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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杀万人迷 page 9 作者:宋星帆

  而且她一点损失也没有。

  唐逸如遭电殛,整个呆掉了!他任由雨滴敲打在他心弦上,他已经乱了方寸。

  “我可以走了吗?我赶公车。”方婉萱话说完掉头就走。

  可唐逸还不想让她走。他的手本能地抓在黄雨衣上,方婉萱不让他的手碰到她的肩膀。

  “这里是公共场所,请自重。”方婉萱语气加重。

  唐逸不但不自重,反而更加使劲将她揽在了怀里,他全是雨水的脸靠近她的脸,他的唇肌渴地搜寻著她的唇。

  方婉萱别过头去,唐逸的唇落了空,他感到空前的挫败。

  “你没资格吻!”方婉萱推开他。

  唐逸和她近在咫尺,为何感觉却是如此的遥远?他抓不住她,他们不是曾经紧密地结合在一块,却系不住两个人的心。

  “资格?”唐逸喃喃念著。

  “我不是你的女人,我们只是上过一次床而已!”她提高了音量。别把女人要“从一而终”这种观念套在她身上。如果唐逸不爱她,那就别再碰她。哪怕只是一个吻,都不行,她仰起脸来,她的脸上也蒙上了一层雾茫茫的水珠。见他答不出来,她冷笑了起来,说不出口又何必来等她下班,等得一身都湿淋淋。别对她使出这种苦肉计,即使今天是台风天她也不为所动,如果他不开口说“爱”,一切免谈。唐逸在挣扎,天知道他承受了多大的煎熬。

  为了爱一个女人,他必须放弃他的游戏规则。难道不如此做就代表不爱她。而且“爱情”对他而言,从来就不包括“承诺”。

  相反的,对方婉萱而言,爱情等于生命的全部。

  方婉萱把唐逸抛在天桥上,一个心中无爱的人,活在这世上是多么孤寂的一件事。

  “别这样好吗?再给我一点时间。”唐逸艰涩地吐出几个字,这对他已是莫大的困难,唐逸不是无情人的。

  “如果你是想要‘负责’的话!那可以,给我一百万,把祖芸被你勒索的钱还来,那我们从此就两不相欠!”方婉萱给唐逸一个“台阶”下,用钱把一切全一笔勾消!

  唐逸的心猛地一阵抽痛,他整个眉都快纠在一起了,她怎能表现得如此绝情!

  方婉萱才不是绝情,她根本就是太痴才会反其道而行。方婉萱往前走,唐逸没再阻止她,默默地跟著她一起下天桥。她走至公车站牌,他也护送著,他还不想说再见。

  她冷笑了一声。“你放心好了!我没有怀孕,你不用怕我晕倒,再大的雨也击不倒我!我不是那么脆弱的温室花朵,我是‘琼麻’,你在澎湖当兵该知道,我是那种经得起大风大浪的韧性植物!”方婉萱不是孕妇,上公车也不必人让座。

  唐逸默默想著琼麻,想著方婉萱的骄傲与倔强……两人的“交集”越多,越显出彼此的重要性。

  今天下了滂沱大雨,公车也比往常慢了许多。

  有的等得不耐烦的人就伸手拦了计程车,可是方婉萱没有。她急著想走吗?只是,她仍然抱著一丝希望,等他开口留下她来,他难道接收不到她的爱意吗?

  “你可以走了!免得感冒得了肺病,一病不起!”她口是心非地催他走。

  唐逸静静地由著她数落,一句话也没回嘴。

  公车仍然没来,等得众人全纷纷另求他法。

  只剩下方婉萱,帮人有时就是“太认真”了。她仍在等著,等公车,也同时等一个说不出“我爱你”的男人。

  风雨飘摇,豆大的雨头如珠帘般洒落,雨势一点也没有变小的迹象。

  两人无言了片刻,一直到迟来的公车溅著水渍到来,两人无言地互看了一眼。

  表情是复杂的,不知是如释重负或是不舍多一些,分手又何必说再见呢!

