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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别走 page 12 作者:索冬兰

  天啊!她看到他眼眸里的伤害,她的心好痛、好痛……

  “我必须回中原……必须……”她哭了,声嘶力竭的呐喊:“我不想伤害你!为什么你就是执迷不悟……我不得不狠下心,不得不!”夙容脸上的悲哀更深。

  伤他,对自己的打击更深、更痛苦难当,更备受煎熬……然后,她猛然领悟到,世界已在跟前残酷地粉碎了,她爱他爱得无法自拔……

  唯恐自己的感情会战胜理智,匆忙地,她嘶哑地告诉他:“我爱你,真的,可我们俩……不能在一起,我不属于你的世界,而你……更不属于我的世界……再见了,我的爱……”

  艰涩的、颤抖的,夙容脸色惨白如纸,空洞无神的瞥了他一眼,身子摇摇欲坠地晃动了一下,不愿多待一分钟。

  “听好……”沙尔呼侃在她转过身欲离去之际大吼:“天涯海角,我一定会找到你,不管你逃到哪……”他厉声道。

  夙容呆了呆,心中一惊。

  天涯海角?!若她真回了二十世纪呢?

  她折回身子凝视他,黯然苦笑。就在同时,木华黎及袁尔黑平因蛊绘粉药效发作已倒了下去,只剩下沙尔呼侃咬着牙苦撑。

  夙容端详着他脸上刚毅的线条,满是心痛与不忍,她举起手,碰了碰他脸颊,他猛地一颤。

  叹口气,她吻了吻他的唇,在他唇畔低喃一句:“生生世世都爱你。”

  然后一甩头,狠心地离去。

  沙尔呼侃的五脏六腑全绞在一起。该死的柳夙容天杀的柳夙容!不管你逃到哪,就算把整个中原翻过来,我也一定要找出你!“啊……啊……”他如狮虎般地仰天吼叫。

  吼声天动地,传到夙容耳中。她捂住耳、闭着眼,更封起自己的心、自己的思绪。她拒绝思想,怕一旦思考起来,便会不忍离开、会更悲哀、会更凄楚、会让心痛如蚁般钻痛她的心。

  眼泪澎湃如决堤般落下。坚决地,她一路含泪顺畅地出了大门……

  出了此门,沙尔呼侃不再是她夫婿,她和他将如平行的两条线,再也无交集。

  当她踏出大门那一瞬间,便让泪水尽情的奔流,刚抹去的水马上又迷蒙了她的双眼。

  爱上不该爱的人本是最惨的事,尤其,当她不属于这个时空时。但她又不想离开他,和他一起的日子是甜蜜的回忆,教她如何度过没有他的日子?当她的心遗留在他身上时,纵使万千不愿又如何?依然必须走。

  必须走的!绝对绝对得走!得寻回婉黛、棱萱!得回中原、回黄河,回属于她们自己的世界!

  是的!她有父母、有亲人、有朋友在二十世纪。得走!得离开!不再多加考虑,夙容奔向和沙绍女约定的地方取马,策马离去。

  ◆◆◆

  府里的人没半个幸免,全倒下了。

  沙尔呼侃强睁着快要撑不开的眼。他知道,若现在他也跟着倒下去,那么,他便真的将永远失去夙容了!就算将中原整个翻过来,只怕再也找不回她!若她有心躲避他的话!

  不能让她逃了,得马上追回她!马上!

  可是……该死的,这蛊绘粉……正一点一滴噬他的童识,他的眼皮快撑不开,身子快支撑不住,他就快失去她了……喔……怎么办?怎么办?

