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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灵皇子 page 5 作者:司徒红

  “狄霄!你再不醒来,我就一刀把你杀了!”暴怒的吼声惊回狄霄的神智,他茫然地眨了眨沉重的眼皮,对上床沿泫然欲泣的眸子,“你怎么哭了?”

  “我哪有哭!我才不会哭咧!”玄玉倔强地抹眼角,却掩不住眼中的担忧,“你怎么睡那么久?我从没见人睡那么久。”

  “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了。”

  “一天一夜?少爷呢?”狄霄挣扎要起身。

  元傲风对他究竟有多重要?他居然才恢复记忆便想抛下她去找元傲风,那她冒被那群少林寺僧夹杀的危险,在他们挂单的修德寺中来来回回探了他五、六次,到底算什么?

  玄玉忽然生起气来,“元傲风!元傲风!你梦里惦他还不够,才睁开眼便要找他!他会心焦,我就不会心焦吗?你就净想他,理都不理我一下!”

  这是从何说起?他几时不理她了?

  狄霄愕然地道:“我没有不理你。”

  “可是空慧唤回你的记忆了,你已经想起从前的事。”玄玉看他的眸子好半晌,突然投进他怀里,紧紧地搂他,“不会的,是我自己吓自己、你说过不会离开我就不会离开我,我信你的,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你不会丢下我。”

  他说过他不会离开她,他说过她将是他的妻。

  狄霄慢慢忆起在舟中生活的日子里,两人依偎时说过的誓言,他已想起了那天傍晚,玉儿与那两名少林寺僧的对谈。

  玄玉感觉到他僵硬,她知道他是想到了她与了智等人的冲突,但她不想这么快面对失去他的现实。

  她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神,匆匆拉他的手起身。“你没事咱们就走吧,不然一会儿与空慧对上就不好了。”

  “有何不好?”狄霄轻轻挣开她的手,“空慧大师是有道高僧,不会无故为难好人。”

  玄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可是五毒教徒算不上好人,对不对?”

  狄霄想起受伤昏迷的那一夜,最后见到的人是五毒教的总执法玄玉,那么极有可能是那个妖邪将他送到玉儿手上。

  “很熟。”玄玉凝望他眼中的那抹杀气,嘴角不自觉泛出一丝悲哀的冷笑。

  “是他要你救我?”

  “如果我说不是,你会信吗?”随狄霄眼中的杀气愈聚愈浓,玄玉的眸光也逐渐转冷,“你已经准备杀我了。”

  狄霄握紧手中的辟邪剑,“你不该听玄玉的话救我。”

  “为何不该听?你会负找,柳叔会负我,玄玉可不会!”玄玉眼神空茫地对上他的眸子。她早该知道不该以女装示人,不该交托真心。“在这世上就只有玄玉会心疼玉儿,会真心待玉儿……”

  狄霄突然出剑。

  他并不清楚自己是为了身上的血海深仇,还是胸口突然翻飞而起的醋意。总之,他出剑了。

  剑风凌厉,直刺玄玉咽喉。

  狄霄以为她会躲开,但她没有。

  她只是凝望他,一动也不动。

  眼见辟邪剑将要刻进她的咽喉,狄霄狼狈收招,剑锋掠过她的发鬓,削下一缕青丝。

  他终究下不了手,她终究没有全盘输尽。

  只要狄霄心中尚存有对她的一分在意,她便不会放弃。

  仅是一瞬间,玄玉已做好抉择。

  她微笑出指,捻住那缕青丝,姿态优雅,宛若佛陀捻花。

  “你究竟在想什么?”狄霄暴吼,为她自杀般的行径,也为他再次的怦然心动。

  “我在想你为什么要杀我?就只因为我是五毒教徒?”她将断发组成一束,放入狄霄掌中,水亮的眸子盈满柔情,“你下不了手,因为这理由连你自己都说服不了,是不是?”

