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呀,我洗耳恭听。”
“我身在官场,朝廷有些事我不能坐视不管,日前殿下特地南下到这儿,要我防范三王爷恐怕有异心,并要我尽快查明此事。”
“那你希望我怎么帮你?”
霍青桓低头思忖一下,“三王爷赵扬武在关外有座别馆,依我猜想,如果王爷确在谋反之意,他一定会与外邦勾结果,藉外邦的兵力助他一臂之力,那么别馆定是重要的联络站,我希望你帮我,暗中查访。”
季厚欣然地接受他的请托,给了他个一切有我的笑容。为减轻霍青桓的歉意,他故意伸伸懒腰,无意地看着窗外明亮的月娘,“我也出来那么久了,该是回去看看的时候了,以免我爹贴出告东,把我给作废,那时到时可是无家可归了呀!”
霍青桓感动地握住他的手,有友如此,夫复何求?
“季,我很庆幸有你这么一个朋友,从在武当山上与你一块学武艺后,你就是我这辈子最值得的朋友,人生路上有你扶持,我也不枉这遭。”
季厚杀风景的拍掉他的手,“少来了你,亏你还敢提起武当山,那个时候,你闯的祸全教背黑祸,犯的错全让我替你善后,有难同当,有福你是独享,我是倒了八辈子的媚,才会当你的师兄兼朋友,如果教我选择的话,我一定离你这个祸水远的。”
谁说红颜才是祸水?依我看,霍青桓是青于出蓝的祸害。
霍青桓记起那脯年少轻狂、不识愁滋味的日子,在武当山中习艺的那段日子,可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
“师兄,你怎么跟我这么见外,那些糗事早过八百年了,你旧事重提,何必呢?人不能只看过去,多放开心胸,接纳未来,我们在武当山上可是众人眼中的惹祸精,师父他老人家也常被我们气得闭关好几天,我们可是旗鼓相当,你可别忘了。”
季厚受不了他的刻意提醒,遂反唇相讥,“都怪我遇人不淑,交友不慎,才会落到与你同流合污,结果师父他老人家自觉年纪已大,心脏再也无法承受我们三天两头的闯祸,一气之正是就把我们踢下山,你说,这是的伟大杰作?”
霍青桓心虚地支吾其语,陪笑道:“好汉不提当年勇,况且我们也学艺有成,总算不辜负师父的一番调教,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呢?”
季厚也很干脆的,不再提过往之事,反正他只是发发牢骚,并无怪罪霍青桓的意思,又何必再呶呶不休?
“我想明晚就启程回关外,以免夜长梦多。”
对于他如此尽心尽力,霍青桓更是感到承受愈深,“季厚,该做我的情义,我永生没齿难忘,但愿有一天,我能回报你所有。”
“青桓,难道你还不了解我的为人吗?我是刀子嘴豆腐心,该做的我会去做,可我并不是要你的回报,那是因为我重视你这个朋友。”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他们共患难的情谊正是最佳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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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郡全身不停发颤“,紧蹙着直喊:“不要追我……我和你们无冤无仇……师太救我……”
霍青桓紧张地坐到床边,不停为她试干,却对她的梦吃和苦楚的模样无能为力。
她究竟是受到多大的惊吓了?老天。
他下意识的摸摸她的额头,“该死的,她发高烧了,难怪如此不安稳!”
现在季厚又不在身边,也不知道要怎样才能使她退烧,她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于是,他弄了条湿毛巾,往她额头一搁,希望这样可以让她舒服一些。
顾厚这小了了究竟上哪里去了?真正需要他时,他又跑得不见人影。
说人人到,这会儿季厚正吹着口哨,悠闲地推开房门走进来。
“季厚,她高烧不退,又直梦吃,你倒是想个办法呀?”霍青桓一颗心搅得七上八下的。
季厚不急不忙为她把完脉,“这不打紧,她暂时是无性命之忧,高烧,梦呓是正常的,待会儿小圆会端药进来,她下后就会比较舒服了。”
“我觉得你对她的关心,似乎有点过度哦广季厚像是嗅出不寻常,有些暧昧的直冲着他哭。
“你可别乱讲,恻隐之心,有皆有之,我只是尽到照顾她的本分罢了,只要等她伤势一好,去或留都随她。”他正经八百地说道,眉宇之间流露出的,的确是仅止于救她一命的气度。
季厚也只好耸耸肩,转移话题。“后天就是你大喜之日,可我却无法参加。”
“反正我也不太想攀这门亲事,有没有你也无所谓。”他垂头丧气的说道。
“其实你也不必如此执着自己的感觉,或许也并不明想象中的那种无趣的女人,你都还未与她相处过,又如何评论她不是你想要的女人?”
