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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遇到冰山 page 5 作者:宋星帆

  非告不可-- 

  石德三一定要讨回公道,叫洪芍萸后悔莫及。

  洪氏夫戏夫妇心急如焚,真怕女儿吃上官司。这留下案底叫她以后如何嫁人呢?洪太太怪丈夫不该入股三温暖。

  如果洪芍萸不去那种“不干不净”的地方就不会出事。现在说这些都太迟了!洪葛茂一个头两个大的。

  倒是洪芍萸满不在乎的,她敢做敢当。

  “芍萸!你就去跟德三赔个不是好不好?”洪太太苦劝着女儿,她可不想送牢饭给女儿吃。

  “免谈--本姑娘才不怕他,只恨没多踩几下,让他一辈子坐在轮椅上。”洪芍萸现在是豁出去了。

  洪太太终日泪眼汪汪地苦劝着女儿。

  她甚至打国际电话给洪英荻,要他向老同学石德三说情。

  洪英荻打了,可是石德三不接。石德三早买过英荻的帐了。

  这一回事关颜面问题,老同学情谊也得搁一边。

  “葛茂!怎么办啦?”洪太太忧心忡忡的。

  洪葛茂为了宝贝女儿,只好再拉下脸来去求人。可给石德三轰了出去,石德三非“兵戎相见”不可!

  要我吃“素”至少三个月,我还要不要再出去混?还行吗?

  一个男人最怕被人说他“不行”了。

  石德三已经请好律师寄出律师信函了! 

  眼看一场官司似乎已不可避免,洪太太心中忧心不已。“芍萸--妈求你好不好,别那么倔了。” 

  洪芍萸一副慷慨赴义状,风萧萧兮易水寒。

  洪芍萸的姊姊洪芷苓也回娘家劝着妹妹。“你忍一时之气才可保百年之身。退一步海阔天空,别意气用事了。”

  可洪芍萸哪听得进去!现在是“生死存亡”的关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让她再逮到机会,她一定会再重施故计。

  “道歉也没有用!”石德三根本就不接受道歉。他再次把洪葛茂赶了出去!她得“赔偿”他才行,要她付出“代价”。石三公子的“花名”,全毁在洪芍萸的手里了。

  就在律师信准备要寄出去时,被人挡了下来--

  是石老爹!他终于出声。

  “德三,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是据理力争,我已经对她一忍再忍了。我现在是得理不饶人。”石德三依旧不肯松口。 

  “德三,连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吗?”石老爹加重语气!

  “老爹--”石德三不甘心就此罢休。 

  石德三看着站在石老爹身旁的女人,正是大嫂佟初云。

  佟初云莫测高深的笑着,石德三明白了。一定是她从中作梗煽动老爹的,女人真的不能小看她。

  只要是女人,美女也好、丑女也好,全都是祸害。

  石德三坐在轮椅上,脑筋打转着。要他放弃追诉权怎么行,太便宜她了。

  “好!我保留法律追诉权,但……洪芍萸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才行。”石德三动起了鬼主意来。

  他也会算计人的。无毒不丈夫,没听过吗?

  石德三暗笨了起来。整我!哼!换我整你…… 

  ************

  “什么?侍奉那个色狼三个月?”

  洪芍萸从床上跳了起来,她才不干,土可杀不可辱。 

  “芍萸!人家德三已经宽宏大量了。”洪太太好言相劝。

  “有没有搞错!要我去当地的‘女奴’?”洪芍萸尖声怪叫。

  “芍萸!是‘看护’,你别太敏感了。”洪太太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是吗?要不要帮他洗衣煮饭、伺候他上床下床、大小便还外带帮他洗澡……”洪芍萸口不择言,辟哩啪啦地说着。

  洪太太不说话,“看护”本来就什么事都得做。

  “妈--我不答应,我不签这份协议书。”

