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吗?”
随着声音来源,秦莞若这才注意到自己竟被沃斯拥在怀中,而他正展露一抹致命的性感笑容注视着她。刹那问,她昏倒前的记忆排山倒海地涌入空白的脑中。她忿忿地瞪视着他,霍然转身推开他,这一动可非同小可,她身上的薄被掉下,旋即露出她雪白的身躯,她竟一丝不挂地躺在他光裸的怀中引在大惊失色的尖叫声中,她飞快拉起薄被遮掩自己,屈辱的泪水霎时浮上眼眶。
他竟然又强占了她!
“你昏过去了,记得吗?贝拉多娜。”沃斯连人带被地将她圈入怀中温柔地说道。
这个举动令秦莞若一惊,毫无预警地,她撞向他,气愤的举拳相向。“你还敢说!你这混蛋、下流、无耻之徒、波斯猪!”
“你在做什么?女人!”沃斯一回过神,立刻扣住她的手腕并将歇斯底里的她困在身下。
秦莞若拚命地扭身挣扎。“放开我!”她大叫,动弹不得的结果是悲愤的泪水夺眶而出。
“你为什么哭?”沃斯被她突如其来的泪水吓到。他一向最讨厌女人在他面前哭哭啼啼,但她却偏偏令他感到不舍。
“你还装蒜!”秦莞若气得浑身发抖,泪水也更加汜滥。“你这小人!”她破口骂道。
沃斯闻言下颚一紧。“给我个理由,否则不准骂我。”她的出言不逊固然令他生气,但她那张写满受伤神色的小脸却又令他为之不忍,他根本不懂她前后情绪丕变的原因。
“你侵犯我!”她声泪俱下地指控道。“你无权这样对待我,我不要待在你身边,我要回长安--”
沃斯这下终于懂了。“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让你回去的,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反正就只能留在我身边。”
“你疯了!我不要留下来。”秦莞若惊恐地叫道,看见他坚决的神情,她的脸色转为苍白,一股绝望正紧紧扼住她,令她无法呼吸。
“我没疯,小莞若,我说过不会放你走,你是我的!”他扣住她小巧的下颚一字一句清晰的说道。
秦莞若错愕地盯着他,片刻后才挤出声音,“我不是你的,我已经有未婚夫婿了,所以不准你再碰我!”她朝他低声嘶吼。
“是吗?不要碰你?”沃斯的面孔逐渐朝她俯近,深幽的黑眸紧锁着她。“先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我想你该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我可以证明--”
血液倏地冲上她的面颊。“你的证明不过是想让我明白,你终于把我变成一个荡妇是不是?”一阵哽咽,她紧抿着唇悲伤地说不下去,泪水再次夺眶而出,无声无息地滑下脸庞。
“不,你是个热情的小东西,秦莞若,我们是如此地契合。”他盯着她姣好的容貌嗓音低嘎地说道。
“不--”
秦莞若的抗议没入沃斯口中,他的吻一次比一次深入,他的唇栘至她的耳后、颈项、雪白的肩头……
“不!拜托你沃斯,这是不对的。”
“我要你,你也要我,这并没有什么不对。”
“当然不对,我并不适合这里,也不是你的,更不能再让你这样对我,你该送我回去,或者是放我走。”
沃斯气得翻身而下,目光直锁住在他床上的人儿。“不可能!听好,我不可能送你回去,更不可能放你走!还有,我也不准你想着那个所谓的未婚夫婿,你就只能在这里!”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冷凛的目光,威胁的语气,在在只为喝阻这个不死心的小女人。
秦莞若摇摇头,强迫自己迎向盛怒中的他,“我不会放弃任何希望的!”她轻柔的语气带着一股强烈的决心。
“是吗?”沃斯冷笑一声,“如果你胆敢再逃跑,届时别怪我无情。”他满意地看见一丝惊慌占据她。
秦莞若强迫自己扬起下巴,“我不会让你再有机会捉到我的--如果我有机会逃跑的话!”
“你--”
两人就这样互不相让地对峙着。
是渴望的疼痛令沃斯首先放弃,在心底,他佩服她的勇气,她是第一个不怕他、执意挑战他权威的女人。或许是这点突显出她的特别,勾起他的征服欲,他渴望她的柔情似水及温柔相待。
他突然箭步上前恶狠狠地吻住她,毫不温柔地掠夺,然后在她有了一丝回应时冷不防又将她推开。
“很好!秦莞若,我接受你的挑战!”
