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他的随从。」
「原来只是个随从。」风亚冷嘲热讽道:「只不过是个跟屁虫。」
「你说什么?!」费格气得脸红脖子粗。
「我、说、你、是、跟、屁、虫。」风亚一字一字,清清楚楚说道。
「气死我了!」费格捉狂道。
「风亚,够了。」晓阳拉住风亚的手,她知道风亚的话可以毒死人。
「对不起。」晓阳露出一脸歉然的表情。
「你比这兇婆娘好太多了。」费格对晓阳道,接着对风亚扮了个鬼脸,风亚则狠狠瞪了他一眼。
「费格,闭嘴!」罗瑟命令道。「这里没有你插嘴的余地。」
「知道了。」费格悻悻然。
风亚差点拍手叫好。活该!被骂了。
「对不起,他失礼了。」罗瑟淡淡道。
「喂!你这是什么道歉的态度?」风亚仍有所不满。
「风亚.....」晓阳觉得头疼,对着罗瑟道歉道﹕「对不起,是我们不对。」
「什么我们不对!」风亚双手环抱,大表不悅。
「好了、好了,观众还等着看我们表演呢。」晓阳马上把她推离,要是再这样吵下去,铁定没完没了,观众一定会等得不耐烦的。
「等一下!」罗瑟突然喊道。
晓阳、风亚以及雨柔三人同时回头,看到罗瑟走到晓阳面前,突然间吻住她的唇,所有人被他的举止给吓愣住了。
晓阳只觉得他的吻冰冰涼涼的,突然间有一个火热的东西竄进她口中,不一会,罗瑟放开她时,附在她耳旁抚着她轻柔的发丝,轻声低语:「我会来接你的。」
他深邃的眼光锁住她的。
晓阳轻碰被吻过的红唇,不解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是她可以感觉到他言语间的认真,不是说说就算。
他们是如此的接近,形成了一幅曖昧的画面,风亚气极败坏地用力把他从晓阳身边推开,不准他再越雷池一步。
「你这个王八蛋!」风亚好像要找他拼命般。
罗瑟嘴角似笑非笑地扬起,冷眼斜睨着风亚,彷彿在告诉她不管她保护得再周到,晓阳终究是他的人。
风亚看到他自信满满的笑容,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顫,到嘴的咒骂硬是吞进了肚里。这个男人太可怕了,她心里明白如果与眼前的他为敌的话,一定斗不过他。有了这项认知之后,风亚急急地把晓阳推离他远远的,然而心中却依然推不去那层担忧﹔她有预感,眼前这名男子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罗瑟看着两人仓皇逃离的背影,眼中露出捕捉猎物的光采!她们逃得出他所撒下的网吗?
「费格。」他对着身后的费格唤了一声。
「是!」费格知道王子要下达命令,立即收起平时的嘻皮笑脸,恭敬道。
「我要你布线,想尽办法让她们进入宫內表演。」
「是!」费格知道这个命令的重要性,他想尽办法也要达成使命。
罗瑟看晓阳弹着竖琴,优美的琴声搭配风亚曼妙的舞姿,他强忍着心中的醋意,不想让她的美丽给其他男人观赏。
罗瑟眼神温柔多情的凝视着她,体內湧起一股热潮,想紧紧把她锁在怀里。很快的......他发誓,这一生,她会只属于他。
*********「你们究竟上哪去了?」智长老吹鬍子瞪眼的瞪着刚刚才从外头回来的三个人,一开口就质问他们到什么地方去了。
智长老看罗瑟根本没打算开口的模样,心中明白要等他解释不知要等到何时,于是干脆向他身旁的人下手。
「费格,你说。」智长老指名道。
「这.....」倒楣被点到的费格显得相当为难,他不时用眼光余角虛瞄着王子,吐吐吞吞道﹕「喔....我们......」
智长老知道费格是在顾虑王子,怕他生气,于是拍胸膊保证﹕「你放心,王子不会生你的气,我向你保证。」
罗瑟轻哼了一声,费格在智长老强烈的要求下,不说也不行,最后,只好硬着头皮道﹕「我们到城里的市集逛了一圈。」
「什么?!」智老长怒叫,气沖沖的转过头来对着罗瑟劈头就是一顿训﹕「明天就是登基大典了,你还到那种龙蛇混杂的地方去,你到底有没有身为一国之君的责任感?!」
罗瑟淡淡瞟了他一眼。「这位子原就不属于我。」他扔下一句话,迳自往宫內走去。
「你这句话什么意思?」智长老跟在他身后,严肃的问他。
罗瑟的脚步停了下来,沉默了会,才温吞不在意道﹕「我想我不必说你也应该清楚才对。」
智长老脸上霎时青白交错,严词厉色的对他说﹕「不准你说这种话,王位不是由你继承,还会有谁来继承?」
「有的,我的妹妹。」罗瑟回过头。「她拥有纯正的王室血统。」