  洪芍萸才不要去“伺候”石德三,这一去至少要三个月他才有可能康复。不!三天都嫌多,连三秒钟她都不想和他待在一块儿。她讨厌再看到他,她宁愿坐牢也不要同他在一块儿。

  她绝不肯在协议书上签字,她甘愿上法庭。

  “我是替天行道,铲除社会的败类。”洪芍萸大有壮士断腕之决心。

  见女儿如此倔强,洪葛茂真不知如何是好。 

  “芍萸--你让妈安心好不好……妈给你跪下好了……”洪太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洪芍萸怎能让自己的妈妈下跪。她自行先跪下来,就当她是罪有应得好了。  “妈!求求你别逼我,我不能答应。”她低声哀求。

  “芍萸--你再不答应,那妈就死给你看好了。”

  “妈--”洪芍萸拉住母亲,洪太太寻死寻活的要撞墙。 

  “芍萸--”洪葛茂也哀求着女儿。

  “爸--”洪芍萸泪如雨下,不知如何是好。

  “芍萸--老爸保证以后都做‘正经’生意赚‘干净’钱。”

  洪葛茂向女儿立下了保证书,要洗刷“黄色老爸”的臭名。

  望着眼前哭得啼哩哗啦的爸妈,洪芍萸咬紧下唇淌着泪。 

  “芍萸--三个月很快就过去的。”洪芷苓也来了。

  洪芍萸在“亲情”的压力之下,无奈地提起了笔。在一式两份的协议书上签下她的名字“洪芍萸”。

  她签完字立刻奔入浴室中嚎啕大哭了起来,“天杀的石德三,居然如此报复我!”

  洪太太如获至宝地捧着协议书,女儿没事了。

  “还没!协议书上写明如果芍萸背信毁约的话--”洪葛茂没好气地说。

  “葛茂!芍萸不是答应了--”洪太太又担心起来。

  “就怕芍萸会‘受不了’!”洪葛茂想着女儿性子刚烈。

  “那怎么办?”洪太太不知如何是好。

  “走一步算一步了!谁叫咱们‘理亏’,打起官司一定输。

  芍萸这一生也就毁了,谁会娶一个有‘前科’的女人?”洪葛茂拿着一份协议书要去交给石家。

  希望事情能到此为止。洪葛茂心想着。

  “芍萸--”洪芷苓敲了敲浴室的门,洪芍萸还没哭够没回应。

  “妈--芍萸她该不会想不开吧!”洪芷苓转向妈妈说,母女俩决定要撞门而入。

  这时浴室的门打开了! 

  洪芍萸哭完了,抹去泪痕又是一条英“雌”好汉。

  “芍萸--”洪太太问着。

  “我没事。妈,害你操劳了!祸端是我惹出来的,我会收拾善后的。”洪芍萸的心逐渐平静了下来。

  “好家伙!好!我就忍你三个月!也好!就算你半年之后才好。等你好了之后,我一定会加信奉还的。”她暗下决定。

  洪芍萸这些话没有说出来,她是个成年人,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洪太太帮女儿收拾着行李。 

  石德三已经出院回家中,也就是说洪芍萸也必须住到石德三的家,好去“看护”他,石德三一个人独居在士林的闹区,不过闹中取静。石德三的家看来格凋还不差。 

  至少没同他身上那眩人的“孔雀”装一样令人倒胃口。 

  洪芍萸提着行李,依着地址来到了石德三的住所。她深吸了一口气,她不能面露怯意或愧意,她不是来赎罪。这只是暂时的缓兵之计,小不忍则乱大谋。 

  洪芍萸伸手按了门铃。

  不知多少女人按过这个门铃,洪芍萸把手在墙上擦了又擦。

  她才不想弄脏她的手,她厌恶石德三到了极点。

  门开了!是佣人李妈。

  不过从今天开始,李妈就要放长假了,一直放到石德三康复为止,代替她工作的人正是洪芍萸。

  “洪小姐请进--”李妈客气的说着。

  “我不是来当‘小姐’的,我是来当‘女奴’的!”洪芍萸面无表情的。

  洪芍萸依然认定她这个“看护”同女奴没分别。石德三的女奴隶,任由他差遣。她知道他一定会“折磨”她的。她已有心理准备,来吧!洪芍萸准备接受“挑战”。

  李妈说明了一下宅内的大致位置,洪芍萸不置可否。

  李妈拎着她自己的衣物箱,她的房间要让给洪芍萸住。李妈临走前,特别又回过身来,语重心长地说:“洪小姐,小主人……

  他其实人不错!”

