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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的奴儿 page 9 作者:殊苗

  像乌龟一样爬向被丢在地上的棉被,一触及温暖的被子,她迅速地将棉被裹紧身子;好一会儿后她感觉身子暖和了些,脑子也开始运转……

  看来此地不宜久留,但该如何做才能走得漂亮、走得干净?

  正当管芙儿伤脑筋之际,有人推门而入。

  「管福,你还好吧?怎么裹着棉被坐在地上?」进门的是厨房的伙夫小陈。

  管芙儿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有人规定不能坐在地上裹着棉被吗?我高兴怎么裹就怎么裹,碍着谁了?何况这是我的房间,没得到我的允许,你怎能擅自闯入?」愈讲气焰愈高,她打算先吓死对方,因为她怕极了再被掀开棉被。

  「这……我是见门没关,所以……而且不是我要来的,是少爷派我来的。」

  「少爷?」管芙儿愣住了。「少爷派你来做什么?」

  「喏!就是这套女装。」

  小陈捧着一套衣裳要她接过去,但她仍紧紧拉着棉被,并不打算伸手去接。

  「女装?」

  「少爷说,拿给你看,你就会明白;他要你晚膳时过去伺候他,连同这套衣服也要出现。」见管福无意接手,小陈便将衣裳放在桌边。

  「晚膳?现在是什么时辰?」她紧张地问。

  「天色虽然灰蒙蒙的,其实也才刚过早膳时间,所以你可以慢慢准备,不用急。」

  看来,少爷真的不打算放过她!

  忍不住好奇,小陈蹲下身子小声地问:「喂!少爷送你女装做什么?」挺暧昧地哟!

  管芙儿又给了他一记白眼,「少爷要我穿女装演大戏给他看,可以吗?」

  「演大戏?你会演大戏?」小陈的语气充满讥讽,继而一想又道:「可是,不对耶!」

  「哪里不对了?」

  小陈先转头看看门外,确定无人后才小声道:「少爷现在脾气好大哟,我刚刚送早膳过去,他正在砸毁他房间里那些刚换新的家具,害我以为他又病发了。」

  「他又气得在砸东西?」哇!想不到自己惹火少爷的功力,竟和他身上的毒不相上下,都可以使他砸东西泄愤。

  小陈颔首。「我看你得小心了。」

  管芙儿无言;其实她心底怕极了。

  小陈突然又道:「对了!少爷还要我跟你说,只要猫布下天罗地网,老鼠再怎么逃都没用的;管福,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管芙儿心中一凛,仍硬着头皮解释:「这句话是说只要多养些猫,就不怕老鼠猖獗:意思是要我多捉些猫进府,这样府里的老鼠就没地方逃了,这样你懂了吧?」

  「原来是这样啊!」小陈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管福,你跟少爷的对话竟是如此高深难测,难怪只有你得少爷的宠。」

  最得宠是不是也代表接受的处罚将是最严厉的?管芙儿一想到莫逸轩不知道要怎么对付她,全身不禁打起寒颤。

  「小陈,少爷现在真的很生气吗?」

  「嗯!他还目露凶光耶!除了病发外,无论他再怎么生气,也未曾出现过这种目光。」

  惨了!惨了!「我知道了,待会儿我就去服侍少爷,你先走吧!」

  小陈走后,管芙儿马上整装;还好摔疼的地方已恢复得差不多了,她必须回家一趟,如果她的揣测没错,少爷会知晓此事,八成和爹脱不了干系!另一方面,她也得和爹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做。

  原本她是想拿着已到手的三千两黄余和爹远走高飞,想必少爷也想到这一点,所以他才会要小陈来传话,如果少爷真的布下天罗地纲要捉她,绝对是轻而易举的,所以她必须另做打算;如果真的无法可想,最起码也要通知爹来这儿替她……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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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唷——妹子生得俏,一双眼儿勾得我心儿跳,水里的鸳鸯是一双;唷——妹子生得娇,一对奶子蹦得我脸儿红,天上的蝶儿是一对……」管铭口嚼花生饮着小酒,快活地哼着坊间不入流的小曲,直到对上管芙儿铁青的脸。「啊!是芙儿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快过来陪爹喝酒。」

  「喝酒?你女儿的命都快被人拿走了,还喝!」

  「谁?谁敢要我女儿的命,我管铭先跟他拼了!芙儿,你告诉爹,是谁要找你麻烦?」管铭起身卷起袖子,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模样。

  管芙儿没回答他,直接切入正题:「你是不是偷偷跑去妙醉楼快活了?」

  一听到妙醉楼三个字,管铭楞住半晌,回过神后立即把头摇得犹如博浪鼓,「没有!你叫爹别去那个地方,爹打死也不会去。」

  她怎会不了解爹那种做了也不敢承认的性子?寒着脸,双眼一瞪,管芙儿直直地盯着他的脸;一会儿后管铭渐渐心虚的低下头去。

  「我不过是不小心去玩过一次罢了。」管铭嗫嚅道;承认去过一次就好,老实招供,只会被女儿骂得更惨。

  管芙儿半个身子横过桌面,母老虎一般地朝她爹怒吼:「你玩一次就几乎把女儿的命玩完了!苏州那么多青楼,随你爱上哪家我都不会有意见,你偏偏去了我再三叮嘱不准去的妙醉楼,现在少爷知道我拐了他三千两黄金;你说!你要我吐还给他吗?」