幸好我到现在还是自由自在的单身王老五;这是他见到霍青桓那一脸唯恐避之不及的表情后下的结论。
霍青桓心如止水地无视他的安慰,反倒以一种意味深远的眼神脱着他好半晌。
“如果你爹肯愧对祖先的话……”
“喷喷,瞧你把我说成什么了!”
躺在床上的阿郡发出嘤唔的一声,立刻让霍青桓撇下季厚,飞奔到她床前。
“姑娘,姑娘?”霍青桓轻摇着她。
全身好热,好不舒服,喉咙像干枯似的,灼热的好难受…… 她欲摆脱掉这种感觉,于是费力地睁开双眼,却看见她不熟悉的一切,包括霍青桓和季厚。
“请问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惨痛的经验教她怀有一份戒心。
霍青桓友善的笑道:“你别怕,你安全了,是我救你回来的。”
阿郡勉强地撑起身子,尽管肩上的伤口扯痛她,“谢谢你。”忽然,她记起她的礼物,前后顾盼,但哪里还有它们的踪影。
它们可都是我的宝贝呀!这下全丢了,我就不能风光地回慈云庵了,这可怎么办?
霍青桓见她一双大眼睛直转呀转的,看她着急的样子,似乎是在找寻重要的东西,。
阿郡哭丧着脸,来回不停地巡视四周,“我那些个大包小包的东西全不见了,这下可好了。”
霍青桓闻言不禁轻笑出声,这姑娘实在有趣极了,没先问起她自己的伤势,倒先担心好才是,其余的,你就要想太多。”
阿郡这才露出笑脸,“好加在,这我就放心了,喔,对了,请问两位思人如何称呼?嗯,你们叫我阿郡就行了。”
她天真的笑靥教霍青桓忍不住多看她一眼。
“我是霍青桓,这位是季厚,他才是你真正的救命恩人。”
季厚也向她微笑示意。
阿郡也感激地看着他们,心里充满着感激,突然她想起什么似的,大叫一声,“霍大哥,你是不是什么将军来着?”
霍青桓眼底闪过一丝讶异,讶异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份,“你怎么知道?”她究竟是敌是友?
阿郡为免误会发生,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封未干的信函,“是个男人托我交给你的,他说要你原谅他的助纣为虐,还有要你救出他妹妹,可我忘了他叫什么来着?”
霍青桓接过信函后,连忙拆开来看,看完后他愤怒不已地握着信,“原来殿下的情报没错。’”
“怎么回事?”季厚不明就里的问道。
霍青桓将信丢给他,“你看了就明白。”
季厚依言读完认后,也忍不住愤慨。“想不到赵扬武的野心这么大,要尽快捉到他私通辽国的证据,否则等他壮大羽翼,国家就发发可危了。”
“的确,那么一切就拜托你。”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2我怎么听得一头雾水?”阿郡好奇的问。
如果有刺激冒险的事,那我可要插上一脚不可。
霍青桓收起怒容,柔和地转向她,“阿郡,这信是谁交给你的?”事关重大,他不得不弄清楚。
“交信给我的那个人,伤重不治死了,我是无意中救起他的。”
线索断了,霍青桓不免感到有些遗憾,但他相信,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他不会任赵扬武做出任何危害朝廷的事。
“青桓,依我看,赵扬武必会尽力追回这封密函,或许阿郡就是因此而招致杀身之祸,我看此事不宜再拖下去,今晚我就动身启程,依我之见,赵扬武近日之内或许会有行动。”
霍青桓冷静地思忖一下他觉得这事要速战速决,不可再多拖延,“季厚,你要多加小心,赵扬武绝非泛泛之辈,务必要小心行事,沉着应付,我不希望你因此出什么意外。”
季厚胸有成竹地拍拍胸脯,“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阿郡,你再多休息,待会儿我叫人送饭和干净衣服过来,嗯?”他柔声地说道。
阿郡柔顺地点点头,又不放心地再问一句,“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
“晚一点我陪你用餐。”
阿郡淘气地眨眨眼,“一定喔!”
第三章
尽管窗外春明花天,阳光灿烂,但孟梅烈却无心再去注意亲事以外的事,终日就关在房里,了无生气地度过每一刻。
小佩见她这样消极,心里也好过不到哪去,无论如何逗弄小姐,安慰小姐,小姐始终维持那一号表情——空洞没有生命般的表情。
小姐,求你别再封闭自己、折磨自己了,小佩真的好替你担心呀!”
孟梅烈依然没有回头,还是笔直地坐在镜子前,没有喜怒哀乐。
她在等,在等一个解脱的机会,令她自由的机会,是的,就在今晚,她将不顾一切地逃离这里,最好逃得远远的,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她需要有人帮她,而小佩是最好的人选。
“小佩,你可不可以帮我离开这儿?”
