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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Mr.Right? page 5 作者:陈秋繁

  “没事。”他笑着摇头。“我喜欢看你睡着的样子……好美!”

  事实上,他这样看着她起码看了有一个小时。

  “哦?”江文静听到他这话,不知为什么,身子一热,感觉到脸上泛起一片绋红。“谢谢你!”

  她居然会害羞?在两人坦诚相见之後,她居然会为了他的一句话而脸红……看来,她其实比自己所想的要纯情许多。

  “不必谢我,这是事实,而我只是把看到的事实说出来而已。”

  “这个……”

  她该怎么说呢?直截了当的承认,还是顾左右而言它?

  平常的她,早就大言不惭、大方的接受他的恭维;但现在的她,却像个十七、八岁的怀春少女,面对心怡的异性,不由自主的脸红……

  等等,心恰的异性  ?!她什么时候对他有意思了?他不过是她一夜的情人,她怎么可能对他产生什么异样的情愫。

  “既然我看不到自己睡着时的模样,所以也没法子对你说的话做任何评论……不过,既然是让美我的,那我就不客气收下你的赞美了。”

  冷静,她千万得冷静,不可以让他知道她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有哪个男人,会愿意和一个才见面没多久就提议上床的女人,有任何情感上的羁绊?

  算了!她还是不要自作多情,就让这段关系到此为止,免得他对她的评价更低。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她连忙转开话题。

  “外面的风雨好像小了很多。”

  她望向窗子,从它的震动情形看来,台风威力已经减弱不少。

  “是啊,可能到傍晚雨就停了。”

  “喔,那我该走了。”

  是啊,此刻不走,难不成还等他下逐客令吗?随即,她将抛在床边的衣服,迅逸的穿在身上。“对了!我可以借用你的电话吗?”

  她没让杨瑞丹有拒绝的机会,一穿好衣服,立刻拿起放在床边的电话,拨了她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电话。才刚一拨通,对方马上接起电话。

  “喂?小竹,我是文静,十五分钟後车站见了。”

  她在出发之前,曾以电话和陈小竹联络过大致的时间和地点,只是那时根本没料到会有这场暴风雨出现,以致延宕到现在。她知道电话那头的小竹还有许多话想问她,不过,她不认为现在是闲聊的好时机,

  “嗯嗯……就这样,有什么事等到了你那里再说。”

  挂上电话,她回头看着杨瑞丹。

  “谢谢你的帮忙,要不是你,恐怕我铁定会重病一场,那么,就此告辞了。”

  她故意避开任何敏感话题,不等他有所回应,便迅速走出了房门,直接下楼拿起她的行李,头也不回的离开。

  当他回过神追到楼下时,恰巧见到她提着行李远去的背影,他想追上去,但是不知道自己有何立场追上去;就算追上去,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说他爱她?要她别走吗?

  得了吧!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相信的。再说,他又有什么资格,能让一个女人愿意为他留在这种连间7-11都没有的乡下?

  还是别痴心妄想了。他不过是间小面店老板,又不是什么富商巨贾,人家怎么可能会看上他。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他叹了口气:“就当这是场梦吧!”一场美得过於不真实的梦。

  第三章

  陈小竹开着她去年才买的嘉年华,冒着风雨——不过,是轻柔的微风和毛毛细雨——在十五分钟内赶到车站。远远地,她看到了江文静一个人像是个呆子般的站在站牌前,也没想到给自己撑把伞什么的,就这样抱胸站在雨里。

  “文静,你干嘛?”陈小竹将车子开到江文静身边。“一个人站在这里淋雨?”她打开车门,示意她赶快坐进来。“台风天耶!”虽然雨不大,淋久了可也是会弄湿衣服的。

  “我要是不站在这里淋雨,你怎么会找得到我?”江文静先将自个儿的行李给丢进後座,然後拍拍身上的雨珠坐到前座。

  “你说的是没错,不过也总该拿把伞撑一下吧。”

  两三天前,气象局已经对全台持续发布了豪雨特报,陈小竹就不信她会连把伞也没带。

  “不必了,反正雨又不大。”她接过陈小竹递过来的面纸,把脸拭乾。

  “你以为自己是神力女超人,永远都不会生病啊?”陈小竹将车子掉个头,准备打道回府。“别忘了,我们现在可不是十来岁的小女生;要是生病了,可是会拖很久的!”意思就是年纪大了,抵抗力变差了。

  “我现在不就进来了,你就别再念我了。”江文静将头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关於我的年纪,我妈可是天天提醒我,不差你一个。”

  “说得也是。”陈小竹见到好友的情形,立即心生警讯。“这一、两年来,我妈也有这个倾向。”

  要不然自个儿家住得好好的,何必搬到这地方来。虽然她原来住的地方不是非常繁荣,但是离大城市也不过二十分钟车程……现在呢?哎!别提了。

  “别再提这些扫兴的事,先到我家再说。”

  她决定等事情真遇到了再说,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论她老妈出什么招,她都有自信可以化解得掉。

  “难得你到我这个鸡不拉屎、鸟不生蛋、乌龟不上岸的地方,昨天我就买了一大堆菜,准备煮顿大餐来祭祭我们两个的五脏庙。”

  江文静—脸狐疑的看着她。

  “你会煮饭?”她记得小竹是那种奉行“女子远庖厨”主义的人。“不会是买了堆东西,等着我煮给你吃吧?”

