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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街的教父 page 2 作者:唐芸

  “你觉得怎么样?”一阵互相打量之后,王大婶开口问着他,一脸的兴奋。

  “很好。”男人又回答着,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说其他话的必要,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你们看吧!我就知道一定是我的药有用了。”王大婶得意的对大家挥着手中的扇子。

  “是我的……”

  “我的……”

  “我的……”

  “对不起!”男人烦闷的提高音量叫着,看着所有人的争执霎时停止,用一种有点害怕的眼神看着他,有什么不对吗?他的语气不好吗?“是你们救了我吗?”虽然他什么也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但从身上包扎完美的绷带他可以知道自己受过伤,而这些怪怪的人可能就是救了他的人。

  “不是,是汝儿救了你。”徐海用食指指着外头的一个身影回答着。

  “谢谢你们。”男人微微点了点头,就往门外走去,这里真是个怪地方,人怪地也怪。

  当走出之后,他才发现在咖啡馆外头是一片大得不像话的空地,而远远的,他就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在阳光底下闪耀着,她的手中还拿着一条水管,在那儿向四处洒着水。

  用手遮住迎面而来的强光,男人眯首跟看着那曼妙的身影,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随风飘动着,而女人银铃似的笑声不断的盈满他的耳中,他走了过去,在女人的背后站定。

  “小姐。”他低轻的呼唤着。

  “什么?”汝儿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叫着她,回头一看,是他,他醒了,“你醒啦!”

  “谢谢你救了我。”男人由衷的说着、然后直视着眼前的女人,她相当的年轻,大约只有二十一、二岁左右,鹅型的胜蛋上有着一双含水的明眸,而那轻轻扬起的嘴角告诉他,她是个爱笑的女人,而现在她脸上灿烂的笑容,却让他心里一动,无法将目光移定,她真美!

  “你觉得怎么样?”在男人灼热的目光下,汝儿有些不自在的走过去将水关住,然后站在原地。

  “我不知道。”男人很诚实的说着,因为老实说,他的头疼得要命,浑身酸痛,若要说他现在很好,恐怕是个谎言。

  “那是一定的,你伤得不轻。”汝儿同情的说着,然后走到他的面前,“莫汝儿。”

  “什么?”

  “我是莫汝儿,你呢?”看着男人楞着的表情,汝儿轻笑了起来,然后将话说明白。

  “我……”男人知道这个自称莫汝儿的美丽女人是在问他的名字,可是该死的,他居然什么也想不起来,怎么回事?他为什么所有的事都想不起来,甚至是他原本开口就可回答的名字,但脑袋中的空白让他觉得害伯,他,是谁?

  “你怎么了?”看着男人脸上困惑的神色,汝儿有些不解,而他那紧皱的眉头让她有种想为他抚平的冲动。“不要急,你可能是伤还没全好,所以一时想不起来。”她安慰着他。

  “不,不是这样!”男人痛苦的抱着头,“我记不起来我是谁!”

  什么?!汝儿张大了嘴,她虽然知道这个动作并不美观,但现在不是计较这种问题的时候,这个身高高出她一头且负伤的男人,很有可能失主记忆了!

  “老天,不会吧!他失去记忆了!”站在远处一直看着这两个人说话的村民们,现在也跟汝儿一样的惊讶,他们捡到了一个失去过去的男人了!

  “不要急,你慢慢的想,一定会想起来的。”汝儿以自己专业的知识安慰着这个极有可能失去记亿的男人,但是心里却告诉自己,这是有可能的,因为她在为他疗伤的时候,就发现他的头曾经经过撞击,而那个要命的撞击是有可能造成这个后果的。

  “汝儿,进来说吧!外头太阳大!”方伯用他那粗粗的嗓音叫着他们,天气热得要死,这哪是秋天啊?夏天都没这么热!

  “是啊!是啊!进来再说。”其他的人也都催促着。

  看着男人一副痛苦迷悯的神情,汝儿有点心疼的对他点点头,然后一起走到咖啡馆里,找了一个空位坐下,盯着他。

  “我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男人的唇现在硬很让人害怕,而所有的人都同情的看着他,可怜的男人。

  “没关系,你可以慢点想、先喝点水好了。”汝儿细心的为他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回她面前的座位,用双手擦着脸颊看着他将水一饮而尽。

  “汝儿,我看他真的什么都忘了。”方伯第一个道出这个事实。

  “我看也是,不然就是他故意这么说。”王大婶本着防人之心不可无的态度小心的说着,但却发现男人的眼光一下子凌厉了起来,害她马上将嘴闭上,什么也不敢再多说。

  “王大婶!”汝儿责备似的瞪了她一眼,然后又转头对男人说:“别理她,她就是这样,不是有意的。”

