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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妃 page 3 作者:唐昕

  这是他第二次对她说这句话。

  华珍凝视着他深刻的脸庞,一颗心不由得微微颤抖。

  是害怕吗?她慌得辨不清了。他的眼神仿佛要将她吞噬。

  元烈褪下衣衫,伸手拉开覆在她身上的毛毡。

  曾经的匆匆一瞥,他窥见她羊脂般的雪白身躯;如今细细饱览,更不由得衷心感谢  造物的神祇。

  原以为中原女人是瘦弱纤薄的,但眼前所见却不尽相同。

  她的骨架较乌孙女人小巧得多,却出奇地□纤合度,尤其那一双修长圆润的玉腿,  令他血脉偾张,忍不住想着她双腿交缠在他身下的模样。

  随眸光滑过她平坦的小腹,落在那小巧浑圆的胸脯上,两点如花蕾般的乳尖时,他  喉头一阵干哑,亟欲品尝。

  华珍在他如火的注视下,羞愧地合上双眼。紧接着,她感觉到他覆了上来。

  元烈以肘撑住自己壮硕之躯,粗哑地开口:“睁开眼,我的小新娘子。”嗓音里充  满了热情。

  华珍挣扎地张开眼,迎着他灼灼目光。

  “我知道今夜对你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和男人在一起,不过,我一点也不在乎那  件事。”纵使她的清白已毁在别人手中,他还是不后悔娶她为妻。

  华珍一怔,随即羞怒交集地扭动、挣扎。

  “畜牲!”她尖喊道。

  “你再说一次!”元烈满腔热情在刹那间转为怒火。他都已不在乎她的身子曾被玷  污,她还想如何?华珍恨恨地盯住他,未置一语。他以为她与惠靡有过男女之亲吗?而  他居然厚颜无耻地对她说一点也不在乎这种乱伦失德的关系!

  他到底当她是什么样的女人,可以忍受同时与他们祖孙同床共枕?天!她到底来到  什么样的蛮邦异域?在西域男人心底,难道没有半分伦常吗?

  终于,华珍抑下怒气,开口问道:“为什么娶我?”

  元烈半睨起眼,回道:“这是王上的意思。”

  华珍不以为然地轻轻摇头。“别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图伦曾告诉过我,你可以拒绝  王上为你安排的婚事。”她还知道过去两年里,他拒绝过多桩婚事;她是他惟一的妃子  。

  元烈盯住她,沉缓的回道:“我不想拒绝。”氤氲危险气息的眼眸底,掠过一丝迷  惘。

  “难道你不觉得娶我是一种逆伦之举?”华珍迎着他阴晴不定的眼神,鼓起勇气问  。

  闻言,绿眸在转瞬间掠过狂佞的霸气。

  “在乌孙国,男人一向有权将妻子改嫁给任何男人!”这是千百年来不变的风俗,  岂能算是逆伦?