  虽然她的手艺称不上大师级,但是比起小竹这种连菜都会炒焦的女人来说,她的厨艺算是最高级的了。

  “放心啦!我这几年自己住,好歹也练就了一身的手艺,”陈小竹胸有成竹的说:“而且,不是我自夸,吃过我煮的菜的人无不赞不绝口。”

  “嗯,听起来是比以前长进。”

  “什么长进  ?!是进步神速!”陈小竹得意的把睑整个仰起。“等你吃到之後就知道了——现在先别说废话,到我家就知道了。”

  路上农田居多,问或有些白房子点缀,而田里全是些青绿色稻作,完全一幅农村景致。

  车行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车于停在一幢两层楼的房子前面。

  “好了,这就是我住的地方。”陈小竹将车子停到—旁的车库里。“里面有点乱,不过还可以住人就是了。”

  她率先下车,自动打开了後车门,帮江文静把行李提出来。

  “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地方?”

  江文静打量着眼前的房子,这房子少说有三十来坪,如果这房子是在台北的精华地段,那小竹肯定算是个小富婆了。

  “还好啦,我邻居们的房子都和这差不了多少。”陈小竹走到前门,将门顺手一拉,走了进去。“再说,我们这地方的土地也不算太贵,而且大多是直接用农地改建的。”

  江文静跟在陈小竹後头。

  “你的门怎么都不锁,”要是在大都市里,简直是在告诉小偷“欢迎光临”。“万一有小偷怎么办  ?!”

  “我这地方空得连小偷都懒得来!”陈小竹双手一摊。“喏,你看——我是家徒四壁;唯一值钱的,就是我那台新买的电脑和外头的车子。”

  乡下地方的偷车贼也不多见;而她的电脑虽是新买的,但却不是最近的机型,就算被偷也卖不到什么好价钱。

  放眼过去还真是空荡荡的,连个像样的家具也没有。

  “你这房子的样子,最好别让你的读者看见,要不然她们肯定会幻想破灭。”江文静拉了张椅子坐下。“我以前一直以为写爱情小说的人,家里肯定是像样品屋一样漂亮,一定要有落地窗、咖啡桌、席梦思床……”她端详着四周,然後摇了摇头。“可是自从我知道你也在写小说之後,我就知道那只是我个人的偏执想法。”

  陈小竹耸耸肩,不以为意的说:“会这么想的可不只有你一个人。不过呢,我相信有别的作者,可能就过得像你说的那种优雅生活。”但至少她认识的作者当中没有就是了。

  “你肚子饿了吗?”

  她看看挂在墙上的时钟——下午三点四十分,离她上一次用餐已经有五个小时了。

  “不,不怎么饿。”

  她现在的心情,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她在半小时前,才从杨瑞丹的床上逃离;就算她再怎么饿,现在也没有任何心情吃东西,

  “我饿了!”陈小竹直截了当的说:“你陪我—起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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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文静终於弄懂陈小竹所谓“厨艺精进”是什么意思了。

  “文静,你要不要再来点燕饺?”陈小竹正拿着另一包燕饺,准备放进已经有八分满的火锅里。

  “不必了,我已经很饱了。”她拒绝她的好意。“小竹,你该不会每餐都吃火锅吧?”

  夏天吃火锅?亏她想得出来。

  “我哪那么闲,每天吃火锅!我这可是迎宾佳肴——要不是为了帮你洗尘,我到外面随便买个东西吃就成了!”意思是,她平常是以外食解决三餐的。“对了,我们镇上有家店东西做得很好吃,绝对不输城市里有名的餐厅喔。”提起这个,她睑上尽是一副馋相。“可惜今天台风天没开,要不然我就带你到那个地方吃个痛快。”

  “是吗?”

  江文静听到她这么说,不自觉想起杨瑞丹帮她下的那碗面……他的手艺的确是不输给名店的大师傅。

  “也许改天吧!”

