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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风信子 page 14 作者:宋星帆

  “风,我不会自杀的,我不是会随便结束生命的人。就算我身中剧毒,我也不会即刻先你而死的。我先死了,留下你寂寞过这一生,我不愿;你陪我殉情,我也不要,因为你还有大好前程。我想我会选择把病情隐瞒起来不告诉你,一直到瞒不住时,再找一个地方安静地死去。而你就在我身边。这时我会告诉你要勇敢地活下去,要不然我会死不瞑目的,你非答应不可。

  恋爱中的男女,浓情至意,说起话来句句缠绵。

  凌风的爱是生死相许的,而信子的爱是只要对方过得比我好。两人出现了意见不合,互不肯相让。

  不过意见不合是一回事,丝毫没有减少两人的爱意半分。

  “来!我把我们的名字刻在大树上。

  凌风拿出了把小刀,他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公德不公德的。

  龙飞凤舞的“风信子”三字,深深地刻了上去!

  凌风一遍又一遍地念着。

  风信子、风信子、风信子、风信子……凌风的唇又落在了信子的唇上,他们两人就是风信子。

  回忆纠缠着信子不放。

  十八年是不够的,得用一生才行。

  梳眉之约,来生再还。

  这一生已不能够,只有期待来生了。

  信子没有像小花女一样,真的跳下崖去。信子没有身患绝症,而是悲痛她的“身世”。她也预料得到凌风不信她会真的提早结束自己的生命。

  所以,离开“再生崖”前,信子把她的名字从树上刮掉了。

  信子来到了老院长在信上所署的地址。老院长老得不能再老了,可是仍一眼就认出了信子来。

  信子询问老院长她的身世,但老院长说的她都知道。

  “信子你现在的父母待你如何?”

  “恩重如山。”

  “知道感恩就好。”

  信子没能得到“反证”,她怅然地离开。

  人海茫茫何处去呢?哪儿都能去,只要没有凌风的地方。

  信子来到一个小渔港,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信子大学虽没念完,但高中文凭是有的。

  信子找到了份工作,薪资微薄,但够养活自己。信子经常做家事,所以并不。由做活儿,而且投入工作中,她才能彻底地把凌风给遗忘掉。

  老板柳利人看到信子时,就觉得她的气质不应该只是个做女工的人。但信子非常需要工作的表情,让柳利人录取了她。信子的表现的确令人满意,只是委屈她了,工厂缺少的是女工,做女工是不必高中文凭的。

  日子在平静中度过,信子住在工厂宿舍。

  虽然信子和其他的女工气质悬殊,但大伙儿并没有排斥她,主因是信子从没有因书读得比较多而瞧不起人。

  女工们呼朋唤友地约信子一同出去玩。

  信子总是微笑地拒绝了,她没有玩的兴致。

  柳利人有意无意间,对信子投以善意关怀的眼神。

  信子注意到了,可是她并没有接受。

  信子没有依前所约定找到落脚处后给何香雯音讯,她正是担心让凌风得知了,势必会循线找到她的。

  一日,信子在报上看到了凌盛竹病危的消息。

  信子是该回去一趟的,凌盛竹不只是她的养父,还是她的生父。信子收拾着简单行李。如果碰见了凌风怎么办才好?信子不知道如何是好。

  信子递上了假单,希望得到柳利人的批准。

  柳利人看信子魂不守舍,他很想给她些帮助。“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我能帮得上忙吗?”

  柳利人三十出头,长得黝黑硕壮,年纪并不很大,事业却已小有成就。但也因一直打拼于事业,所以担误了终身大事。

  仍独身的他,对信子有着好感,只是一直找不到适当的表白机会。

  信子不该只是个女工的,他很想升信子为女会计或是文书处理。那些补鱼网、腌鱼干之类的事,不该是她做的。

  “你假装我的男朋友好吗?”信子突然冒出了这句话来。

  第十一章

  这已经不知是信子第几次的临阵退缩了。她远远地就看见了凌风,但就是提不起勇气走向前去。

  “如果你不方便从大门进去,我们可以走后门。”柳利人远远就望见一位身材硕长的男子守在医院门口。

  这不是前后门的问题。就算信子从后门进入医院,暂时躲过了凌风,但问题仍然没有解决,依旧捆绑着信子的心。在徘徊不定之后信子终于狠下了心肠。

  “我们走吧!”