  青丝滑顺柔软握在手中轻若无物,狄霄小心翼翼地握在手心,原本害怕会弄散了,一听她问,内劲一吐,竟将发丝震散飘落。

  “我不杀你,只因为我欠你一命。”他硬心肠说道。

  玄玉凝视他的眸子良久,垂下眼帘,“那么,你现在就可以还我。”她突然扬高音量,“少林寺的秃驴们,你们可以滚出来了!”

  果然,少林寺僧在她的一喝之下纷纷现身,狄霄一惊,无暇细想立刻把她拉到身后护着。

  玄玉第二次被藏到狄霄背后,盯他强壮的背脊,忍不住泛起一抹甜蜜的笑意。或许狄霄自己没发觉,但他的的确确是挂心她的安危。

  “女施主果然聪慧,先前是贫僧得罪了。”

  玄玉往旁站了一步,小手仍握在狄霄掌中,眉宇间却勾邪魅,“空慧,我伤你师侄三人,你不过回我一掌,算是我得罪了。”

  狄霄一听,不由得转头看她,急的神色表露无疑。空慧的般若掌独步武林已久,即便只是让掌风扫中,也是疼痛难耐。

  玄玉看见他神情,眼波一柔,“放心,空慧没下杀着。”

  狄霄狼狈地转回头,不愿承认他担心她,但也无法否认心中的在意。他忽然发觉自己仍握玄玉的手,急忙想松开,她却反手握紧他。

  柔嫩的小手冰冷异常,却坚决地紧握他。

  狄霄心头悄悄一震,舟中相依的景象不住在脑海中翻飞。他再也舍不得挣开手,于是就这么任她握。

  “大师慈悲,狄霄在此谢过。”他躬身行礼。

  空慧也欠身回礼,“贫僧师侄八人与女施主遭遇三回,次次败北,却仅三人受伤,足见女施主本性不恶,亦知上天有好生之德——”

  “得了吧!说这么多,也不过想要我的解药罢了。”玄玉不领情的打断他,手一扬,往空慧射出一只翠绿药瓶。

  “贫僧谢过女施主。”空慧接过,转身递给了智,让他送去给受伤的师兄弟服用,转身又道:“多年未见,不知女施主的面伤可好些了?”

  玄玉脸色大变,仔细地看了空慧好半晌,讶然道:“是你,你是那个老和尚!”

  “阿弥陀佛!”空慧脸色平静,“故人仙逝已久,女施主年年回湖州是为了凭吊往事,还是为了忏悔过错?”

  “我又没做错事!悔个什么过?”玄玉想也不想地冲口而出,才发觉中计了。她七岁那年遇到空慧时,是男孩打扮,而现在她却是身女装,空慧会这么问,原因只有一个。

  她松开狄霄的手,“你猜出来了?”

  “现在确定了。”

  空慧语音才落,玄玉红衫飘动,已向他发动攻势。空慧避也不避,般若掌破空推来,狄霄见状,急忙袍袖一拂,抱着玄玉,一同滚向床铺。其他僧人拿渔网,一捷而上,正要擒住他俩,忽觉手腕一痛,竟掌不住网子。

  网子一松,狄霄便乘机挑开渔网,抱着玄玉,一跃而起,这才发现房中多了个白衣男子正在与空慧对掌。

  玄玉扬手甩出一枚烟雾弹,“江寒,快走!”

  狄霄抱玄玉奔离修德寺,江寒跟在两人身后,往莲湖疾行,来到一座树林,狄霄倏然止步。

  玄玉气皿翻涌,早已忍耐不住,她忙甩开他,坐下调匀气息。

  “你是怎么回事?”狄霄皱眉低吼。以她的武功,奔跑一小段路,不至于难受成这祥。

  玄玉白了他一眼。他以为空慧的般若掌好受吗。虽是轻轻一拂,已使得她的五脏六腑大受震动,加上她一天一夜未吃未喝未曾休息,就算是铁打的人也会受不了!

  “你可以上城里的回春堂找元傲风。”一句话说完,她已忍受不住,又闭起眼睛运功调息。

  她以为她这副模样,他还能走得开?

