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嘘——我来了、我来了。”迎接她的是阵阵熟悉的气息,在他宽阔的胸膛中,她再次活了过来——
****
本报讯日前警力破获了一椿跨国的走私器官集团,集团负责大利用台湾做为转继站,吸收了多位医师为集团效力,成立短短五年间受害人已达百人,目前全案交由警力全面侦办中……
一记响亮的口哨声发自解观之唇间,让他不由得竖起大姆指,“帅!阿胤,你真是太帅了!瞧瞧,有你的特写镜头耶!”
成律胤板着脸推开了他硬凑过来的报纸,“该死的臭老头!我就知道他答应得这么爽快绝对有诈!”
“那个臭老头刚好是你老爸。”解观之不温不火的补注,“没想到你爸的恶势力真是无远弗届,居然可以让民航局那些龟毛官员乖乖听话,这才能让你带警察上机抓人。不过当天的你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啊!”
“你够了没?”成律胤火气正盛地一把夺下他手中的报纸,用力撕个稀八烂后塞进垃圾桶,“臭老爸!我找他帮忙,他反过来利用我!”
“阿胤,你生什么气啊?你爸这样做也没错啊!只不过他没有征得你的同意,擅自找了媒体到现场罢了广
“像他这种爱作秀的政治人物,我看了就讨厌!尤其还彻底利用了自己的儿子,这种没情义的人,我死也不会把票投给他!”所以他最讨厌政治人物!老是利用一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来突显自己的好及认真。幸好他没有乖乖听话走上政治之路,否则他迟早有一天会因为过度虚伪而死在政坛沙摊上!
“有人会投给他就行啦!”解观之闲散的接话。
成律胤怒目一瞪,火气直扫好友,“观之!你是存心跟我唱反调是吧?”
“哪有,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解观之一脸无辜,可不想被台风尾扫到。
“哼!”成律胤气闷的偏过头,不经意一瞥眼,对上了凛着丽颜朝他走来的恋人。
“小光,你怎么……”她看起来一副要找人算帐的凶样。
“阿胤!”夏韶光扬出抓握在手边的文件,“这份同意书你要怎么解释?”
“什么怎么解释?什么同意书?”成律胤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直到余光捕捉到急欲溜走的安娜,这才恍然大悟,“那又不关我的事,是安娜要我交给你过目,然后请你签名盖章的。”
“是吗?”夏韶光阴侧侧的哼了两声,“这么说,你并不知道同意书的内容嘤?”
“我连翻开来看的机会都没有。”他高举双手,表明自己的无辜。
“那好。”突地,她敛起了凶恶质问,柔柔的直接坐上他的双腿,任由他的手臂揽在腰侧,纤臂徐徐缠绕上他的项颈,“阿胤,我问你……”
不知为何,成律民感到一阵寒意窜遍全身,“什么事?”
“如果我想去花莲……”
“去花莲旅游?好啊!我可以排休几天陪你去。”自从经历了诸家父子绑架一事后,她的性格突然改变,不再冷言冷语、神经兮兮,仿佛现在会哭会笑、充满人气的夏韶光才是真正的她。
“不是旅游,是定居。”她扬着手中的文件,“姊姊希望我可以到花莲当个动物管理人,而我正在考虑中。”
“花莲……”那不就是要远距离恋爱吗?
“你愿意陪我去吗?”她挑眉轻问。
成律胤的回应是搂紧了她,啄嘴在她唇上啄了下,“开玩笑,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才不想跟你谈什么劳什子的远距离恋爱。”
“真的?”柔美容颜瞬间蒙上动人光采,撒娇地直往他怀里钻,“阿胤,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我好像还没有跟你说,谢谢你救了我,谢谢你把我从绝望深渊救起,让我不致于对人性产生绝望。”
“让我对人性保持希望的人是赵崇礼,若不是他寄来那份告发资料,我想我不会察觉到你的危险,更不会不惜一切向老爸低头,只为救你。”
正在喝调味咖啡的解观之见了、听了这场面及对话,口中的咖啡一时忘了咽下,引起强烈的咳嗽,“咳咳咳!真是见鬼了,我认识的阿胤何时变成甜言蜜语的爱情傻子了?”
“问得好!我也真想知道硬派的阿胤何时变绕指柔了!”一个突如其来的疑问声引起众人的纷纷探望,只见左悠扬带着疑虑的眸子在成律胤及夏韶光身上来回打量。
“姊姊?!”夏韶光欢天喜地的站起身,奔上前热情抱住了许久不见的夏胧光。
“韶光,你答应要去当管理员了吗?”一踏进事务所,接听到片面谈话的夏陵光一睑兴奋的反抱住妹妹,“真是太好了!你知道阿扬他不爱我离开他的身边,我还在伤脑筋呢……”
成律胤绷着脸跟着站起身,瞪了眼甫刚渡蜜月归来的好友,皮笑肉不笑的讽道:“左先生,你这趟蜜月真是久啊!久到我以为你已经葬身在世界上某个角落了。”
语音一个落歇,他大步跨至夏胧光身边,强硬地拆散两姊妹的团圆场面,“小光,真是不公平!陪你渡过恶梦的人是我、解救你脱离危机的人是我,为什么胧光一回来,你就忘了我?”
