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外面谈谈吧!”
“嗯。”
***
黎烈文熄掉手上的烟,斜倚着墙边,眼睛望向远方。董兹倩自从听完烈文叙述今晚整个事情的经过后,一直未再开口。
“你现在打算如何?”兹倩平淡的问道。
“静观其变吧!”
“什么意思?”
“我想先听听婉华的说法,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做。”
“你这次似乎很认真?”兹倩有些意外。
“应该说我是第一次对感情认真。”烈文更正道。
“婉华对你真的那么有吸引力?”兹倩竟有一丝吃味。
“我爱她!”烈文相当笃定的说道。
一听到这话,兹倩心中悲喜交织。
“婉华真幸运,能得到你的爱!”她的语气中带着一抹羡慕。
“兹倩……”
“你别误会,我是很为你和婉华高兴的,只是,不免有些感慨罢了!毕竟,你对我并未动心过。”这是兹倩的真心话。
“兹倩……”
“好了,别说这个了。对于婉华,我敢打包票,她是爱你的,只是,她有心结。”
“我太像她爸爸了!”
“你怎么知道?!”兹倩有些意外。
“去跟她道歉当天,听她本人说的!”为了这句话,烈文可是自责、沮丧了好多天呢!
“那也就是说,你向她示爱过了?”兹倩忍不住问道。
“是呀!”烈文答得轻松又自在。
兹倩眼底闪过一抹难言的光芒。“看来似乎只等婉华点头了。”
“没错!”
“万一她一再拒绝你呢?”
“我不会因她的几次拒绝就死心的,她的心和她的人我都要定了。”
兹倩总算释怀了,虽然她心底还有一丝羡慕。“我先预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谢谢,我也希望你能早日寻获良伴!”烈文衷心的说道,对于兹倩,他总是有那么一点歉意,但是,感情实在是无法勉强的,不是吗?
***
培华的病情,在稳定的情况下渐入佳境。婉华总算笑颜逐开了。
只是,自从培华入院以来,婉华都一直刻意避免和烈文独处,而烈文似乎也很有默契的配合婉华,未曾私下会过她,即使到医院探病,也只停在病房外,送上一束花或水果,询问一下病情便匆匆离去了。
面对烈文如此的态度,婉华有些怅然。
她忆起培华出事当天,她是如何的依赖烈文,如此的相信烈文,而烈文也以他的行动,证明了他是个可靠的好男人,婉华自然是更为他所吸引了。
也因此,和烈文独处,婉华就更显得不自在了。事到如今,她心中的问题已不再是烈文像席祥翌,这个疑问早被烈文的行动歼灭无踪了。
取而代之的却是,如此出众迷人的黎烈文,为何会爱上自己呢?
婉华对自己一点信心也没有。辜且不论烈文身边的其他美女,单是兹倩,就已令婉华信心全无了。
兹倩不是美艳成熟又高贵吗?何况兹倩除了拥有美丽的外表,更有美好的内在,还有成功的事业。对于如此明艳动人又出色的现代美女,烈文都不动心了,更何况是婉华这个不特别出色又还是学生的黄毛丫头,凭什么令烈文凡心大动呢?
想到这里,婉华就更心灰意冷了。
“唉!别想了!”婉华叹了一口气,朝培华的病房走去。
***
兹莉站在医院门口,等待婉华的出现。
“婉华,我们谈谈好吗?自从发生事情以来,我们一直未再好好谈过。”兹莉递了一罐茉香绿茶给婉华。
“培华和王姨呢?”刚从家教学生那儿下课赶过来的婉华,香汗淋漓的问道。
“放心!两个人都安安稳稳的酣睡了。对他们而言,医院比在家里还令他们安心呢!”
“是呀!”婉华拨了拨发丝,啜了一口绿茶。
“今晚的风好凉,我们到花架那边走走吧!”