  唐逸目送方婉萱上公车,他的心告诉他要开口留住她。可是他的双唇却像是被贴上大胶布般,开不了口。公车为何要来?如果都不出现,他就不必面对这个难题了,他不禁自怨自艾了起来。

  方婉萱上公车前脱下了黄色塑胶雨衣,她回望去——唐逸的目光隔著雨丝透著水气迎了上来。四目相对;眼睛湿湿的,前尘往事涌上心田……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还会再有重新开始的契机吗?

  公车司机叭叭的声音,催著方婉萱快上车。

  方婉萱外表装得很坚强,一如“琼麻”,那内心呢?心如刀割,割了一遍又一遍。

  “叭——”公车机又不耐烦地猛按喇叭。

  方婉萱伸手一递,把黄色雨衣给了唐逸。她只能给他一件黄色雨衣遮雨,给他的爱也必须要停止了——唐逸颤抖地伸手接过,黄色雨衣如哭泣云朵发出哀鸣。方婉萱步上公车,公车无情地关上了门,一路绝尘而去。车上挤满了人,她走不到后面,走近些她能从车窗再看唐逸一眼。

  可是她走不进去!人墙围住了她。

  唐逸双手发冷地握著黄色塑胶雨衣,三十元一件的廉价雨衣。可是对他而言却是再珍贵不过了。

  他用手揉著额头,头如爆开似的疼痛。

  “婉萱——”蓦然唐逸嘶吼一声,语音高亢而凄厉,响彻整条濡湿的街道。

  唐逸追著公车,他想要留住方婉萱,告诉她“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可是他追不上公车,公车已呼啸而去。

  “叭——叭——”汽车的喇叭声不绝于耳,此刻的唐逸失魂落魄地站在马路中央。默默地把黄色雨衣握紧在胸口。接著他无言地穿上了雨衣,他的服饰全是名牌,他第一次穿这种塑胶廉价品。他要去感受方才方婉萱的余温,感受她的存在。

  唐逸早已全身湿透,这件黄色雨衣根本起不了作用!但他感到一阵“温暖”。

  他是爱她的,唐逸深切地知道。

  只是方婉萱知道吗?

  ***

  方婉萱感到空气十分混浊,因为下雨,所以窗户全关上了,而空调又不好。她的手拉著吊环,车上乘客陆续到站下车。车子已迫近她家了,可是她竟没有下车。

  她呆呆地走到了空位,她竟又坐回程车,她还不想回家!

  公车的路线来回行驶,又回到了她和唐逸分手的地方。她看著方才走过的地方,没想到自己是如此放不下……方婉萱走上了天桥,天桥上已空无一人了。

  早已过了下班人潮汹涌时刻,而且又是下雨天。她的长发被雨水弄湿而且纠结在一块。

  当初留长发不就是为了“他”!她摸了摸发,用力地扯开纠结在一起的乱发。

  方婉萱站在天桥上;方才唐逸等她的地方。她默默回想著唐逸等她时在想什么?良久后她才步下天桥。

  她没有再买黄色雨衣,她宁可雨水浇熄她心中的爱火……她茫然地看著空荡的四周,不再有唐逸的身影。

  他走了!从此走出了她的世界,没来由的,她竟悲痛莫名。

  下一班公车又来了,可是方婉萱依然没上公车。

  此刻她需要一个听她倾诉的朋友,她想起了祖芸……但是,她和祖芸已经“冷战”了一星期,谁也不肯先低头。可是她现在支持不住了,她迫切地需要一个朋友来让她依靠!