  “当然不是有意的,我是故意的。”王大婶自言自语的说着,却发现这回所有的人都瞪着她看。

  “没关系,你再休息休息吧,搞不好明天就想起来了。”徐海很仁慈的说着,不过他的心里可不是这么想,从这个男人一身的装扮看来,确实是有点怪异,他那种类似黑社会大哥的穿着,确实是有可议之处。

  “那我们要怎么办?总不能一直把他放在汝儿这里吧!汝儿一个人住,有个大男人在屋里总是不太方便。”方伯说出了大家心里共同的想法,然后一起望向汝儿o

  “这……”汝儿为难的说着,但一抬头就看到那个男人的眼神里有着一抹即逝的受伤。

  迎接汝儿的目光后,他马上就将自己武装起来,然后很果决的开口:“我马上就走。”

  说完这句话,他马上就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忘了就忘了,还有什么假的?这里的人全当他是个坏蛋,除了那个可爱的女孩之外,他不必受这种侮辱,虽然他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个坏人,但是他绝对不接受这种伤人的话语。

  “等等……”看着男人愤怒而受伤的表情,汝儿有点不忍、有点着急的捉住他的手,“你不要介意,他们不是故意的,在你受伤不醒的时候,他们也都很担心你的。”

  停下脚步,男人听进了汝儿的话语,她微急的声音中表现出对他的宽容,但是,他该怎么做呢?他谁也不认识,谁也记不得,就算是为了伤,他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的,因为他没有理由。

  看着男人犹豫不定的眼神,汝儿给了全体村民一个很明显的暗示,而所有的人看到汝儿那种几近于威胁并融合着小小可怜的服光,马上集体改口:“对啊,留下来嘛!至少要走也得等伤全好之后再走嘛!”

  停着脚步,男人迟疑着。

  “坐下,坐下,站着多有压迫感啊!坐下来谈嘛!”徐海最先打开心灵,只要是汝儿要做的事,他都不会反对。

  轻轻的将男人拉回原来的座位,汝儿也跟着坐下,然后看着在自己身上筑起一道防御工程的男人,柔声的,汝儿让自己的语气很诚恳的不让他有一点芥蒂的说:“我看你再多待几天,如果都还没有办法的时候,我们再别警察局里去问问看,是不是有人会认识你。”

  绷着下巴,男人没有答话。不过看得出来对即将受到的这种待遇并不是很满意,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一听到“警察局”这三个字心里就不舒服。

  “对,这样子最好,不过在这以前我们要怎么叫他呢?总不能一直叫他喂阿喂的吧!”王大婶在这时又插进了嘴,不过这次并没有人给她脸色看。

  “对,要给他取个什么名字呢?”一提到这个问题,所有人的兴致又起来了,他们可不是常常有机会帮人家取名字的,既然能有这个机会,当然不能轻易的放过。

  “叫失忆人怎么样?名副其实。”方伯大声的拍着大腿,很得意的望着众人,但却发现所有人丢给他一声“去”,然后他很识相的闭上了嘴。

  “大个子好了,他的个子很大。”又有人开口。

  “他叫大个子那我怎么办?”徐海很不高兴的说着,大个子是他的专利耶,他用了三十几年了,虽然这个男人的个子是比他大,可是也不能占用他的专利吧!

  “教父!对,叫他教父!”突然有一个尖尖的声音叫着,全部的人都将头转过去看着发出声音的那个小男孩。“你们看他长得就像电影里的教父,而且他的胸前也挂了个十字架!”小男孩兴奋的说着。

  “小球啊,并不是挂了个十字架就跟数父扯得上关系啊!”汝儿很没力的说着,但却发现所有人都在点头,除了她跟那个主角。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方伯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大家交换了一个“没错”的眼神,长成这个样子不叫教父要叫什么?真是太贴切了!

  “你们真是……”汝儿叹了口气,直觉得对这个男人很不好意思,让他在这里受到大家的品头论足,“我看你还是叫海洋好了,我是在那儿找到你的。”

  很不得已的点点头,男人虽不满意那个绰号,但是有个名字叫总比没有好,只是从此以后,所有的人都叫他教父,而只有汝儿会唤他海洋,偶尔。

  第二章

  一个星期之后,教父被安排住在方伯的家里,反正他是一个人住,多了个男人来做伴也不错。

  帮教父解开最后的一道绷带。汝儿很高兴的审视着他的伤,“很好,都结疤了,不会有事了。”

  “谢谢。”教父低沉着嗓音回答,然后看着汝儿接下来的动作。

  这个女人,这个美丽而善良的女人,在不知道他是谁或是会有什么危险性之前救了他,要是照他的想法,他全觉得多此一举,但是这个女人却什么也没有多问的就救了他,然后还时时关怀着他的伤势,她,是他在这么多天来惟一愿意开口说话的人。

