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袁贞子瞪大眼,“他不是和你在一起?
“没有。”沙绍女道。“我也正想找你问个明白。我还以为沙尔呼侃是和你一起哪!”
“什么?沙尔呼侃不是同你一起?那他……”
两人相视,同时记起一件事,记起沙尔呼侃自追回定国公主后,便不曾出现在自己跟前。难道,沙尔呼侃对公主有了意思?他留连公主身畔而忘了这两位红粉知己?
不会吧!她们不相信。可……事实摆在跟前,不得不信呀!
袁贞子和沙绍女两人惶恐的注视对方,茫然不知所措。
“怎么办嘛?若沙尔呼侃爱上公主而不打算娶我们们,或者因公主的反对而不接纳我们,到时……”袁贞子向来就较软弱,一切全听沙绍女的安排。而今发生如此重大之事,教她更是心慌慌哪!在她心中早已认定沙尔呼侃是夫婿,如今……怎不教她惶恐?
“别慌,现在的我们可别自乱阵脚才是。”
“绍女,你的意思……”
“找公主去!”
“什么?!”
“找公主问个清楚。”
未知会沙尔呼侃的袁贞子及沙绍女两人翻墙而入,迅速的往东厢房去,殊不知她们的举动皆落人袁尔黑平的掌握中。
袁尔黑平只是淡笑,并没有告诉沙尔呼侃的打算,他可是想看好戏哩!一场女人与女人的战争哪!何况,定国公主并非是个软弱女子,该不会被她们欺负才是,也许,她会求助袁贞子与沙绍女也说不定。
若果真如此,只怕令沙尔呼侃知晓,此两女今生今世恐再也无缘成为将军夫人了。也该教她们尝尝目中无人带来的后果,消消她们的气焰了。毕竟,英雄不镶配蛮女;而他从来就不看好她俩。所以,他不打算警告她们,教她们知道欺负人后得自食恶果。
夙容喝完茶,正想歇歇,却教撞门声给惊扰了,她蹙着眉望向来人。
是那日两个无礼的奴婢。
“是你们?”夙容从床上坐起。“还是一样不懂礼数,不懂敲门。”她瞪着她俩。
“对于你,这礼数可免了。”袁贞子气势傲人地一扬头。
“是吗?难不成有人在背后给你们这两个无礼的丫头撑腰?”夙容扬扬眉,从容的自床上起来,一点也不畏于两人的气焰,挑畔的一扬眉。
“是呀!此人可是会教你大吃一惊。”袁贞子仗着有人在旁撑腰,得意说道。
才怪,夙容吐吐舌,还有什么比自己误闯时空一事还教自己大吃一惊?!
“说吧!我倒要听听是谁。”她一副谁奈我何的表情。
袁贞子和沙绍女互望一眼后,袁贞子挺着胸脯:“是沙尔呼侃统领,也就是你的夫婿。”说完,等着看公主的花容失色。不料,柳夙容只是吃吃的轻笑出声。
“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哩!原来是他。”
公主没有她们预期的慌失措,反倒教袁贞子及沙绍女不安。不懂公主为何得知自己的夫婿宠溺她们还能如此镇定,结果令她们困惑极了。
难道说,沙尔呼侃真喜欢上定国公主,而将她们的事全告知了公主?不然,公主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还好似在嘲笑她们的狗仗人势。
吞吞口水,袁贞子不安地频频望向沙绍女,希望她能出点主意。沙绍女也开始认真的打量起定国公主,开始认真的将她当成是位劲敌。
思虑再三后,沙绍女沉稳地开口。“沙尔呼侃曾和你提及过我们?”
她这么一问倒数公主讶异极了。“干嘛提及你们?”
原来沙尔呼侃并未提到她们,是她们自个儿多疑,差点自乱阵脚。得沉住气,先探探她和沙尔呼侃有没有那么一回事。
“原来沙尔呼侃还并未将你正式纳为妻哪!”
“是呀,他还打算放了我哩!”夙容点点头,老实告诉她们俩,
“什么?”袁贞子和沙绍女惊叫。“你说什么?”
“我说他打算放了我,不过……”夙容又皱眉。
“不过什么?”两个女人喜出望外的追问:“有什什问题吗?”
“是呀,是有问题。”
于是柳夙容将沙尔呼侃和她约定游戏的一事说了。两个女人听完后既喜又忧。
喜的是,定国公主根本无意成为沙尔呼侃的夫人,忧的是,沙尔呼侃为何不直接放了定国公主,却和她玩什么游戏?其中必然有文章,一点也不像沙尔呼侃的作风。
难道说……沙绍女和袁贞子一愣。沙尔呼侃真喜欢上定国公主了?否则他干嘛玩游戏?
