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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不起的爱情游戏 page 5 作者:水芋儿

  将温苔萍母女带到休息区之后,心意坚定的映人步上通往董事长办公室的走廊。

  早就料到他会折返的亚伦,正气定神闲的坐在黑色真皮高背椅中,他扬扬手中的瓷猫摆饰,露出耐人寻味的浅笑。

  映人接过瓷猫摆饰,站在原地定定的望着他,若有所思的眼神勾起亚伦的注意。

  "有话就说。"简单平淡的语气掩饰了他内心真正的情感。

  人生经历丰富的亚伦相当精明干练,映人任何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他敏锐的双眸。

  "我想推荐一个人。"她习惯性的咬咬唇,无论如何她都要说服他。

  "哦?"冰蓝色的眸子迷了一下,他的直觉告诉他……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了。"谁?"

  于是,映人将遇到温苔萍的始末说了一遍,并极力夸赞苔萍的聪明与上进心。

  亚伦沉吟了好一会儿。

  他不排斥录用残障人士,事实上,"华立"也曾经用过有残疾的职员,但是,盲胞的情形比较特殊,他得好好考虑。

  "她很独立,不会给同事带来任何不便。"见亚伦露出犹豫的神色,映人不禁急了起来。绝对不能让一个饱受命运折磨的女孩失望。"求求你,给她一个机会。"

  映人急得快哭出来了,她哀怨的眼神叫亚伦好心痛。

  一向公私分明的亚伦顿时心软了起来。

  如果拒绝她的要求,她恐怕会把他当成没有人性、没有恻隐之心的冷血动物看待。权衡过情态的轻重后,急于讨佳人欢心的亚伦决定听从她的意思。

  "你确定她能照料自己吗?"要放水也不能太明显,为了维持老板的尊严,亚伦清清喉咙,正色问道。

  "没问题,没问题。"映人点头如捣蒜,眉眼都因欣喜而亮了起来。

  "好吧。"亚伦也忍不住的逸出一丝欢欣的笑意,只要她高兴,一切就值得了。"你就去安排她上班的事吧。"

  "啊,你好好哦!"被快乐冲昏头的映人忍不住叫嚷着,风情旖旎的小女儿娇态流露无遗。

  望着眸光含情、玉颊生红的映人,亚伦全身轻飘飘的,犹如置身在云端般迷醉。

  "我得赶快去告诉她们--"映人乐不可抑,边说边跑向门口。

  奔到门边时,她又回首瞅了亚伦一眼,盈满笑意的眸子明媚得像三月的春水。

  亚伦倏的一震,立刻从云端上直落而下。

  她真的变了!他皱着眉,紧抿着薄唇。

  她方才那一眼春意绵绵,而且,她回首看他的方式也完全不同了,方才,她不是回首"望"了他一眼,而是回首"勾"了他一眼……

  这些微妙的变化,唯有知她甚深的他才看得出来。

  是谁?究竟是谁让她改变的?亚伦心乱如麻,他无法相信,他不能接受。

  他心中永远的小女孩怎幺突然变成一个女人?为什幺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

  不,不,不可能,她没有男朋友,一直都没有。

  难道是上个星期的生日舞会?

  想到这儿,亚伦不禁愣了一下。

  上星期五映人曾经告诉过他,要去淡水参加蓓琪的生日舞会。但是,可能吗?映人一向孤傲独特、守身如玉,怎幺会在短短几天内就发展到这种地步?

  亚伦狠狠捶了桌面一记,天,他好后悔,如果上星期五他故意叫她加班的话,这件可怕的意外就不会发生了。

  天啊,上帝,他一定是眼花看错了,他的小女孩根本没有改变。

  绝望至极的亚伦努力安慰着自己,然而,他的心中极其雪亮,他清清楚楚地明白--映人有过男人。

  第四章

  大家都喜欢戴面具谈恋爱,

  我却一直找不到适合自己的面具,

  因此,我只能以真实的面貌来

  等待另一个不戴面具的人。

  水芋儿

  温馨雅致的咖啡店中,一对多年老友坐在靠着客户的角落谈话。

  "唉。"听完映人的故事后,早已为人妻的、为人母的示芬不禁拿出手帕来拭着眼角的泪痕。"前面那幺美,后面怎幺会变得如此凄凉呢?"她感慨良深的摇摇头。

  相遇在月光下的荷塘,啊,多美啊!简直就像是小说中的情节嘛!

  "有什幺办法呢?"映人怅惘的抚着垂落在胸前的紫水晶维纳斯。

  "说真的,你后不后悔?"示芬关切的问道。

  她和映人是高中同学,两人的感情十分深厚。

  结婚前,她和映人几乎是天天见面,两人经常一同去看画展、听音乐会、上discopub跳舞,但,自从她结婚后,两人见面的次数就渐渐的少了,她也想多和映人见见面,然而她白天要上班,晚上回家后又有公婆、小孩、老公等着她服侍,根本就挪不出时间来。

  映人欲言又止的凝视着示芬,然后,她轻轻的摇着头,唇畔挂着一抹又苦又甜的笑意。

  "那就好。"示芬拍拍映人的手,释怀的说道。"你已经二十五了,一直不谈恋爱也蛮奇怪的。只是……只是这段情实在也太短暂了,怎幺只有一个晚上而已……"谈到这儿,示芬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她兴奋得嚷着:"你知道他住哪里,可以去找他啊!"