兹莉不给婉华回绝的时间,迳拉着她走过去。
“你知道吗?志文并不是我的初恋情人呢!”兹莉仰望不怎么浪漫的夜空。
婉华差点儿没呛到。
兹莉瞄了一下婉华,继续说道:“大一的时候,有一次和姊姊出席一个宴会,无意中遇到一个活生生的白马王子。我一眼就迷上他了,他是那么出众,那么光芒四射,后来我发现他竟是姊姊留美时的同校同学,和姊姊更是交情颇深,心中竟然对姊姊泛起了一丝丝的妒意。当姊姊发现我迷恋他时,竟然毫不留情的要我死心,我和姊姊那时因此而交恶了好些时候呢!但也由于姊姊的关系,我和他很快的就熟络起来。他的百般温柔让我误以为他也爱上我了,我便满腔热情的向他示爱。”
“结果呢?”婉华急于知道下文。
兹莉啜了一口绿茶。“结果他却斩钉截铁的拒绝我。那对我而言真是青天霹雳,到那时,我才明白为何当初姊姊会那么无情的要我死心,原来她先前在美国念书时便已和我一样惨遭滑铁卢了。我们姊妹因而前嫌尽释,感情更加浓郁。”
婉华放心的吐了一口气。
“但是,我还是不死心,他真的是白马王子咧!我甚至向他提出,我愿意成为他众多的女友之一。他非常诚恳的告诉我,我是一个好女孩,将来一定能找到一个和我心心相印的好男孩和我配对的。他说他是真的喜欢姊姊和我,但那不是男女之间的情爱。他有他的道理,他说在他身边的情人都只是抱着玩玩或炫耀的心态和他来往,所以他也用同样轻薄的态度对待她们。但是他一直未曾爱上过任何女人,因为他的心非常执着,他相信这世间一定存在着他唯一的真爱,不管要花上多少时间,他都要寻获那份真爱,然后才无怨无悔的交出他的痴心。”
兹莉换了一下气,看看听得入神的婉华。
“所以,他绝不会让他不爱、却真心爱他的女性,在他的群芳谱中列名的。他是那么的恳切,那么的专情。我那时才真的彻彻底底的死心。”
兹莉朝着婉华笑笑。
“那你和志文……”
“后来我遇到了和我同病相怜的志文!”
“同病相怜?”婉华像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兹莉颇有深意的笑了笑。“志文的初恋情人是你呢!”
“什么?!”婉华差点从石椅上滚下去。
“真的啦!不过,他自觉自己没有那么大的魄力和信心能去爱你的全部,所以便未战就先竖白旗了。至于他知道你的事是向我姊打听的。我们因同是天涯失恋人而惺惺相惜,没想到就因而冒出爱的火花啦!”兹莉想到志文,便露出幸福的微笑。
“原来还有这么一段。你好坏,竟然都瞒着我!”
“你都已自身难保,累得像条牛了,我哪还敢告诉你呀!”
“对不起,兹莉。”婉华深深自责,她这样还配说是兹莉的死党吗?总是兹莉在帮她,为她着想。
“傻女孩,和我还说些没营养的话干嘛!”兹莉轻轻的捏了捏婉华弹指可破的脸颊。
婉华吐了吐舌头,朝兹莉甜甜的笑。
“婉华,你不觉得奇怪,那时志文怎么会认识我姊姊,我姊又怎么会告诉他你的事呢?”
“我才正想问你,兹倩姊向来不轻易向人提我的事的。”
“那是因为志文正是我和姊姊所曾经爱慕的白马王子的弟弟!”兹莉期待婉华的反应。
婉华果然怔住了。
黎烈文!
