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从今而后,要改称你是睡美人了。”亢天带笑的声音响起。
无痕撇过头,不想看他赖皮的脸,只想尽速离开他的身旁,愈远愈好!
可惜亢天不是个识相的人,他扣住她的腰,仍牢牢地待在她的体内。他就以这么亲昵的姿态,抱着无痕到浴池,让她酸疼的四肢在热水中舒展开来。
怪物!无痕伸展着酸痛的肌肉,对亢天无止息的欲望及神采奕奕很不能理解,她可是累垮了。
事后,亢天很鸡婆地抢去替她着装的工作,又磨又蹭地在她身上烙下更多印痕,然后才眉开眼笑地搂着无痕到餐厅用午膳。
同岳风打过招呼,无痕便面无表情地入座,埋头专心用餐。她还有要事待办呢!
岳风及逍云、万里、初阳等人来回观察着俩人的神色,瞧亢天丝毫不遮掩的愉悦表情,还有无痕脖颈的明显吻痕,他们不禁露出暧昧的眼神。
“你们今天怎么这么晚才起床?太阳都晒屁股了!”岳风故意问道。
“要你管,我补充睡眠不行?”亢天眼也不抬地回答。
这只老狐狸,明知故问!看他那副贼贼的模样,想也知道他心里高兴得要命,一定幻想着子孙成群的样子。
“睡眠虽然重要,可是年轻人作息也要正常,别把身体搞坏了。”岳风意有所指地说,又问着无痕,“我说孙媳妇啊,你睡得好不好?”
无痕放下筷子,平淡地看了他一眼,而后起身,“我要去公司了。”
逍云连忙跟在其后,尽职地当个随身侍卫。
“无痕怎么了?火气不小哦!”岳风讶异地说。虽然她不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可也从来没有发过脾气。
“小猫也会有发火的时候,无痕也是个正常人。”亢天露齿而笑。她真的气极了,他可以看到她眼中冒出的火焰。
“不会是你的关系吧?”岳风怀疑地睨着他,颇有指责的意味。
这混小子虽然经验丰富,谁知道是不是技巧欠佳,让无痕心生怨怼?
“是你大嘴巴吧!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是故意和她过不去吗?”亢天啐道。
“我是出自关心!说不定是你这家伙办事不力,惹恼了我们的无痕,反倒把过错推到我身上来!”岳风嗤声以对,语气中有着浓厚的轻视。
“老人家不懂得修身养性,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无痕受得了你才有鬼哩!难怪她连饭也吃不下。”亢天夹着菜,懒散地瞥着他。
“你这臭小子,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尊老敬贤,连你爷爷我也敢顶撞!无痕才不像你这么大逆不道,对我这个爷爷可是懂得嘘寒问暖。”岳风很得意地表示。
“是喔!除了这些,她大概也没什么话和你说,看你拽得二五八万似的。”无痕哪懂得什么人情世故?
从小,只知道要努力自我加强,将来要继承家业的她,没有得到来自他人的关怀,更甭提任何的情绪表现了。
好不容易在他的“调教”下,她终于流露出一丁点七情六欲,这死老头还想在他面前自夸?
“你说什么?”岳风气极了,他怎么会教出这么一个混蛋来?
“我看你老归老,耳朵还不至于不中用,不需要我再重复一次吧!”亢天擦擦嘴,将餐巾放在桌上。“您慢慢用吧!我这年轻人可要上工干活去了,没空和你在这儿嚼舌。”
对一旁的万里与初阳使了个眼色,亢天大刺刺地走出餐厅,决定效法妻子,努力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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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痕有心安排下,卡尔以及其他有心谋叛的人,全数落网。
感谢露易丝的情报,连他们犯案证据的所在也说得清清楚楚,使她可以将他们移送法办。
既然事情告一段落,对爷爷临终托付的事也算有了交代,无痕决定该是离开美国的时候。她可没有在此长久居留的打算,尤其对于龙亢天这号人物,她还是离得愈远愈好。
自从和他有了夫妻之实,龙亢天食髓知味,天天时间一到便在房里等她出现。她被逼急了,索性赖在书房过夜,却让他软硬兼施地拖回房,引起逍云等人的讪笑。
其实,对于“贞操”这种观念,她未曾放在心上,而且一次、两次或是十次一样都是上床,所以她也不会傻得与自己过不去,干脆就由他去了,省得弄得自己精疲力竭,结果还不是如他所愿。
最大的难题在于,她该怎么做,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若明白告诉他,只怕会后患无穷,谁晓得他会不会心血来潮地跟着她到处乱跑?