  一听到事关那三千两黄金,管铭的脑子顿时清醒不少,同时也知道事情真的严重了。

  「你说莫少爷已经知道那三千两黄金的事?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一定是你在妙醉楼胡言乱语,不小心被他听到了,才会让他气得回莫府找我算帐。」说到这里,管芙儿又狠狠地瞪了管铭一眼。

  此时管铭也急了,他没了主意来回踱步,「那怎么办?难道咱们真要把金子还给他?」他还没把那堆金子摸热呢!心疼啊!

  管芙儿颓然地道:「我是怕还了金子也不能了事,他还要女儿的命呢!」

  「岂有此理!只不过要了他那么一点钱,他就要你的命相抵:要命是吗?叫他先拿我这条老命去抵。」

  管铭讲得气愤不已;开玩笑!他的下半辈子都靠这个女儿,她的命岂能让人说拿就拿。

  「爹——」父亲这么为她,她还真有些感动。「那现在该怎么办?」

  管铭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看来咱们必须先下手为强。」

  「先下手为强?」

  只见管铭从柜子上的破瓮中取出一包东西,放在她的面前。

  「这是什么?」

  「毒药。」

  管芙儿霎时睁大眼眸,一脸惊骇地问:「你拿毒药做什么?」

  「既然莫少爷要你的命,我们就要早一步先将他『做掉』,一不作二不休,彻底将麻烦解决;只要我们手脚俐落些,官府绝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管铭说得如杀鸡、宰羊般容易。

  「不行!爹,这犯法的事,你教女儿怎么做得出来?」管芙儿立即反对;要她亲手解决少爷,她实在下不了手。

  「不行?那咱们该怎么做?等他将我们送进宫府?还是等他派人来将我们乱棍打死?」管铭说着、说着火气也窜上来了。

  「应该还有别的办法,我们再好好想想吧!」管芙儿试图安抚父亲。

  「还会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总不可能叫老天爷派一个神仙把那小子带得远远的,永远不再回来;甚至让莫府的财产全数落到我们手中,让我们富贵一辈子。」管铭滔滔不绝地扯了一堆。

  管铭的一席鬼话,却如响雷般地打进管芙儿的脑中,「爹爹,你刚刚那句话再说一次。」

  管铭纳闷地问:「刚刚的哪一句啊?」啐!他说了那么多句,谁知道是那一句啊!

  「随便!随便哪一句都行。」

  管铭抚着小胡子,努力地回想。「哦!是不是让莫府的财产全数落在我们手上,让我们富贵一辈子那句?」

  「不是、不是!再前面一句。」

  「再前面啊,嗯……让我想想。」管铭又偏着头努力想。「我好象是说叫老天爷派个神仙把那小子带走……」

  管芙儿雀悦万分地跳到管铭面前,高兴地搂着他的脖子道:「就是这句!就是这句!爹,我想到办法了。」

  管芙儿大略地将那天遇到神秘客的事,以及她想到的办法告诉管铭;管铭听了,嘴角扬起了满意的弧度,不住地点头。

  「好!很好!这真是太好了!芙儿,就这么办了;不过,你还缺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管芙儿疑惑地看着管铭从破瓮中拿出另一包东西。

  「这是什么?」

  「迷药!」

  管芙儿忍不住翻翻白眼,「爹!你准备得可真齐全。」

  管铭尴尬地搔搔脑袋。「嘿嘿,准备齐全些,要用时才方便嘛!」

  管芙儿不禁怀疑,她爹是不是早就将这些东西准备齐全,就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第七章

  从小跟着父亲过着吃吃骗骗、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为方便四处流浪,十六年来管芙儿一直女扮男装,可以穿女装的机会少得可怜。

  为了怕被莫府的下人们发现,管芙儿在莫逸轩指定的女装之外,又罩上了一件长衫;来到翟梅轩,管芙儿先往四处扫视一圈,确定四下无人,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脱下长衫。

  「臭少爷!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天候,竟拿这么薄的衣裳给我穿,想冷死我啊!」那是一套以鹅黄带橙的薄纱所裁制而成的衣裳,相当华丽轻软却不保暖。

  咒骂归咒骂,她还是得乖乖穿上;说真格的,她连她的亲爹都不怕,却独独怕了这个一脸死气沉沉,比自己高不了多少个头的少爷。

  无奈地对天叹了一口气,管芙儿认栽地推门进入……

  一进门,吓到管芙儿的不是眼前倒得乱七八糟的家具,而是双眼布满血丝正死瞪着她的少爷,以及满室浓烈呛鼻的酒味。

  「少爷……」她怯怯地喊了一声;啐!自己的声音怎能如此怯懦无力?现在就怕了,等会儿怎么下药?