这个令婉华不知哭了多少个夜晚的名字,此时又兀然闪过婉华的脑海。
“婉华,接受烈文的爱吧!你现在应该明白烈文和你爸爸是截然不同的了,你没有理由再拒绝烈文了吧!”兹莉的眼光是那么的诚挚。
“我……”
“还有,你千万别以为姊姊的独身主义是因为烈文的关系,她自己说过她没有那么痴情,她是因为后来爱上了珠宝经营这玩意儿,才一直无法结婚的。没办法啰!她先后交往的几个情人都因为受不了她的爱珠宝甚过爱情人而气跑啦!现在,你还有什么歪理,就尽管提出来吧!”
“我……”
“除非你敢说你一点都不爱烈文,那我就不再强迫你了。不过,我可是话说在前面,你如果因顽固而失去了烈文这么好的男人,这么爱你、这么专情的男人,你可要准备出家当尼姑去了哦!”兹莉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我没有说我不爱烈文呀!”婉华的脸好红呀!
“这么说就是爱啰?”兹莉笑得好邪门。
婉华轻轻的点了点头。
“什么?我听不到啦!你真的不爱烈文?”兹莉故意拉开嗓门大叫。
“我爱烈文啦!”婉华果然中计了。
兹莉脸上的邪邪笑意更深了。
“烈文,你都听到了吧!这小妮子可是亲口承认的。你可以抱得美人归了!”兹莉朝着婉华身后的烈文大叫。
“兹莉,你……”婉华急得跳脚,面红耳赤的从石椅上跳了起来。
“好啦!要感谢我的话留着下次再说吧!”兹莉把婉华向后轻轻一推,露出衷心的祝福。
烈文张开双臂迎接着往后倒向他的婉华。
“烈文啊!你如果敢辜负婉华,我第一个杀到你家去!”兹莉好夸张的嚷嚷后,便跑向和烈文一道儿来的志文身边,卿卿我我去了。
“你竟然……”
“我爱你!”
婉华说不出话了。
“婉华!”
婉华顺着烈文的手势转向了烈文。
“我可以吻你吗?”烈文轻柔的捧起婉华发烫的脸蛋儿。
婉华轻轻的闭上了双眸。
烈文和婉华便又开始了一次又一次缠绵悱恻、柔情千转的热吻。
只是这回烈文更小心更温柔了,而婉华则更心醉更柔顺了,一颗幸福的泪珠悄悄自婉华紧闭的眼角滑下……***
“培华住院了?”席祥翌甫自美国归来,一进席家大门便对着正坐在客厅喝酒看录影带的张晓晶问道。
张晓晶衣衫不整,两个可以媲美叶子楣的波霸几乎就快完全裸裎在外了,坐姿更是比花花公子里的那些模特儿更撩人。
“我在问你话,你听到了没!”席祥翌不耐的吼道。长时间在天上飞已使他疲累不堪。
“你他妈的鬼叫什么,就算是你老子死了,也犯不着这么杀气腾腾的啊!”张晓晶一脸轻薄的口出秽言。
每当听到张晓晶这些不堪入耳的脏言秽语时,席祥翌就不断后悔当初不该因她面貌和某人神似,再加上误信她口蜜腹剑的可怜身世背景,而一时失察将她从红灯绿户中,花了大把钞票为她赎身,给自己及席家带来这无边无际的浩劫。
他以为她是身不由己,出污泥而不染的清莲;没想到,事实上她却是一个自甘堕落、贪恋荣华富贵及燕好之欢,而人尽可夫的低级妓女。
“好啦!别气了,难得你回来,我们……”张晓晶的声音嗲死人了。
她脸上挂的是当初那副纯真无辜、楚楚可怜的清纯小白花模样,也就是钓上席祥翌这个大金矿的神态。
她那傲人、壮观的胸部不断的在席祥翌身上厮磨着,两手更驾轻就熟的在他的下部间来回游走。
“怎么?今晚没男人要你,就这么寂寞难捺呀!”席祥翌鄙视而不屑的推开张晓晶。
她瞒着他天天和她那群狐群狗党的野男人们间的肮脏下流勾当,他可是一清二楚的。
面对张晓晶这般高明的挑逗,如果在他刚和她结婚的前半年,他虽然对她的真面目感到恶心轻蔑,但是他还是会有忍不住屈服在她的淫威下的时候。
现在,他早已对她深恶痛绝了,恨不得一掌把她打下第十九层地狱去。如果杀人无罪,他早已杀她千百次千万次了。
张晓晶狼狈而盛怒的从地上起来,像带着剧毒的眼镜蛇般瞪视着席祥翌。
她实在恨透了眼前这个男人,从来没有任何男人能逃过她的媚功,不管是王公贵族,还是贩夫走卒,只要她搬出她引以为傲的床上功夫和极尽挑逗之能事,有哪个男人不拜倒在她的两腿之间?
