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熙,送你一颗柚子。”她抱一颗柚子给他。“这柚子好好吃,市面上找不到这种杰出柚子哟。”
奏致熙拿着柚子愣住了,不解地看着她。
“这颗柚子的来历不小哦。”她向他眨眨眼。“因为羽翔的未来和这棵柚子树的主人密不可分,所以你要细细地品尝。”
“我不懂。”秦致熙摇头,在他心中,黄羽翔和果农根本扯不上关系,八竿子打不着嘛。
“现在不懂,以后就会懂了,我先回家了,这里就交给你。”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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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微带寒风,夜空闪烁着孤星点点。欧阳枫倚靠着窗旁望着夜色,想必芩、岚也和她一样仁立于窗根前欣赏夜色孤寂。这是她们三胞胎的习惯。
黄羽翔从睡梦中醒来,他仿佛睡了好长、好长的一觉。自从接到黑函以来,他不曾一夜好眠,想不到今日却在这里饱睡了一顿。
他伸展没受伤的左手,才发现身上盖着薄被。不自觉的寻找欧阳枫的倩影,没见到她的人,他的心有着不安,恍若他已认识她多年。他的眼光在右边的窗户找到了欧阳枫,
他恣意地看着她的背影,她换了衣服,着了一套浅米色的休闲服,她有一头长及腰的乌黑秀发,身材比例匀称,若是再高七公分就可以说是模特儿的身材。
突然,欧阳枫毫无预警地旋过身,对上他的眼睛,她很意外地张着那张红润的樱桃小嘴,惊讶地说:“你醒了。”
黄羽翔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她那双清澈的乌眸盛满讶异。
“我……我刚醒。”他被她瞧到不好意思,仿佛她逮到他刚才的举指,让他感到自己是登徒子。能言善道的他,第一次感到口拙。
欧阳枫没注意到他的异样,来到他面前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你实在厉害呀,从上午睡到晚上,叫也叫不醒,莫非你的药掺有安眠药?”
“什么?现在是晚上了!”经她一提醒,他才发现外头一片漆黑。看着手腕上的劳力士表,他低呼:“都是晚上八点十分了。”
一声声清脆的笑声溜进他耳里,让他抬起头,什么事这么好笑?
他被她美丽的笑脸迷失了神,这是她第一次对他展颜欢笑。她笑起来好美、好美。
欧阳枫咯咯地笑道:“我整个下午还提心吊胆,害怕你一睡不醒。我从不见过像你这么会睡的人,算是开了眼界。”他一定是猪转世的,睡功才会这么好。
他不介意自己当她的笑柄,若换成是别的女人笑他,下场一定很凄惨。
“说出来你一定不相信,我是认床的男人,不是自己的床无法人眠,没想到在你这里却能呼呼大睡。”而且他的睡眠很浅,稍有声音立即惊醒。她居然叫不醒他?太不可思议了。
“你恢复记忆啦。”她弯着腰注视他的脸,讶然地说:“也许一时间的睡眠使你的脑袋瓜子正常运作了。”
糟糕,差点露出马脚了,被她的笑容迷得什么都忘记了。
“欧阳小姐,让你空欢喜一场,我很自然就想起自己习性。可是,我却无法想起自己来自何方,家人也想不起。”他佯装悲哀苦恼的表情。“方才我醒来时,我内心有小小的告诉我,我不应该打扰你。我就像在海中攀木求生的人般紧紧抓着你不放,而漠视你也许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却恩将仇报。唉,我决定去投靠警察先生,不想让你困扰。”深沉悲哀的口吻让善良的欧阳枫难过。
见他拿着拐杖挣扎地要站起来,她阻止他:“你要千什么?”
“我要离开呀,造成你诸多不便请你原谅我。”
欧阳枫叹口气,“算了啦,你就留下来吧,直到你恢复记忆力止。”看他迷惑的眼神,她淡淡地笑。“你一定觉得很奇怪,上午我的反应很激烈,甚至愿为你出医药费也不愿你留下,却在短短的时间内改变主意,主动留下你。”
黄羽翔仍装作不解地颔首,心中却认定她是改变主意的原因是她太善良了。
在几次的接触中,他看出她的本质,也明了她的最大优点也是缺点,她心在太善良了,也太心软了。
她微偏着头瞅他,眼神是充满感恩之情,“我爸爸说,他的生命中若不是有人伸出援手帮他,今日就没有我们姐妹,所以爸妈要我们怀着感思的心,随时助人一臂之力。既然你面临这次的困境,又没人帮你,我何妨拉你一把。”她伸出食指在他面前左右摇晃,“但是我先声明,若是警察查出你的家人,你就要立刻离开我家哦。”
“那当然,谢谢你。”他抓住她的手牢牢握住,感激的神情表回无遗。“我还以为我从此要露宿街头,欧阳小姐,非常谢谢你的仁慈,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欧阳枫抽出被他紧握的手,“你一定饿扁了,吃饭吧。”她扶他站起来走向厨房。
“我可以叫你小枫吗?”在餐桌前坐卞,他轻声问道。
“随你怎么叫。”她忙着把饭莱热烫,心不在焉地回答。
“那你也叫我的名字,毕竟我们要相处一段时间。”
“好啊。”她发现他挺罗唆的。
欧阳枫把饭菜都放在他面前,又为他舀一碗汤摆在旁边,“快吃,趁热吃。我去为你整理房间。”
她还没走出厨房又被他叫回头。“小枫,我……”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她走回他身旁,“为何不吃饭呢?没食欲还是伤口痛?”见他迟迟不举筷,她以为他人不舒服。
黄羽翔摇摇头,看着自己打着石膏的右手,呐呐地说:“我不会用左手拿筷子,你可不可以喂我呢?”
