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尘璘始终未发一语,静静的沉着脸接受鲁韦昌的冷嘲热讽。
“对不起,”项终于看不过的站出来,“很抱歉,我们喝下午茶的时间到了,现在要暂停营业,麻烦两位请回。”她还抬起手腕看了下表。
“岂有此理!”莉娜气愤的跺了下脚,“我们可是顾客耶!你竟敢赶我们走,这是什么待客之道?”
“抱歉,我们不做你的生意,请回。”项丝毫不畏惧的下着逐客令。
“妈的!”项的态度亦惹火了鲁韦昌,“我昌哥是什么人,你竟敢不买我的帐?”语末,他还啐了口槟榔汁至地板上。
“我们只是市井小民,哪里会知道昌哥的威名?还望昌哥别与我们这些不识大人物的人斤斤计较。”项沉着脸平稳的说。
“哼!给我走着瞧!莉娜,走。”鲁韦昌怒气冲冲的走出丛林月,莉娜亦带着相等的气焰尾随而去。
待他们离去之后,江琮以及项马上关切的询问慕尘璘。
“子,你没事吧?”
慕尘璘淡淡的扯出一抹笑,“放心,我没事的。”
江琮和项两人相视一眼而后沉默,她们知道子虽说没事,但那男人的出现肯定带给她不小的冲击,希望她是真的没事。
???
是晚,丛林月一片静悄悄,所有人都已安然入睡。
突然沉寂的空气中传来一阵刺耳的警铃声,并夹杂着玻璃破碎声,以及物品掉落地上的哐啷声。
在丛林月过夜的余君先由床上跃起,而他身旁的项也随即惊醒。见余晋仍安稳的睡着,他们蹑手蹑脚的起身,两人一同走出客房,江琮及慕尘璘也已伫立在他们的房门口。
“怎么回事?”
每人皆是睡眼惺忪,但听到这般的噪音却不得不起身查看。
“也许是遭小偷了,我下去瞧瞧。”余君猜测着,快步的往楼下走。
他的一番话惊醒了慕尘璘三人,她们心里同时浮现一个臆测。
会不会是鲁韦昌?
项及慕尘璘赶紧尾随余君往楼下走,江琮则冲到电话前拨了一组号码。
“喂?”电话接通后,传来一声隐含暴躁的怒吼声。
“喂,曲晔,你快来救我!”
“子琮?你怎么了?”电话彼端的曲晔被江琮口气中的惊骇惊醒。
“有坏人来丛林月捣乱,我好害怕!”
“发生什么事?你没事吧?”
“你再不来我就有事了!快点来救我!”不等曲晔多问她便挂上了电话,匆忙的往楼下走。
鲁韦昌扯着得意的笑带领了十余名兄弟前来,一楼的店面已被破坏得面目全非,衣架倒的倒,衣服毁的毁,几乎无一幸免。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余君大吼,他实在没瞧过这么目无法纪的人,外头甚至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群众,而他们却仍是肆无忌惮的继续破坏。
“唷!原来还有个男人在呀,你一个男人同时应付三个女人不嫌太累了吗?哈哈哈……”道完,鲁韦昌便大笑起来。
其余的喽们见大哥笑也跟着笑,登时哄笑满堂。
“鲁韦昌!”慕尘璘气愤的上前一步,“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别为难他们。”
“冲着你?当然好啦!”鲁韦昌又露出淫笑,“我当年没尝到你的滋味,不如咱们现在当众表演一场,如果你肯,我就放过他们喽!”
“你们欺人太甚!”余君站到慕尘璘身前,“只要有我在,你们甭想碰她们一根寒毛。”他铁青着脸,慑人的气息展露无遗。
鲁韦昌顿了下,但借着人多势众,又壮起胆。“这位老兄,反正你有三个女人,借一个来玩玩又何妨?咱们也借此做个连襟喽!”