  莫逸轩没有应声,只是动也不动地盯着她;管芙儿胸前袒露一片雪白,正别扭地拉扯裙摆,浑然不觉自己还顶着一头男仆的发髻。

  看见她的窘样,他实在该笑,可他笑不出来,现在的她只令他感到抓狂。

  她欺骗了他!知道她是女儿身后,他的心就澎湃得如浪涛般无法休止;她不该欺骗他,难道她不知道他是在乎她的?

  「过来!」他突然出声。

  管芙儿有些许的迟疑,最后还是缓步走向他。

  她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少爷,奴才……替您斟酒。」管芙儿拿起酒壶就要替他斟酒;她得找个机会下迷药,赶快让他昏过去,这样的少爷令她害怕。

  莫逸轩火大地起身,用力挥掉她手上的酒壶,「你现在还敢自称『奴才』?你明明是女的,为什么要欺骗我?」

  「我、我没有要刻意隐瞒少爷,当初莫府要的是一名男佣,本是我爹要做这份工作,只是他身体差,我才冒充他来莫府工作。」她的话合情合理,谅他也挑不出毛病;只是可惜了那壶酒,这下子迷药要下在哪里?只剩被他喝过的酒杯中还有一些」

  莫逸轩凝视着她,半晌后才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

  管芙儿一直游移不定的目光此时才看向他那略显憔悴的脸庞,他深邃的眼中有着她难以理解的炽热;心仿佛被重击了一下,她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不!奴……我!我是说我不会觉得少爷可怕,少爷一直对奴……不!对我很好,我很荣幸能跟到像少爷这样的主子。」

  闻言,莫逸轩脸上闪过一丝欣喜。

  「你是说,你不怕我,甚至愿意再跟着我?」

  管芙儿颔首;少爷究竟在高兴些什么?不就是要她再待在他身边服侍他吗?对了!他不追究她骗了他那三千两黄金吗?

  见她点头,他面露喜色,但随即又黯淡了下来。

  「我有什么资格要求你跟着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还有多少日子可活,我不应该自私地将你绑在我身边。」他痛苦地低语着;这些话虽是说给她听,却更像是他在说给自己听。

  「少爷,只要您不怪我,我愿服侍少爷一辈子。」管芙儿将身子挡在酒杯之前,并将手指间的一小撮迷药放人杯中。

  「一辈子?哈哈……」莫逸轩突然大笑。「你看过我毒发的可怕模样,你不怕吗?」

  怕!当然怕!如果他多发病几次,她的身子不被啃光才怪!管芙儿想归想,可没那么大的胆子说出来。

  「不管少爷是什么模样,我都会待在少爷身边服侍您。」她心口不一地道;还是狗腿一点,免得现在就被啃光。

  莫逸轩忽然温柔的牵起她受伤的手。「我那天把你咬得很重,你不怨我?」

  管芙儿的呼吸蓦然一窒,心跳突然加快;怎么又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莫逸轩又问道:「你叫管芙儿?」他如星子般的眸子凝视着她。

  被那双魔魅的眸子给看得失了魂,管芙儿只能傻傻地点头。

  十六岁的管芙儿,尽管相当机伶,但对爱情仍是懵懵懂懂;然而已经人事的莫逸轩,在得知管芙儿是女儿身后,平时对她的专宠与信赖,顿时化为情爱,那份情感排山倒海、来势猛烈,却无处宣泄……

  不行!这样会吓跑她。

  莫逸轩想压下自己如猛浪般的情潮;若她跟着他,苦的将会是她。

  他陷入了一种又怕她跑,又怕她苦的复杂情绪中,莫逸轩痛苦地拿起桌上的酒杯,猛然一灌……

  失了魂的管芙儿,见他拿起酒杯,马上回过神来,「少爷!」

  她想阻止他,无奈他已一口饮尽杯中酒。

  莫逸轩再次凝视她的脸,他温柔地轻触她的脸颊。「我可以叫你芙儿吗?」

  小嘴微张,她愣愣地点头,脑中一片混沌。

  咦?怎么会有两个芙儿?两个变成四个……

  莫逸轩用力眨眨眼:还是有好多的芙儿在眼前飘荡!

  心一慌,他举臂往前一抱……

  「少爷!」糟糕!迷药开始生效了;管芙儿用全身的力气,支撑着他倒下来的重量。

  「还好,抓到一个真实的;芙儿,别离开我好吗?」莫逸轩紧紧搂住管芙儿。

  「少爷,我不会离开您的。」受到感染一般,管芙儿道出真情。

  「我一直希望自己赶快死去,这样就不用再为毒发所苦;但现在为了你……我又希望自己能活久一点,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芙儿……」药效愈来愈强,莫逸轩在昏睡前,轻轻吻上她的脸颊。

  管芙儿完全愣住了;少爷这是在对她示爱吗?身分被揭穿后,他应该要恨她、气她的,为何……

  思及他刚刚吻了她,她的粉颊倏地染上一片绋红……

  陷入昏睡的莫逸轩紧靠在她身上,而她正努力地想厘清自己的情感;直到管铭偷偷的潜入,这才打断了她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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