费格和黑騏安静地站在一旁不敢插嘴,心里很清楚王子说的是那一樁事,这件事在皇宫里已不算是祕密了。
「你就别再说了。」智长老瞬间像是老了好几岁。「公主都已经失踪十几年了,你是王室的唯一血统。」
从罗瑟脸上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脸色深沉得连智长老都难以猜测。
智长老最后叹了一口气。
「我找你是因为国王要我找你过去。」
「我知道了。」罗瑟点点头,不问有什么事,就直往父王的寢宫走去。
智长老几乎忍不住要想﹕王子会变成这种性子是谁的错?他叹息,他、国王和皇后都脱不了关系。
第四章
「父王。」
罗瑟走进寢宫內,向一名坐在床边的中年男子请安。只见他虽已有些年纪,但岁月并没有太苛待他,外表依旧保持着三十几、壯年期的模样,只不过他的眉头轻蹙着,像是盛满了无限的忧愁。
「噓。」艾森诺尔亚回过头,把食指轻轻放在唇中央小声道﹕「你母后才刚睡着,别吵醒她。」
罗瑟把眼光转向躺在床上的瘦弱女人﹔她变了很多,变得比以前更加消瘦,身上没剩几两肉,以前的那股尊贵以及高不可攀的气质全都消失了,躺在那里的只是个普通的生病的女人罢了。
罗瑟的眼神变得幽暗。他对躺在床上瀕临死亡的女人一点兴趣也没有,他不会为她感到悲伤和忧心,对他而言,她犹如一名陌生的女人。
「孩子,我们到外面谈吧。」艾森国王为了不打扰妻子的睡眠,领着儿子转移阵地来到寢宫外的小厅。
「父王,找我有事吗?」罗瑟开门见山道。
艾森看着儿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深深伤了心。「我非得要有事才能找你吗?我们父子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他叹了一口气。「坐吧。」
罗瑟犹豫了一会,才选了个与父亲隔了一段距离的椅子坐下,这举动令艾森忍不住想问﹕为什么要选个离他那么远的位子?其实他心知肚明。
「罗瑟,从明天起你就是诺尔亚王国的国王了,希望你能好好担负起做一国之君的责任。」
罗瑟没有回答,别过头去一言不发。
艾森感到心痛,曾几何时,他们父子之间竟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溝?
「罗瑟,我知道这几年来我忽略了你,但你也看到了,你母后变成这样,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去处理国家大事,我把位子传给你,就是希望你能做个人民爱戴的好国王。」他语重心长道。
「你可曾问过我的意见?」始终没有开口的罗瑟突然冷冷道﹕「我一点也不希望坐上这个位子。」
「你这孩子在胡说些什么?!」艾森一脸震怒。
「我不稀罕这个国王的位子。」罗瑟抬起头正视他,一字一字道,眼中带着一丝气愤。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艾森拍桌子站了起来。「你可是诺尔亚王族唯一的血统!」
「很可惜,却不是你和皇后的优良血统。」罗瑟嘲讽道。
艾森脸色一白,气虛道﹕「你还在乎这件事吗?」
「在不在乎都已无所谓。」他的手指敲击着椅子,眼睛微瞇。「我会接下王位,因为这是你对我的要求,也是为了报答你的养育之恩,其余的,我已经不欠你什么了。」罗瑟说这句话时,彷彿他面对的是个和自已谈生意的商人一样,而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难道你就这么恨我吗?」艾森感到心被撕裂了,他想极力挽回,可是罗瑟却拒他于千里之外。
「不,我不会恨你。」罗瑟的嘴角微勾了起来。「因为没有爱哪来的恨意,所以我不恨你。」
这句话比一刀剌进艾森的心还教他难受!他楞楞地望着儿子。
罗瑟站了起来扔下一句话:「我会好好治理国家,因为这是我欠你们的,直到找到你们的女儿,我会把国家还给她。」
提起女儿,艾森忍不住想起从繈褓时就被带走的女儿,这十几年来,就算他派出再多的人去找,却仍然毫无訊息。
皇后因担忧女儿的安危,日日烦心,终至一病不起,现在唯一支撑她活下去的便是希望能再见到女儿一面。
「她......有消息了吗?」艾森还是忍不住怀着一丝希望。
「没有。」罗瑟的答案一如以往的将艾森打进无情的地獄里。
「是吗?」他苦笑了笑。说的也是,他找了十几年,都已经不存任何希望了,可是为何他总觉得罗瑟一定能找到他女儿?
