,不过,没捏疼他,反倒让他笑个不停。
李子凛拉她在床沿坐了下来,顺过气后,深情的注视着她道:“要早知道这段日子让你这么伤心,我就不回去了。”轻抚她脸颊,印上一吻后再道:“幸好你平平安安的,否则我真不知道没了你我会变成什么样子。你知道吗?刚才你用那么陌生的眼神看我,令我很不好受,答应我,别再对我那么做了,好吗?”
常宁儿点点头,“那你也得答应我,不论今后再有什么发生,你都不能再离开我,还有,有件事要先声明,你既然已经决定要娶我,就只能专属我一人的,可不许有三妻四妾的,这件事我让你考虑一分钟,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敢情这丫头是不相信他的一片真心,叹了口气,李子凛举手对天立誓,“我,李子凛,对天发誓,今生今世只爱常宁儿一人,如有对她感情不忠之事,定遭天打雷劈,此生不得好死,且下十八层地狱……”
“好、好、太好了。”常宁儿不仅开心大叫,还鼓掌叫好。
李子凛瞪她,“一般人在心爱的人发毒誓时,通常都会阻止他,怎么你都没,反倒还乐得很?”
“我为什么要阻止,让你发毒誓好啊!这样你就不敢离开我,只爱我一人了。”
原来她这么会算计!李子凛笑了出来,不以为意的轻点她俏鼻道:“鬼灵精,看来我这辈子是难逃你的手掌心,注定被你欺压一辈子了。”
“才怪!”常宁儿想,应该是说有幸娶到她这既美丽又善良,聪明贤慧,又温柔懂事的娘子才对!
☆ ☆ ☆
翌日清晨,向来清静的常府不到天明便热闹无比,原来在常宁儿的狗窝里,此刻正面临着一件非常神圣无比的事,那就是她的狗狗要生小孩了。
“阿凛,别睡了,你快来看看大铃啦!她好像要生了呢!”常宁儿拼命的摇着李子凛。
李子凛呵欠连连,睁着惺忪的睡眼喃喃道:“还早,它离生产还有段时间,别急嘛,瞧大铃都比你镇定。”说完,又靠着石头睡着。
常宁儿立刻又摇醒他,“别睡了啦!这次是真的,我没骗你,大铃它真的喘得好厉害哦!”
“啊!”这会他真是醒了,忙对它作一番审视后,才轻喘一口气,并捏捏常宁儿的俏鼻道:“大铃是因为第一次生孩子,所以比较紧张,你又没要生孩子,紧张什么!要紧张,也得等我俩拜完堂,成了亲,再洞房后,才来紧张啊。”
这话惹得常宁儿脸儿大红,拎起拳头轻打着他,“你最讨厌啦!谁要同你洞房,你这色鬼,我才不理你呢。”
抓住她娇嫩的双手,李子凛顺势拉她躺到自个怀里,并在她仍喋喋不休的唇上亲吻了好大一下,“都快成亲了还说这种傻话,你当然得同我成亲、洞房,并且为我生下一大群小孩,这事你就别再同我争辩了,现在,我要你陪我小憩一会,昨晚一整晚你都没让我安静的睡,万一待会大铃要生了,我没精神可就是你害的哦!”
“你不提我倒忘了,大铃今天会生小狗,不都全是阿黑害的,你们啊!全都是一个样,大色狼!”常宁儿不住的在他怀里扭动,大是虐待他成习惯了,一双手老想打他。
李子凛既不傻也不是有被虐待狂,当然双手搂紧她,靠着她肩头,在缓缓的会周公去之前不觉喃喃的道:“阿黑也被你关禁闭了,你就别再骂它了,乖乖的,别说话,闭上眼睛睡觉。”没两三下,他立刻又睡着了。
常宁儿望着他似婴孩的睡容,一时失神,轻轻的沿着他俊俏的脸庞描绘着,一颗心仍震撼不已。
是在作梦吗?这句话打李子凛自京城回来常宁儿便无时不在自问着,眼看着婚期渐渐接近,她没了开心之意,反倒是紧张得不得了,心想,万一他娶了她之后,发现她琴棋书画中,只除了画还有些看头外,其余就是样样不精通的话,那他会后悔娶了她吗?
像娘跟圆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既会刺乡,又会掌厨,莫怪爹跟大哥对她们死心塌地的,因为她们优点多嘛!
