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虽口里骂着,司机仍是紧张的看着教父,虽然自己一点也没有错,可是他也不希望这个男人有了什么意外,要不然还得到警察局里去进问东问西的,那可真是一项酷刑。
“先生,你怎么样?”司机蹲下身去看着教父。
“不行啦,要送医院啦!”原本在路旁看着书报摊的老男人也蹲下来看着。
“你们都看到了,是他自己不看车来撞我的,不是我去撞他的哦!”司机有点害怕的问着其他的路人。
“知道啦!”老男人瞪了司机一眼,然后拍拍教父的脸,“少年耶!有没有醒?”
呻吟的从一阵黑暗中醒了过来,初云看看围在一旁的人群和车辆,及不断传来的喇叭声。
“他醒了,我没事了!”司机高兴的叫了起来,然后又问着他,“你有没有哪里受伤,是你自己来撞我的,你搞清楚哦!”
晃了晃头,初云瞪着跟前这些陌生的人,奇怪,他怎么好像睡了很久一样,而这些自己眼前的人又是谁?他们在这里做什么?
“他是不是呆了?”司机有点害怕的问着老男人。
“少年耶!有没有怎么祥?”老男人问。
“我没事,这里是哪里?”初云看着自己身上不同于自己的衣物,眉头皱了起来,然后眯起眼暗想着,想起了曾经的一切。
“这里是木城啦!你有没有怎么样?”司机大声的叫着。
但是初云却什么也没有回答,站起来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摸摸身上,有零钱,那就好办。
看看一副没事样的初云走到电话亭旁,司机又吐了口摈榔汁,“肖耶!问他什么都不说!”
“好啦好啦,没事了,还看什么看?”老男人打发了所有看热闹的人,走回自己的位子坐下,“实在无聊耶!”
拨了一个熟悉的电话号码,初云看着不断走过的人潮不耐烦的低咒了两声,人都跑到哪里去了?居然不来接电话!“喂!”一个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夜风!”初云叫了一声。
“初云?!”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抽气声及一声惊吼,“你***这半年来死到什么地方去了?我们还以为你真的死了!”
“给我闭嘴,我现在在木城。”初云揉揉头,疲惫的说着,“我也不知道我在这儿做什么。”
“你在那个鸟地方干什么?拜托,那里离台北起码也有一百公里。”夜风又大吼了起来,“我们马上去接你。”
“别废话了,”初云又骂了一声,一百公里!他当他是白痴啊?这里只不过是远了一点而已,“我在火车站前等你,快一点,对了,不要让初胜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还不是在哀悼你死无全尸啊!怎么了吗?”夜风觉得初云的语气有点奇怪,不禁疑惑的猜着。
“算了,来接我!”初云按住头痛处,什么也没说就挂了电话。
环视四周全没看过的人和事物,初云的头就更痛了,他到底在这里做什么啊?真是一片混乱,不过刚刚夜风说半年,他失踪了半年?在这个地方?真是怪事了!
※※※※
在车子里不断等着教父的汝儿,在愈等愈心惊的情况下,她走下了车,往相片冲洗店的方向走去。
“对不起,请问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大约一百八十公分,长得帅帅的男人到这里来?”汝儿问着冲洗店里头的小姐。
“哦,你是说那个大帅哥啊!有啊!他大概在半个小时以前来拿照片走了!”冲洗店小姐有点嫉妒的看着眼前这个有点慌乱的美女。
“半个小时,”汝儿扯着头发,半个小时前就离开了,那教父上哪儿去了?
“谢谢你,小姐!”汝儿向冲洗店的小姐道了声谢,便走到电话亭拨了个电话回“二十四街”。
“喂,二十四街!”电话被端传来方伯的声音。
“方伯啊,我是汝儿,教父回去了没有?”汝儿急切的问着。
“没有啊!他不是跟你一起出去了吗?”方伯奇怪的问着汝儿。
“这样啊!”听到方伯这样肯定的回答,汝儿的心里更是着急,教父还没有回去,他会上哪儿去呢?他明明说拿完了照片就要到停车场跟她会合的啊!
“汝儿,发生什么事了?”发现汝儿有点不对的方伯也急急的问着。
“没事!”汝儿安慰着方伯,“教父大概到别的地方去了,我再去找找,再见!”