  “既使是自己亲祖父的妻子?”华珍轻问。

  “那又何妨?你我并非骨血至亲,就算你是我父王的妃子,总有一天我也要得到你  。”他直言不讳地表明。

  华珍的心瑟缩了下。原来她只是男人的玩物!也许有一天,当他玩腻她后,会将她  改嫁予其它男人!华珍心底充满了凄惶。

  元烈凝视她无瑕的小脸,心底的怒气渐被高升的情欲取代。轻轻地,他凑近她的唇  ,低头覆下。

  华珍却在两人将碰触到时别开了头,任目光落向床毡的角落。

  元烈微睨起眼,伸手扣住她尖细的下颚,迫使她与他眸光相对,并用力吻上她殷红  的唇瓣,恣肆地以唇舌撬开她紧闭的口,贪恋地汲取她口中的蜜液。

  随着高张的欲望,他的吻沿着她的唇瓣缓缓下降,在她雪白的颈子上烙下炽热的啃  吻,一双粗糙的大掌也未闲下,热切地抚摩着她如丝绸一般柔滑的冰肤。

  她不是丰腴的类型,但冰肌玉骨的她,却奇异地挑起他胜于往常的欲火,对她的怜  惜横溢在胸臆间。

  然而,当他再度抬起头,对上她那一双如星的瞳眸时,他的心却狠狠地遭受无明的  冲击。

  在她倾城的容颜上,布满了破碎的泪。

  他不是没见过女人哭泣,但她脸上的泪,却教他初识揪心的滋味。

  元烈伸手欲抹去她的珠泪,华珍却再一次别过头,无声地拒绝。

  “该死!”元烈直觉地感到生气,再一次扳过她的脸,欲迫使她顺从。

  然而,当他对上她木然的神情、哀戚的瞳……挣扎仅止于一瞬,他狠一咬牙,开口  道:“为何哀伤?难道和我在一起,真这么难?”从来没有女人以这种方式拒绝过他。

  华珍的目光终于有了焦点,漆黑的瞳轻轻流转,落在元烈脸上。

  “改嫁并非我所愿,我只求王上归天之后,可以回到故乡。”

  “我不会答应的,绝不!”他拧眉,心头又怒又怜。

  他并非强蛮无理之人,面对她无言的抗拒,他终于起身开口道:“强摘的瓜不甜!  ”他停了停,俊颜带着天生的傲气。“我会等你,直到你心甘情愿成为我的人。”话甫  落,他披上衣衫,大步离开华珍的营帐。华珍坐了起来,双手牢牢地抓紧毛毡裹住身子  。

  他的话可以信吗?

  **

  *也许,只有时间可以证明了。七日之后,惠靡病逝。

  元烈依着惠靡遗诏,成了乌孙国的统治之王。

  然而,另一股势力却在暗地里逐步滋长。

  一日,元烈正在王帐里编写他各项新政,右大将图伦却匆匆入帐,在元烈耳边低述  。

  在王帐中尚有一干元老朝臣,对图伦的防备之举颇觉不满。

  元烈听完了图伦的低述,头也不抬,只淡淡地回道:“我知道,你且退下吧!”

  图伦向诸位大臣们躬身一揖之后,退出了王帐。

  众臣见新王面不改色,因此放下心头疑惑,并未再追问。当夜,元烈来到华珍帐中  。

  华珍正要入睡,一见他入帐,神情戒备,立即要起身。

  “不,别起来!”元烈开口。

  华珍迎着他炯炯眸光,半晌过后,终于顺从地躺回床毡上。

  直觉告诉她,要试着信任这个男人。

  元烈沉默地注视着她,随后拉开毛毡,在她身旁躺下。

  华珍立即被他拥入怀里,紧紧地。

  初时,她亟欲挣脱这样的钳制,但渐渐的,她察觉他并未有任何进一步的要求,只  是紧紧地将她拥在胸前,仿佛在寻求安慰。

  终于,华珍不再挣扎,静静地任由他抱住自己。

  两人沉默着。

  “倘若我离开你,可会想念我?”他打破沉默。

  华珍怔了怔,直接回道:“不会!”

  虽然她看不见他的神情,但是她可以轻易感觉到拥住她的双臂似乎更为用力,像几  乎要将她揉入他的身子里。

  “你的回答真教人安慰。”他轻嘲地开口,嗓音中藏着不欲人知的失望。

  隔了很久,他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终于,华珍忍不住问了句:“你要到哪里去?”

  “这算是关心吗?”元烈微微拉开两人间的距离,低头凝视着她漆黑如宝石的双瞳  。

  华珍无语,但一颗心却因他的注视而莫名地波动着。

  同样的问题她亦问过自己千百回,但始终没有答案。

  两人虽已成婚,但终究仍是陌生的个体;在互不相熟的领域里,一切是那么的模糊  而茫然。

  她的矜漠令元烈心头泛起薄怒。他扣住她的下颚,愤怒地开口问道:“这样吧!换  个方式来问。倘若今天我教人杀了,你可会为我流泪?”