至于她呢?唉!到底阿凛是喜欢她哪里?他从没说,她也就不太敢问,有时想想,以往信心满满的她,如今就成这副提心吊胆样,真是有够委屈的,但再仔细想想,只要能永远待在阿凛的身旁,心里不自学的就感到满足。
看他睡得好似的,常宁儿悄悄的靠近他,俯身刚碰到他的唇,就被他自伸来的手给吓着。
“大色女,被我逮着你吃我豆腐了哦!”
“我……”常宁儿一脸燥红,索性埋入他怀里,“你好坏,装睡骗人家。”
李子凛紧紧搂住她,就爱瞧她一脸红通通的,娇艳欲滴,要不是碍于世俗,早就带她远走高飞了,这世界何其大,他一直希望能踏遍它,想到日后能带她四处游玩,依她的性子,一定开心的三天三夜睡不着觉。
就在两人专心的倾听对方心跳时,大铃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哀嚎声,断断续续的又再叫出声,随即一只小狗生出来了,它就像个最称职的母亲,将那团湿湿的小身体紧拥在怀,并将小狗身上的秽物舔舐干净。
李子凛和常宁儿两人全带着喜悦的表情,他们都知道这神圣的一刻带给对方有多大的感动,李子凛紧紧的拥着常宁儿,两人就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的看着所有小狗出生。
终于,在破晓之际,六只小狗陆陆续续的自它们母亲身体出来,待六只小狗全体依偎在大铃身旁吃奶时,他们这才发觉到不知已屏息多久,忙深吸了口气,相互一望,不禁扯出一大串的笑声。
小心翼翼的,常宁儿伸出手摸摸小狗,“看看它们,”她嚷道:“它们真可爱,但样子好奇怪,很像是小老鼠。”
李子凛看她一副愉快的神情,自己也掩不住那浓浓的笑意,“等过了一、两个月,你就不会这么说了,到时肯定你会爱不释手。”
常宁儿怀疑的看看他,突然清晨一阵冷风吹来,她立刻跟着打了几个喷嚏,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李子将手放到她的额头上,才知道原来她始终脸红红的,是因为高烧引起的。
“老天!宁儿你不舒服为什么不说?你知不知道这么高的热度会害死你?他立刻抱起她往屋里冲。
常宁儿吐吐舌,这会是真觉得有些昏昏沉沉的,“我本来以为只是打几个喷嚏,刚刚又没有发烧,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嘛!”
看着她那张似要哭泣的脸蛋,他哪敢有气!将她放在床上,拉好被子,转身就要走开。
宁儿赶紧抓住他的手,可怜兮兮的道:“你真的生气了?我知道我错了,你别不理我好不好?下次我绝不会再这样了。”
李子凛笑着俯身轻吻她的唇,低声道:“我没生气,也没有不理你,我只是要去找师娘来,你现在全身冒冷汗,必须先帮你全身擦拭一下才行,你先乖乖躺着,我去请师娘,很快就回来。”
常宁儿这才放下心来,顺着他的意合著眼休息,可却突感一阵头晕目眩,赶紧想坐直身子,眼前却突然一黑,霎时失去知觉。
不一会儿,跟着大伙一起进来的李子凛立刻被吓坏了,一双手抱起不醒人事的她还真发抖,还是常廷彦的提醒,他才记起自己是大夫,赶忙帮她把脉。
“她身子太虚了,现在又高烧不退,得想法子退烧才行!师娘,麻烦你和圆圆帮她擦一下身子,她这身衣服都湿了,得立刻换下来才行。”
房内就留给唐芸茹去处理,李子凛立刻来到花厅,写下一大串所需药材,刚要开口,常廷彦立刻接过药单,边冲出门边喊道:“这事我去最快,小妹她需要你待在她身边照顾她,药材我会尽快带回来的。”
李子凛感激的一笑,随即又来到常宁儿的房外候着,正巧这时唐芸茹及段圆圆也完成了她们的工作,他立刻就奔进房里,探探她额头,虽仍烧着,但已有明显退了。
“怎么会突然烧成这样?纵使晚上踢个被,也不该高烧成这么严重才是啊?”唐芸茹不解的问。
李子凛顿觉惭愧,“我太不小心了,昨晚一整晚让她待在荷花池附近,心里直想着小狗的事,倒忘了她的身体根本禁不住湖水的寒气,再加上昨晚的冷风,才造成她现在高烧昏迷不醒的情况。”
