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老妈还真了解她在想什么呢。
“放心,泽亚是个好男人,他一定会好好疼爱你的,往好处想,其实这也是一种很特别的缘分嘛。”妈妈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似乎有些心虚,其实把琉书嫁去杜家,她也是有几分担心,倒不是担心未来的女婿会欺负女儿,而是担心那位未来的婆婆很难缠……
“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嫁过去吧,要是杜家有人敢欺负你,你随时可以回来!”爸爸指着那张声明书的最后一行。“你看,爷爷还是很为你着想的,如果你们真的相处不好,只要忍耐一年,一年之后就可以分开了呀!”
“不会的啦!我对我那未来的女婿很有信心哦……”丈母娘看女婿,总是愈看愈满意嘛。
琉书却已经欲哭无泪,她知道自己无后路可退,既然爷爷已经这么决定,婚礼又迫在眉睫……如果往好的地方想,那个杜泽亚也许真是她的真命天子,要是往坏的地方想,最多一年……她也只需要忍耐一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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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在杜家占地三百坪的庭园别墅中举办,采取高级而低调的方式进行,受邀宾客大多都是双方长辈熟悉的企业名人。绿茵庭院里装饰着满满的粉红色玫瑰,长型餐桌铺着白色精绣桌布,桌上满是精致丰富的西式餐肴,宾客的祝福道贺声不断。
这场婚礼除了场面超级豪华外,另一个不同凡响之处,就是新郎新娘双方从头到尾不曾互看彼此一眼,完全没有新人甜蜜恩爱的样子。
婚礼上每一朵玫瑰花儿正努力地吐露芬芳,现场演奏的乐队也称职地营造欢乐气氛,现场每一位宾客都露出欢喜兴奋的笑容,除了——新郎与新娘。
“杜泽亚先生,你愿意娶白琉书为妻,永远爱她、守护她,无论病痛、衰老,一生一世永不离弃?”面容和蔼的神父站在讲台前,手执圣经。
杜泽亚却面无表情,视线瞄着右上方空中一片浮云。
“咳咳咳!”身旁的杜家老爸重咳一声以示警告,由于咳得有够大声,泽亚的眼神终于回到平地上。
“我同意。”勉强牵动嘴角,回答的却不是“我愿意”。
这话听在白琉书耳中可非常不是滋味,她斜眼往下瞟了他的黑皮鞋一眼,什么态度嘛,什么叫“我同意”?好像她逼他似的!她也是被逼的好不好……
神父也听到了这不情愿的回答,只好假装没听到。他可不想惹麻烦哪,反正,有上帝作见证嘛……
“白琉书小姐,你愿意成为杜泽亚的妻子,永远爱他、守护他,无论病痛、衰老,一生一世永不离弃?”神父扶了扶镜框,眼神转向了新娘。
戴着白色蕾丝头纱的琉书低头噘着小嘴,闷不吭声。身旁的白家妈妈等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伸手,重重地捏了她的手臂一把。
“噢~~好啦!我嫁就是了啦……”她痛叫出声。
此时,身后原本一片热闹的贵宾席顿时鸦雀无声,仿佛有一排乌鸦从客人们的头顶啊啊啊地飞过,大家面面相觑,相对无言——
第二章
经过一场气氛怪异的婚礼之后,白琉书正式进了杜家的大门。
基本上,杜家豪华的门面完全不比白家逊色,白家别墅走的是华丽中带着浪漫的法国宫廷路线,而杜家大宅则是气派雍容的后现代风格,两种都是不同建筑美学的极致代表。只是,杜家的“冷”,实在让琉书有些不太习惯。
以往,琉书的房间是以温馨甜美的粉红色为基调,而这个杜泽亚的房间——也就是他们的新房,却只有她不熟悉的灰色与黑色。拜托,新房耶!至少可以布置得喜气些吧?
看床上那套绣着GUCCI字样的深灰色床单,以及旁边那张样式简单、质感高雅的亚麻沙发,虽然整个房间的摆设,都显示出男主人非凡的品味与鉴赏力,但对于新婚的新人来说,这样未免也太“灰暗”了一点吧?
自从佣人阿美带她进了房间后,她就独自一人在这偌大的新房里待着,脱下一身沉重的白纱礼服,换上轻盈的粉色印花洋装,她端庄地坐在大沙发上,但只要眼光一接触到身旁那张大床,她的表情就显得有些不自在。
那张陌生的、灰黑色的、没有手工蕾丝滚边的大床,意味着她从今以后,将与一个陌生的男人共同生活,这……也包括发生亲密关系吗……
不行!他想都别想!她说什么也不会跟没有感情基础的男人发生关系,答应结婚已经有够委屈了耶,绝不能再牺牲自己珍贵的第一次!至少在他们之间没有感情之前,不可能!