  愈慌愈想不出法子!快要失去她的恐惧紧紧扼住他,让他快呼吸不过来。

  忽然,他瞥见袁尔黑平倒在一旁的身子,他腰侧有一把短刀,脑中一闪而逝的想法狠狠攫住他。

  拖着沉重的身子,他来到袁尔黑平身旁,用力一抽取出锋利的短刀,眼眨也不眨一刀使劲往小腹扎进。

  血,顺着刀尖滴下;痛,刺激着他的神经,刺激起他的意识,更刺激起他雄浑的意志力。

  强睁起双眼,眸中闪着倔傲及不死心的神志,踩着坚定的步伐,半拖着身子跑到马房,大喝一声,黑沙旋即冲出栅栏,长嘶一声,奔到沙尔呼侃跟前。

  因为蛊绘粉的药效,他的身子不如往常轻巧,半倚着黑沙,一而上,黑沙轻轻嘶鸣声,拍打自己尾巴。

  沙尔呼侃面色惨白,深吸口气,驾着黑沙在黑暗的天幕中追逐着夙容,誓言追回她。

  不曾爱过女人的他,此时却被感情蒙蔽了心,不顾一切,奋勇追爱。

  ◆◆◆

  策着马,夙容急急往戈壁一路扬长而去。

  在刚人王朝时她曾逃跑一次,所以,回中原必经的戈壁沙漠行程,她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马不停蹄地,她却始终牵挂内心思慕的人——沙尔呼侃。

  当蛊绘粉失效时,他真会如他自个儿说的,天涯海角也要揪出她吗?

  她爱他已是无庸置疑的事实,而她也希望他能实践自己的诸盲,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她!但又矛盾希望他不要追来。倘若他追上她时,只怕她再也狠不下心走了。

  一路上,夙容始终不知道,当她逃出府之际,帮着她钧抄绍女也一路尾随,不为别的,为的是杀她。一方面是杀她已夺取沙尔呼侃的心而泄愤;一方面是杀她为免后患。

  跟着沙尔呼侃多年,沙绍女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只要沙尔呼侃想要的,不管阻力多大,他都会竭力争取,山直到拥有为止。

  单凭蛊绘粉的药效,只怕不到一天工夫,他就能恢复童识,届时,驾着黑沙追赶,公主岂可能逃出王朝?那么,她帮公主的苦心就全白费了,她一样成不了沙尔呼佩的夫人I

  每每思及此,沙绍女心头的怨恨便更加深。若非公主的出现,恐怕她已成统领夫人!

  该死的公主!休怪她狠心。她非杀了她不可!

  在穿过树林欲进入沙漠之际,以着一身轻功,沙绍女挡在夙容跟前。

  只管一路逃跑,不曾注意前方的夙容,突然被沙绍女一挡,差点撞上去,幸而及时勒住马。

  才惊甫未定,旋即发现是帮她逃出府的沙绍女。

  “是你!”夙容大喜,来人是恩人哪!

  “没错!是我。”沙绍女似笑非笑地看着夙容见着她时的欢喜容颜。

  “有事找我吗?”为什么她突然追自己至此,难道……难道……沙尔呼侃出事了?夙容惊心地颤问:“沙尔呼侃出事了吗?他……他怎么了?”她忧心地白了整张脸,急急问道。

  不想,沙绍女却冷冷一笑。“错!沙尔呼侃好的很,没出事。”冷漠又残酷的眼盯着她。“有事的人是你!”语气冰冷地毫无一丝感情。

  夙容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睁大双眼,十分不解。“我……我有事?”她讷讷地反问。

  “没错!”沙绍女阴狠又冰冷地望了夙容一眼。“你——纳命来吧!”

  说罢,锋芒锐利的剑已抽了出来,才一眨眼的工夫,已抵在夙容的脖子上,毫不怜借地在她纤细的颈上轻轻划下一刀,血丝由刀锋边缘渗出。

  纵然心中无限恐惧,夙容始终镇定地挺直腰杆,昂然无惧地挺立。她要拖延时间,想法子逃,不能狠心地抛下沙尔呼侃后,却轻易地死在这异国女子手下!

  更何况,沙绍女为何要杀她?得弄明白。

  “我不记得我得罪过你。”夙容脸色一凝。

  谁知,当她如此一问时,沙绍女眼底已喷出浓烈的醋意,她尖锐地吼着:“你夺走了他的心,你非死不可!”沙尔呼侃眼中千万情爱与温热爱意,望着的全是定国公主,醋意令她嫉恨得欲发狂!

  原以为他对所有的女人来都是一座冰山,都是无情抚爱的冰雕男人,没想到,除了对她发泄欲望之外,竟还会对一个中原女子有如此强烈的爱恋!