不行,得尽快教公主离开,不然,等沙尔呼侃发现自己爱上公主后,决计不肯让她走。难怪府里近来严密守备,原来是防公主逃跑。
得想想办法,得想想办法……
“你们能帮我的忙吗?”又不是白痴,哪会看不出这两个女人喜欢着名为她夫婿的沙尔呼侃,若要她们帮忙,她们岂会不帮?所以,夙容安心地等待着,得教她们仔细考虑考虑。
沉吟良久,沙绍女终于开口。“沙尔呼侃若知道我们帮你,我们恐怕性命难保。”
“这点你们放心,我绝不会开口告诉他;若开口告诉他,我也甭回中原了,是不是?”夙容安抚她们。
“那好,我们想法子帮你。”终于,沙绍女点头。
“如何帮?”
“你的意思要我们如何帮?”沙绍女反问回去。
夙容见机不可失,忙道:“我需要能迷昏约三十人左右的药粉或香料,你们能取到吗?”
“当然。”袁贞子马上应道:“还有呢?”
“拿到药粉的当日,能在树下备匹马。”
“更没问题。”
“再来就是钱,旅途的盘缠。”这回她聪明的知道得带些黄金、银两,可不能再拿出新台币丢人现眼了。
一句话。“成!”
第六章
“不去!”沙尔呼侃怒视父亲,干净俐落的撂下一句。
“王汗的召见岂可一句不去即成?”木华黎也瞪视儿子。他这儿子有时狂傲自大地教人不得不生气。
“随你瞎编个理由,总之我不去。”沙尔呼侧坚持己见地扭过头,不甩父亲,
“该死的,总得有个原因。”木华黎对着儿子咆哮。
沙尔呼侃也生气的朝父亲吼:“原因当然有。”
“说出来。”木华黎沉着声。
“哼,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祸。”儿子以怨怪的态指着老子的鼻头。
“我什么时候给你惹祸啦?”
“贵人多忘事哪!”沙尔呼侃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谁替我答应大宋公主这门亲事的?”他问。
“这又给你惹出什么祸事了?”木华黎不懂。“何况王汗也曾答应我的请求,只要你娶了公主为妻,往后想再纳几个妾他都不会反对。”
“说得比唱得好听。”沙尔呼侃轻哼。
“不管你如何说,王汗的召见你是非去不可。”木华黎一副不容人拒绝的样子。
“要去你自个儿去,我不去。”沙尔呼侃非常坚持。
他才不愿当个任人摆弄、教人嘲笑的木偶。任人做主安排婚姻已是一大耻辱,如今又被人当面讪笑,说什么他也不答应。
“王汗凭什么取笑你?”木华黎不明白儿子怎会有此一说,不觉皱起眉。
“凭我让公主击昏一事,王汗时刻等着我在公主面前再度出糗。儿若猜得不错,王汗也等着召见公主。”一见木华黎的表情,沙尔呼侃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王汗的确表明要让沙尔呼佩带公主进殿,不想却教儿子猜中,想来还真有此事。
木华黎这回倒是左右为难,一旁是主子,另一旁则是儿子,听谁、信谁才对?他头痛了起来。但是,臣子难违王命,也只有牺牲儿子了。不料,顽固又好面子的沙尔呼侃却始终坚持己见,教他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
“如何复命?”木华黎苦思无策。
“不如佯称沙尔呼侃病了。”沙尔呼侃提出办法。
木华黎抬起眼。“是呀,佯称病了,总不会教你抱病上殿只为取笑吧!真不啻是个好法子。”
“就请父亲代为复命。”沙尔呼侃请托。
一见木华黎独自前来,成吉思汗即心中有数,沙尔呼侃不会进殿。“沙尔呼侃因病而无法上殿,请王汗谅解。”木华黎哈着腰禀明王汗。
“既然如此,自是不勉强。”成吉思汗早知会有此结果。可他并未点破。“就请沙尔呼侃安心养病吧!”
“谢王汗”
木华黎离去后,成吉思汗的嘴角溜过一丝丝笑容,会心地一笑。
定国公主真的是惹得沙尔呼侃一个头两个大。整沙尔呼侃的时候到了。这比预期的气炸沙尔呼侃还甜美哩!
让他掉入甜美的恋情,想他还敢嘲笑王汗爱上个队黄河捡起的女子吗?
成吉思汗等着。
◆◆◆
沙尔呼侃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只知道一双脚就是由不得大脑控制地直往定国公主——柳夙容这头来。
不奢望她会出房门迎接,可也不希望自己开门刹那,迎面而来的是一把大椅。武功在王朝算极高的沙尔呼侃迅速以雄厚内力,瞬间击碎椅把,木屑差点刺伤夙容。幸而夙容也眼明手快的往一旁闪躲。
“呼,好险。”一大口气呼出后,拍着胸脯的夙春璃道。
“好险?我差点命丧你手中。”沙尔呼侃确定方才偷袭他的人是他的妻子后,口气恶劣极了。“我哪儿得罪你了?非得用这种手法暗算我?!”他质问。
“你没得罪我。”
“没得罪你干嘛谋害我?”他看着她丢掉手上残存的椅把,不相信地问。
“我没有要谋害你。”她捺着性子解释着,“兵不厌诈,你明白吧!我这叫做不择手段。”
“伤害我也没关系?”他简直不敢相信这句话竟是出自娘子大人口中,教他睁大眼。
“那是当然罗!”她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不击昏你我怎能逃得出去?“
“就只为了回中原而不惜伤害我?”他得问个明白,女人心真知此恶毒吗?