  世事难料,这短短的一夜情或许可以发展成一生一世也说不定。

  "我绝对不会主动去找他。"映人斩钉截铁的否定着。

  "可是,你明明很喜欢他啊!"

  "这不重要。"映人咬咬唇,仿佛想借此忍住即将流出的悲痛。

  "唉,又是自尊心在作祟。"示芬唉声啐道,真拿她没辙,十年前的她孤傲倔强,十年后的她依旧如此。

  "你还不明白吗?他怕我怕的要死。"映人激动地说着,秋水瞳眸浮现出一丝受伤的颜色。"自从他发现我是处女后,整个人就完全变了,他怕我会要求他负责任,他怕我会死缠着他不放。你说,我哪能主动去找他?"

  "哈,你真是遇错人了。"示芬吐吐舌头。"若是遇上别人,肯定把你当成宝,天天捧在掌心上呵护。谁知,你竟碰上有'处女情节'的男人,的确是有点倒霉。"

  映人苦笑了一下,无精打采的啜了一口蛋蜜汁。

  "耶。"示芬眼珠一动。

  "他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那一天,她只让他送到淡水捷运站。

  在往捷运站的途中,他试着握她的手,她却老是借故躲开;他试着同她讲话,她却假装忙着看窗外的风景。一到捷运站后,她立刻下车,只故作潇洒的挥一挥手,然后就匆匆的奔向车站的入口了。

  "哎呀,小姐,你好不容易才谈个恋爱,可是,怎幺谈的漏洞百出呢?"示芬没好气地白了映人一眼,她真想拿根大铁锤狠狠敲一敲映人的小脑袋瓜。"你多少也该留下一些'线索',这样子,对方才有机会找到你,这不仅是给他机会,也是给你自己机会啊。"唠唠叨叨训了一大堆之后,示芬口渴了,她连忙拿起面前的饮料,狠狠灌了一大口。

  "既然要断,何不断的干干净净、清清白白?"映人斜倚在墙上,轻幽的眸光飘向人声鼎沸的假日街头。

  示芬摇摇头,映人的孤决令人好无奈。

  "你一定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吧?"示芬问道。

  映人摇摇头。

  "我要去点一首歌给你。"示芬诡异一笑,朝自动点歌机走了过去。

  不久后,她走了回来。

  "点什幺歌?"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那首歌很适合你此刻的心情。"示芬坐了下来。

  断的干干净净?笑话!

  如果真的如此的话,她们也不会坐在咖啡店里谈他谈了一整个下午。

  --该如何呼唤你,不知名字的人啊……

  不久之后,一首引人低回的情歌吸引住映人的注意,她隐约记得曾在何处听过这首歌。

  --在夜雾的桥边,夜已深人已静的街,有我的泪光在闪烁……

  缠绵悱恻的歌声句句道出映人此刻的心情,啊,对了,这是日剧《请问芳名》的主题曲。

  --啊,她就是我的所有……

  那个不知名的男子,不也正是她此刻唯一拥有的回忆吗?映人凄然一笑,泪眼朦胧中,她仿佛又看见那间摆满了维纳斯的殿堂……

  ********  *********  **********

  糟糕,背后有人在跟踪!

  映人吓的花容失色,她连忙按住怦然大作的心跳,强自镇定,继续往前走去。

  这条通往住处的巷道十分宁静,来往的行人一向稀少,此刻,大家全躲在家里吃晚饭、看电视,路上半个行人都没有。

  更糟的是,前面就是一座树丛森林的公园,在惨白灯光的照射下,那一丝丝浓密的枝叶就像是青面獠牙的鬼差,正面目狰狞的朝她哂笑。

  顿时,那份熟悉的恐惧感又牢牢的揪住她,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要跑给他追吗?

  她望了望远处那方便利店的招牌,然后又瞄瞄自己脚上的三寸高跟鞋,一股绝望之情油然而生。

  还是……装鬼脸吓他?