  不错才怪!洪芍萸心里暗暗诅咒这个下流的男人。 

  “他待我很好,没把我当下人看……”李妈欲言又止。

  钱是他给的,自然替他说话,洪芍萸不屑地回话。

  “他--”李妈似意犹未尽。

  “算了!我太了解他了。除了美女,他对哪一个女人都不会感兴趣的……咦?他那些女人怎么没来看他呢?”洪芍萸突然想到。

  “小主人从没带女人回来过。”李妈突然说道。

  “哦!那他金屋藏娇就另有别处喽!是啊!狡兔都有三窟的。更何况是一只发情的金孔雀。”洪芍萸看准他是只偷腥的猫。

  李妈原本是伺候石老爹的,后来石德三搬出来住,李妈也就跟了过来。李妈似乎对石德三很“偏袒”。

  洪芍萸看得出来,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她不想再听李妈说石德三有何“优点”。他根本就是一无是处,不提也罢,免得浪费唇舌。 

  李妈把大门钥匙交给了洪芍萸,这才离去。

  洪芍萸放下自己的行李,打量着石德三的家。

  很意外的,并没有很豪华铺张,也没有富丽堂皇得像皇宫般金碧辉煌。摆设简单,但看得出来“重质不重量”,自有一种单身贵族的气息。 

  她早有准备等着“主人”召唤她。

  洪芍萸听到了轮椅声,知道该来的总要来的。

  坐在轮椅上的石德三,一语未发,双眼直盯着洪芍萸。她也毫无畏惧地瞪了回去!大眼瞪小眼的,这是他们的见面礼。

  “过来替我捏腿!医生说每天要按摩三十分钟的。”第一道命令已经下来了。 

  “不轻不重,力道适中。”石德三冷冷地吩咐着。

  洪芍萸内心千万个不愿意,可仍硬着头皮。一下、两下……

  捏完了右腿再捏左腿,她真想掐紧他的脖子,把一叠卫生纸塞入他的尊口,让他再也开不了口。 

  “我每天晚餐都要吃‘红烧鱼’这道莱。”石德三又下了第二道命令来,这摆明了是冲着她来。

  “还有……我如果摇铃,你得三分钟之内赶到。”石德三的轮椅手把上挂有一个摇铃。

  三分钟?洪芍萸心里冷哼! 

  “此外每天得替我去换A片,我现在只能干过瘾!巷口就有一家录影带店。”石德三面无表情的吩咐着。

  “还有没有其他吩咐?‘主人’!”洪芍萸故意加重最末这两字。

  “暂时没有,你先到李妈房间去放下行李。”

  “感激不尽!我的主人。”洪芍萸一字一字,咬牙切齿的。

  没想到洪芍萸才刚踏入李妈的房间。“铃--铃--”摇铃就响了。

  “又有什么事?”洪芍萸把行李放下,走出房来。

  石德三右手拿着摇铃鼓,眼睛看着左手的手表。

  “三分零八秒!你慢了八秒钟。”石德三算得很准。

  “请问主人又有何吩咐?”洪芍萸耐着性子问。

  “没事。只是测试你的反应力如何?”石德三毫不在意地扬扬眉。

  “你--”洪芍萸真是气恼。

  “叫我‘主人’!OK?你方才不这样叫的吗?”石德三提醒她。

  石德三摆明了是故意的!给她施“下马威”。 

  他慢条斯理地收回摇铃。“推我回房。我要去‘洗眼睛’了!” 