秦莞若的出现,自然在乎妍斗艳的妾群中造成一股不小的骚动,其原因并不在她长得如天仙般的美貌。比起沃斯的三大宠妾,吐蕃美女塔莎琳、天竺舞姬贝莲娜及大食的夏娃喜,秦莞若就远不及她们的冶艳、风情万种,最多只能称得上是个清丽、气质清新脱俗的小女子。照理说像秦莞若这般不起眼的小丫头,根本构成不了什么威胁才是,然而一切都是缘起于沃斯将她安置在他寝殿的决定所致。
在她们眼中,或许秦莞若受到了特别的眷宠,可是成为众所矢的的秦莞若却一点也不这么认为。
“知道吗?小姐,主人那些侍妾们个个都好羡慕你,甚至是一向最受主人疼爱的塔莎琳也颇有微词了。”万儿愉悦地说道。她是沃斯特地找来精通汉语的女仆,专门服侍秦莞若。
对于薷儿的话,秦莞若一点儿也不觉得高兴,其实在她们羡慕的表面下,她可说是完全没有自由,她不若她们可以自在地往来于府邸各处,加上她不会说波斯话,更使她犹如笼中金丝雀,这叫她如何有机会离开?根本就是一筹莫展嘛!
“如果可以,我倒宁可选择像她们,只要沃斯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她气馁地重叹口气,只因她明白这只是在妄想。
“小姐说笑了,这可是众人求之不得的疼爱呢!”
“可不是,有些人就是心口不一,明明暗自窃喜,表面却又装成毫不在意。”因沃斯的缘故,塔莎琳也懂汉语。
“塔莎琳小姐。”万儿立刻欠身请安。虽然秦莞若是主人的新宠,但塔莎琳也还没失宠,识相的人是不会去得罪她的。
秦莞若对她眼中进射的敌意视若无睹,对于眼前这位自信满满的女子,她的确自叹弗如,但却不妄自菲薄。不过,她倒希望沃斯能发觉她原来是这么乏善可陈而决定放她走。
“我从不说违心论。”轻轻地,秦莞若说道。
“当然此时说这种话最轻松了。”塔莎琳挖苦道,对于眼前这犹如空谷幽兰般清新可人的大唐女子产生强烈妒意。她相信沃斯只是一时迷恋,然她却无法接受秦莞若被安置在他寝殿这史无前例的事。她不明白像她这种乳臭末干的丫头凭什么!
“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秦莞若仍旧是淡淡的口吻。她不想樘卷入她们你争我夺暗中较劲的行为中。
塔莎琳看着秦莞若好一会儿,倏地,她说道:“除非你以行动证明!”她心想,这下总能揭穿她的面具了吧!她倒要看看,她是否真如自己所言的不在乎。
“塔莎琳小姐,你不能--”
“住口!这没你说话的份。”她斥喝道,接着转而又问:“如何?”
“你要我怎么做?”
塔莎琳毫不客气地说:“交换!让我来服侍主人。”
“你想服侍主人?”秦莞若这样问道。
“怎么?办不到吧!”塔莎琳当场冷笑一声。
“太、太好了,我正求之不得。”秦羌若只差没高兴得跳起来。
相对于她的雀跃,塔莎琳则是一睑错愕。
“你……当真?”
秦莞若闻言怔仲。“难不成你只是说说而已?”她一张小脸难掩失望地垮下。
“不!我是说真的。”塔莎琳见状急忙回答道,着急的神色似乎生怕秦莞若会突然反悔似地。
“那就太好了。”秦莞若松了口气。
“小姐,这怎么行?!主人知道会生气的!”万儿慌张失措地想阻止主人做傻事。她真不懂,服侍主人可是人人梦寐以求却未必可得的好事,小姐怎能如此无动于衷地就将这份宠幸轻易拱手让人?
气死他最好!秦莞若在心底叨念道。心意已决的她,丝毫不理会侍女的大惊小怪及劝阻,当下头也不回地离开她的“囚室”。
第七章
这是个风和日丽、晴空万里的好天气,同时也是扬州大户苏家与长安秦府两家缔结良缘的大好日子。迎娶的行列一直排列至城外,场面之盛大及隆重更是成为长安城内百姓的话题。
“好热闹的迎亲场面!”
“可不是,真不得了,听说对方是扬州首富之家。”
“欵,这根本就不算什么,大家都知道的事嘛!”在一群三姑六婆中,其中一位突然说道。“你们知道迎娶的是谁吗?”她小声地问道,一副危言耸听的嘴脸。
“不就是咱们长安第一美女秦莞若?”
“本来是,但现在--”这人顿了一下,接着摇摇头。她的举动立刻引来众人的催促声。“好啦!我说、我说,听说秦莞若离奇失踪,至今生死末卜,所以今天的新娘子不是别人,正是秦府二小姐秦莞嫣。”
“离奇失踪?真是可怜!”
“是啊。”
“怎会发生这种事呢?秦老爷子一定伤心死喽!”
众人七嘴八舌伴随着迎亲的鼓吹乐声始终不见停歇。
相较于热闹的喜庆气氛,秦府内外则呈现全然不同的反应,全府之中最是高兴的,莫过于亲手计画这一切的秦莞嫣,她终于如愿以偿地即将嫁入扬州钜富之家,过着人人欣羡的少奶奶生活。
“莞嫣。”
“爹。”秦莞嫣高兴的笑容立刻敛为悲伤的神情。“从今以后,女儿不能再承欢膝一前……”
“是你大姊莞若没这福气。”秦老爷子难掩心伤地说道。这些日子以来,他从没放弃过找寻爱女的希望,但结果总一而再、再而三地令他失望,几乎让他以为爱女可能已不在世上了,每每午夜梦回,他都会梦见爱女回家,然后风光地嫁到苏府。
如今这一切已是不可能了,莞若啊!你到底在哪里?是生、或死?
