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她甚至将整本存簿都带走了。
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在他终於决定接受好友的建议试著去释怀当年所遭到的背叛时,无情的记忆竟再一次上演。
愤怒跟震惊的情绪瞬间涌上他的心头,如惊涛骇浪般剧烈翻腾著。
回神过来的他立刻转出房门要追去医院,才走到客厅却又停住,这既然是她又-次的背叛,医院的事情自然也是-场骗局。
想通了一切,项纪雍转而跌坐到沙发上。
他作梦也没有想过,他居然会被同一个女人背叛两次,尤其背叛他的还是他唯一想要的女人。
想到这里,他便无法克制住心底那股源源涌上的怒涛,再想起今早在车上分手前她信誓旦旦的保证。
他倏地像发了狂似地一把掀翻面前的桌子,巨大的撞击声彻底的击溃了他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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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家乐在取得钱後马上直奔医院,好不容易挨到移植的心脏送达,又在手术房外历经了长达七个小时的漫长等待。
直到深夜医生从手术房里出来,证实手术十分顺利後,她才松了一口气,又跟著栘到了观察病房外头等侯。
直到隔天早晨,她才算是真正见到儿子。
接下来的一整天,她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在颜祈康身边,就怕他有丝毫的闪失。
直到傍晚医生检查过後确定一切安好,她悬著的一颗心才真正放了下来,也才开始有心情去思考项纪雍的问题。
晚上九点过後,在儿子吃完药又疲惫的睡去之後,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下去。
无论多么想陪在儿子身边她都必须要回去一趟,就算不能说出实情,最起码也必须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道歉。
毕竟,她的确欠了他一个交代。
因为这样,就算明知道这会儿在住处等著她的是场无情的风暴,她也必须要鼓起勇气回去面对。
只是一进门客厅里竟是黑漆漆一片,让她冷不防地想到七年前有一次,当她下了班回来也曾遇到过同样的情形,原以为他人不在家,结果却是因为发烧昏迷在房间里。
虽然还不清楚这一回是因为什么情况,她却不由得先松了口气,因为自己不用立刻面对他。
没想到她灯才打开,赫然在客厅里见到的那抹身影当场让她吓了一大跳,脸色因而有些泛白。
反而是沙发那头的项纪雍,突如其来的灯光像是让他一时无法适应,迟了几秒才回过脸来。
他这一回头,她顿时又被他吓了一回,因为从来不曾见过他如此狼狈的模样。
头发凌乱不说,脸上的胡碴也没刮,身上的衣著下再光鲜,一眼望去完全不似她印象中那副精神奕奕的样子。
甫回过头的项纪雍眼神有些涣散,待一看清楚来者後,双眼像要杀人似地爆瞠开来。
在他摇晃著站起身时,她才有机会注意到周围散落一地的酒瓶,以及被整个掀翻过去的桌子。
看著他满脸阴沉地朝自己走来,手里还抓著支酒瓶,颜家乐禁不住倒抽了口冷气。
随著他的逼近,她颤抖著说:「你喝醉了……」声音听来略显虚弱。
来到她面前的项纪雍完全看不到她脸上显现的疲惫,只是咬牙切齿道:「没有人可以愚弄我,你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後一个。」说罢便甩去手上的酒瓶。
未等她反应过来,酒瓶落地的那一瞬间双手突然被一把抓住,跟著整个人被推到墙边。
项纪雍像失去理智似地动手撕裂她的衣服,发了狂地要侵犯她。
她一惊,开始下意识地挣扎反抗,「不!不要这样。」
他根本不管她的反抗,手上的动作也更粗暴。
「求求你听我说,事情不是——」
他完全听不进去任何解释,只是一个劲地强吻她,同时强行脱去她的裤子。
颜家乐吓坏了。
虽然说每回上床总惹得他不高兴,他却也从来不曾像现在这样粗暴的对待她。
不给她任何的心理准备,项纪雍一举贯穿她。
这一回,他没有再因为她的不适而有片刻迟疑,失去理智的他只是一个劲地在她身上驰骋,任凭她无助的哭喊跟哀求仍不见停手。
直到事情结束,他一离开颜家乐身上,只见她如同破娃娃般缓缓的瘫坐到地上。
他愤恨的又看了她一眼後才嫌恶的甩过头,踩著蹒跚的步伐摇晃著往房里走去。
留下她衣衫不整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整个人就像失了神一样,没有半点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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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项纪雍在房间里的床上醒来,宿醉让他的头有些沉重。
拍了拍自己的头,昨夜的记忆依稀在他脑海里慢慢浮现,如真似幻的画面令他一时无从分辨真假。
尽管他告诉自己那不是真的,但他还是走下床,要亲自去证实昨夜究竟是梦境一场,还是令人难以相信的现实。
