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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檐下的恶男恶女 page 16 作者:路沂蓁

  孟寰哲反倒不知该说些什么。“没什么,服装发表会,决定在两个月后举行,你又要开始忙了。”

  “嗯,我知道。”忙一点才好,忙才不会胡思乱想。

  ???

  孟寰哲亲手缝制的新娘礼服,终于完成了;离服装发表会也只剩下两个星期。

  这天晚上,孟寰哲一个人呆站在礼服前面,这真是一件完美的新娘礼服,他这一生中,要再创造出超越这件礼服的作品,机率可说是微乎其微,为什么他梦寐以求的代表作完成了,他却不像预期地那么高兴、疯狂。

  孟寰哲轻抚着衣服,果然如他所想的,那么轻柔且细软——像她的心。这是他到后来才知道的,可是会不会太迟了?

  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谁才要做这件礼服?这问题一直困扰着孟寰哲?缝制衣服时他也常常这样问自己,甚至想罢手不做了;衣服费时四个多月才完成,看着这件礼服,孟寰哲的心情却有着厚重的失落感。

  站在这里一整晚,也让孟寰哲看清了一件事,他一直理不清自己真正的感情,这件新娘礼服却告诉了他答案,事情是这么地明显,他却一直没发觉。

  衣服完成了,是应该找模特儿来试穿,可是孟寰哲却没有让季梦来试穿,这件礼服让他看清一个事实,一个他不敢面对——因为会伤害一个好女孩的心。但又不得不正视对她割舍不下的情的事实,他心目中的模特儿不是季梦。

  那个女孩在不知不觉间,占满了他的心——

  ???

  孟寰哲将新娘礼服移到办公室去,他想让刘欣宜成为第一个看到它的人,想第一个听到她的赞美,更有许多心里的话要告诉她。

  换孟寰哲去敲刘欣宜的门了。

  孟寰哲紧张得手心直冒汗,更怕自己看到她后会讲不出话来,是直接冲进去将她拖到他的办公室好,还是彬彬有礼地请她过去好?可是该说些什么呢?

  他和刘欣宜的沉默相反,他一进门,看到她二话不说,拉着她就往他办公室的方向走,他相信礼服会说明一切。

  “阿哲,你到底要拉我到哪里去?慢一点,我穿窄裙跟不上。”为了拉洽客户,刘欣宜今天慎重地穿上套装、窄裙来上班,为顾及“梦工坊”的专业形象,她比以前更注重自己的穿着打扮。

  “你跟我来就对了。”孟寰哲脚步仍没有慢下来的迹象,终于到他办公室门前,在开门前,孟寰哲转头对刘欣宜说:“眼睛闭起来,我有件东西要给你看。”

  “干嘛?那么神秘兮兮的,眼睛闭上我就不能走路了。”刘欣宜还在讨价还价。

  “放心,我会牵着你的手,绝不会让你跌倒的。”

  看到孟寰哲一脸“你不闭上眼就不进门”的表情,刘欣宜再怎么不甘愿,也只好乖乖闭上眼。没关系,这算是暂时哄骗的手段,等孟寰哲开门后,再将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缝,不就可以看到了吗?

  没想到,刘欣宜贼,孟寰哲更狡诈,早料到她会耍什么手段,等她闭上眼后,站在她身后的孟寰哲,用双手捂住她的眼睛。

  “啊,不公平,这样我什么都看不到了。”诡计被识破,刘欣宜除了抗议外,什么也不能做。

  孟寰哲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反正,你本来就是要闭上眼的;我只是防止你眼睛‘不小心’没闭好,刚好偷看到而已,该不会是我识破你的阴谋了吧?”刘欣宜没回嘴,孟寰哲就当她是默认了。“我现在要开门了,小心走。”

  刘欣宜没回嘴,是因为她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一点,孟寰哲在她耳后轻吐的呼吸声和气息,弄得她是意乱情迷,背上又传来孟寰哲温暖的体温,好想就这样走一辈子,永远都不要睁开眼。

  “好了,眼睛可以睁开了。”

  映入刘欣宜眼帘的是一件以轻纱、蕾丝、金线所缝制的新娘礼服。采露肩、紧身的设计,约在膝盖部分才渐渐变为多层次的鱼尾形,裙身外围的还加上长长的下摆;头纱只是简单的一块透明轻纱,下面缀以蕾丝而已,但所形成的不规则美感,却不是传统头纱所能做到的。

  透过玻璃窗照进来的阳光,那礼服像是笼罩在一片光海里,完美得不像是真的。

  “哇!好漂亮的新娘礼服!”刘欣宜除了惊叹还是惊叹,忍不住伸手摸摸衣服,它是那么地柔软而充满感情。“你自己亲手缝的?”回过头的表情是不信的。

  这么大工程的礼服,全部用手缝,那要花多久的时间?孟寰哲是怀着什么样的情感,一针一针细心地缝?

  这件礼服要给谁穿?