欧阳枫的下巴快掉到胸前,“喂你?!”一时的心软为自己惹来莫大的麻烦,反悔也来不及了。
黄羽翔看她眼眸交织着后悔和挣扎,一抹诡笑在唇畔偷偷扬起。
他故意用左手拿起筷子动作迟缓缓地夹菜,莱尚不及口掉下去。反反覆覆动作看得她直摇头,直看不过去。
“送佛送到西天,好人做到底吧。”欧阳枫拉开椅于坐到他身旁接过筷子夹莱喂他,“明天我要上班了,中午吃饭你怎么办?”
他满足地吃着饭,仍不忘用可怜今今的语气说:“只好用汤匙喽。”
她微微地蹙眉也不再说什么,默默地喂她。
霍然,她想到一件事,瞄瞄他的手和脚,有点困难地说:“你要怎么洗澡呢?”该不会又要她帮他洗吧。
看她面有窘色,黄羽翔瞥她一眼,垂下眼睑掩盖充满兴味的眼色。
“还是要请你帮忙。”
欧阳枫把碗筷往桌上一放,跳离他身边。“嘿,喂你吃饭是无所谓,要我帮你……帮你洗……洗澡,免谈。”双颊不自觉地染上了红晕。
“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帮我,所以我不敢向你提起。”他低低地说:“昨晚也没人帮我,我浑身脏兮兮的,我好可怜。”
他的鼻音很重,仿佛强忍着泪流的声音,听在她耳里令她很不舒服,就像她刻意屏弃他,是个没良心的女人。
“哎呀,怎么办?”她一手卷着她的长发在室内踱步,这是她烦躁时的习性。从来见过男性的裸体教她如何帮他?”
她的纯洁完全露在他眼底,让他兴起保护她的欲望,她是一块块宝,纯洁又美丽。
“啊!我想到了。”欧阳枫击掌,兴奋地说:“羽翔,我有办法了,我可以请我男同事来帮你呀!”
她高兴,他可不,甚至是不悦,他稳住内心的不悦不让自己表现出来。
“不知为何,我除了你之外害怕和陌生人接触,可能是车祸的后遗症。”黄羽翔用恳求的目光哀求她。“不要对我这么残忍,教我面对陌生人好不好,小枫,求求你。”
欧阳枫咬着下唇,怔怔地叮着他,许久之后才说:“好吧,但我绝不能帮你洗澡。”
她们欧阳家的伦理道德观念很重,自律甚严,她绝对不违背爸妈的教诲。除了她未来的丈夫,没有男人可以教她为他做如此私密的举动。
“我也不可能对你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黄羽翔用坦荡磊落地语气说,“我只需要你帮我脱掉衣裤就可以,其余自己设法,呃,对了,还要请你帮我洗头。”
欧阳枫犹豫了半秒钟才点头答应。“希望你如你外表所表现的是位君子。”她又回到餐桌拾起碗筷继续喂他吃饭。“我实在搞不借你干嘛把头发留那么长,我最讨厌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他的长发实在碍到她的眼。
她挑起他的毛病,男人留长发她看了就讨厌,自以为跟得上时代的潮流,在她眼中看来是男身女像。
“你讨厌我的头发?”黄羽翔非常宝贝他这头长发,然而她却不喜欢他留长发,怎么办?
“男人留长发我一律讨厌。”她毫不留情地回道。
“真的非常讨厌?没有转弯的余地?”他不死心地再问,看看是否能何留这头长发。
“奇怪,我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还问。”她的眸里跃着狡黠。“如果你明天搬出我家,你爱怎么留长发也和我无关,我也管不着你。若是留在我家就照我的规矩来,把头发卡嚓、卡嚓。”她做出剪头发的动作。
她可以从他的眼神看出来,他非常重视他那头披肩的头发,要他剪掉他一定不甘。若是不肯剪,嘿,嘿,请回医院吧,她贼笑着。
“我懂了。”反正是二选一,答案在他心中了。
“那么我去放洗澡水。让你洗澡。”一想到要为他解衣,她就浑身不自在,双颊飞上红晕。
黄羽翔含笑地点头,这年头会脸红的女孩于太少了,偏偏在他眼前的她动不动就脸红,令他更想捉弄她,看她红扑扑的脸蛋,真是赏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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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帮你把头发洗好吹干,你再自己洗澡。”
“好,谢谢你。”他坐在板凳上任她摆布。
欧阳枫为他卸下吊着左手的三角巾和额头上的纱布。“哇,你额头的伤口缝了几针?”她小心翼翼地为他洗头。
“五针。”
“你破相了。你手脚的骨折多久才能痊愈呢?”