“阿胤,你这是在吃醋吗?”被牢牢抱在他怀中,夏韶光眼角含媚的轻问。
“我就是他妈的吃醋,你有意见?”
“没有。”她甜甜一笑,双臂缠上他的后颈,“因为你在乎我,所以才会吃醋,我喜欢你为我吃醋。”
左悠扬及夏胧光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何时阿 “1072号病历,肾脏被摘除;2058号病历,肝脏切除一半;2798号病历,病因脑死,心脏遭到摘除……”’
夏韶光飞快地移动滑鼠,一张张病历表清楚出现在眼前,随着不同的巧合而形成一团无法解释的疑虑。
“短短五年,赵医师却摘了一堆人的内脏,国内的移植手术虽趋健全,但全台湾有这么多人需要做移植及摘除手术吗?”越看下去,夏韶光越觉不可思议。
以手支着下巴,她细细思量起赵崇礼的意图,“赵医师为什么会给病人错误的建议?为什么非要让他们摘除内脏不可?还有阿岚提过的‘货’,究竟是什么呢?”
曾经一闪而逝的灵光再度出现,这一回儿,她没有错过这道灵光所带来的讯息。
夏韶光睁大双眼,微启的红唇悬着惊愕,“这……不太可能吧!怎么会呢?赵医师看起来不是这种大胆的人,他怎么会干起这挡子事儿来广
贩卖人体器官!
清楚浮现于夏韶光脑海间的是几个惊天动地的大字,令她无法置信地频频否决这个可怕的猜想。
“若是为了这个……那么就可以解释被摘除下来的内脏为什么会不翼而承……”隐去震慑人心的大胆推测,她忽地想起一件事,赶紧移动滑鼠开启档案夹,调阅出归档的病历表。
“如果我没记错,李小姐的父亲好像是叫……”随着档案的调出,她也看清了病毒历表上头标示的名字,“李进财。”
迅速地,她将病历表测览一遍,瞠大的双眼注入了惊骇错愕,“天啊!怎么可能?这张病历表应该没有作假,否则不会把摘除内脏的资料记录得如此详细……如果这就是证据的话……”
对了!这就是证据!
夏韶光打开抽屉找出空白磁片插人,准备把所见的病历表拷贝下来。
“光靠这张病历表,应该可以定赵医师的罪……我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做这种没天良的勾当!”同样身为医者,她深深为赵崇礼的行为感到不耻。
正当她复制病历表时,画面突然跳出一个对话盒,点明需要密码才准许继续工作。
“加密文件……”瞪着董幕,夏韶光一阵讶然,“我早该知道没这顺利。”
叩叩!办公室的门板发出沉稳的两记声响。
“进来。”焦头烂额的夏韶光无暇分心,随口应了声,未见来者即开口问:“有什么事吗?”、。
“来看看你算不算正事?”
隐含笑意的音调让夏韶光迅速地抬脸,见到来者即露出惊喜神情,“诸教授,您怎么来了?”。
“有事来找明远,顺道来看看你是否习惯。”诸教授笑脸盈盈,和善的面容上嵌着一双睿智眼眸,“我没有打扰你工作吧?”
“没有。”顺手关掉了电脑萤幕,夏韶光立即起身走出办公桌,“您来的正好,快请坐!有件事儿我正打算跟您商量。”
诸教授依育落坐,闻言,不禁惊讶地挑起眉,“商量?我最引以为做的学生也遇上难题了吗?”
夏韶光体贴的为他倒了杯冷饮,“外头天气热,我只能请教授喝杯冰水。”
“水对人体健康有益,尤其像我这种老年人,该注意一下身体健康。”他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表明不介意。
“教授,我想我也不废话,就直接进人重点。”一坐下,夏韶光明快的表示。
“看来你是真的遇上困难了,说吧!看看我这个老头子还能帮你什么?”
“嗯……”她双手交握于膝上,不知该如何开头说明,猛地起身也为自己倒了杯冰水后坐下,“教授,一直以来,我知道有人体器官贩卖这档。子事儿,尽管违法,但是需要移植器官的家属仍愿意投下金钱,以求换回自己或家人的健康……”
“好端端的,你怎会跟我提起器官贩卖这一档事?”诸明远一脸不解,眯起的双眼隐去了内心想法。
“因为我发现在医院里,有人从事这种不法之事。”夏韶光板起脸,严肃的托出发现,“我简直无法相信居然有人可以冷血的随意摘除他人的器官,以求私利。”
“韶光,先冷静点儿。”诸教授连忙安抚她过于激动的情绪,“你这样一股脑儿的向我吐诉,我该怎么回答你?”