  要不是他在台风天也开着店,她也不会遇上他,她心想。

  “你知道我不太会讲话的,”陈小竹看见她的脸色突然之间暗了下来,以为是自己说了哪些不该说的话。“要是我说了哪些犯了你禁忌的话,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次吧,”

  文静的婚礼,虽然因为她睡过头没来得及赶去参加:但对於详细的情况,她还是透过一些朋友知道了。

  她这人呢,因为不太懂得和人相处之道,因此朋友总是不多;但只要是她的朋友,她一定是万分珍惜。

  因此,当她知道文静的未婚夫临阵脱逃——更糟糕的是,还是和个男人跑了。她想,照文静的个性,需要的不是别人同情的安慰或是怜悯,而是一段独处的时间。等到文静愿意谈起这事,就表示她已经可以面对这事带给她的伤痛与难堪。

  所以,当她接到文静要到她这儿住一段时间的消息後,她猜想文静应该已经可以平静的面对这件事;不过,依眼前的情况看来,事情好像不是她所料想的。

  或许……文静真的很爱那个叫杨瑞丹的男人吧!陈小竹这样想。

  “禁忌?”江文静不懂。“小竹,你在说什么?”她可不记得自己有什么禁忌的。

  “就是你的前准夫婿嘛。”

  “他有什么禁忌可言?最多就是他和他爱人私奔去了。”

  江文静倒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能讲的,反正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江文静的准老公和男人跑掉的事。这事,虽算不上是旧闻,不过在她周遭,还算是个大新闻——至少在出更大的纰漏之前,发生了这档事就是新闻。

  “想来,他也真是可怜!”陈小竹语出惊人的说:“为了传统的道德压力,必须和个明知自己不爱的人结婚。”

  “陈小竹!你是活得不耐烦还是怎么了!」

  江文静这会儿一反刚才一副楚楚可怜的小女人模样,像个泼妇般擦着腰,大声质问她。

  “你是我朋友还是他朋友啊!”

  虽然她听多了身边朋友的安慰,但好歹小竹是她的好朋友,说什么也该先安慰安慰她,再说点别的:谁知道,她一开口竟然对那个杨瑞丹寄予无限的同情。

  “对嘛!文静,”陈小竹对她的泼妇样,一点也不以为意。“这才像是平常的你,像你刚才那个要死不活的样子,我还差点以为你是鬼上身,才会这么安静。”

  “你才鬼上身!”她气呼呼的说:“可怜的不是他,我才是这个无辜可怜的受害者。”

  “哎呀!文静,你要想想,他的处境可是比你难上百倍啊。”

  陈小竹平常的兴趣就是看小说、漫画,这漫画当然也包括近年来挺流行的同志漫画。

  “当个同志可是不见容於有中国背景的台湾社会耶!就算是在欧美,也不见得会有多自在。更甭提他还当着所有亲友的面,宣布他的同志身分——可以说他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所以说呢……”她想了想,然後说:“他的处境是比你更艰辛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这点道理,她岂有不知的道理。“我不是气他的爱人是个男人这事!”

  她并不恨杨瑞丹,因为她根本不爱他,当然也不会恨他,她只是生气。

  “那你气什么?”

  “我是气他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他要是不爱我也不想结婚,就老实说嘛,我又不会吃了他!”

  她承认自己的脾气不好,但她绝对是个讲理的人,只要他提得出理由,她不会为难他的。

  “就算他临时在婚礼前一天取消这件婚事,我也绝不会有任何微词!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说一声,甚至连个招呼都不打的就跑了!”

  “文静,那我问你一件事。”

  陈小竹这么一听,发觉她这个老朋友根本不像是个被准老公抛弃的女人,倒像是和朋友约了时间见面,却被爽约、放鸽子的人,

  “什么事  ?!”一提到杨瑞丹,她心里就一把无名火。

  “你到底爱不爱他?”

  “谁?”

  “杨瑞丹,你的前准夫婿。”这会儿陈小竹更肯定她心里所想的。

  “不爱,顶多是欣赏。”

  她的确是欣赏杨瑞丹,她欣赏他的为人处事、认真负责、温柔体贴、谦和有礼……但这里面没有任何—丝的爱恋成分。

  “他是个好男人!”这个好字有点难界定,但是他确实是个好人。

  虽然他让她如此难堪,但她还是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好男人。

  “那你不讨厌他嘛。”

  “不讨厌啊。其实有个这样的朋友也不错;错就错在我们两个不只是朋友!”

  当初要是继续维持朋友的关系就好了。

  “那——要是以後你再见到他,你打算怎么做?”陈小竹倒是挺好奇的,

  “怎么做?”

  依她目前的想法,当然是上前狠狠教训他一顿:不过,或许她不会这么做吧。

  “我也不知道,看我那时候的心情如何,再做最後的决定。”也许叫他请吃一顿大餐,补偿她的精神损失也说不一定。

  “这么看来,你的‘情伤’复原得很好嘛。”陈小竹调侃说着。“—点都看不出来,你是被爱人抛弃的苦命女人。”

  江文静大笑。

  “什么情伤,苦命女的!”这还是这两个月来,她第一次开怀大笑。“你这是从哪听来的马路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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