“放屁!”江琮受不了的出声,“你这人嘴巴真不干净!我们店里的保全系统连接着警察局,等警察来了看你还嚣不嚣张!”
“原来是小美人呀!放心,在警察来之前,绝对够让我们享受一次鱼水之欢,你甭担心时间不够呐!”鲁韦昌看到江达珠,口水差些没流下来。
他使了个眼色,随即有两个手下欲上前架住江琮。
“你们别过来!”江琮大喝,“你们可是瞧仔细,要是伤了我,搞不好是一尸两命,看你们赔不赔得起!”
“我好怕呐!”鲁韦昌假意的装腔作势,然后由腰际掏出一把枪,“那你们怕不怕这个呢?”
外头围观的路人一瞧见鲁韦昌拿出一把枪,马上吓得一哄而散。
余君看见他掏出枪,马上将项三人全揽到自己身后,双臂横伸护着她们。
“君……”项焦急的揪住他的衣服下摆,害怕他出了什么差错。
“别担心。”他转头轻声安慰她。
“哼!死到临头还在那里浓情蜜意!”鲁韦昌缓缓地举起枪,对准余君扣下扳机——
千钧一发之际,门外忽地飞进一颗石子,不偏不倚的打中鲁韦昌的手。
他衷嚎一声,捧住被狠狠K中的右手,扫视门外。
“谁?谁那么大胆?”
鲁韦昌带来的兄弟们面面相觑,回答他的只是一片沉寂。
“妈的!有种给我死出来!”他气愤的咆哮着。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警笛声,不一会儿赶来的警察马上包围住他们。
被捕的鲁韦昌啐了口槟榔汁,仍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扫视他们,“等着我,我还会来找你们的!”
之后,他与一干人等全被架上警车,原本慕尘璘等人也必须到警察局做笔录,但余君出面协议,说定明日一早再前去。
当警察将鲁韦昌等人押走后,曲晔才到了丛林月,当他瞧见被毁得面目全非的店面时,马上冲了进去。
“曲晔!”江琮看到他,马上扑进他怀里。“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我好害怕!”
松了口气的余君看见她的小女人样,啼笑皆非的摇了摇头。还说她害怕呢!方才不晓得是谁大声训人?
“你有没有受伤?”曲晔紧张的梭巡她的全身上下是否受伤。
江琮钻进他怀里摇了摇头,“没有,坏人都被警察捉走了你才来!”
“我已经是飙车过来的了!”曲晔解释着。不过他开始考虑,也许该在丛林月附近买层公寓才是。
“很抱歉,”慕尘璘幽幽的开回,“这一切全都是因我而起,还连累了你们,真的很对不起。”
“子,你是在自责什么?这哪是你的错?是鲁韦昌他欺人太甚!”项挽着她的手安慰着她。
“曲晔,你要帮我们讨回所有的损失!”江琮嘟起嘴要求道。
“现在必须先看警方如何处理,不过,我一定会尽全力让他吃最重的罪。”曲晔信誓旦旦的保证。
慕尘璘却拧着眉。
瞧鲁韦昌一副什么都不怕的表情真的很令人担心,她着实害怕他会不会是有靠山,否则为何人都被警察押住了,却仍撂下狠话说会回来找她们?
希望一切就归于平静吧!她实在不想再让子、子琮跟着遭殃了。
???
“大哥。”
刘笃铭抬起头看向林衍诚。
“怎么?发生了什么事吗?”
“昨夜有人携械前去捣毁丛林月。”他平静的据实以报。
“是什么人?”
“鲁书昌。”
刘笃铭瞠大眼,俊酷的脸庞露出慑人的寒光。
竟是鲁韦昌!
他曾调查过子,当然知晓鲁韦昌就是当年欲强暴她,而导致她不相信男人的元凶。
他也曾派人查找他的踪迹,但却毫无所获,只得作罢,没想到这会儿他倒自己送上门来!
他让子所受的罪可要加倍还给他!