她深深吐了口气,将脸埋人双掌之中,“教授,我想我是太生气了……因为我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
“我可以明白你的心情,只是……你有证据吗?”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证据……”她仰起头,露出兴奋之色,“有!刚刚我在调阅外科的病历表,结果有了惊人的发现,我立刻调给您看。”
诸教授跟随着她起身,抿起的唇透出一抹诡造,“韶光,我真的没有想到你这么能干。”
“嗯?”她不经意的偏过脸,一块湿布毫无预警的复上口鼻。
诸教授和善的脸孔在瞬间变得扭曲狰狞,“我介绍你进来工作可不是为了挖我墙角!如果你肯乖乖的佯装什么都不知道,或许……我不会这样对你……”
夏韶光惊惶的张大双眼,无法阻止强烈气味钻人鼻中,窜进整片胸腔之内,澄澈的眸子向他射出道道不谅解的刀光。
原来……幕后黑手就是格教授,而她竟然傻傻地无所觉,还兴高采烈的与他商量讨论,她真的是……太大意了!
在意识逐渐昏迷之际,她的手伸至口袋中,摸索着手机键盘,连续按了两下通话键,心中同时发出呐喊:阿胤……救救我……
***
“这是什么?!”
从法院一路飙回事务所的成律胤才刚坐下,便看见堆积如山的文件,不禁错愕傻眼。
“今天的工作量。”安娜悠哉悠哉的踱步过来,手里边拿着一份热腾腾的文件,“这一份是刚刚从电脑列印出来的Mail,你要先看看吗?”
“先拿来吧!”成律胤叹了口气,认命地伸手接过。
“成律师别唉啦!你瞧瞧解律师。”
着安娜纪指的指向,成律风瞧见了快被文件资料给淹没的好友,
“观之有这么忙吗?”
“那当然,左律师不在,你们两位都要帮忙分担他手头的诉讼案。而是解律师比你还不走运,手上尽是一桩桩难解的诉讼案。”
“他还在处理杀夫案呵!”他记得观之好像为了这案子烦心得无法成眠。
“不是。现在处理的是杀父弃母的逆伦案。”
“天!”成律胤受不了的瞪直眼,“这社会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如此病态?”
“问的好!”安娜微微一笑,双手分撑于桌面,向他缓缓逼近,“成律师,有件是我一直想问问你……请问你把那份同意书搞定了吗?”
他一愣,立即反问:“哪份同意书?”
安娜无言以封地拍了记额角,“我就知道!成律师,你怎么可以不负责任呢?我知道你现在跟韶光小姐甜甜蜜蜜的热恋中,但是也不可以把正事给忘得一干二净,这样你要我怎么跟胧光小姐交代呢?”
说到这儿,成律撤终于明白了,“好吧!我承认,我还没有把同意书拿给小光看。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如果你有时间哀嚎的话,不如给我杯冰水好吗?”成律胤以指推着太阳穴,无法忍受安娜的尖声叫嚷。
“好,没问题。”安娜俐落的转过身,途中接过了处于失神状态的观之所递出的杯子。
“安娜,一杯冰调味咖啡,越甜越好。”解观之语调气弱的交代,此刻的他需要精份来刺激精神,否则他快被这扰人的案子给压得透不过气了。
“好,马上来。”
成律胤翻阅起安娜列印出的邮件,当他翻阅到一叠注明赵崇礼的了邮件后,不由得一愣,随着视线扫下去,脸上渐渐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他快速翻阅了附上的文件,难掩惊喜之色,“原来如此……这下级务于有证据了,虽然不知道赵崇礼是在发什么疯,但是他所提供的资料足以告倒幕后一干人等。”
“好!”他拍拍了双颊,浑身是劲的抽出李淑媛的诉讼档案,“这下子所有相关人士都别想逃,我要把你们这些没天良的家伙全部送人监狱!”
正在翻阅对照的大手顿了一下,眼前浮现了适才被他掠过的警告文字,他有些挂心地再度拿起赵崇礼传过来的文件,翻开第一页。
上头是赵崇礼对于发出这封信给他的说明解释,成律胤这回儿相当有耐心的低声哺念:“我有良心,只是为了我先天性心脏病的女儿,我甘愿沦为一个没有良心的医师。国内的移植并未发展完全,为了挽救女儿的生命,我不得堕入地狱,成为刽子手……利益的交换可以换回女儿一条命,我想怎么算都值得,只是……我也了解再继续下去只会陷自己于不复之境,为了唯一的女儿……我想回头,不知道有没有我回头的机会……”
看到这儿,成律胤再一次相信人性本善的道理,虽然他认为赵崇礼是个没天良、罔顾人命的医师,却没想到他甘愿沦为杀人工具的背后真相是为了女儿。
“唉!既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当他继续看下去时,脸色乍然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