“不错,这可是你自己亲口答应的。”傻呼呼的柳夙容还未发觉沙尔呼侃已铁青了一张脸。“以你刚才的身手,只怕我……唉……得在王朝多待些时日,多浪费点时间。”她说得似乎是一刻也不愿待在他身旁。
光是这一点,就让他气得胸中怒火翻腾。
“你难道就一点也不留连我……呃……留连我们王朝?”差点就说出留连自己的话,幸好发现的早,不教自己在她面前颜面尽失。
“奇怪了,王朝有啥好留连的?”夙容睁着一双奇怪的眼觑他。
沙尔呼侃快被这女人气疯了。大宋的公主怎会钝得有如白痴?
憋着一肚子气。“那好,你倒说看看,大宋有何好留连,教你念念不忘,难道……”沙尔呼侃脑中突然一闪,为何公主拚死命也要回大宋,该不会是……
“大宋有你念着的人?!”沙尔呼侃不自觉地憋着气,等着柳夙容的答案。
“当然有啦!不然我急着赶回中原做什么?”她当他是多此一问。
“什么?”沙尔呼侃瞪大眼,公主在中原真有爱恋的人?她……她的心给了别人?可恶!该死!他握紧的双拳差点想往墙上一击,幸而平时的镇定及自制力素养不错,否则真想一拳……深吸口气,他稳住自己怒气。
是什么样的人教公主能放下大宋安危不管,想尽办法也要回到他身边?咬着牙,沉着声,沙尔呼侃又开口。
“他……是什么样的人?”他问,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男人能攫住公主的芳心。
“什么是什么样的人?”夙容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意思,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
她是真不懂,还是装胡涂?
“我是问你,他什么地方让你留连不忘?”他又问着。
“我还是听不懂。”夙容坦白告诉他。
沙尔呼侃火大了,对着她大声怒吼:“我是问那个男人哪一点吸引你了?让你如此对他眷恋不已地死心塌地。”
夙容的耳朵差点被吼聋了。她捂着耳哇哇叫,也跟着破口大骂:“死啦你,我又没聋,那么大声想吼聋我是吗?”她皱着眉,以白眼瞪他。
“是你像个……”才要解释的沙尔呼侃却被夙容突如其来的笑声给打断了。
他愣了一愣。只见公主一阵花枝乱颤地咯咯笑不停,气得他差点甩门而去。
等夙容止住笑后,才断断续续地告诉他:“你以为我急着回中原是去会情人?老天,拜托,我来宋朝才不过两个月工夫,哪那么厉害会有爱人?除非我是玻璃圈的人。”又是咯咯一阵笑。
她笑得沙尔呼侃脸涨得比猪肝还红。“什么是玻璃圈?你既然没爱人,急着回中原是为了什么?”他盯着她,一刻也不放松,想看她是否有撒谎。
夙容翻翻白眼,跟他解释玻璃圈?下辈子吧!起了头铁定会没完没了。在他们这年代可没什么同性恋的名词哩!又不是嫌无聊找话题!
瞧,他又是一副专注无比的神色等待她的解释,若不转移他的注意力,只怕他会烦死她。
干脆告诉他为什么自己急着赶回中原,撒个小谎无所谓吧!
“我来王朝途中,有幸找寻到失踪多年的妹妹。”反正他又不是大宋皇朝里的一分子,谅他也不知道自己撒谎。
“你是说……你心焦如焚地想回中原是因为找妹妹而不是会情人?”沙尔呼侃感到心里有如放下千斤重的担子,轻松极了。
“没错。”夙容用力点点头。
瞄着他如释重负的表情,夙容有点想发笑。这人神经有问题,她有没有情人在中原干他何事?瞧他紧张个像什么似的。
“那……我代你找回你妹妹,一起住在王朝如何?”沙尔呼侃异想天开的问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竟然想留下她,而且是无所不用其极。要不然,干嘛大费周章地和她约法?
“你要帮我找回我妹妹?”夙容讶异的抬头看他。
“是呀,有何不可?”他理所当然的反问回去。“代自己的妻子找回失散的妹妹是天经地义的呀!”
天经地义?鬼哩!她是瞎编的,而他信以为真,还以一副姊夫的样子自居?代她找回?她们还想不想回二十世纪哪!而且她只有婉黛的消息,尚不知棱萱的下落,这时空如此广大,如何寻找?!还是算了吧!
摇摇头,夙容朝他感激的一笑。“不用了,我自己回中原,不麻烦你了,只是请你帮个忙,放了我。”
该死的,又是一句“放了我”,这女人心中从头至尾就未曾将他放人心中,只一味想着回中原。
绝不,绝不放了她。转过身,他气愤地大刺刺一跃床榻,不再搭理她。
夙容莫名其妙的盯着床上的男人。真搞不懂他,一会儿热心地似个什么,说帮她找回妹妹,而她也好心地不想烦他而婉拒;现在却又生气地一跃上床,真是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