  “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华珍微微蹙起眉。

  “我要你回答。”绿眸紧盯住她,不肯放弃。

  华珍深吸了口气,回道:“我不会哭。”因为她对他尚未有深刻的感情。

  “你会怎么做?”他面无表情的问。

  华珍的回答很快,“我会返回中原。”这始终是她最渴望的一件事。

  元烈闻言,纵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黑瞳中有未知的惶惑。

  “我笑你太天真,你真以为摆脱我之后,便可重返故里?”他扬起眉,唇角刻着残  忍的笑痕。

  “我瞧不出有什么可以阻止我。”她眉心的纠结不自觉地加深。

  “在乌孙,年轻的女人在丧夫之后,一定要改嫁,所以倘若有一天我真的死了,你  非但不能回中原,还必须再改嫁其它男人。”

  “不,我不要!”华珍眼中布满恐惧以及厌恶。

  “由不得你,公主。”他冷酷地回答。

  华珍迎着他在黑暗中微微闪烁的眸,心底充满了绝望。

  她的确太过天真,打从皇上要她从乌孙国俗改嫁之后,她就不该再奢想有朝一日可  以回中原。

  “这样,你的回答可会改变?”他再次问。

  “不会,我不会为你而哭泣。”因为哭泣再也无法倾泻她心头无尽的悒郁与绝望。

  元烈盯住她,心口翻涌着欲与怒。

  下一瞬,他伸手扯开她的单衣,低头吻上她光裸的粉颈。

  华珍心头一震,脱口道:“你不遵守自己的承诺!”他答应过不强迫她的。

  元烈抬起头,在她耳畔轻喃:“我的确答应过不再强迫你,可是,那并不表示我不  能引诱你,公主。”话声甫落,他将她双手定在枕畔,然后再次低头吻上她丝一般的柔  肤。

  当他吻上她柔软的乳尖时,他可以立即感觉它在他舌下挺起。

  元烈的笑意在心底泛了开来。

  初时,华珍羞怒至极,但渐渐的,在他熟练而缠绵的勾引下,她全身泛起灼热的感  受,仿佛要融化了一般。

  蓦地,元烈抬起头,粗嗄地开口道:“今夜就到此为止!”语毕,他将她拥在胸前  。

  “睡吧!”他知道这样的勾挑对自己也是一种折磨,再继续,只怕他会克制不住而  违背了承诺。

  这一夜,华珍睡得极不安稳,被他吻过的身子仿佛不再属于自己,灼热的感受久久  不散。

  第三章

  翌日,元烈下了一道密诏,图伦于当夜秘密离开了乌孙。

  三天之后,元烈的叔父溯亲王领着五万大军,由他所居的藩地,拔营来到元烈所在  的君主属地。

  溯取为元烈之叔父,本在元烈之父死后成为王位继承者,但因其人性奢靡,复暴戾  ,惠靡恐其成为暴虐之君,因此改立元烈为乌孙之王,取代了溯取。

  溯取不甘将王位拱手让人,为此集结人马,准备到这个水草丰沛的王营来夺回自己  应得的一切。

  乌孙的臣民原就对年轻的君王治国感到质疑与不安,因此对溯取的到来,有近一半  的臣民处于中立,未表示支持任何一方。

  元烈明白国不可分,民心未定,双方若贸然相战必伤亡惨重,甚至引来西域其它诸  国的攻打杀戮,不可不慎。

  走出王帐,元烈对身旁之人嘱咐之后直接上马来到营外。在那里,溯取的五万大军  个个心绪躁动、跃跃欲战。

  “好久不见了!元烈。”溯取开口,阴沉的面目上带着虚伪的笑意。

  “你要什么?”元烈面无表情地直问。

  闻言,溯取放肆地笑了起来,随即面目一沉,回道:“你不知道吗?我要你的王位  !”他亦开门见山地答道。

  两人对峙半晌。

  “王位是惠靡传予我的。”

  “哼!论起辈分,我才是继承乌孙王位的不二人选,你凭什么?”溯取忿忿地道。

  “凭我比你更强!”元烈面不改色地回答。

  溯取盯着元烈精悍而坚定的眼,心中竟一凛。

  该死!他怎能怕这个当他儿子绰绰有余的小子?他有五万大军呐!