  狄霄的眉头几乎要打成死结,望向站在一旁的江寒。

  只见他双手环胸默立在一旁,慵懒的神态中带着自成一格的贵气。

  江寒似乎是发觉狄霄的眼神,俊秀的眉宇忽然跃上一抹轻挑的笑意,“运功疗伤我很在行的,不过可得找个隐蔽的地方,脱光了衣物才行。”

  狄霄狠瞪了他一眼。就算死了,也绝不会允许玉儿与其他男人赤身裸体地相对!

  狄霄挥开江寒伸向玄玉的手,扶她坐下,一掌搭在玄玉的背后,助她凋勾气息。

  运行完大小周天,狄霄收回内力,禁不住又愤怒地低吼:“你中掌为什么不说?”

  “又不碍事。”玄玉轻声回嘴,暗自高兴他对她的关怀仍没有改变。

  又是不碍事!在她眼中有什么是碍事的?就连拿剑指她,她也是不闪不避。

  狄霄心头突然一紧,想起玄玉与五毒教的牵连,袍袖一拂,站起身想离开。

  “喂!”玄玉急忙唤住他,“你真要走啦?”

  狄霄还未答腔,便听得江寒说道:“让他走吧,你不会喜欢一个随时会取你性命的枕边人。”

  “你闭嘴!”玄玉斥了一声,奔到狄霄身边。“我同你去好吗?”

  “我要回修德寺告罪。”狄霄强迫自己将目光移离她身上,“你的恩情我还尽了,再相见时咱们是敌非友。”

  “为什么?就因为我是五毒教徒?”玄玉绕到他身前,难以置信地问道。

  他深吸口气;避开她的眼睛,“那已足够你死上千百回。”

  话声一落,狄霄迈开大步,往修德寺的方向走去。

  玄玉茫然呆立半晌,扯开嗓子对他喊道:“如果我不是五毒教徒呢?”

  狄霄的脚步停顿下来,玄玉一喜,忙奔上前去,“这事说来话长,但是玉儿不是五毒教徒!”

  她从没否认过少林寺僧的指控,现在突然否认她的身分,狄霄自然不信,但他又私心奢望她能说出一番道理来。

  狄霄攒起眉头,“说清楚。”

  这该怎么说呢?说她虽然是五毒教的总执法,但只有在扮成男装时,她才能号令五毒教徒,所以现在女装的她压根算不上是五毒教徒。

  玄玉绞手指,觉得这个说法太过牵强。

  狄霄盯着低垂头的玄玉,目光漓到她脸上的薄纱,禁不住好笑。他居然会为一个未曾看过面容的女人动心,而且这女人还处处有难言之隐,神神秘秘地什么也不对他说。

  罢了!现在的他还计较什么?玉儿就算真的不是五毒教徒,也肯定与五毒教有不小的牵扯,他怎么能和她共度白首?

  狄霄深深地注视了她一会儿,狠下心旋过身,继续往前行去。

  江寒暗叹口气,走近玄玉时,又是惯有的嘻皮笑脸,“玉妹妹,咱们还要回京城吗?或者,你想往东北,就任教主之职?”

  玄玉抬眼,眼眶中盈满令人怜惜的晶莹泪水,江寒一愣,笑意凝在嘴角。

  但不过一眨眼的时间,玄玉已收拾起眼中的泪意,回覆淡漠的模样,“我进京。你不是一直都很希望我进京?”

  “啊!是啊,”江寒回过神来,涩然苦笑,“咱们祭拜过师父,就起程吧!”

  第四章

  他还是来到京城。

  玉儿就在京城。也许他不经意地拐个弯,便会在街角遇到她,但也或许她贪看个小玩意儿,便会与他错身而过。

  究竟是见好,还是不见好,他无法决定。他只晓得自己想念她,想她的一颦一笑,想她的忽嗔忽喜,他想她,想到心都拧了……

  元傲风不动声色地看着再度陷入沉思的狄霄,好一会儿才开口唤道:“狄霄。”

  狄霄没有反应,仍是凝望着窗外。

  元傲风尔雅的脸上浮上一抹疑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狄霄!”