“爹--”
秦老爷子会意地点点头。“不要再想这些伤心事了,今天是你的大好日子,思?”他轻拍二女儿的手。“只是……委屈你了,孩子,要你代姊出嫁。”
这才是她等待的!死老头。你就抱着见不到爱女的遗憾度过终生吧!秦莞嫣在心中冷笑道,但面对秦老爷子时,她则是一脸晓以大义的孝顺女儿模样。
“不会的,爹,这是莞嫣唯一能为大姊做的事,请爹不要自责了。”
“我只是忍不住要想,如果今天出嫁的若是莞若不知该有多好。”
哼!说那么多最后还不是希望秦莞若能嫁个如意郎君,秦莞嫣在心中忿恨不平地想道。不过,她不会在意了,因为她秦莞嫣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爹,您就别再伤心了,我答应你,即使日后在扬州,我也一定会想办法找寻莞若姊的下落。”
“只有如此了。”秦老爷子难掩失落之情地回答。
莞若,到底你人在何处?
她根本就不想待在后院中。
事实证明,她既没有塔莎琳曼妙窈窕身段,也不像夏娃喜那般纤细柔美,这也难怪在塔莎琳表态自愿服侍后,沃斯就下再出现。她庆幸自己当初的做法正确,再来,是不是就等他放她走?
秦莞若心不在焉地看着席米拉忙碌的身影,每每在闲逛之际,她的步伐总无意识地将她带到厨房,这个唯一令她感到安心的地方。这位慈祥的老妇人下但救了她免于流浪街头之苦,更甚者,在知道她不得已伪装身份一事后,仍旧没有丝毫责隆她之意,比起那些争妍斗艳的美女,席米拉反而单纯又可爱多了。
她的眼前突然出现一盘方烤好的面包。她抬头,看见席米拉微笑地示意她吃。
“给我吃的吗?”秦莞若有点感动。席米拉的好令她想起远在长安疼惜她的家中老仆,不知她们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为她担心?还是已将她给忘陵了……
席米拉看着突然一脸神伤的秦莞若,轻拍拍她。
“对不起,席米拉,我不饿!”她先是朝她摇头再歉然一笑,然后就离开了厨房,她明白,自己待太久会影响到席米拉的工作,而自从她恢复身份后,她就不让她再碰厨房的事,甚至不让她来。
无所事事的日子近乎无聊,或许同样的不事生产,但至少后院那群宠妾还比她来得有生活目标--期望获得主人专宠。她明白自己绝不会那么做,如果可能,她宁愿把所有时间花费在逃跔上头。
长安……她突然觉得好遥远。
她到底离家多久了?不知爹亲是否无恙,还有她那当时存在的婚约现在如何了?对于她的失踪,扬州的苏家能不能体谅?
“老天爷呀!究竟该如何解这一团乱?”她挫败地掩面哀嚎。她想回家!
“你何不说说是怎样的一团乱?”沃斯的声音倏地插进来。
秦莞若错愕地抬起头,她没想到他会毫无预警的出现,算算,她也好几天没见到他了。然令她恼火的是,他依然如此神清气爽,而他卓然豪迈的气势几乎叫人呼吸为之一窒,他的确是有那个魅力令那些美人为他挤破头。她的目光盯着他,旋即目眩神迷的发现,几日不见他似乎变得更加吸引人。她的心跳突然产生不规则的跳动,她怯怯地栘开目光不再看他。
“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你在想什么?”他直勾勾地注视着她,发现她眉头深锁,而且似乎更瘦了。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弱不禁风,仿佛只要风一吹就会倒般地脆弱。
他一直试着不去想她这些天来究竟在做什么?结果面前的她当场令他的心莫名地一紧,他知道自己宁可面对她的反抗或者生气勃勃地计画逃跑,但,绝不是此刻一副沮丧模样的她。
“想家。”懒懒地,她坦言不讳的道。
沃斯皱起眉头,显然不喜欢这个回答。“那所谓的一团乱呢?”他伸出手想触碰她,但被秦莞若头一偏躲过。
“你不会想知道的。”她一副不愿再深谈的态度。
“这你就错了,只要有关你的事我都会想知道,而且还是迫不及待。”他的手改扣住她的下颚,直视着她。
片刻后她说了,“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也知道的,我想念远在长安的爹亲、挂心家中的情形,还有我失踪这么久与扬州苏家的婚约该如何向对方交代,诸如此类的事。”
“我说过,不准你再想着那个该死的婚约和其他的男人。”他眯起眼睛盯着她,怒气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