  她嫉妒欲死,无法咽下这口气,唇畔浮起诡异而残酷的笑意。

  “沙尔呼侃已允诸我出府,你何苦杀我?对你并没有好处呀!”夙容尖叫。

  “是没好处,不过……也没坏处呀!更何况……”沙绍女意味深长的微笑,凑近夙容:“能消我心头之恨,何乐不为?”

  刀子一举起,用力朝夙容一划……

  第十章

  快马加鞭,沙尔呼侃鞭策着黑沙,不顾摇摇欲坠的身子,拚命向前冲去!得追回公主,得追回他心爱的容儿。就算他食言,就算她会一辈子怨着他,他一样要毁了男人重承诺的誓言,追回她!

  黑沙似乎能了解他的心境,以着比平常更快的速度平稳地载着他直冲戈壁。在黑沙依着他的指示拚命追赶之际,沉重的眼皮再次催促他人眠,知道自己快撑不住的沙尔呼侃一惊,若真就此昏睡过去,只怕一辈子他都会恨着自己。

  不行!

  再次抽出袁尔黑平身侧取来的短刃,双眼眨也不眨地往小腿刺去。

  一股强烈的灼热疼痛刺痛着他。缓缓地,沙尔呼侃再次抬起精锐的黑眸,任凭腿上的血液滴在追赶的路途上。沙尔呼侃深吸了口气,试图抗拒蛊绘粉的药效,专注

  “哈……哈……自始至终我就是个傻子是不是?爱着你的傻子……哈……哈……”从和他相识起,她就誓言嫁他,如今,她如何能忍受沙尔呼侃娶别人的事实,如何忍受他爱的是公主的事实?

  念在昔日的情分上,他断她一臂;而她,又该如何对他讨回往日情爱?

  眼见一切已如云烟,她的心冰冷至极,对生命更是无所眷恋。

  缓缓地,沙绍女惨白脸,凄凉地一笑。“爱上你是个错误广绝美的容颜把凄楚及惨淡的心意透露无遗。“爱你,却不能拥有你,不能和你朝夕相处,是何等残酷的事,你了解吗?”挪走至他面前,她又是惨然一笑。

  看一眼夙容,沙尔呼侃点点头,对着沙绍女幽幽地叹了口气。

  她朝他苦苦的一笑。然后,以着她深厚的内力,在他不及阻止下,自断了筋脉。当血从她唇角流出来时,她一双翦水双瞳内已满是泪意。

  “没有你等于没了心,没了心等于没了生命……”沙绍女脸上绽出一朵甜蜜的笑容,身子虚脱地往地上滑了下去,“爱你……永不后悔……”这是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沙尔呼侃和袁尔黑平怔在当场,终于明白一件事,女人的爱……比生命更重要……

  ◆◆◆

  服下解药的夙容猛地一阵狂咳,陪在旁的沙尔呼侃急扶起她,说时迟、那时快,在夙容坐起当口,一口暗红的血从她口中吐出。接着,她幽幽转醒,脸色已渐趋红润。

  扶着她的沙尔呼侃焦急地问:“好点了吗?还有哪儿不舒服?”关心之溢于言表。

  “唔……”夙容慢慢张开眼,抬眼望住扶着她的男人,心疼地抚着沙尔呼侃的脸孔。唉!没想到他为了追回自己,竟然不惜以刀刺进自己的腿。

  此时此刻,她对跟前的男人升起一股前未有的心疼与不舍。

  “哪儿不舒服,快告诉我,告诉我——”焦虑的他扶起她脆弱的小脸蛋。

  而她,只是淡淡地一笑,笑得好甜、好柔、好美

  她轻抚他的脸颊,灵澈的眸内柔情似水。

  “我……没事……”又轻咳一声,“你的腿……腿……”她想坐起来查看他刺伤自己腿的地方。

  “没人碍厂他洒脱地一笑。“这是小伤,还是你要紧,好点子吗?”