放下了电话,汝儿走到教父有可能会去的地方,但不管她怎么问都没有教父的消息,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了?汝儿害怕的想着。
但她甩甩头将这个念头甩去,不会,不会的,他一定是有事耽搁了。
疯狂的四处寻找着,汝儿不断的向路人问着教父的去向,但就像在空气中消失了一样。教父就像他当初突然平空而出一样、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你怎么搞成这副德行啊?”在一部全黑的轿车里,夜风盯着初云一身的狼狈,揶揄的语调很容易让人看出他们之间不浅的交情。
“我怎么会知道!”初云闷声的说着,除了半年前的记忆之外,这半年来他到底做了什么?他根本一点印象都没有。
“算了,你回来了就好,现在家里一片混乱,所有的事情都跟你在的时候改变了好多,你回去以后一定会造成一片更大的混乱。”夜风虽然无所谓的打着呵欠,但眼中却有着一抹担忧。
“怎么回事?”初云盯着这个可以算是他最好的朋友,虽不是兄弟,但都比兄弟更亲,在初氏的兄弟之间是没有感情的,只有竞争。
“自从你半年前接了个电话无缘无故的消失了之后,家里整个都乱了,你那几个兄弟每个人都抢着当王,谁也没有办法阻止他们的明争暗斗。”夜风说完了之后,突然警觉的望着初云,“你知道怎么一回事,对不对?”
沉吟着没有说话,初云在脑中不断的思索着,半年前那天接了电话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一点也想不起来?不过他总算勉强还记得一点,那就是有人陷害他,想夺去他在家中的位置。
初氏企业是在商界拥有极大势力的家族企业,但是很少人知道他们真正的底细,他们是以黑道为底的一个庞大家族,而他,初云就是从不出面的主导者,也就是——初氏的教父!
他从不露面,因为这是初氏家族一向的惯例,教父只在幕后指挥着所有的事,但却拥有无可比拟的权力,也有着让人眼红的地位。他接下教父这个位子只有三年。三年来不断有人想要抢夺他的位子,因为他太年轻!
二十七岁就接了这个尊贵无比的位子,任谁都会眼红的,更何况那些年纪还比他大的兄长叔伯们!但前任教父看重他的稳重、他的冷静,因此虽然明争暗斗,但没有一个人敢真正的动他,因为他够冷酷,冷得让人不敢轻易的采取行动。
“怎么了?”望着不断沉思着的初云,夜风不安的问着。
“没事,先回家,我好好的睡一觉之后,一切再说。”初云闭上眼不再说话,而夜风也不再多语,只是望着窗外的夜空。
初云如今回来了,看来初氏那一场腥风血雨的纷争是躲不掉了!
※※※※
疯狂的在夜空里超速度的开车,汝儿的心中只有恐惧,她找遍了整个小城,就是没有看到教父的身影,难道她在心中恐惧的事真的发生了吗7
听着在黑暗中传来的煞车声,所有的村民都从“二十四街”里头冲了出来。“找到了吗?”
“回来了吗?”
两种不一样问话,却是一样意思的声音一起升起,接下来的是同样的静献。
“先进来,先进来!”方伯挥手要大家回到“二十四街”里,再多做讨论。
“怎么会不见了呢?”汝儿茫然的问着村民,“怎么会呢?”
“汝儿,你先不要急,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王大婶轻拍汝儿的手要她舒下心来,她眼中的那种空洞与无助,让人看了心都揪了。
“我也不知道,”汝儿疯狂的摇着头,“我们像以前一样到城里去,他拿照片去冲洗、而我则去买东西,约好在停车场见面的,可是教父没有来,他不见了!”
“汝儿,不要紧张,不要紧张,”看着汝儿那种濒临崩溃的脸孔,张先生心疼得不知道如何是好,“搞不好他遇到认识的人,被认识的人带走了。”
“对啊,汝儿,一定是这样子的,你先不要急着难过,一定是像张先生所说的那样子。”方伯安慰着汝儿。
“真的吗?那他为什么一个电话都没打?他可以先跟我说一下的啊!”汝儿不相信的摇摇头,教父不可能连这点时间都没有的。
“搞不好他的朋友或是亲人太高兴了,所以急着就拉着他回家,所以他才没有时间来告诉你。”徐海用自己所想得出的理由来安慰着悲痛不己的汝儿,但汝儿却是一点也不愿相信。“不是,他不是这佯的,他一定是遇到以前的仇人,被带走了!”汝儿大叫的趴在桌上痛哭失声。
“别净往坏处想嘛!教父那么强壮,光天化日之下哪有可能被人带走?汝儿,你先静一静,搞不好改明儿个他就回来了也不一定,你先不要急着难过啊!你这样子让我们这么多人也跟着你一起难过,汝儿!。方伯扯着自己的头发,无助的望着其他的人。
虽然汝儿很想相信大家的话,但是以她对教父的了解,他不可能什么都不说的就走了,除非……除非他恢复了记忆!
拼命的摇着头,汝儿想将这个让自己几近于被判死刑的念头摇走,但是,有可能吗?