“子她们有没有受伤?”
“没有。”
“是你出面解决掉他的吗?”
“他是被警方带走的。”林衍诚淡淡的答道,虽然他是有出手,不过只是丢了颗石子罢了。
“被警方带走?”刘笃铭陷入沉思,半晌才又问:“若判罪,他会坐几年牢?”
“鲁韦昌有靠山,不时向一位官员行贿,也许……根本不用坐牢,找人顶罪便成。”他突然觉得承受大哥这项重托简直是可怜,他光这样报告所说的话,就比他平时说话一年份还多。
“我不准。”刘笃铭冰冷的脸透露出坚持,言下之意便是要他去办妥,不能让鲁韦昌逃脱法网。
“项以及江琮的男人——余君和曲晔都是知名人物,尤其曲晔又是律师,他们必定也不会放过鲁韦昌,不过,纵使定罪了,也只是坐几年牢而已。”林衍诚缓缓的陈述。
“我不让他那么好过,你去办妥这件事,不准有任何闪失。但我也不要他死,那太过于便宜他,让他被判终生监禁,并且好好的折磨他!”刘笃铭的语气不带一丝温度,眼光更是冷酷到了极点。
他绝对不再让鲁韦昌有机会去骚扰子!
最好的办法便是——让他永不见天日。
???
鲁韦昌当真找到替死鬼翻供。
由于当晚他戴着手套,所以那把枪上根本找不到指纹,他便声称是自己其中一名手下欲找丛林月的麻烦,他碰巧路过,原是好意阻止却被警方误会为同党。
所幸,曲晔与余君费尽千辛万苦找到一位肯出来作证的目击者,他终于才以携械扰乱民宅的罪名被移送法办。
???
林衍诚缓步走入刘笃铭的休息室。
“大哥。”
“事情都办妥了吗?”
林衍诚点头,并呈上一份报纸。
刘笃铭翻开报纸,带着冷笑看着报导的内容。
鲁韦昌再度落网!
前日因携械扰乱民宅被逮捕的鲁韦昌逃狱之后,今日凌晨再度落网。
鲁韦昌恶行未改,逃狱后强暴了一名妇女,并打算携带军火、毒品逃离台湾,在遭警方逮捕之时,曾一度拒捕,现已移送法办……
刘笃铭阖上报纸。“确定他会被判无期徒刑吗?”
“是的。”
“很好,你继续前去保护子她们。”
“是。”林衍诚颔首后便转身离去。
???
“你们要我说几次?我没有逃狱,是一个男人把我带出去的,当时我被敲昏了,醒来时那个女的就已经躺在我旁边了嘛!”鲁韦昌委屈的说。
“你还敢狡辩!明明旁边有一只用过的保险套,检验出来就是你的精液,毒品、军火也都在你身边,如此罪证确凿,不容得你狡辩!”一位警员大喝道。“我真的没有!是有人栽赃给我的,真的!”鲁韦昌急得冷汗涔涔而下,这次他实在是冤枉透了!
“不用再多说了,你准备坐一辈子牢吧!”警员懒得理他,退了开去。
鲁韦昌不放弃的大声喊冤,突然,他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连忙大声唤人。
“陈先生、陈先生!”
那位接受他好处的官员的律师正好为案子前来警局,听到他的叫唤,先是嫌恶的皱起眉头,但还是走了过去。
“陈先生,你要救救我呀!这次我真的是被冤枉的!”鲁韦昌急急的拉住陈律师的衣袖。
“哎呀!”陈律师连忙拨开他的手,“这次谁也救不了你!”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每年拿那么多钱给你领头的人,你们居然见死不救?”
