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说丢脸也丢脸,说感动还真是有点感动。
坦斯笑咪咪地道:「妳喜欢这样的感觉吗?如果喜欢的话,那我以后都用这种方式上门约会……」
「不要了,拜托,求你。」她惊吓地脱口而出,「这样就很好了,谢谢你。」
「我帮妳把花放在后座。」他浅笑着拿走她手上的花束,温柔地替她系上安全带。
他身上清新的男人气息传了过来,冬红心中一荡,情不自禁心跳加速起来,头也晕晕的。
这就是男人味吗?揉和着香皂与淡淡烟草的味道……他不是个烟瘾很大的人,因为他身上的烟草味道若有似无,但也正因为这一缕烟草香,更增添了他的性感和魅力。
她的胸口怦怦跳,他倾身过来帮她系安全带,只有短短的几秒间,她却犹如感受到了一个心动澎湃的永恒……当他扣紧她身上的安全带,回到驾驶座上时,那股神奇亲密感觉倏地消失,她不禁怅然若失。
冬红全身上下几乎被失落和失望给重重淹没了。
安全带为什么该死得轻松易扣?
她要投书积架制造厂商,车内的安全带应该要设计成要扣上五分钟才能扣得住的机钮!
「准备好了吗?」他深邃诱惑的眸光含笑扫来。
她的心又怦跳了好几下,刚要点头,突然看到身上白色小红碎花及膝休闲裙装,「等一下,你要带我去哪里?我穿得很随便,又只穿了一双夹脚拖鞋。」
而他穿着范伦铁诺的铁灰色西装,看起来英俊挺拔得像是要去参加什么国宴……她不能穿这样跟他出门!
她这样是麻雀配凤凰,怎么看都不搭调……冬红伸手扳动车门锁,试图要下车。
「喂喂。」坦斯急忙制住她的动作,以为她改变心意了。「不准,妳既然答应我出来了,就不能反悔。」
「我没有要反悔,我只是要换件衣服。」
「妳穿这样很美啊。」他眨眨眼,「还要换什么?」
事实上,刚才门一打开,他几乎看痴了。她的肌肤在灯光和月光的照映下,像是玉石般会发光,双颊粉嫩红扑扑,小嘴像小巧的樱桃,那双被厚重眼镜遮掩住的杏眸朦胧而温柔——好吧,老实说他是很想把那副丑眼镜摘掉,恢复她那双美丽的眸子,不过……呃,其实也无伤大雅啦,只要她喜欢。
她玲珑纤捆的身材在合身的白色小红碎花洋装的衬托下,显得更加娇弱又诱人,他只能在心里拚命背三字经,否则绝对没有办法挤出刚刚那么自然的笑容和得宜的谈吐。
他好不容易花了超强的自制力不要像个色狼般失去控制地吻她,而她居然还要去换件衣服?不不不,他不认为她还能够抵挡她穿更美丽衣裳的诱惑。
冬红纳闷地瞪着他,「你在说什么?我这件衣服通常是穿来睡觉的,我怎么可以穿件睡衣出门呢?」
睡……衣?天啊,太刺激了!
他只觉鼻子一热,急忙捂住鼻子,「抱歉。」
「你流鼻血了。」她惊愕地低呼,慌忙翻找面纸,「快快,低下头让血液通畅。」
「不是应该把头仰高阻止血再流出来吗?」坦斯犹豫的问道。
「我看过一本书,书上说那样是不正确的,如果流很多血的话,血液反而会逆流回去鼻腔,很危险的。」她打开置物箱,取出面纸盒。
他的面纸盒不是一般去加油站加油送的那种,而是有着精致的镶边和类似家徽图腾的金色玫瑰花,面纸的质感也比她用过的面纸要柔细多了……
悴!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有时间在这边做面纸分析?
她一手拿着面纸压住他的鼻子,另一只手搭在他坚实有力的肩膀上,等待他的鼻血不再流。
此时,他的脸和她的靠得好近好近,他们有点尴尬地瞪着彼此的双眼,她的脸颊几乎要贴靠到他的下巴……冬红倏地发现,他坚毅的下巴有个小小的涡,跟她最喜欢的林青霞好像。
不过,这个小小的涡在他俊美的脸庞上却增添了一丝男性的英气勃勃,她又开始心乱如麻了。
卜通、卜通、卜通……心脏如擂鼓,她只能祈求自己的心跳声别给他听见,这样他就会知道她在紧张,在……心动。
这个惊人发现像是当头一击,她不禁头晕目眩起来。
不对、不对,她怎么可以对他心动?那「中国人」怎么办?她怎么可以背叛「中国人」?
不是、不是,更乱了,「中国人」已经有心爱的人了,而且她压根不是他的什么人,几乎不曾对他动心过……几乎啦,所以这个是做不得准的,她并没有背叛或欺骗任何人的感情!