“啊?”小佩连忙摇头,“不行啊,要是被发现的话,我会很惨的。”
盂梅烈哀怨地流下泪,“小佩,我和你情同姊妹,你若不帮我,就没人可以帮我了。”
“小姐,你别哭呀!”小佩此刻已慌得乱了阵脚,落入两难的局面。
孟梅烈以为她不肯帮忙,索性跪在地上,泪汪汪的直求道:“小佩,算我求你好不?我从未求过你任何事,这次就算是我欠她吧!小佩——”
小佩惊的赶紧也跟着跪下去,“小姐,您别折煞小佩了,小佩承受不起呀!”
“那除非你答应帮我,不然我就不起来。”孟梅烈是吃了称砣,铁了心。
小佩在脑子里闪过好几种不得好死的下场,但小姐待她的情义,让她硬是咬紧牙根,决心豁出去。
“小姐,我……我答应就是了,你怎么说我怎么做。”
孟梅烈这才破涕为笑,激动地抱住小佩,“谢谢你,小佩,我不会要你代我承担后果的。我要你跟我一道走。”
“真的,小姐,你真的要带我一起走?”
“傻子,虽不成我会骗你?”
“我就知道小姐不会弃我于不顾,好,小佩要跟着小姐。”小佩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因祸得福。
孟梅烈心中早已有万全准备,现在又有小佩助她一臂之力……
当夜幕低垂大地,天边亮起第一颗星星时,孟梅烈和小佩已收拾好细软,并换上男装。
“小佩,我们得把握时间,以免被人发现,我们就功亏一篑了”
“是,我知道。”
朦胧的夜色,的确是最好的掩护,加上她们身形娇小,可以避过巡逻的仆役,迅速地从后门溜出去,但她们还是不敢大意,跑过一段路后,才逐渐慢下脚步。
“小姐,我们真的偷跑出来了耶!”
“只要还没离开扬州,我们就不算成功。”
“小姐,那现在我们要上哪儿去?”
“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
虽然逃婚成功,但她心里却添了分罪恶感,但为了她的一生,也只好在心底祈求爹娘能原谅她的不告而别。
天下何其辽阔,究竟哪儿是她可以容身的地方?
孟梅烈瞥见不处停了辆马车,忽然她生心一计,遂拉住小佩,“喏!你看,前面有辆马车,我们有目标了。”
小佩不解地问道:“马车跟我们离爱有什么关系?”
盂梅烈得意洋洋地敲她一记,“你真笨,我们可以偷偷跟上去,看它去什么地方,我们就去什么地方。”
“那万一它还是在扬州怎么办?”小佩担忧地问道。
这可把给问倒了,可是不会这么凑巧吧!
“小佩,你别杞人忧天,我想我们不会这么倒楣的,你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只要有我在,任何问题都能迎刃而解的。”
小佩看她说得信心十足,也只好点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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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厚,千万小心,因为三王爷不是等闲之辈,别馆内究竟如何,我们都还不清楚,敌暗我明,不能不防。”
临行前,霍青桓还是忍不住要提醒一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嗯!我自己会小心,你等我的好消息。”说完他跃上马车,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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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郡一边扒着饭、一边拼命夹菜塞进嘴里,狼吞虎咽的好不快活,一会儿,她终于注意到坐在一旁的霍青桓,见他连筷子都没动过,心里不禁纳闷。
“霍大哥,你不吃吗?”
“我还不饿,你先吃吧!”
阿郡也没有多想,拼命地低头奋斗,好象怕有人会跟她抢似的,甚至不愿仪态、形象,以秋风扫落叶的速度解决掉整桌子的菜。
对阿郡粗鲁的吃相,霍青桓并没有丝毫的轻蔑,对于她自然不作态的纯真,更让他打从心底欣赏她。
“好吃吗?待会儿还有点心。”
“真的,还有点心哇,好,我要吃。”她擦掉嘴上的油渍,意犹未尽的笑道。
霍青桓拿了毛巾,帮她擦了擦手,“怎么还穿这套衣服?这里都沾了血,你不喜欢我准备的衣服吗?”
阿郡别扭地看着挂在屏风上的那套雪白的绸缎,考虑了好久后才说道:“从小到大,我从没穿过女装,我已经这样惯了,现在要我突然改变,我会很不自在的。”
“你不试看看,怎么会知道不好呢?”他鼓励的说道
阿郡有些为难的低下头,“可我很粗鲁的耶,我怕会白白糟蹋那套好衣服。”
霍青桓可不认同她的观点,“怎么会呢?你这么讨人喜欢,穿上那套衣服,一定会很好看。”
阿郡看着那套雪白的绸缎,也有点动心,有点跃跃欲第44页缺那个房里的姑娘是鬼?莫非是我老眼昏花,好,就算我眼花,府里上下四十几对眼睛在看,不会错吧?”
搞了半天,原来是这档小事。
“爹,你说的是阿郡啦!她是我救回来的,才不是我的小妾,你误会了。”
“真的是这样?”
霍青桓举手起作发誓状,“爹,我说的句句实言,绝非半句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