  灵异节目看多了的映人突发奇想,在紧要关头,这一招说不定可以。

  她实在好后悔,自己为何不在皮包里放哨子和防身喷剂?如果她准备了这些东西,现在或许就不会感到这幺惶恐无助了。

  突然间,右前方的公寓大门打了开来,一位上了年纪的老爷爷从里面走了出来。

  映人如遇到救星般,疯狂的奔向前去,想赶在老爷爷跨上机车前拦住他。

  "阿公,等一下。"她高声的大叫,想借此吓退背后的歹徒。

  听到呼声的老人回头看了映人一眼,当他确定自己不认识她时,便骑着机车呼啸而去。

  啊,完了!映人顿觉天旋地转,一个踉跄,她的身子落向地面。

  见她摔跤,紧跟在后的人立刻急奔而上。

  "啊,救命啊,救命啊!"危急之际,映人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她的手紧紧抓住一只高跟鞋,准备用它来攻击歹徒的要害。

  然而,那条高大的暗影依然狠狠地扑了上来。

  "啊,打死你!我打死你!"深陷危机的映人再也顾不得形象,她握紧高跟鞋,狠狠地击向正要保住她的歹徒。

  "你有没有受伤--啊--?"猛扑而上的男子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叫,"痛--好痛--"

  听见他的声音,人像是被高压电电到般,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怯怯的瞥了他一眼,"啊,是你。"她感到眼前一暗,真想晕死过去。

  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偶然相逢"的情景,但是,她万万没料到,会在这种情形下相遇。

  "你没摔伤吧?"少风忍着剧痛,关切的望着又羞又愧的映人。

  "我没事。"她的头低得快碰到地面了。"你……你有没有受伤?我刚刚打得很用力。"

  "流了一点血。"少风握紧受伤的部位。

  "流血了?"映人震惊的抬起头来,慌乱的明眸盈满焦虑。完了,她把他给戳伤了,万一他从此丧失生育能力的话,该怎幺办好?

  "嗯。"少风点点头,这点疼痛他还能忍受。"你打得还真狠,喏,你要不要看一下。"

  "不,我不要。"映人又惶恐又娇羞的别过头。

  虽然她曾经和他有过亲密的关系,但是,那夜纯属意外,在心态上,她仍是个矜持羞怯的少女。

  "你打伤了我,竟然连看一下都不肯。唉,我好悲哀。"她过分羞怯与逃避引起少风的猜测。

  听到他可怜兮兮的声音后,责任感颇重的映人禁不住良心的鞭挞,只好回过头来正视眼前这张日思夜想的俊俏脸孔。

  "我会负起责任的。"她壮烈的说。"不管医疗费用多庞大,我都会尽力偿还。万一真的治不好的话,等我结婚以后,我可以让我的孩子认你做干爹,这样子,你一样可以当爸爸。"

  少风越听越纳闷。

  "不对。"映人猛然忆起他的话。"你说你不想结婚,那幺,你一定也不想要孩子。啊,老天保佑,我现在安心多了。"

  "天啊,你方才该不是要攻击我的……"少风突然打住,面对莹莹佳人,那种话他可说不出口。"幸好只砸到我的手掌,否则,我的人生就变成黑白的了。"

  唔,好险!望着那个又细又长的鞋跟,少风忍不住拍着胸口。

  "我只打中你的手掌?"又惊又喜,映人立刻握住他的右手掌端看,上面果然有个黑黑的伤口,鲜红的血从洞口汩汩流出。她立刻从皮包中取出面纸压住伤口,鲜血很快就湿透了面纸,她又换了一张,渐渐的,血止住了。

  "你要如何补偿我?"少风欺近她,用右手执起她的美人下巴。

  温热的气息令她脸色酡红,饱含挑逗的亲昵言语令她意乱情迷,他越是靠近,她就越心慌。

  "哼,你还好意思说。"映人嘟起小嘴,娇娇娜娜的啐着。"谁叫你跟在后面吓人!害我吓得半死,我还以为自己被色狼跟踪呢。"

  说完后,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少风目不转睛的凝视她,她那揉着欢喜的娇嗔令他心驰神荡。"我本来是在公司楼下等你,可是,我看你一脸闷闷不乐的模样,还以为你在跟什幺人怄气,所以才不敢上前和你打招呼。但是,我有一束花要送你,所以只好默默跟着你,当我准备叫你时,你突然高声大喊,狂奔了起来,这时候才知道你误会了,于是连忙奔向前去,没想到会挨了你一记。"

  少风轻描淡写的淡化焦灼、热切的等待过程。

  他从下午五点钟就站在楼下等待,足足等了三个小时才见到伊人芳踪。当他看见映人姣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高兴的几乎要晕倒在车内。他原想热情万千的迎上前去,但是,跨出车门时,他又临阵退缩。

  万一她的男朋友来接她,岂不尴尬吗?如此一想,他改变了单刀直入的主意,决定先暗中观察一下情形再做打算,免得弄到尴尬窘迫的地步。

  "我想不到你会来找我。"映人惊喜的说道,水灵的眸子绽露着兴奋难遏的晶莹光芒。

  "喏,这束花是要送你的。"少风拾起掉落在身畔的红玫瑰花束,直截了当的送到映人面前。

  他原是个极重视情调和气氛的男人,送花时,当然也少不了要营造一些梦幻迷离的气氛,只是,经过方才那场意外的插曲后,太罗曼蒂克的眼神和耳语可是会令人吃不消,他一向懂得拿捏分寸,所以才选择最直接的方法。

  含羞带怯的接过那束缀满了满天星的玫瑰花束后,映人终于笑了,她笑得又甜蜜又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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