项纪雍一定进客厅见到里头空无一人,脸上的表情倏地冷了下来,因为自己居然还愚蠢的对她存著希望。
正想甩头往厨房里走,视线竟不经意瞥见地板上破碎的衣服,他心头一惊,连忙转身冲向她的房间。
房里的颜家乐被巨大的开门声给惊醒,人跟著从床上坐起身。
乍见到床上的她让项纪雍顿时又是一惊,不是因为证实了她的存在,而是被她那张憔悴到吓人的脸庞所震慑。
尤其令他更感沭目惊心的是,她手臂上多处青紫,让他不禁怀疑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然下一秒理智随即又盖过对她的心疼,让他武装起自己的心门大步朝她走了过去。
见到他表情森冷的走来,她尽管心里害怕仍是逼自己去面对他。
哪里知道,就在她的脚才刚踏到地上试著想站起身,人又不支跌坐回床上。
虚弱的模样看在他眼里差点没冲动的出手扶她,可还是硬逼自己强忍住。
她望著他吐出一句,「对不起……」让人一时无从分辨她指的究竟是哪一件事。
他逼自己硬下心肠道:「既然敢做就别妄想有後悔的余地。」
「我不是——」
她才想解释,项纪雍却根本不听她打断,「亏我居然会蠢的再相信你?」
将他痛恨的神情看在眼里,她明白自己对他的伤害已经造成,如今她只能尽最大的努力来求得他的原谅。
当然,如果可能她也希望有机会能弥补。
她支著床沿重新站起身,表情郑重说道:「我真的很抱歉。」
「抱歉?!你还知道抱歉?」
明白没有办法立刻获得他的原谅,她转身想去拿搁在一旁的提袋。
项纪雍猛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你还想上哪去?」误以为她又想逃开。
「我只是要拿提袋。」
听颜家乐语气坦白,提袋也只是搁在一旁而已,他便松开了手。
她打开提袋取出里头的存簿跟印章递到他面前,「这是你的存摺跟印章。」
看到颜家乐此举,他眼里闪过一抹错愕。
等到项纪雍终於接了过去,她才接著说道:「我从里头拿了一百万,连同之前的三百万我会想办法还你。」即便眼前的她还无力偿还。
他根本就下在意,他只想知道原因,「你拿一百万做什么?」
无法对他说出儿子的存在,她只能沉默不语。
「我问你拿一百万做什么?」他提高了音量再度质问。
她下意识地别开视线。
他却不由得她闪躲,一把扳过她的肩膀,「我问你话!」
手劲之大让她顿时痛呼出声。
意识已伤到她的项纪雍不禁松开她的肩膀,但盯著她的眼神仍不放松。
明白他还在等自己的回答,无力逃开的颜家乐只能一语不发的望著他。
两人就这么相对无言僵持著,直到他恼起,「换好衣服跟我去事务所。」
怕自己-时冲动又伤了她,他说完便要掉头离开。
明知道眼下的情况不适合再开口,但想去医院看儿子的她仍是在他转身的刹那提出了藉口,「我想留在家里休息。」
已要离开的他又回过身来,看著她憔悴的模样明白她确实需要休息,然一开口却是,「你以为自己还有资格?」他其实心里害怕她可能又会跑走。
明白自己的要求遭到拒绝,虽然很想去医院看儿子,但为了避免引起他的猜疑,只好打消念头。
「我去洗脸换衣服。」她说著转身走向浴室。
望著她离去的纤瘦背影,他的眉宇间满是掩不住的心疼,尽管心中的怒气依然难消。
第十五章
在颜家乐不见踪影了两天,项纪雍又无故缺席了一天之後,当两人再度相偕定进事务所时,她憔悴的模样吓到了一票人,但谁也不敢表现出来。
直到两人进了项纪雍的办公室,等到她的肩膀被放开,颜家乐直觉就想躲进休息室里。
但却是被项纪雍给喝住了,「想上哪去?」
明知道她需要休息,但是一想到她老想避开自己的举动,他的心情便难以自己的恶劣起来。
严峻的语气让她倏地定住。
她对他的戒惧,看在他眼里心头又是一阵懊恼。
他想留下她,於是项纪雍故意走向办公桌,当著她的面拨了通电话向银行确认存簿的余款。
听在她耳里以为他是为了这个理由才喊住自己,便也暂时留在原地。
虽然说这并不是他的原意,但是听到银行方面亲口证实帐户头里的确只动用了一百万元,仍是让他颇感意外。
挂上电话後,他望著颜家乐,虽然极力的想说服自己她盗走一百万元是不争的事实,可痛恶的情绪却已开始动摇。
就算仍未查出她取走一百万元的目的,但她终究没有带著存簿里头上为数可观的余款逃走,这就足以表示她并没有再一次的背叛他,否则她根本没有必要回来。
还了她的清白,他心中的自责不禁油然而生。
她或许没有背叛他,可他却是真实地伤害了她。
回想起昨夜,她粗暴对待她的情景仍然历历在目,尤其眼下她憔悴的模样更像是对自己无形的指控。
但只要一想起她固执地拒绝透露那一百万元的流向,项纪雍便又止不住心头懊恼的情绪。
因为这样,他这会儿内心虽然煎熬,望著她的神情却不见和缓。
正当两人僵持之际,桌上的内线电话响起,秘书在那头报告道:「老板,阳关建设的温副理找您。」
听到温红湘来访,他不能立即理解她的来意,可眼下的他确实需要事情来转移对颜家乐的情绪,以免一时冲动又伤害了她。
「让她进来。」
听到他有访客,她下意识的松了口气,这下应该可以藉机躲回休息室里了。「那我——」
「你留在这里。」
她顿时一愣,无法理会他留下她的理由。
办公室的门在这时被推了开来,颜家乐看到一名年纪与自己相仿,外表看来颇为出色能干的女人走了进来。
见到她诧异的表情,项纪雍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她留下,或许是想要激起她的嫉妒吧!