  方婉萱拦了辆计程车,朝徐家驶去,忍了好久的泪始终在眼眶里打转,窗外一片朦胧,她的眼也模糊成一片。

  一个黄衣人在街上踽踽独行,他不知方向在哪里,而且他的头越来越痛,不只痛,而且烫,他有些昏了。

  唐逸就这样一直走著,不知要去哪里?他没有朋友,惟一谈得来的陈书豪人在澎湖,荒唐家族五兄妹平时也少联络。他最爱的摄影是他最好的朋友,但此刻它也无法安慰他。

  他没有那种可以去“打扰”的朋友,而且他也做不出来。或许因为他是男人吧!

  他总不能对另一个男人哭诉!他等著雨停,他或许可以对云兴叹。

  而他;只是一朵飘逸的云。

  ***

  方婉萱下了计程车,走到了徐家门口,才刚按了门铃,就听徐祖芸连珠炮似的话从门内传来。

  “婉萱,我以为我被你‘抛弃’了!我作了一个梦,梦见我打电话给你,你起先是不接电话,后来是接电话不讲话,我再打给你,你又故意装作听不见,我一打再打给你,你才开口说要我别再打电话骚扰你了!你说我霸占住你太多的时间了!

  你还说要和我绝交——”徐祖芸紧张地抓起方婉萱的手,两个女人坐在床上,互相取暖。

  “我刚才终于忍不住真的打电话给你,怕你果真不要我了。可是报社又说你下班了,你妈也说你还没到家,我好担心啊,以为你躲著不肯见我了!”徐祖芸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显然激动非常。

  方婉萱又是感动又是感慨,感动的是女性的友谊毕竟经得起考验,感慨的是此刻她的心中堆满了心事。

  她轻启朱唇,开始细述她和唐逸的故事,她和他到底算不算是一对恋人?

  从两年前的“红河谷”说起,第一次的心灵悸动……澎湖的第二次心灵震撼……直到现在,她的心再也承受不住感情的巨浪了。

  方婉萱边说边哭,哭得像泪人儿,她实在是要渲泄一下才行。

  徐祖芸一听先是张大了嘴,高呼:“婉萱!你太不够朋友了!”她居然都不知道——接著她脸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她握紧了拳头,信誓旦旦地说:“婉萱,我要为你出头。”

  “出什么头!到此为止了!”方婉萱摇摇头——不想再生事端。

  “过分!没想到唐逸是这种始乱终弃的人渣!”她气得咬牙切齿。

  “他没有,别乱用成语!”方婉萱这个当事者反而很平和。

  “别纠正我的遣词用字,我可是未来的大作家!”徐祖芸嘟起了嘴。

  “希望在我有生之年看得到!”她含笑道。

  不知不觉两个女人的眼底交换了一个温暖的眼神,友谊根本从未消失过。朋友相交贵在知心诚意,没有谁尊谁卑的分别,性格迥异的人能成知己更是难得!

  ***

  澎湖的大海与天空应该是接近最蓝的蓝了吧!一大片浅蓝是上帝美化万物的杰作,而轻微忧郁的深蓝则是唐逸此刻的心情!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澎湖,也许是因为和书豪谈得来,也许是因为摄影,也许是因为琼麻,但还有一个他不愿承认与面对的原因……第一个发现唐逸改变的是陈书豪。“你这次回澎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你若不是懒得说话,就是你来这儿躲一个人?”陈书豪太了解他的个性了,唐逸有一个绚丽的外表和一颗脆弱的心。

  唐逸淡淡地笑了笑,刻意躲开他那洞悉一切的目光。“没事的!我是特地来晒晒太阳、泡泡海水的。”

  于是乎唐逸开始了隐居似的规律生活,“潜水”是他最常做的一项运动,陈书豪常常怀疑唐逸一天到晚潜水做什么?莫非海底真有人鱼公主,抑或他在探索自己矛盾而难懂的心灵深处;一如他潜水的未知之旅……海底是一个很迷人,可以让人忘却一切的世界,唐逸最近常来潜水;还带著他的“秘密”一块儿潜水。第一次发现潜水的美好,是他可以带著「她”冠冕堂皇地悠游海底世界,他不必担心失去“她”的苦恼。

  海藻、珊瑚、热带鱼、海胆建造了另一座蓝色国度,他戴著潜水镜望见的另一个没有人的世界,随著海水的律动和四肢的游动舒展,他想起了庐贝松描述海底的一部电影“亚特兰提斯”。正当他陷入冥想之际,倏地他摸了摸胸口——“咦?‘她’不见了?”唐逸陷入了空前的惊慌。“我是在什么时候把‘她’弄丢了?”