  她柔柔的点点头。

  一阵感情冲动,他用力地揽她人怀,紧紧地抱紧她。

  “我爱你!真的好爱你!”将头埋人她头发里。

  她在冲动下,咬了咬他的耳垂,低喃:“我不会离开,不离开你……一辈子守着你……”

  他对她的爱,战胜了她回去属于自己世界的渴望;她对他的爱,让她可以抛弃亲人、朋友!

  尔今尔后,她只守着他一人……

  她偎进他怀里,听着他述她昏迷时所发生的一切,包括沙绍女来过而自尽的种种。

  “她真傻,是不是?”夙容无限感慨。

  沙尔呼侃没有任何评语。因为对于沙绍女,他有的只是歉意而无任何感情。

  “你从没爱过她吗?”她希望他能回答有,可是,沙尔呼侃却坦白的摇摇头。

  女人最可怜的是,所爱的男人从不曾爱过自己。她替沙绍女感到难过。

  可是,感情与爱情不是拿来施舍的,她真的无法将沙尔呼侃让给她。

  如此思及,她更加偎近丈夫,像极了满足的波斯猫,为了他,抛弃亲人,朋友!一辈子爱他,她心甘情愿!

  尾声

  王朝大殿内。

  “什么?沙尔呼侃食言?”

  成吉思汗不相信地瞪大眼。沙尔呼侃会食言这可是王朝的一大奇事哪!想他那倔傲不驯的模样,想他那不耻于食言的人……嘿,嘿,真稀奇。

  “他何事食言来着?”成吉思汗又问。

  “想王汗知晓前些时日,他曾来求取王汗的解药。”见成吉思汗点头,袁尔黑平才又往下道:“是给公主服用的。”

  “这我也知道,但这与沙尔呼侃食言何关?”

  “王有所不知,在沙尔呼侃未重视公主之前,曾大声嚷嚷,只要公主能逃出府,便放了她,让她回中原。可王汗知否,公主是在哪儿被追回、被射镖的?”袁尔黑平神秘地一笑。

  成吉思汗摇摇头。

  袁尔黑平笑出声。“是在往戈壁沙漠中的树林内。”

  意思即是:公主巳照约定逃出府,那么,沙尔呼侃不得牵制她的自由。可是……袁尔黑平话中意思似乎不仅如此,还有什么似的,他猜不出来。

  袁尔黑平狡黠一笑,“知道定国公主是如何逃出府吗?”他又问着王汗。

  成吉思汗摇摇头。

  于是袁尔黑平将沙绍女以蛊惑粉助公主逃跑一事,及沙尔呼侃以短刀刺自个儿小腿,一五一十全说了。

  成吉思汗愈听愈不可思议,沙尔呼侃竟会做这等事,为了一个女人可以连命都不要,除非……

  “他爱上了公主?!”

  “没错!”

  ◆◆◆

  在袁尔黑平离去后,王妃出现夫婿身旁。

  “你对公主好奇死了,是不是?”

  成吉思汗搂过娇娘子。“知我者莫若妻。”

  “其实,我对能掳获沙尔呼侃之心的公主也是好奇极了,并不亚于你哪!”王妃坦白言道:“又听得后宫里的丫鬟们津津乐道她的容颜她的顽皮,以及她的智谋,我真是好奇极了。”

  “明儿本王召他俩人宫,你躲在花园一角,让你瞧个够本,如何?”

  王妃笑了!又是醉得教人昏人的笑。

  在黄河里捞起已不省人事的她时,乍见她,他的心揪成一团,深怕救不回她。不为别的,就为他一见她即钟情于她。

  为了这事,他足足教沙尔呼侃差点笑翻落马。

  幸而……幸而救活了她。成吉思汗搂紧娇妻,幸福地笑了。

  ◆◆◆

  在木华黎半恐吓、半威胁下,夙容深怕丈夫因怕遭王汗取笑而不上殿,怕他激怒王汗而遭到砍头,半拉半推地强迫他进宫见驾。

  “我宁愿让王汗砍死也不让王汗嘲笑!”沙尔呼侃咬牙切齿,终于知道别轻易嘲笑别人这个道理。嘲笑人者终被人嘲笑,他终于尝到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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