  洪芍萸心不甘情不愿推着石德三,真想把他的轮椅推去撞墙。

  “帮我挑一卷带子如何?嗯……那卷‘风骚俏看护’好了。”

  石德三目光炯炯地凝视她,似乎看她的反应。

  石德三的卧室有电视立体音响设备,全套黑色体系。洪芍萸找出了那卷带子,她知道他故意的,租这种“片名”。

  “活该!要看就去看好了!反正他现在只能‘哈’死!”她在心里诅咒。

  洪芍萸放进录影带,转身就要离开石德三卧房--

  “我没让你走。”石德三扬声唤道。

  洪芍萸停下了脚步,他又怎么了?

  “陪我一起看A片,我们可以一起研究剧情?”石德三故意如此说。

  A片哪有什么剧情,从头到尾都乱七八糟。

  “看来你是卯上我了,好吧!我就看你还有什么法宝?”洪芍萸不动声色地坐下。

  这石德三就是故意的对了!抱着看她出丑的心态。

  荧幕上的A片演员仿佛一个个在做健身操,气喘吁吁,汗流浃背,洪芍萸却不动声色。

  石德三瞄着洪芍萸,存心要她难看。可是没想到她却正襟危坐,而且看得目不转睛。

  “这个姿势你有没有试过?”石德三调侃她起来。

  洪芍萸本还是个大闺女,她哪试过?

  “我比较喜欢那个女上男下的姿势,最好把男人的命根子给坐歪掉。”洪芍笑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她可是有备而来的。

  石德三没想到洪芍虽居然面不改色,还能抢白他一顿。

  “我不看了!我想上厕所嘘嘘。”

  石德三又再出招,洪芍萸不得不接招,他是主而她是奴,今时的石德三根本无法站立,必须有人搀扶他小解。

  石德三等着要看洪芍萸脸红,红得无地自容。

  “你要扶好我,不然我会对不准马桶的。”

  石德三的意思就是要洪芍萸难堪,他得意着。

  但见洪芍萸不但不害臊,反而吹起了口哨来。

  “嘘--嘘--来尿尿哦!这么短难怪尿不出来!没关系我多嘘几声,嘘--嘘--嘘!”洪芍萸毫无羞色。

  石德三被洪芍萸一再地“嘘”,嘘得他真不是滋味。 

  洪芍萸双腿微微颤抖走到厨房,即刻用冷水猛冲脸,甩了甩头洗去方才不该看到的,她可不想长“针眼” 。

  “我不会输的。”她咬紧牙根。

  晚饭上桌了!香喷喷的“红烧鱼”。洪芍萸会做菜!

  可是石德三却不动筷子,洪芍萸知道他又要找碴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上掩,放马过来吧!

  “这尾‘红烧鱼’刺太多了!而旦长得太丑了。你不知道煮菜要‘色、香、味’俱全吗’!明天换一条漂亮一点的美人鱼,这样我吃了才有劲!记住要细皮嫩肉的。”他拿起筷子挑剔地翻着鱼身。他字字句句话中带刺。

  “长得越瘦小,越丑陋的鱼才不会被人钓上煎了吃!活得多自由自在,不必整天提心吊胆的。”洪芍萸反击着。

  “‘鱼’就是‘鱼’,不可能变成人的,就算美人鱼还是鱼。”

  “谁要当美人鱼,救了王子居然不记得她。还为了他甘心化做泡沫,人鱼公主太傻了。当‘鱼’就当‘鱼’,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洪芍萸引经据典的。

  “我吃饱了!我要洗澡了。”石德三放下筷子,又下了一道难题。

  这下要“裸裎相见”了。“算了!反正上回在‘太阳大饭店’的糗事加上方才在‘厕所’的一切,我全看光了!不怕再看一次。”洪芍萸只得如此安慰自己。

  “帮我洗头,记得手劲要轻一点。”石德三存心刁难。

  石德三坐在泡沫浴缸内,享受帝王般的待遇。 

  洪芍萸很想狠狠地把石德三的头往浴缸下压,最好淹死他,看他还怎么发号施令。但她不急于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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