「如果没事,我先走了。」罗瑟往大门走了出去。
「罗瑟....」艾森看着他孤独的背影,忍不住唤住他。
「还有事吗?」
「呃....」艾森发觉自己竟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最后只好挫败的宣告放弃﹕「没什么。」
艾森没察觉罗瑟用着复杂的眼神看他。
**********「好消息、好消息!」风亚一回来就大声嚷嚷,兴高采烈的模样像是捡到金幣似的。
「什么好消息?」雨柔湊了上来,好奇问道。
「晓阳呢?」风亚不答反问。
「我在这里。」晓阳从马车內走了出来,神情慵懒,彷彿才刚睡醒。「我在马车內就听到你的声音了。」
「晓阳,你在睡觉吗?」
风亚內心感到一丝罪恶感。她知道,晓阳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做恶梦,因此夜晚总无法睡得安稳,有时甚至徹夜未眠。为了让晓阳养精蓄锐,她通常会在中午时段、太阳正烈的时候让晓阳小睡一下。
「没关系,我已经醒了。」晓阳知道风亚在想什么,摇摇头。
其实她刚才一直翻来覆去,根本无法入睡,主要原因是因为前天那名陌生人的吻,彷彿勾起她体內一股不知名的欲望,让她感到困扰不安﹔但她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风亚,于是她马上转移话题﹕「你刚不是说有好消息要告诉我吗?」
说到这,风亚握住晓阳的手,眼睛熠熠发亮!
「我告诉你,有人请我们到皇宫表演!」
「皇宫?表演?」晓阳和雨柔惊诧道。
「这是怎么回事?」晓阳眉头轻蹙。「为什么会有人请我们到皇宫表演呢?」
「这里面会不会有问题呀?」雨柔也提出了疑问。
「你们放心,不会有问题的!」风亚自信满满道。「刚才有人找上我,问我要不要到皇宫表演,而且你们知道吗?他出的价碼是一天一人三枚金幣!」
「他为什么会找上你?」晓阳聞言,指出其中的疑点。「比我们有名的剧团多的是,他为什么不找她们,反而找上我们,这不是很奇怪吗?」
「我当然也这么问过他。」风亚不服气道﹕「可是他告诉我说,是看到我们在街头的表演不错,所以才请我们到皇宫表演﹔当然,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其它剧团。」
「皇宫为什么要这么多剧团去表演?」雨柔好奇。从到这里之后,她就发现这里的居民好像特别兴奋,像是要举行什么热闹的慶典似的,每个人看起来都相当忙碌。
「我打听过了,是因为明天就是诺尔亚王国新国王的登基大典,所以这几天才会这么热闹。」
「新国王?」雨柔楞头楞脑道﹕「旧国王死了吗?」
风亚连忙摀住她的嘴。确定左右没人后才放开,雨柔险些断气。
「你这白痴!」风亚一开口就哔哩啪啦骂了一连串。「你想死是不是?要是被人听到这大不敬的话可是要砍头的。拜托你!你想死是你自个儿的事,请不要拖累我和晓阳好不好?」
「我怎么知道!」雨柔嘟着小嘴委屈道。
晓阳在旁打圆场﹕「风亚,算了,雨柔不是有心的。」
「要是有心的话,她早就被拖去砍头了还留在这!」风亚没好气道。
「好了,风亚,你就原諒雨柔的无心之过吧。」晓阳急着转移话题﹕「你所说的那个工作确定没问题吗?」
「相信我,没问题!」风亚拍胸膊保证。「他交给我一张银色的帖子,叫我明天到皇宫时交给守在门口的侍卫,自然会有人带我们进去。」
「帖子呢?」
风亚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拿了出来,雨柔接过,看了一遍之后,像发现宝物一样兴奋的大叫﹕「真的是皇宫的请帖没错!」
风亚得意洋洋、趾高气扬了起来。
「你们看,我说的没错吧?」
晓阳也认为这一切应该没问题,可是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因而当风亚兴高采烈问她意见时,她只是温柔地笑了笑。
「你到底觉得怎么样?」
「你決定就好,我没意见。」
对她而言,在哪儿表演还不是一样?反正她的眼睛又看不到。
「好!」风亚拍着大腿決定道﹕「我们就到皇宫去!」
她觉得在皇宫表演比在街头卖艺好多了,至少观众不会这么复杂﹔最重要的是,在那里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她们不知道的是,等在她们面前的是足以影响她们一生的转折。
当天晚上,她们就收拾了一切,准备明天一早就到皇宫里去。
**********「一切都准备就绪了?」罗瑟閤上书,问着站在一旁的费格。
「我做事,你放心。」费格仍是一副吊儿啷噹的模样,罗瑟白了他一眼,他才恢复正经,摆出一张严肃的脸孔。「都准备好了。」
「你想,她们会上当吗?」
「会!」费格十分有把握。
「怎么说?」罗瑟把书摆回书架。
「因为我查出那个兇女人很需要钱,我开出最优厚的条件吸引她上门。」费格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你办得不错。」罗瑟转过头嘉许道。
得到王子的称赞,费格比什么都高兴。
「喔,对了,王子,」费格忽然想起王子还交代他做的另一件事---「烈日得要两三天才能赶得回来。」
「无所谓。」罗瑟手一挥。「叫他不用那么急着赶回来,反正人不会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