“医生说一个月,毕竟是轻微骨折不算太严重。”
他的头发沾上血液都粘在一起,干涸了更不好清洗掉,让她大叹实在有够难洗,“昨晚你应该拜托护士小姐为你洗头才对。”
“她们不肯呀。”黄羽翔用眼角瞄她,她正专心手上的不作无暇注意他的反应。他的唇边泛起得逞的笑容。
他怎能告诉她,他若不这副狼狈的模样,能博得她的同情心吗?
“她难怪嘛,你没钱请特护,护士小姐怎肯做白工呢?”欧阳枫微偏首同情地看他一眼。“等你恢复记亿一切都会好转的。来,把头低下我要冲水了。”
终于,大功告成,为他洗好头发后,她拿着吹风机把他的秀发吹干。
“啊,我忘记帮你拿衣服。”她把梳子放进他手里,“你先自己把头发梳一梳。
“喔。”他看她离开浴室,左手熟练地梳着长发。“我又没带衣服来,她怎会有我的衣服呢?她的衣服我也穿不下呀!”他迳自喃喃自语着。
须臾之间,她又返回裕室,手上抱着一叠衣服。
“这几件衣裤你穿起来可能大了些,只好请你将就些。”
他一眼就看出那是男人的衣服。他整个人都僵住了,语气微愠地说:“你怎会有男人的衣服呢?”莫非她的男朋友留下来的?他不允许小枫有男朋友。然他却没有思量到自己没有权干涉她交友的情形。
欧阳枫被他责问的口吻骇住.眨着清澈的瞳眸瞪他两秒,嗔道:“你干嘛?不喜欢穿我爸爸的衣眼就明说,何必生气?”在隐约中,她感觉他有富家子弟的气息,那种咄咄逼人的语气她非常讨厌。
“你爸爸的衣服?”黄羽翔尴尬地盯着她生气的容颜,伸手拉拉她的衣角,祈求她谅解,“我刚刚头疼,所以口气很不好,你不要生气啦。我很高兴你爸爸的衣服借我穿。”
她生气的眼眸对上他求取谅解的眼光,轻叹,“不和你计较。“仿佛每次都是她原谅他,她都快失去她的原则了。
她用干毛巾把他的头发包好,赫然地为他解衣裤。“剩的内裤你自己脱。”她羞红着脸说。
“好。”
“那我出去了,有事再叫我。”她忙着夺门而出。
黄羽翔微笑地想,小枫纯洁如一张白纸,他怎会误认她有男友在此过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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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枫跑到客厅站在窗台边让风吹去脸颊的灼热。
“铃!铃!”电活响起。
她转身去接电话,“喂,我是欧阳枫。”她有预感这通电话的是三胞胎的姐妹欧阳芩打来的。
电话那地传出一个老太婆的沧桑嗓音:“小姑娘你的心绪是否我和一样充塞矛盾、心跳飞快地种种情绪呢?”
欧阳枫噗哧地笑出声,“老婆婆,那你此刻的心情也应感应到我的快乐吧。”
清脆的嗓音咯咯地笑,透过活筒落入欧阳枫的耳膜里,“小枫,我的变声可厉害?”欧阳芩恢复清亮悦耳的声音。
“我若不是你的同胞姐妹肯定被你骗得团团转。”欧阳枫太了解她的小姐姐有一条邪恶的神经,以捉弄人为乐、有时候芩的调皮、爱捉弄会感染她和岚,不自觉地也想捉弄他人。毕竟同卵三胞胎相差无几。
“我爱死你这句话。”欧阳芩玩笑后,用一种了然询问的口吻说:“想告诉我吗?”
今天一整天她无心于她的雕刻工作,心思起起伏伏无法平静。每当这种复杂的异样感受流进她的心头时,她就明了自己接受到两位同胞妹妹的电波感应。她肯定这种起伏矛盾的电波感应来自小枫。小枫如今远在法国,所以她直觉是小枫才对。
“嗯,我也正想打电话告诉你哩。”欧阳枫把黄羽翔出车祸被她所救,和他住进她家的事全部告诉姐姐,“芩,我真不知让他住进来是对或是错。如果不帮他,他又好可怜,受伤又丧失记忆。帮他,麻烦的事又一大堆。唉,进退两难。”
欧阳芩沉吟半晌,“我认为你帮助他是对的,爸爸一定也赞同你的做法。最麻烦的是这位黄羽翔不知是好人或坏人,最怕引狼入室。”
“在我的眼光看来,他应该是好人才对。”
“我相信你的眼光,等他骨折好了,就请他离开知道吗?”欧阳芩突然想到,“枫,从他的汽车牌照一查就知道他家在哪。”
“哎呀!”欧阳枫拍拍额头,“你不提醒,我差点忘了从牌照可以查到他家的地址。”被黄羽翔搅得脑袋都涂了。
“有事再打电话告诉我。”欧阳芩故意压低声音说;“那家伙若有不良举动,你就修理他,我也可以帮你整他。”保护岚、枫是她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