冬红只顾着厘清自已的心绪,完全没有察觉这样的姿势有多么亲昵和诱人……坦斯痴痴地凝视着她晶莹清秀的小脸,心中一荡,所有的理智再也敌不过这一刻的怦然心动,他俯下头吻住她。
轰地一声,冬红整个人呆掉了,傻掉了。
他、他、他……他在吻她?
这纠结在唇上和心上炽热的、缠绵的、柔软的、悸动的滋味,就是传说中情人对情人的……吻?
好像没有太惊天动地,可是……可是她却已经头晕目眩、浑身无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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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把车子驶上高速公路,冬红还瘫在座椅里回不过神来。
坦斯驾车时的表情非常沉稳冷静,可是天知道他到现在也还在头晕眼花,一颗心悸跳不已。
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醉人痴狂的亲吻,和这个相比,以前的那些就好像是玩家家酒时的无聊游戏。
「你……」
「妳……」
他们俩同时开口,又同时相视一笑,亲密感已经悄悄在他们之间建立起来。
「你先说。」冬红咬着下唇,想忍住不断要跑出来的笑声。
「女士优先。」坦斯咧嘴一笑,温柔地道。
「噢。」她深吸一口气,血液好像还在血管里狂奔,还没从刚刚刺激的亲吻中恢复过来,于是她又多喘了好几下。「我想知道你要载我到哪里?」
「秘密。」他还是一个劲地笑。
她斜睨他一眼,不禁有些满意。这个吻撼动的不只是她一个,很好,她非常满意。
不过她对他的答案却不是很满意。
「现在已经是……十点了,我的天啊!」她平常这个时候早就已经躺在床上看小说,准备要睡觉了。「我们在高速公路上,表示我们最快也要一个半小时,或两个小时才会下高速公路到达你要去的地方?」
「好聪明。」他赞赏一笑,「差不多。」
「你到底想把我带到哪里去?」一个念头闪过她脑海,让她突然结结巴巴起来,「你……我……我先说好……不管我妈跟你……说了什么,我……是不会随便跟人家……那个的……」
「哪个?」坦斯发现逗她真的好好玩。
「你知道是……哪个。」她轻呛。
「妳没有说是哪个,我怎会知道哪个是哪个呢?」他简直乐在其中了。
她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就是……你知道的……上床啦。」
「噢。」他做出恍然大悟,一脸害羞的样子,「讨厌,讲得这么直接,害人家一颗心卜通卜通的跳个不停。」
她听得啼笑皆非,如果现在不是在高速公路上,而他又太D大,不然她还真想一脚把他踹下车去。
「严坦斯,我是很认真的。」她咬牙切齿警告。
「我也是啊,冯什么每次我认真的时候,妳都觉得我在胡闹?」
「因为你就是在胡闹。」打遇见他的那一天起,她就熟知他疯疯颠颠的本性了。
会心软实在是不得已的,可是她都心软了,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
「我好伤心。」他叹了一口气。
「是喔。」她一个字都不会信。
就在这时,车子行进速度突然变缓了,最后停了下来。
「塞车。」她有一丝幸灾乐祸。
他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幸灾乐祸好像不是妳的本性?」
「没办法,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好笑地回道。
遇到不熟悉的成语,他又是一头雾水,「近猪什么的?我跟猪有关系吗?还是妳拐着弯在骂我是猪?」
「不是。」不过也差不多了;她忍不住偷笑。
冬红突然觉得好开心,有种释放的感觉,跟他在「起,完全不用担心形象、谈吐、保不保守、幽不幽默等问题,因为他就像太阳,也像一阵清爽的风,很自然的就杷他的拘谨融化了、吹开了。
她觉得很自在,很快乐,而且对他渐渐有种信任和依赖感。
只要跟他在一起……
「妳在笑什么?一定是在偷偷笑我对不对?」坦斯瞥了她一眼,又促狭又怜爱地问道。
「才不是呢。」她咯咯笑了起来。
听见她清脆快乐的笑声,他心底涌起一股暖暖的欣慰。
「没关系,只要妳开心,我不介意经常被取笑。」他温柔地道。
她还是笑着,可是心跳又情不自禁加快速度
讨厌,干嘛老是要讲这么令她感动和心动的话?
这时,冬红脑子里突然出现了晚上看「贴身情人」时的那一幕
休葛兰在高架桥上停车,扛着肚子绞痛要拉肚子的珊卓布拉克冲到对面车道的休旅车借厕所:
还有她和老妈交谈的内容——
如果有一个男的这样对我,而且不嫌脏、不嫌臭,还有旺盛的幽默感,说什么我也要嫁给他。
坦斯就是那种好男人啊,要不然妳尽管试试看。
她心底升起一丝跃跃欲试,理智却急速挡在前头。
不行、不行,这样很糗的,而且那只是电影情节,不要太疯狂了吧。
理智虽然试图阻止,但她嘴巴已经快一步的脱口而出:「我想上厕所。」
天啊,她说出来了,她说出来了!