“好了,汝儿,你先去休息一下,我们帮你把门关好,真的,教父那么爱你,他不可能舍得留下你一个人的,他会再回来的,不要担心了,睡一下吧,他明天就回来了!”王大婶红着眼睛轻抚着汝儿垂在桌上的头发,为什么上苍要这祥的捉弄人啊?在大家以为生活就这样平静快乐过着的时候,他非要来搅和一下,它可知道这么一来,大家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啊?
第六章
洗了一个热水澡之后,初云叹了一口长气,站在这个二十四层楼的落地窗前,点起一根烟,让烦躁的心灵休息一下,但却无能为力。
半个月了,回到他居住的地方已经半个月了,家族问题不断的让他心烦,连喘息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他先是让所有的人知道他没死,活得好好的,暂时的平息了教父一位的争斗,然后开始处理原本被其他帮派所吞并的地盘,巩固初氏一族在商界的龙头地位;但这些都不是最让他困扰的问题,弹了掸烟头,初云将目光放在客厅桌上的那张照片。
这真的是他吗?初云坐到沙发上将照片拿来仔细的看了看,一个温柔的男人!初云冷笑了一下,他没想到自己也曾经会这样的脱下面具,毫无心机的与一堆一看就知道是乡下居民的人一起同乐,真是个不可能的神话。
将照片丢到桌上,初云拿起另一张照片,那是他与一个美得清纯、美得飘逸的女孩一起合照的,相片中的他脸上布满了幸福的笑容,而依偎在他身旁的那个女孩,显而易见是他的情人。
天啊!他的情人?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在所有人眼中冷酷的初云居然会拥有一个如此清钝而美丽的女人来当他的情人!
但是事实不容否认,照片也不是伪造的,是他在失去记忆那半年中的事情,初云可以从照片中的日期得知。
她到底是谁?他们又是谁?为什么会与他那样融洽的在一起拍照,真的就好像一家人一样?
将头枕住沙发的靠背,初云闭上眼睛,但那个女人美丽的笑容却不断的在跟前浮现,就像在每晚的梦中一样。
从他回来后的每个夜晚,他都会梦到那女人来到梦中,用那甜美的笑容抚慰着他冰冷的心,用那柔美的身躯来温暖他的寂寞,直到他从梦中惊醒。
她到底是谁?初云睁开眼睛再度望着相片中的女人,难道她是他失去记忆时的女人吗?
真正的初云是不需要女人的,他可以有很多的床伴,但没有一个人能捉住他的心,但是他不禁怀疑,如果她真的是他的女人,那现在,她在做什么?而且照片中他那种疼惜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他真的在那个时候爱着她吗?
“又在看照片了啊!说出去绝对没有人会相信,堂堂一个初家教父,居然会为了几张照片伤神。”夜风笑着从外头走进来,很帅的将外套一丢挂到衣架下,但他的话中并没有取笑,只有关心。
跟了初云近二十年了,夜风从未看过他为什么事这样的牵肠挂肚过,他一向都是果断而冷酷的,但是这些照片却会让他如此的挂心,夜风不敢取笑,也不忍。
“你说什么!”初云将手中照片一丢,望着夜风,“我只是想知道我失去记忆的半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大家也都想知道,尤其是初胜。”夜风无奈的摊摊手。
“查到什么了?”初云又点起一根姻。
“初胜倒是什么也没有做,不过从他女人那边我知道,他很懊恼你居然回来了,原本他是最有希望成为初家教父的人,这么一来全玩完了。”
“继续查,看看他名下的企业最近有什么动向,以最快的时间来向我报告。’初云叹了一口气说。
“是他吗?”夜风问着,他知道初云一直对当初那个意外耿耿于怀,其实每个人都是,在这种情况,能除去一个强有力的对手,是所有想当教父的人一致的心愿。
“可能!”初云不作正面的答复,这个问题非同小可,他不能轻易的打草惊蛇。
“好吧!我会尽快帮你查的。”
点了点头,初云又走到落地窗前望着底下的车水马龙。
“她真的很美,对不对?”捡起桌上的照片,夜风由衷的说着,对于初云这种游移不定,他很了解,他知道初云一直为这些困扰着,尤其是这个女人。
初云没有回答,但眼前却浮起了那美丽的脸庞,该死,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他居然无法将她忘怀,总是想起她那张楚楚可怜的泪眼在他的眼前,她曾在他面前哭过吗?
“初云,让我去找吧!”夜风叹了口气。
“什么?”初云转过身来瞪着夜风,不明白他这么说的意思。
“既然她这么困扰着你、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我去找到她,这点小事我还办得到。”夜风看着犹疑不定的初云,轻轻的摇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