  一道诡计突地浮上心头。

  “是不是比我更强,要试试才知!”

  “如何试?”

  “我提议先来一场角力比斗。”

  “可以!”

  “先别答应得这么快。这一场角力比斗并非你我二人,而是你一人与我所派遣的六  名下属比斗。”

  左大将拓雷闻言,立即对元烈开口道:“王上,此举有失公平,万万不可答应!”  溯亲王虽有五万大军,可是王上亦有同等兵力,实毋需向溯亲王示弱。

  元烈却挥手阻止了拓雷再继续进言。

  他何尝不明白自己拥有的兵力?只是两军若交战伤亡必重,同为乌孙人何须相残?

  元烈记得兵书上有言——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后,善之善者也  。

  倘若可以不费一兵一卒而使敌人不战而降,这才是最值得打的仗。

  “怎么样?不敢答应吗?那么休怪我下令进军了。”

  “慢着!我答应比斗。”元烈豪气干云地回答。

  “王上!”

  “拓雷,相信我,这是最好的方式。”他顿了下,接口又道:“我绝不会输的,你  该明白。”

  拓雷叹了口气。

  虽然一年前,王上曾赢得乌孙角力大赛之冠,然而,那毕竟是以一对三呐!如今以  一对六,还能有胜算吗?

  元烈望着溯取,开口道:“倘若我得胜,你便退兵!”

  溯取眸光闪了下,笑道:“可以。不过,我怀疑你有多少胜算。”

  “你大可一试。”元烈笑了,这笑容却令人有些发毛。

  他知道自己必须得胜,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

  *“王妃,请快一点!”侍卫急道。

  华珍虽然不明白侍卫所说,却可以由他的神情举动了解似乎发生了大事,而他正要  带她与如玉撤至安全的地方。

  一路上,她看见乌孙男人一个个身着战甲,一副欲上场打仗的模样。

  “公主,瞧这样子,乌孙似乎将有战事。”如玉开口道。

  华珍眉心紧蹙,频频回首。

  为何不见元烈?

  华珍心头涌上莫名的心慌。

  侍卫领着华珍与如玉上马,然后一手拉着两人的缰绳,一手驭马,很快地朝南而去  。

  待一行人奔上一黄土高坡,华珍再度回首,却惊心看见远方对峙的大军。

  “公主,不知驸马如何应敌?”如玉略为担忧地道。

  华珍心头却忍不住为元烈担心起来。

  他是新君,可以应付这样的战事吗?

  什么时候开始,她竟关心起这个骄傲强肆的乌孙男子?

  若他战败,也许自己便有机会可以重返中原……她是真心的希望他战败吗?

  华珍脑海中霎时浮现元烈身陷血泊中的情景。

  下一瞬,她扯动缰绳,对侍卫说了一句少数她懂得的乌孙语:“回去!”她下达命  令。

  侍卫一怔,随即摇头。“我不能违抗王上旨意。”

  华珍见状,已猜到侍卫不愿带她回营,于是再一次开口:“回去,我不走!”

  她以简单的句子表明心意。

  侍卫却显得十分为难。

  华珍不愿再为此而耗时,索性一把抽回侍卫手中的缰绳,策马掉头回营地。

  “公主、公主!”如玉在她身后大喊。

  只是,华珍头也不回,以不算纯熟的驭马术,冒着被摔落的危险,奔驰在尘土飞扬  的漠漠荒原里。

  **

  *元烈在两军之间隔出一方空地作为角力比斗的场地。

  溯取很快的派出六名高大健硕的角力好手下场比斗。

  尽管两军对峙,但乌孙人最重英雄,因此人人莫不看重这一场比斗。

  此时,一切就绪,元烈却远远看见众军一字排开;奔向他的,是他的妻子——华珍  !

  华珍笔直地走向元烈,胸口仍因适才策马奔驰而微微起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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