  “嗯。”孟寰哲高兴得直点头。“没想到你看得出来?”

  “这半年里,我每天摸的衣服不下上百套,是不是机器做的,一摸就知道了。”刘欣宜从衣服上感觉得到,孟寰哲投注在上面的感情。

  “欣宜,有些话想在这里告诉你。”在这件新娘礼服的前面告诉她。

  “什么话?”刘欣宜的手和眼还是没离开衣服。

  孟寰哲实在无法忍受她的漠视,就在他鼓起勇气决定向她告白的时候,女主角看都没看他一眼,她的眼还恋恋不舍地看着那件礼服。难道他孟寰哲的魅力还比不上一件死的衣服?也许让她先看这件礼服,并不是什么好主意。

  孟寰哲以行动表示他的不满,硬将刘欣宜转过身,轻柔且坚定的用手抬起她的脸,让她直视他的眼,点了点头,对这样的专注还算满意。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还有,我的占有欲是很强的,在往后日子里,我不允许有人在你身上得到比我更多的注意力,就算是小孩子也一样,今天算是初犯,原谅你好了。”说完,才放开刘欣宜。

  以后?孟寰哲是在暗示什么吗?她的心“噗通噗通”地跳得好快,得用手按着它,才不会让它从胸口跳出来。

  特意宣告的结果,反倒让孟寰哲不知从何说起,能不能直接对刘欣宜大喊“我爱你”?不行她要是听到这话一定拔腿就跑,不然就是被吓呆在当场,虽然他是可以趁机占点便宜,但是当事人意识清醒时,再吃她豆腐不是更好,孟寰哲可以想像,刘欣宜清醒后的第一反应还是拔腿就跑,而且死不承认有这件事。

  单刀直入不行,那就来个迂回作战好了。

  孟寰哲趁着倒咖啡的时间,顺便想想该怎么说。

  “欣宜,你记不记得我的稿被偷的事?”孟寰哲拿了杯咖啡给刘欣宜。

  “记得。”刘欣宜也还记得那时许的愿,绝不会让何丽丽好过。

  “我真的想过放弃服装设计这条路,赌气得想干脆就和季梦结婚,乖乖帮季伯父的忙算了。可是,我的内心深处却很不情愿,我不甘心就这样被击垮,不甘心被人决定了我的后半生。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没有人会用我的稿,我的作品再也没有市场了,环境虽残忍,但它却会逼你面对现实。就在我决定放弃时,你提出了一个我没有办法拒绝的诱惑,如果成功,就能实现我长久以来的梦想,所以我毫不考虑的答应了。”

  “可是,我的计划的确太过天真,而且一厢情愿,我们能成功也真是奇迹。”刘欣宜一直认为他们能有今天,运气占了很重要的因素,尤其是感谢那个卖房子给他们的骗子。“你这个人就是这样,一点也不居功,我觉得我们会成功,你占了很重要的因素,若你硬要说是运气,那我会说——欣宜,你是我的幸运女神。”孟寰哲直勾勾地看着刘欣宜,要让她知道,他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全都出自真心。刘欣宜竟然脸红了。“你这样夸我,我会不好意思。其实,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只是想到一旦失败,我就会血本无归,才拚命到现在。”

  “这就是你和季梦不一样的地方,你会自己想办法解决;季梦从小就有父亲为她打理好一切,知道我的事情后,第一个反应是去求她爸爸,没有先问过我。”

  “这是季梦她关心你,想为你解决一切烦人的琐事,让你心无旁骛地从事创作,她的一片心意难道错了吗?对你的体贴也错了吗?老实说,我那时还真为季梦叫屈,更恨不得替你把那些钱收下来;要是有了那笔钱,也许我们当初不会走得那么辛苦。今天,很幸运的,我们成功了,你才能在这里说这些大话,万一结果和现在不同,大家不是要喝西北风?你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刘欣宜愈说愈激动,激动的原因不是没拿到那笔钱,而是为季梦不值,她还没打算住口:“真心相爱的两个人,本来有困难就是需要互相扶持的,哪还需要去分彼此。可是有的人,尤其是男方,认为接受女方的资助是没骨气、没志气的行为,将来在女方面前会抬不起头来。这是哪门子的大男人主义?骨气、志气可以当饭吃吗?罔顾现实的下场,就是空有一身傲骨但却潦倒一生。”

  “是!是!你说得对。”孟寰哲赶紧安抚刘欣宜的脾气,直接面对老虎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但是交往了那么久了,我的为人她却还不明了。那一瞬间,我忘了,我根本没有资格对季梦说那些话;我也在不经意间多次伤了她的心,这些事情让我了解,我们之间还是存在着很大的差异,只是以前不知道,或是刻意忽略而已。”

  “只要有心,这些差异还是可以弥平的;两个人来自两种不同的生活环境,有差异是理所当然的喽,这不是借口。”刘欣宜认为只要人有心,不怕没有做不到的事。

  奇怪,刘欣宜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还是她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这些话听起来,倒像是和他唱反调?