  信子不再躲藏也不再回避了。

  凌风抽着烟,他心乱如麻。

  在一阵烟圈之后,凌风睁大了眼,他赶紧熄了烟蒂。“信子!”他朝思暮想、遍寻不着的信子,终于出现在眼前。

  凌风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想狂奔至前,将信子拥在怀里,听她亲口否认……“亲妹妹”这个谎言。

  可是凌风的脚步,猛地煞住了--

  因为信子的身旁跟着一个男人,两个人很“亲密”地走着,手挽着手,相依含笑地傍着走来。

  “信子!”凌风低唤着,神情憔悴。

  “二哥,好久不见!”信子客套地回应。

  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信子的一声“好久不见”,是多么客套的寒暄话。而那个称呼--“二哥”,更是击碎了凌风的心。信子叫他二哥,就像叫凌飞大哥那般。

  柳利人忠于扮演自己的角色,一直脸带微笑,随机应变。

  “利人,这是我二哥。二哥,利人是我的男朋友。”信子神色自若地介绍着,其实她内心早已干疮百孔。

  凌风像失了魂似地。信子这么说,无非是认同了那个“谎言”,如今极力地和他在撇清关系。凌风哑然了。

  “爸怎么了?病情如何?”信子望向失神的凌风。

  凌风没有答话,转身带着信子入医院。

  “信子--”

  何香雯看见了信子,母女俩久别重逢,不免热泪盈眶。

  “信子,你回来了!”在一旁的凌飞也热烈欢迎,他是特地请假回来探病的。信子看来成熟了不少,而信子身旁的男人是谁?凌飞打量着他。

  凌风独自站在墙角,默默不语着。

  凌盛竹此时正在休息,他老是昏昏沉沉地睡着。

  凌盛竹的眼皮动了一下,似乎听见了,但手脚却不听使唤,虚软而无力。

  信子看见凌盛竹病入膏肓的样子,不禁悲从中来。

  柳利人适时地递给信子面纸。这么一个贴心的动作,众人都看在眼里;无疑地,柳利人和信子的关系非浅。

  “妈、大哥、二哥,他叫柳利人,是我的未婚夫,我们两个已经订婚了。”信子说着,用面纸拭去眼角的泪,语气却十分坚定。

  何香雯在一阵错愕之后,走了向前。“信子,恭喜你找到了好对象。”

  “妈,很抱歉我没有事先征询过您的意见。”信子低下头。

  “信子,你已经是大人了,可以自己决定一切。”何香雯既安慰又不胜唏嘘。

  凌风却脸色苍白地掉头而去,信子的目光偷瞄着他。

  凌飞看见了,柳利人也看见了。

  两个男人心照不宣。信子的“演技”毕竟不够炉火纯青,不经意间,还是流露出了破绽来。

  病房内不宜多说,有话回家慢慢说吧!

  信子回到了凌家,景物依旧,人事全非了。

  “柳先生请坐!”凌飞招呼着,目光却没有离开信子。

  “信子,不谈谈你的未婚夫吗?向大哥介绍一下。”凌飞忍不住开口。

  “利人他……”

  信子说不下去了。为了让凌风死心,信子才会这样欺骗的。柳利人纯粹是帮忙性质,佳人有难拔刀相助。

  “信子,要不你告诉我,你离开家之后的生活如何?”

  凌飞换个话题,不为难信子,看得出来信子有苦衷的。

  信子说了。她的生活平淡无奇,甚至有些乏善可陈。

  坐在一旁聆听的柳利人,感受到信子内心有很大的挣扎与痛苦,而这挣扎与痛苦多半来自那个信子唤他为“二哥”的凌风。

  天晚了,柳利人要告辞了。

  信子今晚留宿在家,而凌飞为了方便照顾凌盛竹,能够和何香要交班,也暂时搬回家中住。

  “柳先生,有一些事你不知情,以后有机会我再告诉你。”信子在门口送着柳利人。私下时信子对柳利人是保持着距离的,不再称他利人,而是柳先生。

  “你还会再回渔港吗?”柳利人对于今天微妙的关系绝口不提,他是了解信子的。

  “我不知道!”

  “你的假单,我给你无限期延长。”他对这名赢弱的少女有着莫名的疼借。

  “谢谢你,柳先生。”

  “我先回渔港去了,有事情随时通知我,我一定效劳!”

  柳利人功成身退,他不在乎自己被人“利用”。打拼了这么多年,柳利人已有了成家的念头。

  对于信子,他有幻想但是不敢妄想。

  柳利人看得开,希望有一天,信子会重回渔港来。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他喃喃自语着。

  送走了柳利人,凌飞在等着信子,因为有一些事,信子有知道的必要;关于她的身世之谜,信子只知其一二。

  奇怪的是,很久以前,在孤儿院时,信子老幻想期待着生母来接她回去。如今她知道了沈明媚极可能就是她的生母,她却不再有从前那种感觉了。

  是长大了的缘故吗?沈明媚的告别影坛,信子也从报上知道了。可是她觉得自己和沈明媚的距离好遥远。

  沈明媚年轻得只够当信子的姊姊。信子没有想过要去找沈明媚,目前她也没有这个打算。她喜欢何香雯当她的妈妈,虽然何香雯曾经“遗弃”过她。

  但身为女人,信子感受得到,何香雯当初为何要这么做。撇开这一些不谈,凌盛竹收养信子后,何香雯对信子的照顾是无微不至的,绝对是视如己出。

  “信子,我有话同你说。”凌飞的表情严肃。

  “大哥,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但我现在不想说!”信子凄然一笑。

  “不!信子,不是柳先生的事,而是有关你的身世!”

  身世?