  他一遍又一遍地回想……情急之下他也顾不得水压的危险性,他脱掉了潜水蛙镜,往更深处的礁岩开始寻找起来。

  “应该是夹在岩缝中吧?”他顾不得一切地往岩缝中探去,但缝隙实在太小,且海底水压高,让他胸口窒闷得无法灵活运动。

  为了更深入探寻,他几乎整张脸都贴近了礁岩上,他的手指一寸一寸艰难地探进岩缝中,正当他以为快顺利地找到时——一阵尖锐的刺痛感划破他的眼角,他才警觉忽略了礁岩旁珊瑚的锐利伤人,鲜血一点点从他的眼角渗出,先是海水盐分的沁入,接著是灼热的刺痛,他忍著痛楚拾起了“她”,才奋力往上游。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他的力气渐渐耗弱,他的神智渐渐模糊,当他整个人鲜血淋漓地“爬”上岸时,吓坏了所有的人;其中最震惊的莫过于陈书豪当唐逸整个人瘫在岸边时,几乎只剩半口气了。尤其是眼睛受伤颇重,会不会失明都还很难说。

  陈书豪心痛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只见唐逸手中不知紧握著什么,他喃喃自语著:“婉萱!我终于把你找回来了!”说完后他整个人就虚脱似地昏迷过去了!

  ***

  原本被方婉萱劝阻别多事的徐祖芸,仍然按捺不住!因为方婉萱收到了唐逸汇来的“一百万”,这算什么?

  “夜渡费还是遮羞费?”徐祖芸为好友打抱不平。

  也好!就到这里了。一百万收下来了吧!方婉萱决定要振作起来。她每天起床都会看到“日出”,她的房间窗口是看不见日出的,她看的是张放大冲洗出来的相片。唐逸拍的“日出”,永和山顶的日出。

  是她要小吴加洗放大的,就当作是个纪念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天一天地循环,她会重新站起来的。

  日出爱情!可惜啊!日出爱情却融化了。

  “他×的!唐逸那小子居然躲著不见!”徐祖芸气愤难平之下说了粗话。她气不过最后干脆杀去问个究竟,回来却带来了令人震惊的消息。

  “唐逸不做了!第三街已经顶给别人了。”徐祖芸告诉方婉萱她的第一手消息!

  而后者却心平气和,淡淡地笑了笑。

  “以后再出现什么第四街、第五街的一定和唐逸有关!”徐祖芸开始发挥她的想像力和创造力。

  “大小姐,多专心创作、少管闲事吧!”方婉萱反而反过来劝她。

  “闲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换作我是你,非赖他一辈子不可!他铁定要给我负责到底!”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徐祖芸气得双颊红咚咚的。

  “是!是!祖芸你有枝妙笔,可以在小说里砍他个十八刀。”方婉萱建议徐祖芸的“处女作”,男主角就用唐逸的名字。

  “才十八刀怎么够!一百零八刀还差不多!”她撇了撇嘴。

  “你真舍得吗?女性杀手!他可是超级万人迷耶!”方婉萱调侃她。

  “讨厌!”徐祖芸直追著好友打!两人打打闹闹的!

  于是乎有一阵子,唐逸这两个字消失在两个人好友间,一个是怕好友伤害不愿提起,一个是强迫自己学会遗忘……***

  方婉萱现在下班时经过天桥,总会把脚步放慢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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