只有这个席祥翌,总是让她吃败仗,让她颜面尽失。
“你竟敢如此对待老娘,看我让你怎么个死法!”张晓晶露出狰狞的真面目。
“如果你不想失去席夫人的宝座,舍得放弃这种掷金如水、你最酷爱的荣华富贵的话,你就尽管放马过来!”席祥翌脸上的鄙视更加深了一层。
“你……”张晓晶咬牙切齿的瞪住席祥翌。
没错!她是怎么也不可能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的,这些可是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挣来的。
“算你行!”张晓晶啐道。
“还有,你最好牢牢的记住我告诫过你的每句话。如果让我再发现你对我那对儿女有什么不轨,我会让你吃不完兜着走的。”席祥翌的眼神看来好生吓人。要是胆子较小一点的话,可真会被吓破胆的。
“天大的冤枉啊!我哪敢对他们心怀不轨啊!那天我不过是好意要去看看培华的状况而已,谁知道那个病号,呃!不,我是说培华竟然就好像看到鬼一样的歇斯底里起来,我他妈的好无辜呢!”张晓晶的表情真会让人以为她真的是无辜,是平白被冤枉的般。
“你别在我面前耍那套猴戏。好好记住,再有类似的情况发生,你就准备卷铺盖滚出席家大门。”席祥翌说完,迳自走向他的房间,把门重重的关上,锁上。
“臭你妈的!要不是看在你这个死鬼有几个子儿的份上……”张晓晶在确定席祥翌已进他的房间后,便开始在那儿大放马后炮,而且愈说愈难以入耳,连和她同业的妓女听了她的话也会瞠目咋舌呢!
“哼!人家他妈的根本不把你当老子看待,你干嘛还哈着笑脸去舔人家的屁眼儿!”张晓晶不屑的用鼻子哼道。
这就是恩爱夫妻的真相,如果婉华看到这种场面,她或许就不会再恨席祥翌了吧!
哼!席老鬼,你再嚣张也没多久了,等我把那件事办妥──嘿嘿!你就死定了!
张晓晶蛇蝎般的面孔露出了一道不寻常的狞笑。
第六章
“抱歉,让你久等了。”婉华笑盈盈的钻进烈文的车内。
婉华的脸颊瞬间染上一片嫣红,而且感到身子有些燥热与不自在,心儿更是怦然的跳个不停。
原来烈文将衬衫上面数个扣子全解开了。
婉华一进车内就嗅到了烈文身上所散发出来的一股浓郁、成熟的男性气息。
这已够让婉华心如悬旌般了,更何况面对着几乎已呈现半裸状态的烈文,那厚实健硕的胸膛令婉华更加的张皇失措,局促不安。
“婉华!”
“啊!”婉华倒抽了一口气。
烈文缓缓的停下车。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我看看!”烈文显露一脸的忧色。
这下子婉华更窘迫慌乱了。
烈文的胸膛现在可是正朝着她。
烈文将身躯微倾向婉华,用自己的额头去轻触婉华的粉颊。
婉华伸出纤指将烈文的衬衫扣子全都扣上。
烈文怔了一下,转而纵声大笑,同时把婉华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