「现在?」他看起来有一丝讶异和措手不及。
「嗯,咳,对。」她很少撒谎,所以脸都红了起来。
坦斯看看前面大排长龙的车阵,忍不住呻吟一声,「可恶,我忘了今天是星期五,南下的车阵一塞就会塞很久。不然的话,我开路肩……」
「不要,我不要犯法。」她连忙阻止他。
「那只好在……」
「我不要在车子里。」她惊骇地先声明。
他的绿眸闪过一抹笑意,「我像是会做这种不礼貌提议的人吗?」
「那怎么办?」糟了!好像是上天在责罚她没事找事做,还撒谎,她现在真的觉得腹部阵阵翻搅。
天啊,她今晚吃了些什么?怎么反应这么强烈……螃蟹!她今天吃了老妈的沙茶炒螃蟹,饭后又吃了半个冰凉的小玉西瓜……真要命,怎么这么刚好?
她现在知道自作孽不可活,现世报是怎么回事了。
坦斯看她的脸变得别扭又难受,当机立断道:「我们下车到路边去「有很多树又暗暗的,可以遮住。」
她忍得额角冒汗,「才不要,会有蛇。」
「不会的,我会先清场地,而且车上有毯子,妳可以包着上,就不怕给人看见了。」他哄着她。
「不要,会有鬼。」她恐惧地看着车窗外黑压压的树林。
「不会的,有我保护妳啊。」说完,他伸手要开车门,因为他再也受不了看她一脸痛苦的样子。
「不要!会被其它车辆的人看见!」她快要尖叫了,死命忍住还死命黏在座位上。
「不会给人看见的,我挡着妳。」他打开车门,跨足出去。
只要能够解除她的不舒服,就算叫他脱光衣服裸奔好吸引大家的目光,他也愿意。
「可是……可是……」冬红狼狈得要命,急忙抓了几把面纸,在车门被打开的那一剎那,她都快疯掉了。「车子会被偷走的,会被撞坏,会被拍照,会被拖走,还会……啊,我好像看到警车的灯!」
坦斯不由分说地将她拦腰抱起来,就要冲过路肩,目标是树林。
「喂!会不会太急了?你们可以忍到饭店吧?」一旁的车辆驾驶看到他们的举动,忍不住好笑。
冬红羞得把脸埋进他胸口,天啊,她糗死了,不过在糗死之前恐怕会先因为腹部绞痛而死。
啊!她要上厕所啦!
坦斯回头叫道:「我老婆怀孕了,肚子痛!」
他话刚说出口,突然脚步顿住钉在原地,「我真笨。」
什么?冬红忍到头晕眼花之际还不忘关心他的反应。
前后邻近车辆听他这么一喊,又看到冬红蜷缩在他怀里的痛苦模样,也跟着紧张起来。
坦斯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对她挤眉弄眼一下,然后俊脸换上一副焦虑样,对着其它车辆的驾驶大叫:「快,请快点报警,我们需要警察帮忙!」
「好好好,我们报警,叫你太太千万要撑下去啊!」台湾的好心人还是很多的,已经有人开始拨手机了。
就在这时,警车闪烁着蓝红灯驶近,警察下车来查看情况。
「你们两个站在路肩做什么?很危险的。」胖胖的警察看清坦斯的黑发碧眼和外国人脸庞,不禁一愣,有点尴尬的道:「那个……那个……you……you……喂,老黄,快点出来,是个外国人,你的英文比较好……」
冬红肚子好痛,可是她觉得现在更加痛苦了,因为还要一边忍笑,想拉肚子又想笑的感觉很恐怖耶!随时有可能会失控并溃堤而出……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坦斯也很想笑,不过一听见冬红呻吟声,他一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警察先生,拜托妳,我太太肚子痛……」
其它车辆的驾驶和乘客热心地解释道:「警察先生,他老婆可能动到胎气了,快点送医院!」
警察一听之下急忙冲过来,「快,把她放到我们车上,我们送她到最近的医院。」
「不如请你们帮忙开道,容许我开车载我老婆跟你们一起走路肩好吗?」坦斯紧急中不忘他的跑车。
冬红对于欺骗警察实在是感到一百二十万分的抱歉,可是她肚子绞痛到快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攀着坦斯低喘,「啊,我快死掉了……」
老天,这样欺骗警察先生会不会给雷劈啊?
公路警察看她冷汗直流的样子,哪还顾虑得了其它,急急答应道:「好好好,快,喂!前后的车子稍微移一下,让人家把车子开出来。」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警车就在前方替积架跑车开路。
一路上,所有车子的乘客都好奇地探出头来看,究竟是什么人?究竟发什么事?居然惊动到警车开道?
「啊,一定是总统的女儿跟女婿啦。」嚼槟榔的大卡车司机转头对同伴道。
小轿车的瘦高父亲则对后座的儿女道:「一定是捉到通缉犯了。」
「拜托,爸,警车怎么会给通缉犯开道?」
就在众人好奇和议论纷纷中,冬红风风光光地被载去上大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