“在想什么?”总是神出鬼没的亢天从背后偷袭无痕。
无痕对于他突如其来地攻击不知是麻木了还是怎地,丝毫没有受惊的情形。
“没什么。”她冷淡地表示。
“休想骗我。你碰到难题时,眉头就会不由自主地皱成一团。”亢天抚平她紧锁的眉。
“你很闲吗?怎么有空跑到这儿?”无痕静静地问。
“都是些芝麻小事,没什么挑战性,还不如和你增进感情。”在她的脸颊香了一个,亢天拉着她躺在沙发上。
“没看到我的事情一堆?”无痕指着桌面的文件,“你还是另找消遣吧!”
“不了,我在这里休息,你处理好公事再叫我吧。”亢天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半合眼地伸长了手脚。
“随你。”无痕不置可否,踱回办公桌,埋首于文件之中。
亢天没有打扰她,平和地观看她的一举一动,聆听着她不时与人通着电话……他突然发觉,这也是一种享受。
“喂!龙亢天!”无痕摇着他的臂膀,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睡着了,就在她卖力工作的时候。
“你忙完了?”亢天睁开略带睡意的眼。
“差不多了。没想到你真的睡着了。”无痕回头收拾凌乱的桌面。
“别弄了,我们回房休息,你今天也忙够了。”亢天半强迫式地拉近她,没耐性地朝门口走去。
“老大--”才开门,初阳的大头就出现在他们眼前。
“干嘛?”
“有个自称是项千毅的男人,说是龙飞的律师,想要见夫人,现正在大厅等着。”初阳解释。
“千毅?我去见他。”无痕快步走到楼下,亢天闲散地跟在其后。
正在楼下等待的千毅,才一进大门,便受到逍云、万里、初阳的“另眼相看”。他们不怀好意,又是怀疑又是猜测的眼神,让他差点以为自己的身上是否多长了一只手脚。
身为楼家及龙飞集团的律师,对于龙氏的一切,他当然也有耳闻,知晓他们还有另一个身分--鼎鼎大名的龙帮帮众。
百闻不如一见,他对他们的防范措施的确印象深刻,再加上眼前众人所流露出的气息,他相信如果自己真有什么不轨之图,他们绝对会让他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世界上。
而让他最有兴趣的是传闻的中心人物--龙亢天,也就是楼无痕的合法夫婿。
替无痕工作以来,他对她是由衷钦佩,也不禁想象什么样的人能与她共结连理,因为无痕不仅冷淡,甚至可说是没有任何感情波动。
他知道无痕会和龙亢天成婚,只是为完成楼老太爷的遗愿,很快便打算解除婚姻的约束。而以无痕的个性,想离婚也不是难题。可他们竟到今天仍守着婚约,甚至她还长久地与龙亢天共处在一个屋檐底下?
“项千毅,在楼老爷子过世后,接下父亲项书怀的职务,是龙飞集团的专属律师。”逍云说出在他脑海中的资料。
“你来干嘛?”万里怀疑地盯着他。夫人不在台湾,项千毅不是应该留守总公司吗?
“与你们无关吧?”千毅扬起眉,平静地开口。
“夫人是龙帮的主母,她的安危就是我们的责任。谁知道你这不请自来的家伙安的是什么心?”万里讥讽着,直觉地排斥对方。
“我只知道总裁是我的老板,至于龙帮的事,对不起,我一点兴趣也没有。”千毅平稳地回答。
“万里负责安全事宜,为求保险,他不得不了解你的来意。毕竟项律师的突然来访,实在令人起疑。”逍云平缓的语调中透露出淡淡的警告。
千毅只是迎视着他们,不再开口。
看见无痕,项千毅从椅子上了站起来。“总裁。”
“事情都办妥了?”无痕问着。
“幸不辱命。”
“那正好,我这儿有些事要麻烦你处理。”
“这是我的职责。”
“来,我们到书房再谈吧!”无痕示意千毅跟着她走。
站在楼梯口听闻两人对话的亢天伸手阻挡了他们的去路,“不介绍一下?”
“项千毅,龙飞集团的律师。你一定是龙氏度总裁龙亢天吧!你好。”千毅伸出右手,态度不卑不亢。
亢天以万分锐利的目光打量着他,不见他有丝毫退缩的神情,最后终于倨傲地握住他的手,“龙亢天,无痕的丈夫。不要谈得太累了。”
“可以走了吧?”无痕知道亢天最后那句话是在提醒她。
对亢天点点头,千毅随着无痕来到书房。
“坐。”无痕挥手要他坐下,“这段时间,台湾的一切还好吧?”
