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赶快把脑袋里的东西记录下来。
强纳森无奈地看着艾莉莎飞也似地冲进电梯的背影,只能再次肯定他这个兄长在她心中的地位很卑微。
※ ※ ※
目送克莱兄妹回饭店后,在送姚薇薇回家的路上,谁也没开口。焦培伦不想开口,而姚薇薇则是不知如何开口。
一直到焦培伦送她到了家门口,她才听见一晚上保持沈默的焦培伦开口:「妳……妳……」
姚薇薇停下开门的动作,回首望着焦培伦。「我怎么了?」
他今天是怎么了?一向说话流利的他,一路上沉默无语,然后一开口又支支吾吾的,真是奇怪。
「我们的Deal怎么办?」最终,焦培伦还是问出口了,却不是心中想问的那回事。
他不是要问她和强纳森到底是不是……怎么就是问不出口呢?
「我也不知道,也许……我不需要了。」也许她会接受强纳森的建议,转移职场到美国去。
只是心中似乎又有点莫名的感伤,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她真实的心意是──她并不想离开。
「什么意思?你不要协理的位子了?」焦培伦不可置信地惊呼出声。
这怎么可能?她向来把当上协理当作人生的重要目标之一,也因为如此,两人才会杠到现在。她老是想藉此证明自己虽然身为女人,可是工作能力不输给男人,即使被人说得不堪入耳,也要坚持到底。为何,今晚她会突然说出这样泄气的话呢?
「强纳森说,如果我愿意,可以到美国去……」
「去美国?不准,不准去。」焦培伦再也抑制不了心中的忿怒与嫉妒,狂暴地攫住她的手,恍若他一放手,她就会离去。
「为什么?」她气愤地反问道。
她想不想去、要不要去,自主权应该都在她,他凭什么替她作主,他又不是她的谁。
「因为……」为什么?对啊!为什么?
他看着她因生气而发亮的双眼,深埋在心中的渴望顿时苏醒,他大掌紧缚着她的头,低身掠夺她如樱花般的红唇。
怀里的她则由惊慌失措的呆若木鸡,渐渐的软化,而后迎合着他的索求。
吸吮着她的唇,他肯定了这就是他心底深藏的渴望。柔软的唇、馨香的体温,他只想真真实实地将她拥在怀里。
她是属于他的。
姚薇薇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给震楞住,一时无法反应过来,只能任由他的吻探索着她无辜的唇舌。
他……他在做什么?他在吻她吗?前一秒还怒气冲冲地对她大吼大叫,现在却柔情似水地吻她?
可是……说真的,这个吻还不是普通的好,而是该死的醉人。
狂妄却不失温柔;朝气却不失怜惜,她快被这动人的吻给融化了。
这个吻来得突然,却又理所当然,它带着甜蜜的风暴,攻进她柔软的心房,让她脑中一片空白,只能任由本能的带领,回应他、迎合他,两唇缠绵交濡,分享彼此的热情。
但……不对,他怎么可以吻她?她怎么可以陶陶然的享受它,又热情地回应他呢?
姚薇薇倏地从陶醉中惊醒,狠狠地一把将焦培伦推开,又羞又怒地叫着:「你为什么要吻我?你怎么可以吻我?」
「出于本能。」焦培伦满面笑容地回答她,并恋恋地抚着她方被他滋润过的红唇。
姚薇薇微张着惊讶的红唇,艰难地再次确认。「你为了满足你兽性的本能,邢强吻了我?」
「不只,因为你也想要。」他感觉得到,她除了一开始的错愕外,后来也很享受这个吻。
「胡说。」她又急又惊地想驳斥他,因为她明白自己其实很喜爱这个吻,但羞愧却助长了满面的桃红,让嫣红泄漏了她的娇羞。
「是不是胡说,再试一次就知道了。」就猜到她一定会驳斥他,但他有信心,她的心也是和他一样早已沦陷,只是她还不愿意承认。
随即,没给她机会反应,他的吻又精准无比地覆上她。
随着他狂热又诱人的唇,姚薇薇又不知不觉地沉溺在这份柔情的氤氲里。
她没多做挣扎,因为她发现自己的心竟然在期待这个吻,渴望与他重新分享唇舌交缠的感动。
情欲急速的攀升窜高,他的双手已不安分地溜进她的大衣里,隔着单薄的衬衫,以画圆的方式轻揉着她的背,感受到她柔软的酥胸紧密的贴合着他。不安分的手沿着背脊往下直达结实的俏臀,手上的力道加重的揉捏着那圆实浑厚,将它按向自己已灼热胀痛的下体,仿佛此举方能稍稍纡解那满胀的欲望,但没想到这只是更加刺激他已濒临爆发边缘的欲火。
他将吻移向她小巧的贝耳,趁着舔吮那耳背之际,转开了门锁。短暂的歇息,让两人双双进了房。他反手关上门,怀里的人儿已无力招架,只能依附着他,伴随着爱的节奏与之起舞,直到曲毕方尽。
一室的绮丽情色,正式展开……
※ ※ ※
晨光像顽皮的精灵般在姚薇薇的身上跳跃着,闹得她不得不睁开眼,迎接崭新的一天。
奇怪?她睡觉时不都习惯拉上窗帘的吗?意识才刚回笼,她的耳畔就传来唏哩哗啦的水声。
有人在浴室?