  也难怪孟寰哲心里纳闷,纳闷归纳闷,他的决心并不会因此而动摇。以前是不知自己的心,才会那么犹豫不决,现在既然知道了,当然要亲手抓住自己的幸福。

  “不,人有很多种,是有那种克服万难而终于能在一起的人;但是也有因环境外力干扰而分开的情侣,不然,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令人落泪的凄美爱情故事?”

  对这个问题,刘欣宜的确是无话可说,并不是所有的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的。

  “刚刚说的话有点离题了,和我指的‘重要的事’无关,现在回到重点。在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有一个女生却出现了,其实她在我身边已经很久了,只是我一直没发觉而已。”话说到这里却停了,他要让刘欣宜去想、去猜,顺便观察她的表情,她对他,是否也像他对她一样。

  刘欣宜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知道孟寰哲说的那个女孩子是她。本来听到这个消息,她应该欣喜若狂的,可是一想到季梦,她的心却整个纠在一起,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刘欣宜的样子,却让孟寰哲误以为她还不懂他的暗示。“公司上轨道后,你搬了出去,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搬出去的真正原因,是不是季梦对你说了什么?”孟寰哲很笃定地认为一定是季梦对刘欣宜说了什么,不然,以她那种爱占便宜的个性,怎么可能做出放着每个月六千元的外快不赚,还倒贴房租这种事来。

  孟寰哲了解这件事并不能全怪季梦,若他和季梦的立场调换过来,他也一定会这么做的;也许会做得更绝、更狠,因为,情人的眼里是容不下一粒沙子的,何况是像刘欣宜这种大钉子。

  “没有,季梦没有对我说什么,你误会她了。”刘欣宜矢口否认,她答应季梦的事一定要做到,更不能因为她一句话,让季梦和孟寰哲之间又起误会。

  “算了,这也不重要了。”

  “什么不重要?你们之间的误会不马上解释清楚的话……”

  在刘欣宜又要发表长篇大论之前,孟寰哲急得大吼:“我说不重要,是指我相信你说的,季梦并没有对你说什么,是你自己要搬出去的。”

  他的耐性都快被磨光了,再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会讲到他那“重要的事”?

  “你搬出去后我才发觉,你对我的意义,生命中没有了你,一切好像都走样了。我想回到以前和你住在一起的生活,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对你……”

  孟寰哲眼里那炽热的感情,烧灼着刘欣宜的心好痛。

  “够了!不要说了。”刘欣宜捂着耳朵大喊,那是不对的,不!不可以,不要说了。

  孟寰哲才不让她有逃避的念头和行为,把她捂着耳朵的手拉下,紧握住她的手,他要她仔细听他所说的每句话。

  “我要说、我就是要说,你这一辈子再也逃不开我。还有,你敢说对我没有一点感觉吗?”那语气是蛮横的、不容拒绝的,连吐出来的气都是火烫的热。

  刘欣宜低着头,她现在不敢看孟寰哲,甚至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心?

  孟寰哲将刘欣宜的双手背到她身后,改用一手握住那一双柔荑;另一只手轻抚着她的脸,而后,更略施压力逼使她抬起头看着他。

  “说!看着我的眼睛说,说你不喜欢我!我要听你亲口说!”孟寰哲的脸几乎贴着刘欣宜的。

  两个人的脸靠得那么地近,近得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孟寰哲的脸愈靠愈近,近得让她只看到孟寰哲那双清朗如星的眼睛。刘欣宜一直在心里提醒自己,这么做是不对的,这么做等于是背叛季梦对她的信任,停!停!现在停止还来得及。

  虽是如此,刘欣宜还是抗拒不了孟寰哲的热情与执着,她也控制不了自己那宣泄欲出的感情,她闭上了眼睛……

  这次的吻,并不像上次来得那般突然、毫无征兆,也不是个试探彼此感情、蜻蜓点水的吻,孟寰哲轻施压力,不让她有逃脱的机会。

  随着吻的加深,刘欣宜从被动渐渐有了回应,她可以藉着这个吻,感觉那种绝望的痛苦及火烫般的甜密。

  孟寰哲将对刘欣宜的感情,全化为这一吻,倾泻而出;两人的吻也愈来愈火热,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本来握住她的手,早已移到她的柳腰上轻轻爱抚着,刘欣宜的手更攀附在孟寰哲的颈项上,连不怎么有男女经验的刘欣宜都知道,再这样下去,两个人终会无法克制自己,一定会发生“一时天雷勾动地火”而后“干柴遇上烈火”不可收拾的情形。

  用尽全身意志力的刘欣宜,好不容易才推开孟寰哲,但仍没离开他的掌握,两个人只是直直望着对方,拚命大口大口喘气。

  “这样你还要否认你对我的感情吗?”孟寰哲边喘边生气,从她全心回应的吻中,他得到他想知道的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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