常浩天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不怪你,不用想也知道必是宁儿的主意,现在大家也都别说什么了,先看好宁儿要紧。”
所有注意力全又回到常宁儿身上,将近过了一刻钟,常廷彦才将药材带回,这时厨房早已准备好煎药。
李子凛小心的喂常宁儿喝完药,在一段时间的等候,确定她已无性命危险时,他向常浩天提出了他心中的决定。
“老师,我和宁儿婚期就快到了,我想等牧场改造好后,那将会是我和宁儿定居的最佳场所。”
“可是皇上肯准你离开京城吗?”常浩天不是很看好这事。
李子凛笑了笑,一副胸有成竹,“皇上欠我个人情,所以不管我提出什么要求他都得答应不可,况且他也知道我根本无法在那种权势斗争的场合中生存,相信他不会忍心看我生活得不愉快才是。”
“那你们肯定是在益州定居了,这真是太好了。”此事唐芸茹最是关心,早先她还因女儿欲远嫁至京城而伤心落泪,现在都成了多余了。
真好!这个女婿果然令她满意得无可挑剔,不过,这也是因为她这宝贝女儿条件够好,否则为什么倒贴的那些名门姑娘子凛一个都看不上,就只爱她这个调皮的宝贝女儿!果然,常家出品的都是最优秀的。
第九章
“你们要去哪?”常宁儿喊。
这是自常宁儿发高烧后,已过了三天的一个早晨,经过了这么多天的休息,照一般常理来说,她的高烧应该是退了,可是,要以一般人的角度来看,她根本就不能算是。
因为有哪个人会在高烧未退的第二天,就下床到屋外吹冷风的?有哪个人会喝下药,硬说是毒药,全数给吐出来的?大概也只有常宁儿一个人了,所以,能保住她性命无恙也是难得,若想完全让她退烧,恐怕是有得等了。
李子凛轻叹口气,连同其他人停下马来看她。此刻在马上除了他,另外还有廷羿、常廷彦及段圆圆。
见他们没人回应,常宁儿再问一次,“你们全都要去哪里?”
“昨晚不是跟你说了,我们得去牧场一趟,将未完成的事办好,才好来得及赶上你和子凛的婚事。”常廷彦口气有些不耐烦,因为从昨晚到现在,她已经问了他几百次了。
“可……可是……”常宁儿快哭了。
李子凛有点不忍心,可是一想到她仍发着烧,为了她好,只好厉声道:“你是绝对不能去的!想想你仍发着烧,万一病情加重怎么办?”
“不会的,你看我穿了好多衣服,连披风我都带来了,不会有问题的。”为了印证她的话,常宁儿还立刻将披风给穿上。
“不行!”李子凛这回是真的狠下心来了,以一副冷漠、严厉的表情吼她,“是你自个不肯吃药才会到现在还发着高烧,所以你不能去也是你自个造成的,别再争辩了,快进屋里去。
被他这一凶,常宁儿的眼泪立刻掉了下来,明知道是自己不对,但仍哭着道:“我不管,我不管,圆圆她可以去,为什么我就不行?”
“不妹,你讲点理,圆圆她是要去祭拜她爹娘,很快就回来陪你,你好乖,快进去好不好?”常廷羿轻声哄着她道。
“阿凛……”常宁儿看大伙没得商量,又不想听话回房,只好站在原地哭个不停。
李子凛首先掉头就走因为他不忍看常宁儿伤心的样子,常廷羿随后也跟上。
此时段圆圆实在不忍心,拉拉常廷羿袖子道:“大少爷,我留下来陪宁儿吧,老爷夫都去了商行,只留下她一人不太好,改天我再祭拜我爹娘就行了。”
“好吧!”留下宁儿一人,确实也令常廷羿不放心,并非说常府内不安全,而是担心她跑出常府,那就真的是不安全了,“你们两人快进去,别在门外逗留,听到没有。”说完他即策马追上去。
常宁儿眼看着他们三人快马行去,人影渐渐消逝在另一端,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怒意,便干脆坐在门阶上,决定就在这歇风直到他们回来。
“宁儿。”段圆圆扶起她的手,欲拉她进门,“我们快进去吧,福叔跟佣人都在里面,我们待在这门外不太安全;更何况你仍在发高烧,这儿风大,对你身体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