“不是见死不救,而是……”陈律师大大的叹了口气,“哎——你千不该、万不该去惹上昊明帮呐!”道完,他便急急离去,生怕一不小心和鲁韦昌过往的交情被媒体得知。
“昊……昊明帮?”鲁韦昌傻眼了。
他……他什么时候惹上昊明帮的?冤枉呐!他一点都不晓得为什么。
第七章
虽然丛林月的店面全被毁坏,衣服、饰品也无一幸免,所幸慕尘璘已经为其投保过,所以算来她们并没损失多少,但等待修复完工需要一个月余的时间,她们所损失的,大抵是一个月所赚的盈余。
“实在头大,这下又要向厂商一家家的批货了。”江琮碎碎念着。
“你就甭念了吧!”项受不了的提出抗议。
“没关系啦!子。子琮她爱念你就让她念嘛!等我们耳朵长茧了,再向她讨医药费。”经过这一、两天的平复,慕尘璘总算能打心底发出微笑。
“唉,”江琮神秘兮兮的靠向她们,“你们觉不觉得鲁韦昌这次的落网给人感觉怪怪的?”
本来要让他被定罪还得花费一番工夫,突然间一切情势逆转,事情变得让人极为满意。
项偏头沉思,“是挺怪的,不过这样最好了不是吗!他该会被判无期徒刑,这样就不会有机会再来找麻烦,这本来就是他应得的报应。”
慕尘璘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地微笑着。这下她总算是放下一半的心了,现下惟一还令她担心的是刘笃铭。思及此,她的心又问了起来。
“嘿!怎么又一张苦瓜脸?笑笑嘛!”江琮挽住慕尘璘的手,嘟着嘴道。
看着两位好友关心的脸庞,慕尘璘又露出笑容。
“你们放心,我的‘忧郁症’已经治愈了,不会再苦着一张脸让你们看了倒胃口。”她玩笑的回答。
突然一名男子出现在构林月门口,慕尘璘立刻奔上前开门,语气略显焦急的问:“有事吗?是不是关于刘笃铭?”
“我们大哥想请你走一趟昊明帮。”风逸汛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潇洒的笑。
“我?”慕尘璘指着自己,突然像领悟了什么般,“是不是刘笃铭出了什么事?”
“恕我无法奉告,你走一趟昊明帮便能知晓。”
慕尘璘转头看着两位好友,“我出去一下。”
江凑珠及项脸上全流露着忧心之色。
“两位请放心,我能保证慕小姐绝对不会有事。”风逸汛看出她们的忧虑,随即做了保证。“慕小姐,请。”
慕尘璘摆摆手,“别担心。”便笔直的走了出去。
“现在你应该放心了吧?鲁韦昌已经无法再来打扰你了。”风逸汛突然莫测高深的对走在身旁的她说上这么一句。
慕尘璘蹙着眉看他,“你怎么会知道鲁韦昌是冲着我来的?难道他有可能被判无期徒刑那件事……”
风逸汛挑因而笑,“是大哥做的。”
“他?!”慕尘璘的心开始卜通狂跳,“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心头一阵难言的悸动,她不自主的捉着前襟。
“这……你自个儿去问大哥吧!”他神秘的止住话题,为她开启车门让她坐上车。
接着,车便如狂风呼啸般直奔而去。
???
慕尘璘被带到刘笃铭的休息室,而他早已在里头等候。
她战战兢兢的走向他,总觉得他犀利的眼神透过墨镜直逼她而来。
“请坐。”刘笃铭语气冰冷的说。
慕尘璘望了他一眼,挑了与他面对面的沙发坐下。
他凝视着她。
她似乎又憔悴了些。其实今日他会派人请她来只是为了看看她,因为鲁韦昌的事件,他不晓得她撑不撑得住,而且,几天没看到她,他想念她。
偏偏“刘笃铭”至今尚“囚禁”在昊明帮中,根本无法出现在她面前。他打算顺便利用这机会告诉她“刘笃铭”已安然离去。
“你为什么要帮我?”
慕尘璘的一句问话将他由发怔中拉回现实,幸好他戴了墨镜,以至于没让她发现他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