她从床上惊弹而起,身上的丝被因而下滑,露出她丝被下光滑无瑕的裸体。
顿时,她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他的吻、他的爱抚、他的狂猛。两人热情交缠地进了屋,似乎双方对彼此的渴求压抑了太久,所以他们拚命地释放热情,用吻、用体温、用律动……狂热得几乎融化了屋内的一切。
天啊!她和焦培伦上了床,最糟糕的是她非但没有推拒,还热情如火地回应他的一切索求。
天啊!天啊!事情怎会变成这样?!
当她还在自怨自艾之时,焦培伦洗好澡,从浴室走了出来,她闻声抬头望向他。
湿漉漉的黑发垂落在他的额问,如子夜般的星眸盈满着宠溺的柔情,薄毅的唇畔扬着似笑非笑的弧线,结实的胸膛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水珠,她的视线随着水滴滑过他精壮的肌理,在他的腰间隐没,迷蒙的目光停伫在他的腰上后,她的唇角瞬时涌上笑意。
他……他围了一条……一条粉红色,还印着Hello Kitty的浴巾。
姚薇薇被眼前的景象给惹得发笑,噗哧一声不顾形象的大笑出声。
哈!哈!哈!他围了一条Hello Kitty的浴巾。
谁能想象得到平时西装笔挺的他,会光溜溜的围着一条Hello Kitty的浴巾出现在她面前。
光溜溜?出现在她面前?
姚薇薇猛然一惊,慢动作的抬头再看一次──只见他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循着他闪烁着奇异色彩的视线,缓缓的转回到自己裸露在外的双峰──
啊!
她尖叫出声,并快速的拉上被子,将自己紧紧地包裹在被子里,但红透的霞云早已从脚趾尖迅速的布满全身。
「你笑什么?」他保持笑容走近床边,坐在床边好整以暇地看她。
清晨的她如出水芙蓉般清丽动人,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她娇羞得像个小女人般红霞映颊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再逗逗她,好保留这份娇媚。
「哈!哈!哈!你用Hello Kitty的浴巾。」她看着那条在他身上嫌小的浴巾,仍忍不住轻笑出声。
「谁叫你全屋子都是Hello Kitty的东西;床单、台灯、拖鞋、牙刷啦──你中了Hello Kitty的毒哦!」他巡视周遭一回。
昨晚只顾着缠绵,也没多去注意她屋里的摆设,今天一早起床,才拉开窗帘便发现她的屋里早就被由Hello Kitty给全面攻占了。
「你不觉得她很可爱吗?」她拿起放在床头的布偶,推到焦培伦面前问道。
「一只没有嘴的猫,你不觉得它长得很奇怪吗?」他举手推开那遮住他视线的粉红色物体。
「就是这样才可爱啊!你高兴的时候,就会觉得她在为你高兴,你悲伤的时候,她看起来也像在分担你的悲伤。」她收回手,将Hello Kitty的脸正对自己。
就因为Hello Kitty没有任何表情,才让她如此喜爱,这么一来,她便可以尽情地发泄自己的情绪,不需考虑会不会伤到任何人或是被人耻笑。
「没想到你会有这种小女孩的嗜好。」他轻笑出声。
记得上回他不经意的从门缝中瞥见她的屋子时,还没想过她会这么夸张地迷恋这只粉红色的猫。直到今早才知道,她虽然外表看起来好强,但内心仍像个小女孩般天真烂漫。
「你……你……你管我。那你干么用我的浴巾?」她骤然想起他还围着她的浴巾,坐在她床上,这情形说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不然你叫我用什么擦干身体?」他邪佞地看着她陡然酡红的脸,猜也知道她在尴尬什么。
「你……你……」她看着他愈靠愈近的脸,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反驳。
「好了,不逗妳了。我也要先回家刮个胡子、换件衣服,好准备上班。」他看着她愈来愈臊红的脸,明白不该再逗她了,在她嫣红的唇上偷了个吻后,便起身准备着衣。
「对!对!对!你快回去。」她催促着他快离开的同时,忽然想起。「啊!那司机还在外面等吗?」
昨晚他留下来过夜,那司机不就在外面等了一夜,这不就表示两人的奸情……不……事情马上会公诸于世?