  狄霄这才回过神来,“少爷?”

  “在想什么?”

  “没什么。”他很快地摇头。

  元傲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还是没开口询问。他明白狄霄的个性,除非狄霄自己愿意说,否则任他问破嘴,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把这两只兔子放到屋后去。”

  他将喂过毒的兔子交给狄霄,狄霄伸手接过,“有进展吗?”

  元傲风苦笑地摇了摇头,“不过尽人事罢了。”

  狄霄点点头,却找不出话来安慰元傲风。

  此番匆促进京,便是以为只要找到霍草儿的师伯“逍遥医仙”严煜,便能治好她身上的胎毒,没想到连严煜也是束手无策。

  这几天来,两大名医联手找寻解药,却无半点进展。

  狄霄暗叹了口气,“我去去就回。”

  他走到门口,正好遇上霍草儿,“狄大哥!”

  狄霄朝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身后的元傲风已迅速将她搂进怀里,“出来怎么不披件衣服?冷吗?”

  “不冷。”霍草儿环着他的腰,“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元傲风爱怜地吻了吻她的脸颊,“你是真想帮忙,还是想来找小兔儿玩?”

  “可以吗?”霍草儿的大眼眸中闪着奇异的光彩,“师伯说不准我再碰他的小兔儿。”

  元傲风从笼子里抓出一只白兔,放进她怀中,“你若喜欢,等你病好,咱们再多养几只。”

  见两人亲昵的靠在一起说话,狄霄原本挂着一抹会心的淡笑,不知怎地心头忽然涌上一阵苦涩。若是玉儿在此……

  他转身,跨着大步来到屋后,将兔子放到草丛中。

  兔子一得自由,便仓皇急走四处寻找解药。

  狄霄看着免子,心头苦涩更重。湖州一别,至今快要一个月了。当初是自己不要她跟随,是自己说不要再相见,但如今这满满的思念煎熬却也快逼疯了自己。

  一双精巧的绣鞋拦住了白兔的去路,淡红衫裙飘飘占满狄霄的视线。

  狄霄不敢抬头,怕是自己太过思念玄玉所出现的幻觉,另一方面,却又想抬头,看看朝思暮想的人儿可还安好。

  玄玉蹲下身子,抱起兔子,缓步走向呆怔中的狄霄,“我听人家说你也来京城了。”

  狄霄没有说话,也没有抬头看她。

  玄玉叹了口气,“皇上下旨封道源为太子,其他四位皇子也都封了王爷,这几日城里都是庆典,来了很多杂耍小贩,挺热闹的。”

  等了半晌,狄霄依旧没有反应,玄玉咬了咬下唇,从怀中掏出一尊木佛项链,“我买了尊小木佛给你,那人说这保平安。”

  狄霄没有伸手来接,玄玉犹豫了下,自己拉过他的手,将木佛塞进他手中。

  冰冷温润的玉手突破了狄霄强要建立的心防,他慌乱地缩回手,不料一个不小心,竟将木佛甩入草丛中。

  “我……”他急忙想解释自己不是有心,一抬眼,却见玄玉低垂着头,螓首几乎埋进兔子的白毛里。

  他心口一窒,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你还生我的气,可是我真的没有派人到回春堂杀霍草儿。”她哽咽着。

  “我知道不是你,是玄玉那个邪魔!”一提起湖州回春堂里那惊险的一幕,狄霄的情绪霎时冷却下来。

  “不是玄玉,是谷石他们自作主张!”玄玉大声辩解。

  她也是直到谷石回禀邀功时,才知道谷石误以为她想要取霍草儿性命,擅自率人攻打回春堂。幸亏元傲风和霍草儿皆无恙,否则狄霄肯定不会原谅她。

  她倒是挺维护玄玉的!

  狄霄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挺不是滋味的说:“反正是你们五毒教下的手。”

  玄玉一时语塞,视线转回怀中的白兔,幽然低语,“你这么恨我,怎么就不会怨霍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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