但是……如果他霸王硬上弓,她该怎么办呢?
想到那可怕的情景,琉书不安地拿起身边的抱枕,紧紧拥在胸前,纤弱的身子不自觉地向沙发里缩,恐惧的心情开始蔓延开来。
一个小时过去……琉书等得背脊又酸又痛,一双脚也冷冰冰的,她索性把脚抬起来,蜷缩在沙发里,换个比较舒服一点的姿势。
太过分了!杜家的人全都逃难去了吗?这一个小时里居然没有半个人出现?她可是新娘子耶!再怎么不情愿,今天可也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啊!那个男人居然敢这样冷落她?
两个小时过去……琉书抱着米色小方枕,偎着椅背斜着身子,窝在沙发的一角,陷入沉思发呆。过于漫长的等待反而让她开始好奇,现在,她倒想看看她的丈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只可惜,她的眼皮已经不听话地逐渐下垂……
三个小时过去……琉书已经半躺在沙发上沉沉入睡,整个人陷在软软的抱枕里,手里还抱着一方布枕,睡得好香好熟……
这时,“喀!”一声,门把轻轻转动,一个高大俊逸的身影走了进来,男人进门后先是一愣,然后轻轻移动步伐来到那张沙发前。
男人蹙着眉头,仿佛对房间里突然多出这位“不速之客”感到有些不习惯。
他站在沙发前,身影魁梧得像座山,冷冷地俯看那张熟睡的小脸。
她居然在这里睡着了?看她瑟缩着身子,一副娇弱可怜的样子,那一瞬间,他心里居然乍现一丝愧疚,新婚夜里,他是故意“迟到”和“冷落”,把这新娘子一个人摆在房间里。不过,那样的感觉只维持了一秒,甚至在他自己还没意识到之前,就已经消失无踪。
哼,他杜泽亚可不是那种温柔体贴的男人,别以为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他就会原谅她破坏他快乐生活的罪行!
“咳!咳!”他故意清清喉咙,好让这“睡美人”发现他的存在。
琉书听到声音,忽地从梦中惊醒,哎呀,她怎么睡着了呢?不知道这一睡,睡了多久……
琉书揉揉眼睛看看四周,这才发现眼前站了个人影,她惊讶得叫出声来。
“你——你是谁?”她的视线所及是一袭质感极佳的笔挺西装,很明显,这男人有着修长的双腿和模特儿般的身材,再往上一瞧,是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孔,而那双深邃幽暗、充满敌意的眼神正牢牢盯着她。
男人不说话,轻蔑的眼光打量着她,好像她说出了什么可笑的话。
那眼光让琉书感到不舒服,从小到大,她所接触的都是关爱、宠溺、崇拜的眼神,从没人这样无礼的看过她。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在这里?”这真是有点明知故问,这时间出现在新房里的男人还会有谁?可是,虽然知道这应该就是和她一同踏上红毯的男人,琉书心里还是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希望这个冷酷的男人不要真是她的新婚夫婿啊~~
“这句话该是我问的吧?这是我的房间,我出现在这里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呢?”杜泽亚对女人一向是轻声软语、好言相向,唯独对她,一见面就忍不住咄咄逼人。
天啊!真的是他?琉书心一惊,气愤得站起身来,她怎么可以忍受嫁给一个这么无礼又不尊重她的男人?长得好看也不能没礼貌啊!
“很好,如果这真的是你的房间,那你也应该很清楚我是谁!顺带纠正你一下,从今天开始,这个房间也是我的,所以我出现在这里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她昂起小脸,毫不畏惧地迎向他不友善的眼光。
虽然她白琉书雍容优雅,有气质、有家教、修养又好,但他要是以为她可以任由人欺负,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哦?”杜泽亚呵呵大笑,眼神却变得轻慢。“原来你就是我今天娶的新娘子?”他上前一步,把她逼退得跌坐回沙发上。“那我真是太不应该了,怎么可以让新娘睡在沙发上呢?你说是不是?”他双手撑在沙发背上,俯身望着她,眼神邪魅得让琉书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更让她感到不安的是,这男人举手投足都散发这一股慑人的力量。
“你……你想做什么?”她像一只敏感的小动物,立即感觉到周遭危险的气氛,她尽可能的往后挪动身子,想尽办法往沙发里陷,却仍逃不出他双臂的势力范围。
“我想做什么?既然你是我的新娘,我是你的丈夫,现在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说我们该做什么呢?”他低下身子,更靠近她了,黝黑的眸子里散发着谜样的光芒。
不等她回答,他忽然一把将她抱起,那轻盈的体重对他来说,轻松得就像是提起一只小猫。
“你……你、啊!”琉书惊叫,双手抵抗着他,双脚在空中踢着。“你把我放下来!放我下来——”
天啊!她最害怕的事居然就这么突然发生了?但让她完全没想到的是他的力气居然这么大!