「我昨晚就叫他先回去了。」他起身拾起丢弃于地上的衣物。
看这凌乱的程度,就可知他们昨晚有多急迫的想要拥有彼此,这下谁也不能不承认两颗心早已相属。
「好险。」她松了一口气。
「你的备用钥匙放哪里?」他询问着。
「在梳妆台的第一个抽屉里。」
他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了钥匙,放进自己的西装口袋里。
犹在暗自庆幸的姚薇薇也没注意他说了什么,脑中反复思考的是另一个问题。
可是……司机不说,那他呢?虽然经过昨晚,她弄清了自己对他的情感,是属于恋人的,但两人会进展至现在的状况,也是她始料未及的。以前两人在公司内总是势不两立,如今却演变成这样,让她有点措手不及,这叫她以后在同事面前该怎么面对他呢?
也许该保持沉默,让两人维持原状……
「嗯……」她看着他扯开浴巾准备着装,想问的话全卡在喉咙无法说出口。
他扯掉那条可笑的浴巾后,属于男人的气息全显露在他强健的体魄上。虽然只看见他全裸的背面,但那结实的线条足以媲美模特儿,而充满力与美的肌肉则可与体育健将相抗衡。
他在穿上西装裤后,发现她似乎有话想说,却又一直等不到她的下一句,只好赤裸着上身,旋身看着她发出疑问。「有事?」
「嗯……昨晚的事……」她呆楞地看着他赤裸的上身,更加说不出口。
他笑谑地看她呆怔的表情。原来……她要谈昨晚的事啊!
经过昨晚,他更加肯定自己的心了,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可以给他这么大的撼动和极欲安定的心情。那心灵与情欲的契合是他从未有过的感受,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他爱她,想永远和她在一起。
「昨晚的事,我们谁也别说,好不好?」在他的凝视下,她终于把话说完。
「什么?」他原先的好心情在一瞬间全部被她的一句话给赶跑。
他没听错吧?她要保密?她不希望两人的关系公开吗?
「我说,我们在同事面前继续维持原状好吗?」两人的关系在一夕之间突然变质了,让她有点不知所措。而且从头到尾,他似乎没说过他对她的心意,她竟就这么糊裹糊涂的和他上了床,真是够蠢的了。
也许他只是把昨夜当作一夜情,也许是气氛对了,她又没有反抗,所以……若这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那两人以后在公司要怎么相处啊?
思及此,她的心就像被鞭子给很很的抽了几下,皮开肉绽的伤口仿佛要渗出血来。
「也对,就先别说。」他都忘了,如果让人家知道他在她家过夜,对她的名誉伤害有多大,他是该为她设身处地的想一下。等他找个适当的时机,再向大家公开两人交往的消息,才不会伤害了她的名声。
焦培伦认为是女人的矜持让她做出这样的结论,却没看出姚薇薇心中那道不安的伤口。
「那你快回去吧!免得来不及上班。」她感觉心口上的那道伤口开始滴血。
他无异议的赞同她的话,是否表示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这不过是个短暂的宣泄,两人各取所需,他要刺激的新鲜和征脤的快感,而她则可以留下两人曾有过的美丽回忆。
她的心真的被他的话给刺伤了,深深地、重重地刺出了一条条血痕来。
两人真的要维持这样暧昧的关系吗?
姚薇薇啊!姚薇薇,亏你还自诩为新时代的女性。难不成你还要他对你负责吗?你就不能潇洒地面对这样的关系吗?难道当一个女人的贞操给了这个男人后,就连她下半辈子的幸福也都得无条件地奉上吗?
她想到她这辈子不就是在打破女人固有的枷锁吗,既是如此,又何必在意自己的第一次呢?又何必去探究他的心呢?
他隐隐察觉她的落寞,误以为她是因为两人要分开才如此哀伤,他不忍地俯身拥吻住她说:「我今天晚上再过来。」
趁回家时,顺道整理一些随身用品和换洗衣物过来吧!才不会像今天早上一样,要这么早离开她馨柔的娇躯。他心想。
吻着她柔软的唇,忆起丝被下的她不着寸缕,他的胯下又开始蠢蠢欲动。随着欲望的导引,他又重回那犹带着昨夜欢爱气味的床上。
该死的,她怎么可以这么诱人?
管他的,迟到就迟到吧!
※ ※ ※
果不其然,贪欢的结果是两人连袂迟到。
在姚薇薇的要求下,他们刻意一前一后地走进办公室。但焦培伦身上仍穿著与昨天相同的西装,泄漏了昨晚没有回家的事实。
因为今早他流连于她水蛇般的娇躯,根本没时间回家换装。
但,值得。
叶茱莉眼尖地发现焦培伦身上的穿著与昨天的相同,忍不住出声问道:「培伦,你这套衣服不是昨天那一套?」
她知道培伦极注重服装仪容,相同的衣物从没连续两天穿过。平日无论加班到多晚,他一定也会回家重新整理后再来上班。
不待焦培伦开口,姚薇薇急忙地说道:「他有两套一样的。」
「是吗?」叶茱莉狐疑地再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