  但是她现在的脸上却有着一种在考虑某种事的表情,似乎有什么事困扰着她,让她无法果决的做一个决定。

  “你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吗,比如说你生长在哪里,或是有什么朋友一类的?”汝儿问道。

  摇了摇头,教父没有开口说话。

  一个礼拜了,在这不算短的时间里,他绞尽了脑汁,努力的想着跟自己有关的人和事物,但是还是一片空白,除了来到这里以后的记忆之外,他什么也没有想起。

  “那……”汝儿困难的开着口,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心里的感受。

  教父是个沉默的男人,这一个礼拜里来,他虽然与村民之间的熟稔度已经有一个基本的程度,但是他每天只是沉着一张脸,只除了汝儿问他话的时候会开一下口,其余的就是完全的沉默,让汝儿都不知道要如何才好。

  既然是她将他捡了来,汝儿并不忍心就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丢下他。这不是她能做得出来的举动,但是村子里的人早就议论纷纷,不断的问着她的打算。

  就像今天,所有的人又聚在“二十四街”里,因为教父的伤已经全好了,好像没有什么理由可以留在这里了,而汝儿却不希望他走,毕竟他的伤还没有全好啊!她给自己一个理由,而且他现在就算走了也不见得会比较好。

  “我们不是赶你走,只是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也许你的家人也一直在找你也说不定。”汝儿为难的对面前一直沉着张脸的教父说着。这些天来,他的话真的是少得可怜,每天除了坐在大门前看着所有的人来来去去之外,就只有盯着天空。

  点了点头,教父脸上还是没有任何的表情,他是该走了,也许真有什么人在等他也说不定,但是,看着汝儿,他却觉得有点莫名的不舍,这些天来,只有她对他最好,每天都会来看看他,对他说说话,虽然他什么也没回答,但她还是和蔼温柔的对待着他。

  “那我开车带你去吧!”汝儿心里有点无奈的站了起来,警局离这个地方还有一段路程,平常他们这里是三不管地带,没有什么大事警员是不会出现的。

  漠然的跟着汝儿站起来走到车边,教父望首那辆老旧得可以的小车,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可以坐得下去。

  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汝儿也知道他对她这部小破车的观感,可是有什么办法?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没有辆小车是无法代步的,可是她又没有什么钱,只有弄了部“三手车”来用用。

  望着专心开着车的汝儿,教父的心里不断的思索站,这样一个女孩为什么会待在这种地方呢?虽然他不知道以前自己见过什么世面,但他觉得她该是在大城市里快乐工作着的女人,而不是在这个鸟不拉尿的小地方开着那间不怎么赚钱的小咖啡馆。

  “我有什么不对吗?”发现教父的眼光不住的凝视着她,汝儿有点不自在的挪了那身子,不知怎么的,他的眼光似乎有种穿透人心的能力,让她每每觉得他是不是在想些什么、知道了些什么。

  “你为什么会来这个地方?”第一次,教父主动的开口问着。

  耸耸肩,汝儿没有作答,问过她这个问题的人太多了,可是她不想说,也不想想起当初那种刺痛的心情。

  “我打扰你了吗?”

  “没有!”汝儿吃惊的望着他有点歉然的眼神,“我很高兴你会开口跟我说话。”

  “是吗?”教父淡淡的笑了起来,而这个笑容却让汝儿一时忘了她在开车,因为那太不可思议了,平常一脸严肃的教父,笑起来居然会如此的稚气,很难让人移开目光。

  甩了甩头,汝儿甩去自己心中那种不正常的想法,他笑起来很好看又怎么样,他马上就要走了啊!

  “你的头发很美。”教父捉起她被风吹散的一绺发丝,看着汝儿的眼眸说着。

  “谢谢,我母亲曾经也这么说过。”汝儿的脸微微的飘起一阵红霞,她不知道他这样淡淡的一句话,为什么会在她的心里引起这样一阵涟漪。

  看着汝儿羞红的双颊,教父有种想要抚摸她的冲动,他想知道她的皮肤是不是真像他所看到的那般细致,但是他强压住这个小小的念头,因为他马上就要离开了,而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看到她。

  “谢谢你这些天来的照顾,真的。”教父静了半晌之后,低声的对汝儿道谢着。

  “没关系,你不要介意,出门在外总有些时候是要互相帮忙的。”汝儿微笑的说着。

  “你是一个护土吗?”教父又开口,因为他知道也许这么一去,他再也看不到她,而这个事实让他有点伤感,所以尽可能的,他希望能与她多说些话。在他住在方伯的房子里时,他知道了汝儿救了他的经过,他非常的讶异,居然在这种人与人之间都普遍存在着不信任的时代里,她毫不考虑的就救了他,并且提供给他在自己最需要抚慰的时刻那种毫不保留的关怀,没有人能漠视掉这种情谊,教父知道自己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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