这男人实在太野蛮也太冲动,再怎么样,他们也应该先培养一下感情吧!
“放心,我会把你放下来的,不过,是把你放在这张软绵绵的大床上,你是我的女人,我怎么忍心让你睡沙发呢?”他转身大步走向床边。
“不不不,没关系,你快把我放下来,我睡沙发就可以了。”
“你别开玩笑了,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夫妻之间该做什么事,你该不会不懂吧?”杜泽亚将她抛在床中央。
“我警告你喔,你要是敢乱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她连忙坐直身子,双手往后撑着床,不断向后挪动。
泽亚的唇角牵动着一丝冷笑,不是他要瞧不起她,只是他很怀疑,手无缚鸡之力的她,能对他怎样不客气?
“白大小姐,别闹了,你现在已经是我的新娘,为人妻子应尽的义务,你母亲难道没教你吗,嗯?如果没有,没关系,让我来教你……”此时此刻,他坏得像个恶魔。
“不……我妈说,我们应该要先培养感情的……”眼看情况真的很危急,她紧张得连声音都微微颤抖。
杜泽亚在心中冷笑,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假装圣女?“好,我现在就来跟你培养感情。”他霍地扯下衬衫上的领带。
“你……你不要过来!”眼看他一颗颗地打开衬衫上的扣子,露出古铜色的精壮胸膛,她急得泪水泛满眼眶。
“不用再害臊了,这一刻你不是已经等很久了吗?我们开始吧!”他跨上床,一手扣住她的手腕,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他霸道地覆上她的唇,毫不温柔地开始激烈亲吻她。
被他的唇吻上的那一刹那,她的全身一阵颤栗,曾有一瞬间的迷惘、一瞬间的悸动……但这些细微的感觉,都被随后如巨浪般涌来的恐惧所淹没。
“啊——”她拚命闪躲他的攻势,泪水如断线珍珠般落下,终于不顾一切地大喊起来。“不是这样的!不要——我不要嫁给你了!”
杜泽亚这才停下动作,脸上闪过了一抹惊讶。他并不是真的想对她怎样,只不过是是想吓吓她,出口气而已。
“你听到了没有?我说我不要嫁给你了!我要解除婚约!”当危险的杜泽亚离开她身上,她才扑簌簌哭了起来。“呜……”
“怎么?改变主意了?”他起身,站在床边斜睨着她,对哭成泪人儿的她完全不为所动。“你不是想尽办法要嫁给我吗?怎么现在又说不嫁了?早上结婚晚上离婚?你把当婚姻当儿戏,你以为结婚很好玩吗?”他好凶,口吻中充满责怪的怒意。
“呜……我没有……把婚姻当儿戏的明明是你们嘛……呜……又不是我愿意的……”天啊!他怎么可以这样诬赖她?!她觉得自己真是有够委屈,忍不住越哭越大声。
她应该起来给他一个耳光,可现在她软弱无力的双腿却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抽抽噎噎地说:“这又不是我决定的……人家本来在英国玩得高高兴兴,一通电话把我叫回来,隔天就进礼堂了,又不是我说要结婚的,这都是我们爷爷决定的……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我也不喜欢你……可是你不能把错都怪在我身上啊……”
来嘛!做人要讲道理啊,她现在明白了,他根本不是因为爱慕她、喜欢她而要求娶她,这一切只是大人们的搬弄。
原来她也是被逼的……杜泽亚被她那幽怨的眼神一瞧,发现自己好像并不是那么理直气壮,甚至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不不不,他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相信别人呢?这不是他杜泽亚的作风,就算她是被逼的,但怎么说,她都是终结他黄金单身汉生涯的凶手!
“是吗?那么依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呢?你现在已经是我的老婆,却又不肯跟我做夫妻应该做的事,你说该怎么办呢?”他嘴角露出一丝嘲弄的意味。
“我……我们可以解除婚约。”她认真地说着。
“解除婚约?!很好,我就等你说这句话,不过,我得提醒你一点——你应该也看过那份声明吧,解除婚约的人必须赔偿全数家产,如果你们白家愿意这么做,我当然没意见——”
对喔,她都忘了还有这一条规定……
要是赔得起,当初就不必嫁过来了嘛。
“不行,我……我赔不起。”她难过得低下头。
想也知道!杜泽亚面无表情。“那就忍耐吧。”
“忍耐什么?”她抬起头,脸上有疑惑,眼中有惊讶。
泽亚的表情神秘而诡异。忍耐什么?这种事很难明说的。
铃~~铃~~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