倒是进门的温红湘没想到会在项纪雍的办公室里看到颜家乐,一时竟有几分掩不住的吃惊,尤其她也很清楚他不爱与女人牵扯的个性。
同时,温红湘也认出眼前的女人便是那天在酒会里夺门而出的女服务生。
在见到他奋不顾身追出去时,温红湘便意识到自己即将遭逢情场上最大的劲敌。
如今在这里又遇见她,无疑是证实了她心中的揣测。
只不过她并没有就此放弃的打算,毕竟连老天爷也没有遗弃她。
在确定这个月的月事迟了之後,她特地跑了趟医院做检查,结果证实她的确怀孕了。
今天她特意拿著医生开立的诊断证明来找项纪雍,为的就是希望他能因此对她负起责任。
原先温红湘还不太有把握,毕竟他并不是个轻易接受威胁的人。
但是这下见到颜家乐居然也在场,她忍不住在心里暗自庆幸起来。
毕竟,有哪个女人能忍受得了自己的男人让别的女人怀了孕?如今刚好叫她知难而退。
「项……纪雍。」本要称呼项律师的温红湘话到嘴边却又改口,因为两人今後的关系将会有所不同。
项纪雍闻言不禁皱眉,只是考量到她阳关建设副理的身分,在未弄清楚她的造访纯属私人性质或是为了公事之前,不想让她太难堪。
「温副理来找我有什么事?」一声温副理不单是对温红湘的称呼,更是对她无形的提醒,要她注意自己的身分。
乍听到眼前这个年纪看来与自己相差无几的女人竟是个副理,颜家乐不禁要对她另眼相看,再加上又留心到她不甚经意瞥来的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她这一眼似有深意,虽说目前她还无法理解。
无意引起项纪雍的反感,温红湘开门见山道:「是有件私事。」
这话当场让他的眉头又打了个结,不以为自己跟她之间还有什么私事好谈的。
「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私事好谈。」
虽然说一开始答应见温红湘是为了要转移对颜家乐的情绪,也或许还有几分要激起她嫉妒的意味,但若真是要引起她的误会,他可不愿意,哪怕她也许根本就不庄乎。
因为对他的反应早有预期,温红湘反而落落大方道:「我明白,对於这件事情我其实感到有些抱歉。」
听在他耳里却不这么认为,毕竟她要真感到抱歉的话,这会儿也不至於出现在这里:心里对她以退为进的说法嗤之以鼻。
颜家乐虽然对他所表现出来的冷漠态度感到不解,但也依稀觉得眼前女人所表现出来的态度似乎不若她所说的那么歉然。
「说吧!」项纪雍语出不耐,根本不想再听她拐弯抹角了。
没有立即回答,温红湘刻意看了颜家乐一眼才回头建议,「也许我们该先坐下来谈。」
他即使隐约听出她话里的顾忌,却不想被她的故弄玄虚所影响,「没那个必要。」他只想尽快谈完将人送走。
明白再拖下去可能会引起他的反感,她佯装勉为其难道:「那好吧!」
温红湘自信且大方地走到项纪雍面前站定,并从皮包里取出一张对折的纸来。
「我怀孕了,在你喝醉酒的那晚。」她将手上的医生诊断证明摊开来放到桌子上,态度有著令人毋庸置疑的确定。
一瞬间,她的胸口仿佛遭到一记重击,让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根本不去理会桌上那张诊断证明,项纪雍直觉地望向颜家乐,担心她的反应,但她却是一脸无动於衷的神情,让他心头又是一阵恼起。
其实颜家乐的无动於哀是因为冲击过大,加上原就憔悴的睑色正好掩饰了她的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