“总裁指的是哪方面?”千毅反问。
“你以为呢?除了公事,难道我对你的私事有兴趣?”无痕似笑非笑地睨着他,“如果你想提供我一点额外的乐趣,我也不反对。”
她手下的员工接二连三地传出韵事,倘若此时千毅说他也是其中之一,她绝对不会显得讶异。
“我的私事也是乏善可陈。至于公事的部分,在总裁的安排下,除前些日子与龙氏签妥的合作契约外,一直都是风平浪静,没有什么事发生。”
“既然如此,那你所谓何来?”
“虽然总裁已有妥善的安排,但你不觉得停留的日子过长吗?众人皆猜测,总裁是否有意于此长住?”千毅提出大家的疑惑,怀疑无痕会丢下庞大的企业不管。
“在这里的时间是稍微久了一点,却不代表我将留在美国。洛杉矶分公司的事总算告一段落,接下来的繁琐事项就交给你去处理。你--没有问题吧?”
“没有。这本来就是我的专长,也是我的职责所在。”顿了顿,他忍不住好奇地问:“总裁有何打算?”
“等待时机。”她简单地说。
“时机?”千毅满眼的问号,不解无痕在打什么哑谜。
“你不也说我在此停留的时间过长,该是回国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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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千毅恪守本分地办理无痕交代的事,万里等人也解除了对他的疑虑,大家便相安无事地过着日子。
可是,平静的生活很快便被人给打乱了。
“亢天--亢天,我回来了!”一只花蝴蝶般的身影飘进大门,娇滴滴的声音响彻大厅。
跟随其后的,是一连串的仆役,人人手上不是提着行李,便是捧着大小不一的盒子,感情形是将所有的家当全搬来了,有意在龙宅长住下来。
女子迫不及待地跑进亢天的卧房,想给对方一个惊喜。
看见空无一人的房间,女子嘟着嘴,神情不快地步下楼梯,问着龙家的仆佣,“亢天呢?怎么没看见他的人?”
“回表小姐,老大到纽约洽商去了。”管家恭敬地回答。
“去纽约?什么时候回来?”她盛气凌人地质问,美丽的脸庞流露出娇纵。
“老大没有交代,也许过两天吧。”
“也许、也许,什么都不知道,你这管家是当假的啊!明明知道我要来,亢天还跑到那么远的地方谈公事--”她斜睨着管家,“该不会是你们根本没有通知他,我今天会回来吧?”
“小的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隐瞒表小姐来访的事,管家急促地否认。”
这颜如珊虽然是龙家不知表了几千里的远房亲戚,但其祖却曾是龙帮的重要人物,故龙老太爷对颜家小姐还算相当礼遇。
因此,颜如珊对龙宅的人总是颐指气使,自诩为龙宅的女主人,稍不顺她的意,就大发脾气。
他们这些下人对她可是闻风色变,却又碍于职责,不得不低声下气地忍受她。
“谅你也不敢!”高高抬起下巴,如珊不屑地哼了一声。“搭了一天的飞机,我要去休息了!你派人将东西全搬到亢天的房里,我要住在那儿。”
“这万万不可啊,表小姐!您知道老大的脾气,千万别为难我们这些下人哪!”管家战战兢兢地说。
不管老大与她的关系如何密切、暧昧,老大从来不准任何女人在他的床上停留,总是在办完事后就将她们逐出房门。颜如珊再有面子,也不过能在客房中过夜罢了。
尤其现在老大已有了夫人,说什么也不能让她进入寝居。而且惹恼表小姐也比被老大发现后尸骨无存得好。
“你--死奴才!客房就客房,等亢天回来后,看我怎么整治你!”如珊面子挂不住,悻悻然地撂下话,扭腰摆臀地走上阶梯。
平日,他们虽然对她必恭必敬,但只要牵扯到龙亢天的事,这些龙帮的人们却是宁死不屈。其实面对着龙亢天,连她自己也害怕惹他不高兴,只敢背着他耍耍脾气。
曾经,她得意于有爷爷这个后台靠山,加上过人的美貌及纯熟高超的床第技巧,她一直认为纵使是阅历无数的龙亢天,也不过是个具有正常需求的男子罢了,绝对逃不出她精心编制的情网。
故对于亢天身旁数之不尽的莺莺燕燕,她可是卯足劲儿大加鞭笞,甚至嚣张地在他跟前撒娇、耍赖,要他将所有的红颜皆扫地出门,只死守着她。
岂知龙亢天打骨子里便是个浪子,根本没有“心”!
对于她的撒泼,他仅仅微眯着眼,冷峻无情地耻笑她的一厢情愿、自作多情,说她不过是他众多床伴之一,在他眼里,与那些出卖灵肉的妓女无啥两样。
她向来受宠,何时曾受过这等侮辱?心中自是气极。但一如扑火飞蛾般的蠢傻,她彻底地为龙亢天超卓的外表、显赫的家世、强健的体魄所迷,仍旧不可自拔地投怀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