  难道信子的身世,又有了什么转变吗?信子仔细聆听着。

  “信子,你是……人类和花精灵的结晶之体,你的生母沈明媚是……玫瑰花精灵,她本叫花月眉。”凌飞说出了事实的真相。

  凌飞的态度是诚恳的,也是严肃的,不似在作假。

  “如果一切真如大哥所说,那自己的命运也太坎坷了。”信子怔在原地,叹了一口气。

  信子的窗口未关上,有个黑影爬了上来。

  是凌风。

  一个重物的碰触声,惊醒了信子。

  “信子,是我,别怕!”他自窗口跃下。

  凌风站稳了身,他还是不肯放过信子。

  “信子,跟我走吧!离开这里。”他苦苦相求。

  “二哥,你别胡来!”信子忐忑不安。

  “二哥?你还叫我二哥!”凌风低吼。

  “二哥,我已经有未婚夫了。”信子的声音细如蚊鸣。

  “信子,别再演戏了,你以为你真骗得了我?”凌风灼热的目光盯着信子。

  “不!我不能跟凌风走,活在人世不能不顾伦常。”信子在心底低喊。

  “信子,你中他们的毒大深了,他们全都在破坏我们两个。我们逃到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去,一起生活。只有我们两个,再也不要回来这里!”

  凌风的手向信子伸了过来。

  “不要过来!”信子瑟缩地躲到床角。不想大声喊叫,使得两兄弟第三度为她打架。凌风的手,眼看着就要触摸到信子了。

  信子闭上眼睛,一脸凄绝惨淡,她此刻生不如死。

  凌风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下来,信子别过脸去,眼角有泪。

  “信子,你答应过我,这一生一世都不嫁给别人的,你怎能和那男人订婚呢?你不会的,是不是?你只是想让我死了心。”

  凌风颤抖着唇,信子的“拒绝”再明显不过了。

  “梳眉之约,来生再还……”凌风喃喃自语,神色凄苦。

  凌风用自己的手指头梳着眉,一遍又一遍。突然停了下来。凌风凝望着信子。

  “早知有今日,那一年我不如真的从树上摔死!”凌风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字字血泪。

  信子听得心生一股寒意。

  凌风一语未发地从窗口跳了出去,再也没看信子一眼。

  “风!”信子攀着窗口叫道。

  凌风的摩托车已呼啸一声,扬长而去。

  信子急了,连忙到隔壁房间叫醒凌飞。

  “快!快送我去‘再生崖’,凌风会出事的。”信子有股不祥的预感。

  凌飞听得不大明白,但看信子急成这样,也就立刻去发动车子,载着信子往“再生崖”去。

  凌飞的车子刚驶离,家里的电话便响了,但没人接听。匆忙之间,凌飞的传呼机还留在房里,红光闪烁着。

  夜深人静,凌飞的车速飞快,急驰而去。

  “再快一点,大哥!”信子在车上坐立难安。

  凌飞已经开得很快了,天黑又是山路,很危险的。

  凌风则是不顾性命的直冲“再生崖”去。

  “今生既然无缘,那只有等来生了。”摩托车的引擎声在深夜里显得格外狂放而刺耳。

  信子看到摩托车影子横冲直撞地在山路盘旋着。那摩托车尾灯一明一灭地跳着,牵引着信子的心更加速地狂跳。

  “不--要--凌风!不-一要!”信子歇斯底里地大喊,泫然欲泣。

  “再生崖”已在眼前了。

  可是凌风的摩托车丝毫没有停下的意味。凌风的摩托车硬冲上岸边的栏杆,撞断了生锈的铁杆,发出轰然巨响。他的身子直挺挺地翻飞了起来,往山谷摔下去。

  凌飞紧急煞住车子,信子连扑带爬地跑向崖边,裙子和膝盖都磨破了。

  撞得面目全非的摩托车仍在崖边,而凌风却已魂断谷底。

  大哥凌飞急忙也下了车主,他要去拉住信子。

  “信子!”凌飞扑身向前,不能让信子跟着往下跳。及时从后抱住了她的腿,连拖带拉地硬把她架回,两人倒在崖边。

  一时阴风怒吼,“再生崖”一片凄冷阴森。

  “信子,你冷静点!”

  “风!风!”信子像发了狂似地乱吼乱叫。凌飞不得已只好甩给信子一巴掌,希望她恢复正常来。

  可是没有用,信子依然如故。

  凌飞只好强把信子抱上车,用安全带绑好信子。再用皮带将信子的手反绑了起来。

  凌飞载信子到医院去,他真怕她受下了刺激,疯了。

  医生注射了镇定剂之后,信子才情绪缓和了下来。

  而另一方面送入急诊室的,还有心脏病突发的凌盛竹。何香雯联络不到凌飞和信子,他们已出了门去。

  “妈,爸怎么了!”凌飞十分焦急。

  心急如焚的何香雯看见了凌飞,抱着儿子放声大哭。

  信子恢复了清楚的神智,可是凌盛竹却撒手人寰。

  凌盛竹和凌风,父子俩同一天丧命,彼此却互不知道。

  “天啊!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是老天爷在惩罚我吗?”面临丧夫又丧子双重打击之下的何香雯,哭断肝肠。

  信子没有再离开凌家,她重回大学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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